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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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和古家的親事進展得很順利，媒人上門提親拿了八字回來找人合了，再合適不過了，兩家的親事就成了八成了。繼祖才十六多點，古小姐才及笄，兩家就把親事定在了兩年後。
繼祖一聽放心了，十五歲，在現代得算童婚吧？實在嚇人。兩年後，一個十八一個十七，還行！
這頭繼祖的親事定了，那頭齊大從西北回來，帶回來一個大消息。
唐老爺升縣令了！
“原來的王縣令升職了，沒人願意到平安縣去，王縣令就舉薦了老爺，所以老爺成了新縣令。”齊大如是說。
此時齊大面前，有老太太、太太、繼祖、林姨娘、李嬤嬤、蔣嬤嬤、將將十三歲的四小姐、小吳管家兩口子、齊大爹娘，幾乎唐家能說得上話的主子和下人都在了。
唐老爺升官了，唐家上下都很高興，除了老太太和繼祖。
當年的謀逆案，唐老爺完全沒參與，甚至事前一點都不知道，是因為他太“老實”了，怕他怕事一不小心走漏風聲了，人都不帶他玩兒，不然憑唐大小姐再大的面子也兜不住。
縣丞上頭還有縣令，有什麽事縣令會處理，唐老爺只管做事就好，哪怕多做些也沒什麽。可是縣令是一把手，不止做實事，還有上上下下的關系。
這些，唐老爺真的處理不來！
想想吧，到了收稅的時候，有那麽幾個實在交不起的稅的，下頭的人沒法，不得不報到縣令跟前。
也不知道是真交不起還是不想交，反正就在公堂大哭：“不是小民不想交啊，是實在交不起啊！小民家中兩輩長輩臥床不起，下頭還有幾個小孩嗷嗷待哺。小民為了養活一家老小全靠借貸過日子。這季收成下來，還帳都不夠，哪裏有錢交稅？小民家裏一料糧食都沒有，這日子可怎麽啊！”
這麽一番哭述，再擠出幾滴眼淚，唐老爺都想陪著哭了。
再有，逢年過節的，總要給上峰送禮吧。禮物的事不用唐老爺管，吳管家會準備的妥妥的，但是送得唐老爺親自去送了。人家來送禮總不好收了禮就讓人走吧？那就留下喝杯茶再走。喝茶總要順便聊兩句吧，可是我們唐老爺不善言辭啊，除了縣衙同僚熟悉了之後，幾乎沒跟其他人說過話了，街坊碰到了點個頭問聲就散了。
所以很可能，唐老爺和上峰尷尬對坐，唐老爺半天憋了句：“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哈！”
“……”上峰大人。
這也還好吧，反正禮送了，細節就不用在意了。若是有關縣衙的切身利益的事，比如攤派賦稅徭役的，這得縣令爭取吧，不然給派上更多的稅額或是最苦的徭役，一回兩回倒算了，長期下去，縣裏的人還不得造反啊？可是讓唐老爺去爭取？唐老爺有那本事嗎？當然沒有！讓唐老爺去跟上峰侃侃而談，還不如讓他去糧倉翻陳糧。不是唐老爺笨，是人都有不善長的一面吧！
王縣令怎麽就推薦唐縣丞接任縣令呢？章縣尉更合適吧？其實人王縣令也沒看上唐縣丞，他的計劃是讓章縣尉來。可是人章縣尉不樂意！人家現在主要精力放在做生意上了。自從和唐家合作後，章縣尉似乎找到了新目標，現在他不滿足於坐商了，常常帶了人拉上一車藥材到處賣藥去。當然縣衙裏的差事沒有辭，有個公職在身比較方便嘛。但是讓他做縣令？還是算了吧？那啥，做為一縣之長，總不好泡在生意上是吧？
可是，沒有願意來這個偏且窮的地方，唯一合適的人選又不樂意，怎麽辦呢？沒有來接任的，王縣令就走不了。王縣令沒法，只好推薦了唐老爺。王縣令還跟章縣尉這麽說：“以後，還請章兄多多幫襯些。”
章縣尉說：“大人放心！”
咱們呆了十來年的縣城，不能看著他亂了的！
平安縣裏王縣令的糾結，繼祖是不知道。此時太太喜笑顏開還拉著宗哥兒的手，讓宗哥兒努力讀書當大官，光宗耀祖。宗哥兒此時躺在太太懷裏裝乖巧。平時這個時候太太在午睡，他就在院裏子亂跑。
看著太太開心樣兒，還說什麽光宗耀祖，呵呵，忍不住想使壞。
“老太太，父親冷不丁的升了官，也不曉得是什麽情況，我想這兩天就去看看。”
“嗯，是該去看看。你把外面的事安排好，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
“還有一事，孫兒不是很懂，只是想到了順嘴說一說。”繼祖做出一副倒懂不懂的樣子“如今父親已是一縣之長，可這內院卻無人打理。吳爺爺自然能管得好好的，就是人情往來也能備得好，可是出門交際怕是不行吧？以後請個客的什麽的，女眷們也沒人接待。這怕是不好吧？不知老太太和太太是什麽章程？”
“這……”老太太和太太確實還沒想到這一點來。老太太看看太太，太太看著宗哥兒，一時也沒個主意。
這主要是看太太決定了，是老爺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太太會不會帶著小少爺一起去西北吧？”繼祖帶著齊二回屋後，齊二小聲地問。
“不會吧？太太哪裏舍得宗哥兒到西北吃古？”繼祖說。
“那萬一呢？要是太太想去老爺那裏，又舍不得小少爺。老爺是縣令了，就算苦點，總比一般要好很多吧？”齊二接著猜。
繼祖有些信了，若太太真帶了宗哥兒去西北怎麽辦？宗哥兒這段時間好多了，那是瞞著太太才得來的。若是到了西北，一切回到原點，那宗哥兒就完了！有老爺在？老爺哪曉得內院那些事。而且太太魔怔了，全家都拿她沒辦法，老爺一人能犟得過太太？
繼祖忽然覺得自己幹了件蠢事！現在只求菩薩保祐了！
繼祖求了菩薩，菩薩還沒給他回覆，繼祖還有事要做。
族學那裏要請長假。
食鋪那邊沒什麽好擔心，就是給宋掌櫃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多上心就好了。
養殖場那邊和食鋪那裏差不多，交待一聲就行。
“知趣莊”就交給古少爺了。
拉拉雜雜的過了三天，該交待的都交待了，老太太給繼祖的行李也收拾好了，現在就剩下太太那邊了。
這天一早，繼祖去給太太請安，太太把繼祖叫進去說話。
繼祖等了好一會兒，太太才開口：“林姨娘跟你一起去西北。林姨娘是家裏的老人了，她去我放心。”
我不放心！
稍有一些地位和財力的人都有妾室或通房，而且大多是嫡妻安排的。但是沒嫡妻喜歡這些人。現在太太讓一位姨娘去和嫡妻們交際，讓嫡妻和姨娘平起平坐？惹惱了這些嫡妻們，回去給家裏老爺一通說，唐老爺的縣令還能當下去嗎？
太太這是給老爺拉仇恨吧！
“太太，讓姨娘去和官太太們交際不合適吧？太太再想想，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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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繼祖的親事定了，那頭齊大從西北回來，帶回來一個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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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齊大面前，有老太太、太太、繼祖、林姨娘、李嬤嬤、蔣嬤嬤、將將十三歲的四小姐、小吳管家兩口子、齊大爹娘，幾乎唐家能說得上話的主子和下人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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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謀逆案，唐老爺完全沒參與，甚至事前一點都不知道，是因為他太“老實”了，怕他怕事一不小心走漏風聲了，人都不帶他玩兒，不然憑唐大小姐再大的面子也兜不住。
縣丞上頭還有縣令，有什麽事縣令會處理，唐老爺只管做事就好，哪怕多做些也沒什麽。可是縣令是一把手，不止做實事，還有上上下下的關系。
這些，唐老爺真的處理不來！
想想吧，到了收稅的時候，有那麽幾個實在交不起的稅的，下頭的人沒法，不得不報到縣令跟前。
也不知道是真交不起還是不想交，反正就在公堂大哭：“不是小民不想交啊，是實在交不起啊！小民家中兩輩長輩臥床不起，下頭還有幾個小孩嗷嗷待哺。小民為了養活一家老小全靠借貸過日子。這季收成下來，還帳都不夠，哪裏有錢交稅？小民家裏一料糧食都沒有，這日子可怎麽啊！”
這麽一番哭述，再擠出幾滴眼淚，唐老爺都想陪著哭了。
再有，逢年過節的，總要給上峰送禮吧。禮物的事不用唐老爺管，吳管家會準備的妥妥的，但是送得唐老爺親自去送了。人家來送禮總不好收了禮就讓人走吧？那就留下喝杯茶再走。喝茶總要順便聊兩句吧，可是我們唐老爺不善言辭啊，除了縣衙同僚熟悉了之後，幾乎沒跟其他人說過話了，街坊碰到了點個頭問聲就散了。
所以很可能，唐老爺和上峰尷尬對坐，唐老爺半天憋了句：“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哈！”
“……”上峰大人。
這也還好吧，反正禮送了，細節就不用在意了。若是有關縣衙的切身利益的事，比如攤派賦稅徭役的，這得縣令爭取吧，不然給派上更多的稅額或是最苦的徭役，一回兩回倒算了，長期下去，縣裏的人還不得造反啊？可是讓唐老爺去爭取？唐老爺有那本事嗎？當然沒有！讓唐老爺去跟上峰侃侃而談，還不如讓他去糧倉翻陳糧。不是唐老爺笨，是人都有不善長的一面吧！
王縣令怎麽就推薦唐縣丞接任縣令呢？章縣尉更合適吧？其實人王縣令也沒看上唐縣丞，他的計劃是讓章縣尉來。可是人章縣尉不樂意！人家現在主要精力放在做生意上了。自從和唐家合作後，章縣尉似乎找到了新目標，現在他不滿足於坐商了，常常帶了人拉上一車藥材到處賣藥去。當然縣衙裏的差事沒有辭，有個公職在身比較方便嘛。但是讓他做縣令？還是算了吧？那啥，做為一縣之長，總不好泡在生意上是吧？
可是，沒有願意來這個偏且窮的地方，唯一合適的人選又不樂意，怎麽辦呢？沒有來接任的，王縣令就走不了。王縣令沒法，只好推薦了唐老爺。王縣令還跟章縣尉這麽說：“以後，還請章兄多多幫襯些。”
章縣尉說：“大人放心！”
咱們呆了十來年的縣城，不能看著他亂了的！
平安縣裏王縣令的糾結，繼祖是不知道。此時太太喜笑顏開還拉著宗哥兒的手，讓宗哥兒努力讀書當大官，光宗耀祖。宗哥兒此時躺在太太懷裏裝乖巧。平時這個時候太太在午睡，他就在院裏子亂跑。
看著太太開心樣兒，還說什麽光宗耀祖，呵呵，忍不住想使壞。
“老太太，父親冷不丁的升了官，也不曉得是什麽情況，我想這兩天就去看看。”
“嗯，是該去看看。你把外面的事安排好，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
“還有一事，孫兒不是很懂，只是想到了順嘴說一說。”繼祖做出一副倒懂不懂的樣子“如今父親已是一縣之長，可這內院卻無人打理。吳爺爺自然能管得好好的，就是人情往來也能備得好，可是出門交際怕是不行吧？以後請個客的什麽的，女眷們也沒人接待。這怕是不好吧？不知老太太和太太是什麽章程？”
“這……”老太太和太太確實還沒想到這一點來。老太太看看太太，太太看著宗哥兒，一時也沒個主意。
這主要是看太太決定了，是老爺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太太會不會帶著小少爺一起去西北吧？”繼祖帶著齊二回屋後，齊二小聲地問。
“不會吧？太太哪裏舍得宗哥兒到西北吃古？”繼祖說。
“那萬一呢？要是太太想去老爺那裏，又舍不得小少爺。老爺是縣令了，就算苦點，總比一般要好很多吧？”齊二接著猜。
繼祖有些信了，若太太真帶了宗哥兒去西北怎麽辦？宗哥兒這段時間好多了，那是瞞著太太才得來的。若是到了西北，一切回到原點，那宗哥兒就完了！有老爺在？老爺哪曉得內院那些事。而且太太魔怔了，全家都拿她沒辦法，老爺一人能犟得過太太？
繼祖忽然覺得自己幹了件蠢事！現在只求菩薩保祐了！
繼祖求了菩薩，菩薩還沒給他回覆，繼祖還有事要做。
族學那裏要請長假。
食鋪那邊沒什麽好擔心，就是給宋掌櫃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多上心就好了。
養殖場那邊和食鋪那裏差不多，交待一聲就行。
“知趣莊”就交給古少爺了。
拉拉雜雜的過了三天，該交待的都交待了，老太太給繼祖的行李也收拾好了，現在就剩下太太那邊了。
這天一早，繼祖去給太太請安，太太把繼祖叫進去說話。
繼祖等了好一會兒，太太才開口：“林姨娘跟你一起去西北。林姨娘是家裏的老人了，她去我放心。”
我不放心！
稍有一些地位和財力的人都有妾室或通房，而且大多是嫡妻安排的。但是沒嫡妻喜歡這些人。現在太太讓一位姨娘去和嫡妻們交際，讓嫡妻和姨娘平起平坐？惹惱了這些嫡妻們，回去給家裏老爺一通說，唐老爺的縣令還能當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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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讓姨娘去和官太太們交際不合適吧？太太再想想，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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