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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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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親王夫婦最近這些時日極為親密,整日裏形影不離的,極盡溫柔纏綿。

連太後仍舊操著心,令連太醫開了很多中藥給伊琳喝。

這些個中藥味道當然不會太好,但連太後如此殷切希望著,雲海也時不時會憧憬著未來的孩子如何如何。

伊琳從雲海提起孩子時,臉上散發出的向往之情感受到了雲海想要個孩子的迫切。

伊琳偶爾也會問雲海,“你怎麽這麽喜歡小孩子呢?”

雲海總是會寵溺地望著伊琳,面露向往,“如若本公子和伊琳有了孩子,等他一出生,本公子就陪著他,教授他武學強身健體,學習詩詞歌賦陶冶情操,帶著他看遍山川湖泊,伊琳你想想,有個小跟班的感覺多好,一個小版的本公子,本公子小時候父皇和母後沒能陪在本公子身邊,很遺憾的,本公子就想著我們的孩子能有父愛、母愛,我們一家人很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那多好!”

雲海的童年是欠缺的,他的童年都奮鬥在和病痛鬥爭裏去了,所以雲海想要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參與到孩子的成長中,伊琳有時候總覺得,這是不是雲海想要通過孩子來彌補自己所欠缺的童年生活呢?

雲海對待伊琳,總是像潺潺的水流一樣,溫柔細膩,沒有壓迫感,在雲海這裏,伊琳總是輕松的。那麽雲海想要個屬於兩個人的孩子,感受一下血濃於水的親情,伊琳在雲海期盼的眼眸中,總是會很心疼,所以也就瞞著雲海每日裏在吃難吃的中藥調理。

任何藥物都是有副作用的,伊琳連著喝了半個月的中藥,胃口就不好了,飯吃地越來越少,人有壓力了自然精神就不好了,雲海很是擔心,詢問了月奴、月嬌,“本公子瞧著伊琳這些時日越發清瘦了,你們怎麽伺候主子的?”

兩人見雲海的臉色不太好,有怪罪兩人的意思。也是互相看了眼。

伊琳不許兩人把自己喝湯藥的事情匯報給雲海,想著就算是現代,也有很多人求子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的,那麽喝點中藥也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想雲海擔心。

但在雲海面前,月奴、月嬌最終是聽命於雲海的,此時主子問起,兩人連忙跪了下來。

月奴小心翼翼地回稟,“公子,娘娘不許我們說,不過既然公子您問起了,奴婢覺得還是應該讓公子知曉的,娘娘這些時日一直在服用連太後送過來的湯藥,說是有利於女子生養。不過娘娘對這些中藥不太適應,一日喝三次,最近胃口就不好了。”

月奴說完也沒敢擡頭,仍舊恭恭敬敬地跪著。

雲海撫摸著手上的戒指,沒在做聲,對著兩人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去吩咐管家把連太醫找來!”

雲海一個人坐著沈思,在雲海的眼裏,伊琳總是很自我的,有什麽不滿的都會說出來,不太會委屈自己,現下伊琳如此做,自然是為了早日懷上子嗣。

最近這些時日,伊琳總是纏著自己,雲海當然是很開心伊琳在乎自己的。但伊琳總是很心疼地看向自己,加上伊琳瞞著自己喝中藥,有了不適也不給自己說,雲海很是心疼這樣的伊琳。她才嫁給自己沒多長時間,就必須屈從於皇室的種種規矩,雲海不願意伊琳如此委曲求全,希望伊琳仍舊無憂無慮地生活。

雲海起身,站在書房的窗戶處遠望著王府的花園,臉上也沒了笑意。

皇帝是雲海的親哥哥,這些年葳朗國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都出現了種種危機,皇帝寢食難安,雲海也想力所能及地幫助皇帝解決麻煩,讓皇帝安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若幹年後也能實現雄圖偉略,做一代霸主。

雲海希望無拘無束的生活,但皇帝對自己是極好的,雲海這幾年一直在回報皇帝的恩情和親情,傾其所能為了維護皇權而做著努力。

但雲海終究是喜歡外面的大千世界的,雲海因為親情,拘束在朝堂的你爭我奪中,做了皇帝的眼睛。

歷來暗衛的統帥都是朝臣,如此高規格的配置,也是個先例。暗衛的權利因為雲海的身份,很多事情都更容易實施了,就連太子也不會輕易得罪雲海這個皇帝嫡親的弟弟,監控朝廷內外,也就更輕而易舉,明顯的阻力是沒有的。

在感情生活上,雲海想保持著自己的初衷,有一個心愛的女子,是不願意看著她因為自己受任何委屈的。

而雲海自認為把伊琳保護地很好,但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伊琳仍舊受了委屈,頓時覺得心裏很是難受。

雲海出了書房門,朝著兩人居住的院落而來,都晌午了,伊琳還賴在床上,雲海總是以為伊琳這些時候變得懶洋洋的,想著多休息還是好的,但現下知道了原因,雲海心裏不好受。

雲海坐在床榻邊,低頭在伊琳的額頭落下一吻,憐惜地望著床上的人兒。

伊琳睡得很輕,只是不想起來,雲海觸碰到自己的同時,伊琳也就睜開了眼睛,見他像朝陽一樣清澈的眼眸溫柔地低頭凝視著自己,伊琳往雲海身側挪了挪,伸手攬著雲海的腰間,仍舊懶洋洋的,“你沒出門嗎?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雲海仍舊和先前一般無二,溫柔地望著懷中的可人,柔聲道,“晌午了,起來吧,我們一起用午膳,午膳後伊琳想休息會就小憩一會,本公子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等處理好了,我們一起出去轉轉,你不是想讓本公子陪著在京城的各大商鋪轉轉嘛,今個本公子有時間,我們一起!”

雲海特地囑咐廚房做了些清談的菜肴,午膳的時候,雲海體貼地給伊琳夾菜,但伊琳仍舊吃得不多。

雲海當場只是說,“這王府的廚房,廚藝是有所退步了,什麽菜肴吃多了,總是會膩的,晚上我們就在京城有名的酒樓去調劑一下。”

伊琳也笑著答應了,等用完膳,清平對著雲海耳語了幾句後,雲海起身到了王府的書房。

王府的辦公區域和處所是分開的,在前院,用於會客、處理公務、書房重地也設在這裏。

在這裏,雲海見了連太醫。

雲海彬彬有禮地請連太醫入座,“舅舅不必如此客氣,坐。”

連太醫雖說和雲海沾親帶故,是雲海的母妃的娘家本家,但在朝堂上,仍舊遵守著臣子應盡的本分,時刻都不容許自己越矩。

連太醫坐下來後,雲海屏退了書房伺候著的宮女,房間裏只剩下兩人後,雲海才詢問連太醫,“最近這些時日,太後關心著本公子的子嗣,您也盡心盡力地,王妃吃了有半個多月湯藥了吧?”

連太醫點了點頭,恭敬地回話,“有半月有餘了,您也知道,連太後是看著王爺長大的,從小就惦念著王爺,現下自然是操心著王爺的子嗣,熱情了些。”

雲海的臉上有了笑意,“那本公子當然知曉太後的一番心意,不過,”

雲海看向連太醫,深邃的眼底有了一絲波動,精神專註地望著連太醫,語氣仍舊平平,“舅舅覺得王妃的身子需要這麽頻繁的進補調理嗎?王妃本身底子還是很好的,我記得舅舅給本公子說過,伊琳的身子是沒有問題的,只需註意飲食即可的。”

連太醫看著雲海專註地等自己回話,想了想才回話,“王妃的身子還是極好的,老臣也覺得不需要特別調制湯藥調養身子,不過太後娘娘心急,老臣也覺得就是一些利於女子生養的補藥,王妃身邊的奴婢去請臣的時候,也說王妃對湯藥有些反應,這再好的藥終究不能長時間喝的,不行就停了也無妨的。不過就是要稟明太後一聲。”

雲海挑了挑眉,臉上也有了些舒緩,直視著連太醫,“不必麻煩太後了,您也是知道的,太後她老人家最是操心著本公子的事,你要是給她說把這藥劑停了,怕是過幾日就又張羅著尋幾個管家小姐硬塞給本公子了。不妥。”

雲海望向連太醫有些糾結的神情,繼續游說,“太後也是想盡早抱上孫子,你不讓她操心,她怕是會多想的,繼續開著湯藥吧,不過就不必送到伊琳面前了,本公子會吩咐管家收了這些藥的。至於舅舅,就勞煩配合些,每次給王妃把脈的時候,說藥劑調養地還是不錯的就可以了。不然一直如此吃下去,好好一個人就真得變成病人了。”

連太醫也沒有辦法,只好應承了,“那可要保密的,千萬不能讓太後娘娘發現了,不然太後娘娘怕是會傷心的。”

連太醫來了,雲海把右手放平,示意連太醫,“舅舅既然來了,也給本公子正經地把把脈,看看本公子需不需要調養一下!”

連太醫定期會給雲海把脈,但雲海如此正經地說,連太醫聽懂了話外之音。

連太醫把了很長時間脈,又給雲海紮了兩針!

連太醫眉心的川字眉因為緊皺的眉頭顯得更加深了。許久後才從雲海的脈搏上放下手來。

連太醫很是沮喪,要說提起子嗣,都會首先想是女子的問題,而且這種事,就算是雙方都好好的,身子骨也沒毛病,也有可能懷不上孩子的,但因為雲海大婚時間並不長,連太醫沒有聯想到雲海的身體情況。

雲海自小體弱多病,是中了毒的,這事連太醫作為主要負責連太後、皇帝身體調養的自己人怎會不知。

雲海的母妃的病也是連太醫一直治療著,雖說雲海最終被商君岳治好了病痛,但這次把脈關註的重點不同。

雲海的脈象到底和從小就身體康健的男子是有些不同的,而連太醫一輩子的太醫院背景,也讓連太醫意識到雲海剛剛看向自己的眸子略帶擔憂,甚至有一絲恐慌。

連太醫保持了沈默,雲海窺看著連太醫的神情,心下也是一緊,但仍舊語氣平平地說,“舅舅但說無妨!不需如此諱莫如深。”

連太醫心疼地望著雲海,微微地嘆了口氣,低聲道,“王爺自小中毒,雖說現下也算是痊愈,但怕是對生育有些影響。”

雲海好似沒有目的地看著前方,神情仍舊那般雲淡風輕,“是有些影響還是沒有希望呢?”

連太醫起身對著雲海拜了拜,寬慰道,“王爺,這世間的事哪有絕對的,您3歲的那年,多少太醫都覺得您時日不多,老臣也如此認為,但聖上帶您去商神醫那裏,快20年了,您現下不是仍舊痊愈了嗎?這子嗣的事,誰又能說一定不可以呢,但您的脈絡還是不太暢通的,老臣施針也發現了些問題,您的治療一直都是商君岳負責,老臣覺得還是應該正經地再請神醫來瞅瞅,您說呢?”

連太醫如此說,也就是說他沒好辦法啊,雲海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要說雲海和伊琳大婚以來,夫妻生活還是很和諧的,但子嗣?

這次雲海也只是順便讓連太醫看看,但雲海能如此,自然是想到自己小時候的身體狀況的。

雲海送走了連太醫,一個人坐在書房很久,就那麽保持著一個知識坐著。

清平不知所以然,在書房門外守著,見一個時辰過去了,雲海仍舊沒動靜。想著原本不是說和王妃一起出去呢?

伊琳也已經睡了會後換好了衣服,親自過來尋雲海。

清平連忙跪拜,“娘娘吉祥,王爺在書房!”

伊琳親自去敲門,“雲海,你還忙著嗎?”

雲海這時才眨了眨眼睛,有些麻木地起身去開門。

在打開房門後,臉上又重新有了笑意,仍舊如平常一樣帶著壞壞的笑臉,伸手把伊琳攬入懷中,柔聲道,“睡醒了?”

伊琳訕笑了聲,迎著雲海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嗯,再睡我就成小豬了。”

雲海嬉笑著和伊琳一直出了書房,轉頭吩咐清平,“去備馬車!”

雲海溫柔地捋了捋伊琳的秀發,攬在伊琳腰間的手緊了緊,低頭凝視著心愛的女子,“走吧,本公子今個陪著伊琳在首飾店、成衣店都逛逛,雖說市面上很多女子的首飾不如皇室的那般珍貴,但有些花樣還是極漂亮的,多挑揀些,本公子的眼光是極好的,你也給本公子挑些小玩意,民間的小玩意有時候也很有意思。”

伊琳也附和著,“嗯,其實首飾也不需要都價值連城的,我也很喜歡些別致的飾品,只要好看就行的!至於材質,我不太懂的。”

兩人說說笑笑,往門外走去!

雲海藏著心事,不願意讓伊琳知曉,增添負擔。

在雲海心裏,每個女人都是想要子嗣的,這樣才會完整,因為自己的願意,要是實現不了了,雲海很愧疚!

而伊琳呢?午膳後原本是要喝今日的第二頓湯藥的,但月奴推說連太醫說第一療程就結束了,第二療程的還沒有送來,估摸著要等幾日後了,這幾日就不喝了,伊琳信以為真,也是松了口氣,連情緒都好了些,也是松了口氣,好好打扮了一番,跟著雲海去逛街去了,至於過幾天再繼續吧!

兩個人都瞞著彼此,刻意在彼此面前表現地很是輕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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