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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團寵萌寶文炮灰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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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團寵萌寶文炮灰26

宋立軍問王桂枝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她知不知道他匯錢回來的事。

王桂枝對此的答案是一臉茫然:“匯錢?你一走幾年沒有音信,哪裏還匯錢回家?”

那就是不知道咯?

“我匯了,隔三個月匯一筆五百塊的款項回來。”宋立軍抹了把臉沈聲道。

眾人聽到那筆錢的數目,嗡地一聲炸開。

五百塊?!

這年頭一個城鎮職工的月工資才多少,一般的也就三十來塊,多的當個車間主任啥的能達到四五十,少的普通最底層的工人拿一二十塊的都有。

在這樣的前提下,宋立軍如果說的是真的,隔三個月寄回家五百塊,分配到每個月就是一百六七十,給母女兩個花銷絕對是足夠的,說不定還能攢下一筆。

這麽一來,誰還能說他常年不著家不顧妻女的?

這不是挺用心嘛,人在外頭辛苦掙得錢全巴巴地寄家裏來了,勝過多少在家混日子有空沒空就打老婆孩子的男人啊。

大夥對於貿貿然闖進來打斷喜宴的宋立軍頓時印象好了起來。

然而王桂枝卻是臉上一變,咕噥了一下嘴,喏喏道:“可是,可是我沒收到你匯的錢啊,要不是爹娘那邊接濟,說不定我和月月娘倆早就餓死了。”

眾人讚嘆聲一頓,齊齊看向宋立軍。

宋立軍:“我匯給你爹娘了。”

不然,那早就退休的老兩口哪裏有閑錢接濟閨女和外孫女,還能給一直偷懶耍滑不爭混的兒子攢錢買房子。

王桂枝大概也很快聯想到了這一點,臉色禁不住變了又變,手指絞著紅蓋頭吭吭哧哧片刻,最後似怨似恨道:“你怎麽不匯給我呢?”

她沒想過爹娘那邊竟然收到了宋立軍的錢,還常年在她耳邊嘀咕他死在外邊的話,最後更是在兩個月之前那會兒說得到確切消息,確定他真死外邊了,然後等牛三出現,他們就勸她再嫁。

現在她再嫁了,他卻又活著出現了。

王桂枝不知道該埋怨爹娘的欺騙,還是該責怪宋立軍回來的太晚,也不知道現在改怎麽做才好。

然而終究是心偏向親人多一些,她的怨氣和不滿最後全朝最無辜的那個人身上發了。

“你當初如果匯給我,或者時常拍個電報回來通個信兒,事情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王桂枝低下頭幽幽怨怨地說。

宋立軍想解釋說自己那些年處境艱難,危險的境遇讓他不敢直接匯錢給妻兒,只能轉一道手讓老丈人那邊幫忙轉交,順便也給他們留一些可刮的油水,好叫對方多照顧他妻兒幾分。

誰知道老丈人一家子心那麽黑,拿了錢還不幹人事兒,搞得他妻離子散。

現在宋立軍已經後悔了,他不該那麽放心老丈人那一家子。

他想解釋這些,但是看王桂枝那一副排斥的模樣,顯然是不想聽的,她不想聽,他解釋了也沒用。

走到眼前這個地步,一切都回不去了。

宋立軍驟然之間醒悟過來這個道理,渾身緊繃著的勁兒禁不住一松,突然感到索然無味。

王桂枝見他沈默下來,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動了動:“你還有其他問題嗎?沒有的話,我、我還要拜堂呢。”

話裏的意思幾乎等同於在趕人了。

如果宋立軍是個正常的來闖喜宴搶親的人還好,她這麽說占據著有理的一方,並沒有什麽錯,但誰讓宋立軍身份敏感,是她那本該死去卻又活著回來的前夫呢,讓她不免心虛的很,連趕人都顯得十分無情又沒理。

但她又不得不這麽做,不然再僵持下去,估計牛三以及牛家人就該大為光火,對她不滿了,那以後還有她和月月母女倆的好日子過?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宋立軍神情覆雜地深深看著她,確定王桂枝是真的變了心,即使見到他活著回來,也打定主意要嫁給別人了,那他還挽留什麽。

只不過大度成全是一回事,成全對方之前徹底清算一下掰扯開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宋立軍搖了搖頭,在王桂枝剛露出點輕松下來的笑容時緊跟著又問:“你確定要嫁他?”

“證都扯了,我已經是他的媳婦,你……不必多說什麽,我是不會反悔的。”王桂枝羞中帶澀的話一出,立馬讓旁邊憤怒噴火的男人臉上雨過天晴。

牛三忍不住喜笑顏開,高昂著額頭斜視宋立軍,整個人得意極了。

“聽見沒,聽見沒?桂枝選擇嫁的人是我!你個手下敗將趕緊滾!”牛三活像個戰勝情敵的大公雞似的自鳴得意。

宋立軍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權當他是在放屁。

宋立軍基本已經徹底放棄挽回妻子的念頭,但仍舊不忘問她:“那你知道你這樣是重婚,是犯法的嗎?”

大夥聽了頓時一楞,都沒想到裏面還有這個呢。

牛家人也跟著一靜,單單只是想到犯法那倆字就禁不住臉色泛白了。

牛老太顫顫巍巍道:“真的有那事兒?要不然咱還是……”算了吧,為了一個帶著孩子的二婚頭,真犯不著把他們家的人送進去坐牢哇。

沒等她老人家發表完意見,牛三就唰地扭頭看向王桂枝,咽了咽口水問:“桂枝,真、真的假的?!”

“有的,但是咱倆的情況跟那個不同。”王桂枝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並且還為此提前做過功課,不然這會兒她也不會這麽淡定,顯然是早有準備。

宋立軍看出了這一點,情知她是真的和他離心離德,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只聽王桂枝接下來解釋道:“當時爹娘他們說宋立軍沒了,之後我又遇見了你,所以在答應嫁給你之前,我們就去派出所註銷了他在縣裏的戶口,我和他的婚姻理所當然地也不存在了,不然之後我又怎麽敢和你再領結婚證呢。”

怎麽說她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人,那點法律常識不會沒有的。

也好在她當時考慮全面,將該做的事都做了,才不至於到現在被宋立軍以重婚罪要挾。

王桂枝解釋完心頭閃過這樣的想法,再看向宋立軍時,目光再無一點舊情。

如此,牛三和牛家人歡呼雀躍,慶幸不已。

宋立軍嘆氣,原來她早有準備,不愧是心細如發的細膩人兒,以前他獨愛她的周到體貼,現在則開始有點憤恨了。

“這麽說,我們確實是沒關系了,你想再嫁給誰,我都管不著,但是月月呢?”宋立軍揭過重婚罪那一茬,果斷直擊重點。

他堅定道:“不論如何,月月都是我的孩子,隨我的姓,應該跟著我!”

其他怎樣都好說,只有這一點,他是寸步不讓的。

提到宋月月,王桂枝和牛家人不免望了眼被緊緊關著的新房門,仔細看的話,門縫裏正有兩雙一大一小的眼睛正偷偷從後面朝外看。

兩個孩子從喜宴剛開始就在新房裏當壓床童子,到現在還沒出來過。

王桂枝不提讓孩子出來見親爸的事,只說月月跟她最親,當然隨她一起進牛家生活,不然還能跟著宋立軍到處奔波不成。

他一個成年不著家的男人根本養不好女兒!

這句話得到在場大多數人的讚同。

畢竟在他們眼裏,宋立軍天南地北跑沒個著落,孩子的確不適合跟著他,反而是王桂枝這個親媽嫁人後生活平穩,比較適合養著親閨女。

況且閨女又不比小子,還是跟著親媽最實在,不容易受什麽委屈。

宋立軍被大家勸說的動搖起來,但最後仍舊堅持道:“月月是我女兒,我要帶走她!”

“月月肯定是跟著我最好,宋立軍你別不知好歹。”王桂枝抿著唇生了氣。

兩人就此僵持片刻,最終宋立軍軟下態度:“你讓月月出來,我想聽她自己說選擇跟著誰。”

王桂枝眼見宋立軍不依不饒,只好喊了一聲將女兒從新房叫出來。

宋月月很快打開門跑出來,後面還跟著矮了一個頭不止的趙天寶,他追在宋月月是身後不停地喊月月姐月月姐。

宋月月第一次沒有搭理他,而是一氣兒跑到王桂枝身邊,依靠在親媽身旁,眼睛看向對面的親爸。

幾年不見,她差不多已經忘記印象中爸爸的模樣了,所以當見到胡子拉渣的宋立軍時,她還有點猶豫不定,不確定要不要喊出那一聲熟悉的稱呼。

“月月?我是爸爸啊。”宋立軍俯下身子,像孩子小時候那樣展開雙臂,示意女兒過來。

可惜宋月月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立即撲過去,在聽了他的聲音後才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麽一樣,輕輕喊了聲爸爸。

“嗳。”宋立軍欣喜又愧疚,繼續伸手探了探,問她:“月月,要不要跟爸爸一起走?”

宋月月沒回答,擡頭看向王桂枝。

王桂枝這時候倒沒有阻攔什麽,只是摸了摸女兒柔軟的發頂,讓她自己做一次主。

“月月想跟著誰呢?”

宋月月看看陌生的爸爸,又看看熟悉的媽媽,像是做下決定,剛張開嘴準備說,後面就傳來趙天寶撒嬌般的挽留聲。

“月月姐,你留下陪天寶好不好呀,不要走嘛,以後小舅舅就是你的新爸爸,他也會像以前的爸爸那樣疼愛你,但是如果離開的話,你就只有爸爸,沒有媽媽了哦,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才是寶,月月姐,你可不要犯傻,留下和天寶一塊長大吧。”

趁著大人們反應不過來的空檔,趙天寶跑上前拉住宋月月的手一通劈裏啪啦勸說。

大夥聽後不免詫異,都沒想到一個不滿四歲的娃能一氣兒說出這麽多的話,還包含那麽大的道理,真是令人咋舌。

而宋月月本就親近媽媽,現在又被趙天寶拿他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勸說一通,念頭頓時堅定下來。

“我要跟著媽媽!”宋月月鼓起勇氣大聲說。

宋立軍臉拉下來,有點黑,還有點青,忍不住遷怒攪局的小破孩:“這又是誰?一個小娃娃跑出來亂摻和什麽!你們家大人也不管管?!”

涉及到趙天寶,牛家人立馬炸毛。

只是不等他們沖冠一怒為心肝兒寶貝,趙天寶自己就直直對上宋立軍望過來的不滿眼神,歪歪頭萌萌噠,委屈巴巴地問:“大叔,你幹嘛兇寶寶,難道寶寶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

宋立軍下意識想反駁,但是當他對上小破孩臉上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時,一下子就被對方眼瞳中那圈詭異的旋渦吸引住心神,腦海裏控制不住地冒出‘他好可愛,他應該得到所有人寵愛,我要極盡全力對他好,將所有好東西都送給他’等等之類的念頭。

轉瞬的時間裏,沒有人看到在和趙天寶對視之中,宋立軍眼睛裏的清明漸漸變得渾濁起來。

宋立軍恍恍惚惚的,把眼前惦記著的親閨女忘在一邊,滿心滿眼都是趙天寶,都要把自己身上這次帶來的一千多塊錢全都掏出去了。

索性他當初取錢回來時學著別的大老板的做派,特地買了真皮錢包來裝。

那錢包別的沒什麽多好,就是打開的暗扣扣的賊結實,直叫宋立軍恍惚之中即便掏出了錢包,也扣了半天沒扣開拿到錢,更別提給趙天寶送錢什麽的。

“你是要送月月生活費嗎?不如直接把錢包給我們吧。”趙天寶看著他動作,眼見錢怎麽都拿不出來,幹脆打起整個錢包的主意。

錢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肯定裝了不少鈔票。

趙天寶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而後看向宋立軍的目光更加專註了,眼睛瞪的更大更圓。

“老板……”宋立軍身後的兩個手下見勢不對,連忙想上前提醒,結果這次換牛家人擠眉弄眼地將他們扯住不讓動彈。

眼見著宋立軍就要一反常態地將錢包遞出去,人群外站在高處縱觀全場的韓青蕪兩人察覺不對,遠遠朝這邊喊了一聲。

“宋立軍!!”

宋立軍——宋立軍——

遙遠的一聲喊輕飄飄地傳過來,卻仿佛驚雷般在宋立軍耳邊轟然炸開,直接炸走他腦中莫名其妙擠滿的那些想法,將他從渾渾噩噩中拉□□。

猶如天光乍現,撥開雲霧,回歸現實。

宋立軍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在韓青蕪呼喊的那一聲中猛地回過神來,忍不住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他看向趙天寶就本能地避開了對方的眼睛,然後就發現沒有之前那種可怕又詭異的感覺了,但想起剛剛的情況,仍舊讓人止不住地冷汗直流,後怕不已。

那是怎麽回事?太詭異了!

宋立軍擦了把冷汗,不敢回想,卻自覺地想離眼前這個尚且不滿四歲的男娃娃遠一點。

“月月,你真不跟爸爸走?”宋立軍避開趙天寶看過來的視線,徑直再問一遍女兒。

宋月月牢牢抱住王桂枝的腿,嬌聲道:“我有媽媽,我還有新爸爸,不要你!”說完扭過頭不理宋立軍了。

宋立軍確定女兒說的都是心裏話,又嘆了口氣,收起錢包打算離開,轉身後的背影耷拉著,看起來很是蕭瑟淒涼,令人憐憫嘆息。

唉,都是天意弄人,世事無常啊。

眾人嘆息聲中,趙天寶稚嫩的娃娃音再次響起,“哎,大叔先別走啊,你既然不要月月了,那應該多少給她留點撫養費吧?”

錢包都掏出來了,看著也裝了不少鈔票的樣子,怎麽不拿出來一點就走人了,要不要這麽小氣!

趙天寶嘟嘟嘴,誓要幫未來青梅小姐姐討回點她該得的利益。

誰知宋立軍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直接說:“我之前往家匯了那麽多錢,就當是給她以後的撫養費了,想必有王家爹娘在,不會少了她們母女一分一厘。”

“怎麽能這樣算,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趙天寶不滿意,牛家人也不滿意。

宋立軍聲音疲憊:“以前我自問對得起她們母女倆,況且現在也不是我不要她,是她不要我這個爸爸,月月不跟我,那就沒有什麽撫養費,想要就去王家拿吧,他們在過去幾年裏應該存下不少。”

“可是你也太……”趙天寶還想發表點看法。

宋立軍手下這時終於忍不出開腔懟道:“你個小娃娃瞎摻和啥呀,就說這裏邊有你講話的份嗎?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管,再說我們老板已經夠慘了,早年掙點錢就往家裏寄,想著養老婆孩子,結果被老丈人一家欺騙不說,回來連老婆孩子都沒了,現在他閨女還不想跟他走,你們竟然還反過來要啥撫養費,怕不是窮瘋了吧?!”

“真想要撫養費就去王家要去,前幾年我們老板給他們匯了不老少了,你們牛家有種就全沖他們王家要去,咱們一點都不攔著!”

最後一番話立即轉移了牛家人的註意力,引得他們心思不定,蠢蠢欲動起來。

宋立軍也沒攔著手下出聲維護自己,只在他們話落後挺起了腰背,重整精神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兩個手下見狀顧不上再和牛家那群人叭叭,立馬各自護在老板一邊,從分開的人群中離開。

韓青蕪和司刑早已跳下高處,就等在人群分開的小道盡頭,在宋立軍三人走過來時朝他們輕輕笑了笑:“事情辦完,該走了吧。”

“走!”宋立軍渾身一輕,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

或許這樣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也好,從此他才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不枉遇上時代的潮流,當一回迎浪而上的弄潮兒。

幾人轉身欲走,卻不想趙天寶突然跟出來,指著韓青蕪瞪大眼睛:“原來是你!壞阿姨!”

韓青蕪:“…………”感覺有被冒犯到。

不禮貌的臭小子,早晚被教訓,等她回去就送他幾張黴運符試試!

韓青蕪朝小破孩翻了個白眼,還想著回頭找找哪裏有賣黃紙朱砂呢,司刑就回過頭來看了趙天寶一眼。

就那一眼,正正對上好奇望過去的趙天寶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上,然後呲地一下輕響,像是熱油遇到水滴,呲一聲過後,熱油沒有吱啦起來,反而噗地涼涼了。

“啊!”趙天寶猛地捂上眼,哀聲叫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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