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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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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思索了許久,也未能想到如何改善他和肖樂樂之間關系。正想著要不要再招來秦簡問一問,便瞧見桌邊的那套“凜冬望春”。

這情情愛愛的話本裏,不知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借鑒一下。

於是,接下來幾日的禦書房內便又多了一道風景。

在趕著處理完政務之後的皇帝陛下,總是紅著耳朵拿起話本,越看那耳朵就越紅。

餘海生在一旁瞧見這些,開心得不得了,他的皇帝陛下,自打那夜成人之後,可算是對情愛一事開了竅。

這宮裏是不是快要添人了呢?

哇哇哭的那種。每日換完那龍床上的床單,他還想給小皇子換尿巾子。

只是,該如何提醒陛下,這每夜只在夢裏那樣,那小娃娃也出不來呀。

江知也不願夜夜都夢著那些事,可那“凜冬望春”真的有毒。那話本上描述的地方他幾乎都夢見了。

江知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的願望再加上一條。除了祈求大月強盛不衰和皇奶奶身體康健之外,再加一條讓夢成真。

這幾日的話本江知還真沒白看,不僅夜夜夢見他的樂樂,還明白了就他以前那樣是不行的,是不會討姑娘家喜歡的。

只是該如何改變,他還沒想好。

話本上那些體貼溫柔的事,他可從未做過。

不過,機智的他還是找到了改變他和樂樂關系的切入口。

從敖文匯報的情況來看,樂樂認為他從未寵幸後宮是因為他幼時受過傷害,還有想過要幫他克服心中的陰影念頭。

嗯,他的樂樂就是善良。想要幫他,可卻又不知該如何幫他,還怕好心反而辦了壞事,所以才遲遲未來找他。

樂樂的判斷沒有錯,他是有病,除了她,別的女人他一個也不想碰。

他得讓樂樂知道,他的病只有她能治,要鼓勵她來大膽嘗試各種方式,他不怕被她治壞的。

按照話本裏說的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的法子。江知喚來餘海生,說要擺駕月明宮。

可誰知餘海生說皇後娘娘今日去皇家道場看聖燈了。江知覺得,那燈也不是樂樂一個人的事,他也得去瞧瞧。

出發之前,他喚來了敖文,打算問一下這幾日他的皇後又有些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這一次匯報,敖文沒那麽提心吊膽,這幾日的皇後娘娘勉強能算得上一個正常的娘娘。

宮裏的娘娘們去請安時,她讓大家說說各自有什麽擅長,還讓別人展示了一下。

另外,還抽空去了制衣局,說是歇了許久,也該動起來了。

餘下的時間,便是看話本了。

兩位貴妃娘娘因為也都新得了話本,都沒到月明宮來。

娘娘們沒了那些聊閑話的機會,暗衛們自然也輕松了不少。

江知還問了一下國光道長那邊的情況。

敖文回覆說並無異常,國光道長每日都在關註著聖燈,在為大月祈福。

江知也是面色平靜地聽完了匯報,中途還微微點了兩下頭。聽完便換了衣裳帶了幾名隨行,騎馬直奔皇家道場。

路上他還想了一下見到樂樂時,該如何才顯得自然一些。

那話本中的男女相遇的情形,若是偶然相遇,那便是緣分天定;如果是刻意相遇,那便是有心之人。

江知覺得,他和樂樂的緣分已經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那還是以他刻意去接她的方式更為妥當。

肖樂樂看著那國運聖燈,都快愁死了。都過了這麽久,只比她上一次來亮了那麽一絲絲。

她極度懷疑這一絲絲是因為自己心裏的不甘心而產生的視覺欺騙。

而那國光道長還一直在她耳邊啰嗦,說什麽她昏迷的那幾日,這丁點火苗還小了大半。

讓她別想著找別的路回去,這聖燈才是她回去的唯一途徑。

肖樂樂原本打算這次來,本是想來和國光道長商量一下幫江富貴集氣運的事。

她想著這江富貴身邊就兩波人。一波是朝堂上那些大臣,一波便是後宮的女了。

眼著這靠施恩後宮的法子集氣運是行不通了,那又該如何從大臣那裏獲取氣運呢?

肖樂樂看著那要熄不熄的火苗心情就很不好了,那國光道長又一直讓她別想找其他路子回家,她被念得心煩,便不多說轉身離開了。

走到道場門口,正要準備上馬車之時,便見前方一隊人打馬而來。那跑在最前面的一位身著緊身青衫,衣襟上滾的金邊在陽光下浪到飛起,讓此人顯得極為出眾。

這幾人馬下踏起塵土飛揚,似化作卷雲一般,助他們前行。

肖樂樂看著這畫面有些挪不開眼了。

以前只在屏幕上見過這樣的策馬奔騰,如今親眼所見,倒是有些想成為他們其中之一,與之紅塵作伴。

待距離再進一些之後,肖樂樂就立即收回了自己剛剛的想法。她才不要和江富貴紅塵作伴呢,任他再好看也不行。

只是這江富貴的賣相的確出眾,那怕她心有崽崽,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見那江富貴勒馬後下翻,向自己款款而來,肖樂樂有種一下被美色迷了眼的感覺。

這人,拿去和親,至少可以換五百年和平吧。

難怪那江行可以憑臉出道,只是當年那導演怎麽會用這樣一張臉去演個小太監呢?再差也應演個男寵吧。

想到此處,肖樂樂低頭笑了一下。

可這落到江知眼中,便是他的樂樂,因為他的到來,害羞了。

原來,要拉近兩人的距離,只要其中一人先邁出一步即可。

“凜冬望春”,誠不期我。

待朕所夢成真之時,必定要重重賞賜這“凜冬望春”。

“樂樂。”江知靠近肖樂樂,低頭輕聲喚到。

肖樂樂壓了壓自己不知怎麽有些浮躁的情緒,說:“富貴,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找你。”

“找我?有什麽事嗎?”肖樂樂見這江富貴臉上帶著些不好意思的討好,覺得沒什麽好事,

可她腦子又忽然一轉,難道這江富貴突然又有了讓人侍寢之意,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這樣怪怪的?

肖樂樂自認為自己是個大氣的人,既然人家已經將事情想明白了,也用不著人下不來臺。

得了,為了聖燈,她主動一些沒什麽的。

見周圍還有不少侍衛和宮人,肖樂樂主動靠近了一點,踮起腳,一手擋在嘴角,低聲說:“是不是為了侍……”

肖樂樂話還沒說完,江知卻向後退了一大步,緊張地說:“我來找你說休沐日學堂的安排。”

肖樂樂看著他的樣子,感覺怪怪的。

這事也不是什麽急事,用得著跑到這裏來站著說嗎?要不然,便是那侍寢是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不好意思說。

“要不進馬車裏說?”肖樂樂指了下自己身後的馬車。雖不如他的龍輦寬大豪華,但乘坐感絕對好過那華而不實的龍輦一萬倍。

江知點頭說好,想要扶他的樂樂上車,卻見她已在蘇嬤嬤的幫助下上去了。

江知在肖樂樂的身後撫了撫胸口。剛剛那麽近的距離,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現在卻有些後悔,他該低頭主動將耳朵送到她嘴邊才對。

肖樂樂坐下後挑開窗幔看著一旁的侍衛們。這些應該是那江富貴精挑細選出來的吧。

這江富貴挑男人的眼光比選女人強。這一個個的,雖然都是一樣的身姿矯健,但卻都是美得各有千秋。

“怎麽?想騎馬嗎?”江知可覺得自己機靈壞了。那話本裏描述的,騎馬也是拉近兩人距離的一種有效方式。

想到他帶著樂樂騎馬,將她環在自己身前,江知便期待著她點頭答“是”。

“我才不想騎馬呢?夏日曬,冬日冷,春秋兩季風不小。”肖樂樂一說完便想起自己並沒有騎馬的經歷,怎麽說得這樣順口。難道又是這原身的體驗被她感知了?

江知卻是聽得一笑,真不愧是肖家的嬌嬌女。只是這樣嬌氣的性子,與肖大寶那混小子性格有些不配。

肖樂樂懶得去追根究底,放下窗幔對著江知說:“江富貴,你剛剛說學堂有什麽事。”

江知被這一問,才想到自己剛剛順口扯的借口,正好這件事他還得解釋一下。

“你二哥已經快要修完書了。如今快過年了,學堂也快要放假。女子在修沐日入學要等到年後春日。”

“就這?春日就春日唄,也不急這一兩日。”肖樂樂一邊回答,一邊想,這算什麽事呀。江富貴一定是因為侍寢的事不好意思說,才扯出這個來當借口。

“只是現在印制新的《女德》可能來不及。春日開學或許沒有書本可用。”

肖樂樂癟了一下嘴說:“無所謂呀,反正也是頂著《女德》的名讓女子入學嘛,進去後也是教她們識字明理,有沒有書本都無所謂。”

江知有些詫異,沒想到肖樂樂居然將他想的都說了出來,便問:“樂樂從何而知?”

肖樂樂歪頭反問:“這不明擺著嗎?那律法比什麽女德更重要吧,也沒見你要人人入學堂。真要讓所有女子都熟知女德,還需要讓她們進學堂嗎?派人守在路口,背一人過一人不就行了。”

江知心中湧起暖意,原來他的樂樂也是個機靈的,是他自己之前有偏見。

江知繼續說道:“女子入學一事,從朝堂到民間,一直有兩派觀點。認為可以讓女子入學的人學得女人若是識了字,能幫著家裏多分擔一些。

“而反對者認為女子無須識字學文,只要會生子做家事就行了,學多了反而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會無端生出些是非來。”

肖樂樂聽著有氣,“這些人,就是又蠢又毒。假裝看不到女人的重要,還怕女人勝過他們。”

“是的,樂樂說得很對。”江知點頭繼續說,“同意讓女子入學的人,他們雖然認同女子的重要,但卻不會為此去積極做些什麽。但反對的人,他們卻會站出來大聲斥責此事。”

“嗯,明白。搞破壞總比搞建設來得容易得多。”

江知毫不吝嗇地將誇讚寫到自己臉上,卻又擔心地說:“當初說讓女子入學,是借著由你教導她們學《女誡》為名。那些人一旦發現《女誡》變為了《女德》,而學的不是他們所想的那些,可能他們會將矛頭對準你。”

江知有些後悔之前的安排了。當時借著肖樂樂的名義來推行這件事時,他並不擔心將她推到浪尖處,反正有肖家在那裏擋著。可如今,他舍不得。

“沒事,誰怕他們呢。誰有意見直接來就是。我會怕那些蠢驢?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爹爹是肖澤恩,我大哥是肖平,二哥是肖安。誰敢來鬧,我就敢弄誰。”肖樂樂一臉得意。

江知卻有些不開心,他的樂樂居然沒仗他的勢,便言:“樂樂,如果到時候有人針對你,只管說這是我讓你做的。讓他們來找我便是。”

肖樂樂突然靈光一閃,這得罪人的事情哪裏能讓江富貴來做呢?自己去負責欺負人,江富貴幫著那些人來懲罰她,沒準就收獲一波氣運了。

肖樂樂想到這些,立即說:“你哪裏能做這事呀。你得置身事外,縱觀全局,待我們肖家把他們欺負得差不多了,你再出來給那些人一點面子,處理一下我就行了。”

說完便擡手拍了拍他肩,小子,你可得抓住機會盡量收集氣運啊,我回家的機會可都壓在你身上了。

江知聽得心裏泛苦,不行,他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見他臉上有些掛不住,肖樂樂大氣地一擺手,“別說那些。到時候你裝裝樣子處理一下我便是。不過話可得先說好,這處理就看著很嚴那種,比如剝了我管理後宮之權。你如果敢說什麽打板子,別說我鬧得你下不來臺。”

“不會的,我不會讓別人動你的。”這句話,江知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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