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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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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旁的人,慢慢便的多起來,有的,是安濃當年自己培養的下屬,有的,是花曉色過去的床伴。

能當上四君師,安濃的實力自然不俗,培養的人也非泛泛。

而花曉色能夠看上的,也從來沒有凡庸之輩。

如今,夏侯衾容已然負傷,夏侯含宓不會武功,夏侯命宛身體虛弱,殷不負一行人也動向不明,敵我難分,剩下一個算是強悍的花曉色,也實在雙拳難敵四手,已然下風無疑。

縱然梅林外圍還有兵劍世家的精銳,梅林也不是好過的,中途折損,以及耽擱的時間,算起來,能給的支援頂多消弭掉花曉色的那些床伴。

“能使血流成河,倒是少見了。”夏侯命宛說道。

安濃眼帶殺意:“我會親自帶你見識!當然,還有你的妹妹!”

“老頭啊,你真是大言不慚!”花曉色站到夏侯命宛身前,都說,青出於藍,花曉色的武功如今確然能與安濃不相上下,但花曉色非是與安濃單打獨鬥,心有顧忌,已是危然。

“我想知道,仇怨在何處,舍妹言,琴鑒是閣下的?”夏侯命宛問。

“殺人奪物,還需我說明什麽?”憶起舊事,安濃暗憤湧起。

“母債子償,果然天經地義!”夏侯命宛淡笑。

安濃一凝眉,也一笑:“沒有認定是你爹,看來,那個賤人作惡多端,連自己的兒子都一清二楚!”

“你住口!”夏侯命宛嚴肅之餘,自有一副主人姿態,“家母容不得你褻瀆!”

夏侯衾容站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聲。

花曉色撫掌而笑:“說了那麽多,老頭你打還是不打?”

“將諦命烏契交出,你可安然離開。”安濃道。

“除非本公子是傻子!不過老頭啊,你自己在冥宵大殿待過,是沒有機會與它諦命的,你的目的是什麽?你能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面談論我們內部的事情,想來,是不怕規矩了吧?”鬼欲章臺的禁咒,為了防止四君師心懷不軌,凡入冥宵大殿侍奉鬼主的四君師,身上都有獨特的烙印,一旦想要憑借自身得到諦命烏契的諦命,就會牽動禁咒而亡。

畢竟,能當得起四君師的,都不是尋常角色。

人一旦有了實力,難免不想要權柄,尤其,近在眼前的權柄,可望不可及。

“呵呵……諦命烏契不是為師要的。”安濃笑地神秘。

花曉色卻凝神:“也不是樓鴆。”

如果是樓鴆,諦命烏契那麽重要的東西,玉留聲不會不來,他想要救什麽人,也不會讓身份特殊的君蘭過來穿針引線。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咱們那裏,所有人都見過他的雕像。”安濃說道。

花曉色不怎麽相信:“是你讓他蘇醒的?”

“為師沒那個本事,不過是為他所驅使罷了!”

“相傳,這是他的心。”花曉色說,“所以,沒有心,他還不能自有行動。”

“為師知道,你不願將它給樓鴆,不妨給為師,樓鴆就永遠也得不到它了。”安濃出言誘,惑。

“唉……真是浪費唇色,閣下要是不交出,我可要先走了。”衛姓灰袍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衛先生!”傲如冰霜的女子疾呼,生怕那個衛先生就走了。

“莫驚,他開玩笑的。”殷不負安撫道。

“你這人真沒意思!”衛姓男人朝殷不負說道,又看著安濃,“你們所說的什麽蘇醒、心臟之類的,我沒有聽明白,不妨簡單的告訴我,後果是什麽?”

“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與你無關。”安濃道,但其實,他也不明白後果究竟是什麽。他只知道,鬼主蘇醒之後,鬼欲章臺便不再是由欲主統領,鬼主所言的鬼將也會被釋放出來,而諦命烏契除了能夠讓鬼主徹底自有之外,似乎還牽涉著另外一個妖魔之物。

“那可就麻煩了,我的時間真的很趕,若是因為有你在,而使他不願交出,我也只好先解決大矛盾了。”衛姓男人淡笑,算是表明立場,而他一言,也就代表了他們三個人。

一言出,戰端起。

安濃手一揚,身後的人會意,殺伐而來。

起先,花曉色護著夏侯命宛,夏侯衾容護著夏侯含宓,殷不負等人各自成戰,就連那個傲若冰霜的女子也身手矯健,不可輕視,但她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轎子周遭。

君蘭沒有插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玉留聲的交托,他總歸要帶一個結果回去。

安濃動了動手腕,他並不著急解決夏侯命宛,遂看著自己的徒兒,笑道:“我們師徒來較量一番吧!”

只見安濃一掌向天,一掌向地,祭出渾厚的內力,因內力而產生的疾風之中,夾雜著蘭花香。亂發飛揚,衣袖翻轉,安濃臨空化下手印,雙指劃開左手手心,以自身之血氣為引,納天地精華於一身。高朗的天空頓陷陰霾,烏鴉亂飛。

花曉色立刻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曾經學過這套功夫,而七年之前,自己路過冥宵大殿,安濃曾經給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手臂包紮過傷口……

花曉色學東西很快,何況,是原本就學過的武功?

依著安濃的招數,祭出同樣的武功。

頓時天地風雷驚走雲霆,湖中異獸焦躁不寧,梅林與湖岸裂出兩丈的口子,深不見底……

挾著強大的內力,師徒二人各自施展乾坤,纏鬥不休。

反觀落單的夏侯命宛,雖是步伐敏捷,卻俞陷威勢。

此刻,殷不負來援,一刀斬殺威逼夏侯命宛的黑衣人。

“阿宛!”花曉色驚呼,一瞬不及,安濃一掌劈到左肩,花曉色雖立即換招格擋,卻終究傷了府臟,嘔出鮮紅。

安濃輕笑:“我的徒兒,為師不是教過你,戰中分心,是為大忌!”

“別得意!喝!”花曉色收斂心神,雖然此刻是那個討厭的殷不負在阿宛身邊,但至少,阿宛會少幾分危險,而自己專心對付老頭,就會很快回到阿宛身邊。

“多謝!”夏侯命宛短促的道謝,殷不負遲疑了一下,然後也“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此時的梅花林之外的動靜終於傳過來,兵劍世家的精銳穿過梅林中機關陣法障礙前來支援,卻見兩丈懸崖,隔斷了自己和主子,遂各自拿出手臂上的細絲繩索,飛快的射道對面的地上,有人飛身而過,牽住繩索的另一頭,其餘人借繩索之力而過斷崖,將一切變數傷亡降道最低。

兵劍世家的人訓練有素,在尋找主子的過程中便各自成陣,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將三個主人皆護在各自的戰圈之中。

安濃見了,也不忍側目。

素來少涉江湖的兵劍世家,也非是偏安一隅之輩。

遂冷笑了兩聲,與花曉色的過招之間,抽出空隙,一掌打在地上,原本就薄聳的湖岸那片被分離的土地塌陷一方,圍守的兵劍世家精銳不幸墜崖數人。

花曉色見安濃竟然還能抽出空隙對付其他人,便將所有內力齊聚,想用最強的一招將安濃打倒。

卻不料,安濃既然為花曉色之師,自然對花曉色的所有武學了如指掌。

如今花曉色所用,便是當初自己曾言無人能窺出破綻何在的招數。

可惜,無人能窺非是謊話,創招之人,便是破綻的創造者。

安濃等著花曉色那一招最強壓逼臨面之刻,以綿柔之力關註雙指,沖破內力結界,點在花曉色的額心,旋即笑道:“我的徒兒,為師說過的話,你依舊當做耳旁風啊!”

花曉色強招反噬自身,待反應過來時,以自身內力壓制,兩股方向相反的內力沖擊,花曉色的身體已經陷入崩毀狀態。

此時,衛姓男人騰空而起,手捏法訣,以陰陽之術平衡花曉色體內沖擊,不過終究是太過強勁,衛姓男人也只能化解一半內力。

但,這對花曉色而言無疑是一次新生。

嘔出幾口鮮血,花曉色揮袖擦幹嘴角,依舊鬥志昂揚。

看到花曉色受傷,夏侯命宛不禁心驚,呼喊已經躍到了嗓子眼兒,卻又被他生生的吞下去。

他不能讓花曉色分心,安濃實在是太狡猾了!

看到衛姓男人施展能為,安濃不禁皺眉:“陰陽師!”

“哎呀!被看穿了!”衛姓男人淡笑,輕輕落地,移形換影,只避不殺,偶爾,點住幾個人的要穴,讓他們動彈不得。

而落入深淵的兵劍世家精銳也在此時,慢慢爬了上來。

安濃頭一次覺得,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竟也如此難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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