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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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一網打盡
在小警察喊出‘西林特安部’幾個字的時候, 瘦猴就意識到不好，他反手推了劉警官一把，撒腿就往外跑。
還沒跑出兩步, 就被從天而降的一道人影給直接壓在了身下，當即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季西眨眨眼, 掰起對方腦袋晃了晃, 見對方沒有要醒的意思, 思考了一秒，提起拳頭就狠狠的砸了下去，等覺得差不多後, 才收手看向緊跟而來的宋分，無辜的說道，“不是我太重把他壓暈的，是我拳頭太硬，他受不住。”
宋分無語的望天，他又不瞎！
但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和她鬥嘴，轉身就加入了花謄與鐘勝的隊伍，麻溜的將那些企圖出去報信的村民們按住，像捆大閘蟹一樣五花大綁的給打包捆好, 扔在地上後就拍拍手沖著那群披著警服不幹警察事的人圍了過去。
一群片兒警看著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像是被嚇傻了的小羊羔一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劉警官幾次欲言又止, 到最後都默默的咽了回去。
直到看到宋之炎向他們走過來，才壯著膽子輕咳一聲出列, 強自鎮定道, “同志，你們終於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我們正在處理這群非法闖入民宅的外鄉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宋之炎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剩下控訴的話就這麽堵在了嘴裏，他斂住表情，轉身，就看到剛才還面無表情的宋之炎此刻臉上掛起了慈愛的笑，沖著那個被抱在懷裏的孩子溫柔的問道，“小米亞，沒嚇著吧？”
米亞搖搖頭，小臉板著，十分嚴肅，“你們來得很及時。”
宋之炎被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逗得一樂，伸手就想摸摸她的頭，卻被一道冰冷的視線給截了回去，他一個轉彎摸向了自己的鼻子，“沒事就好，那宋叔叔就出去幫忙啦。”
米亞點點頭，叮囑道，“宋叔叔註意安全。”
宋之炎心裏暖乎乎的，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沖著米亞揮揮手，留下花謄和鐘勝，招呼季西和宋分兩只出去幫忙。
季西和宋分沖米亞露出標準的微笑，同時揮手，“吉祥物同志一會兒見~”
米亞：？
“吉祥物是在說我嗎？”
鐘勝笑呵呵，“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只是一個愛的昵稱。”
米亞：。
所以吉祥物就是在說我了。
有了特安部的許可，巴莎他們下手也不再收斂，戰局很快便出現了壓倒性逆轉，村長和長臉見勢不妙，兩人互換一個眼色，立刻出了人群，迅速往後撤。
結果還沒逃出兩步，就被堵了回來。
季西入鄉隨俗，肩膀上扛著鋤頭，宋分則斯文的拎著彎刀，兩人臉上都掛著和善的微笑，語氣輕柔的問道，“兩位去哪呀？”
村長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拔出搶就沖兩人射擊。
季西臉一黑，罵了句‘死老頭子不講武德’，就迅速把肩上的鋤頭扔了過去，與此同時，人也撲了上去，在村長老頭一擊不成準備逃跑的時候，一拳頭就將人砸在了地上。
宋分這邊也是同樣情況，不過他觀察力比季西好，幾乎是在長臉拔槍那一刻就把彎刀飛了出去，長臉避之不及，彎刀直接砍在了他肩膀上，當即就疼得他慘叫出聲。
這一聲仿佛一個信號，那些負隅頑抗的村民沒堅持多久，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顧黎琛帶著米亞以及顧彥陽和宋之炎留下的兩個黑皮蘿蔔砸開了第二家房門。
同樣的紅漆木門，進去後是標準的四間天井房，許是對自己村的能耐特別有自信，四個房間都大敞著門，除了兩個老邁的老頭子守在天井旁打瞌睡，連只惡犬都沒養一只。
看到他們進來，兩個老木頭還楞了下，等反應過來想要抄家夥時，花謄和鐘勝已經迅速沖了過去，兩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將人瞬間制住。
在他們出手的同時，米亞立刻滑下地，倒騰著小短腿就和顧彥陽在屋內迅速翻找起來，聰聰和渺渺也不斷在地下嗅聞，幾人配合默契，不到一刻鐘，就撬開天井從地窖裏救出三個神色枯槁，面容憔悴的女人。
這三個女人衣衫襤褸，身形瘦弱，渾身都沾滿了臟汙，在重見天日那一刻，三個人都還有些恍惚，直到邁出那扇紅漆木門，眼淚才從幹涸的眼眶中流出，三人捂著嘴，哭得難以自抑。
而和她們情況一樣的還有很多，等到下午三點，西林市刑警總隊和特勤部人員趕到時，顧黎琛和特安部的人已經從這個只有三十幾戶人家的村子裏救出了六十七個這樣的女人。
她們中有將近七層的人是大著肚子的，有些甚至已經快要臨盆，而這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曾經飽受折磨。
看著這些恍若從煉獄中爬出來的女人們，饒是特安部這群見過諸多苦難的人都不禁濕了眼眶。
季西緊攥著拳頭，眼眶紅得幾欲滴血，“我後悔了。”
宋分抹去眼角的淚珠，看向她。
“我他媽怎麽不早點請求執行任務！讓這群王八蛋死雜種在我華國的土地上如此對待我們的同胞！”
鐘勝擡頭望天，將眼裏的淚珠逼了回去，“回去後要加緊訓練了。”
花謄什麽都沒說，只沈默著攥緊了拳頭。
眼見著大勢已去，村長老頭恨得咬牙切齒，喘著粗氣，眼神陰狠的盯著宋之炎，“我是米國人，你敢抓我，就不怕引起國際糾紛！”
宋之炎冷笑一聲，反手就給了他‘哐哐’兩拳，老頭痛得頭暈眼花，緩過勁來從嘴裏吐出一泡血水，裏面還沾著兩顆牙齒。
宋之炎冷冷的看著他，“我他媽管你是誰家的狗，在我華國的地盤上犯事，老子弄死你一百次都不足惜！”
這個村一共一百一十口人，但他們犯下的罪孽卻比整個西林市一千萬人口加起來還要多。
特勤部負責人上前拍了拍宋之炎肩膀，“兄弟辛苦了，後續交給我們吧，放心，這群畜生一個也別想跑。”
宋之炎陰著臉點了點頭，轉身問自己帶來的四只，“小米亞呢？還沒找到她哥？”
他剛問完，就看到顧黎琛沈著臉抱著哭得稀裏嘩啦的米亞從最後一家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同樣沈著臉的顧彥陽以及兩只垂頭喪氣的小獸。
他連忙迎了上去，“怎麽樣？”
顧黎琛沒出聲，米亞抹著眼淚，抽噎道，“沒有二哥哥。”
他們又把村子從裏到外翻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找到她的二哥哥，聰聰和渺渺也幾乎把這裏又聞了一遍，可聞到一半，顧彥青的味道就憑空消失了，就像是被什麽隔絕了般。
“別著急，只要人還在這，我們掘地三尺也會把他找到。”宋之炎連忙安慰她。
米亞點點頭，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宋之炎看得心疼，手搓著衣角，想找點什麽出來哄哄孩子，旁邊伸出一只手，他定睛一看，頓時嘴角抽搐起來。
季西睜著明亮的大眼睛，舉著根白白胖胖的大蘿蔔遞到米亞面前，那蘿蔔的背面還被啃了一口，露出一個完整的牙印。
“吃嗎？我剛從那家挖的，可甜可甜了。”
米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又抽噎道，“那裏不好，那裏有死掉的人類。”
季西：……
突然感覺胃有些翻騰。
顧黎琛黑沈的目光從那些村民身上一一掃過，此刻這些人正倒在地上呼天喊地的哀嚎，看著和普通的莊稼漢沒什麽兩樣，可就是這群看著老實的人做出了那種畜生不如的事！
眼眸微瞇，他將目光落在了村長老頭、長臉和瘦猴身上，這個村帶頭的就是這三個畜生。
轉身，他將懷裏的米亞塞到顧彥陽懷裏，陰沈著臉就走了過去。
正在清場的幾個特勤部成員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攔下，顧黎琛神色陰了片刻，看向正在哄孩子的宋之炎，揚聲道，“宋上校，把這三個人借我用用。”
宋之炎楞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便明白了顧黎琛的意思，他思忖片刻，揚起笑臉上前，拍了拍為首的那位特勤部成員，“兄弟，我看那邊好像有些忙不過來，要不你帶著弟兄們去那邊幫忙，這邊就交給我們，如何？”
特勤部成員有些猶豫，但想到對方的身份還是應了，招呼著看守村長三人的兄弟們就去了旁邊。
宋之炎走到顧黎琛面前，嘆了口氣，“註意分寸，不要踩司法底線。”
顧黎琛勾起半邊嘴角，沒有說話。
宋之炎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留條命，他們需要法律的審判。”
顧黎琛這次點了頭。
也不用別人幫忙，他自己親自動手，將三人串成串，像拖死狗一樣往劉二家拖去。
正在一旁的巴莎見狀連忙迎了上來想要幫忙，被顧黎琛止住了，“你去給我查點東西。”
他俯下身低語了幾句，巴莎聽完立刻點頭，給老九招呼了一聲，便帶了兩個人往劉警官的方向走去。
劉二家的地窖很大，裏面的東西也很齊全。
顧黎琛將三人拖進去時，瘦猴還是昏迷的沒醒，他也沒在意，只沈默著將三人綁在了電椅上。
等綁好後，他就拿過旁邊的電燒板落在了瘦猴身上，劇烈的疼痛刺激得瘦猴一聲慘叫迅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長臉看著他的動作，心頭一顫，默不作聲的咽了咽口水。
等人醒後，顧黎琛也沒急著開口，將電燒板放在一邊，就走向墻那邊仔細挑選著道具，墻上掛著的都是些性/虐道具，顧黎琛看得眼眸越發暗沈，整個人都仿佛化身成了一片黑暗，陰沈的氣息壓得人止不住的發顫。
“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用在那些女人身上的吧，自己嘗過滋味嗎，不如今天我們就來試試怎麽樣？”
他雖然用商量的語氣說著話，可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卻知道他這話不是在商量。
村長老頭壯著氣勢，死死的盯著他，“你想濫用私刑，你就不怕被抓嗎？！”
顧黎琛嗤笑一聲，“法律是針對人的，你是人嗎？”
他話一說完，就抓起墻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老頭身上，鞭子上帶著倒刺，當即就拉下一塊皮肉下來，老頭疼得一聲慘叫，差點沒暈過去。
“別暈，暈了會更慘的。”顧黎琛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老頭只好又咬著牙硬挺了過來。
瘦猴看著這一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咽了咽口水，在顧黎琛看向他時，立刻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小白臉在哪？我告訴你，你放過我啊！”
顧黎琛沒理他，走到墻邊取下一根紅色的蠟燭，蠟燭是用特殊材料做的，點燃後還能聞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他舉著蠟燭緩緩向瘦猴走去，他走得很慢，咚咚的腳步聲就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點，瘦猴頓時被嚇破了膽，嗓子都破了，“那個小白臉被關在黑老八家的地窖！”
顧黎琛停了下來，瘦猴頓時松了口氣，“那個地窖非常隱秘，你們這些外鄉人就算是掘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到，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
顧黎琛看著他，勾起一邊嘴角，在瘦猴以為他同意了的時候，舉起蠟燭，將滾燙的蠟油徑直澆在了瘦猴眼皮上。
瘦猴一聲慘叫，襠下一熱，一股尿騷味就沖了出來。
顧黎琛嫌棄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揮著鞭子就連人帶電椅的抽飛了出去，落地那瞬間，瘦猴腦袋砸在了電椅上，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顧黎琛厭煩的嘖了聲，扔掉手上已經斷成兩截的鞭子，又從墻上拿了一把彎月小刀，小刀做得很精細，上面還帶著一個凹槽，凹槽裏還有沒有清理幹凈的暗色血跡。
他拿著刀，猶如地獄使者般一步步向長臉走去。
長臉肩膀被宋分砍了一彎刀，雖然緊急包紮過，但在顧黎琛拖著他們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再次裂開，此刻他全身都是血，又被顧黎琛收拾瘦猴的樣子嚇破了心裏防線，因此在顧黎琛走向他時，連掙紮都沒有就直接交代了，“在後山，黑老八家天井旁有一口水缸，把水缸裏的水放幹就會露出一條暗道，從暗道走過去就正對著後山口，後山口向左第三顆樹下就是關著你弟、親人的地方。”
村長見他慫得這麽快，當即瞪圓了一雙老眼，顧黎琛看到了，什麽也沒說，直接一刀插在了他大腿上，老頭當即又是一陣慘叫。
花謄和鐘勝站在劉二家門口，聽到那一聲喊，忍不住抖了抖。
花謄指了指裏面，“要不要去看看？”
鐘勝驚奇的指著黃果樹，“呀，你快看，那顆黃果樹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花謄：……
算了，那種玩意兒不值得他同情。
不過那顆黃果樹好像真的在跟他們打招呼唉。
“你倆在看啥？”巴莎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倆像個二傻子似的蹲在地上沖著對面揮手。
兩只同時擡頭，“黃果樹。”
巴莎回頭望了一眼，樹冠巍峨，樹葉泛黃，和普通樹一樣，沒什麽奇特。
當下也不管這兩個二傻子，擡腿就進了劉二家。
她剛下地窖，兩聲慘叫就同時傳了出來，嚇得她差點沒扶穩梯子，定了定神才繼續往下。
等在那微弱的燈光中看到一片血肉模糊時，她立刻低下了頭，連忙上前，“先生，已經查到了。”
顧黎琛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手指，他沒擡頭，只眉目冷淡道，“說吧。”
“這個老頭叫牛耀三，旁邊那個長臉是他的弟弟牛耀四，牛耀三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不是一個母親的，大兒子今年已經三十歲，在米國一個證券公司上班，女兒二十二歲，前不久剛結婚，小兒子才十五歲，正在上高中；牛耀四只有一個兒子，也是十五歲，和牛耀三的小兒子是一所高中。”
巴莎性感的聲音在地窖裏清晰的回蕩，兩個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人忽然清醒過來，開始劇烈掙紮。
“你要幹什麽，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要動我兒子！”牛耀四瘋狂的喊著。
顧黎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被你們抓來的女人也都是別人家的無辜孩子。”
牛耀三也快瘋了，“你想要什麽？錢，我給你！禍不及妻兒，我做了什麽你來對付我，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顧黎琛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通知下去，我不想看到這兩個人的種完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巴莎楞了下，掃了眼顧黎琛，什麽都沒說立刻高聲應了。
兩人見狀徹底瘋了，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劇烈的掙紮著，“你這個狗東西！你不是人，他們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們！”
顧黎琛回身，拿出兩個口塞直接塞到了他們嘴裏。
世界安靜了，他才繼續道，“彥青在後山第三顆樹下的地窖裏，你帶人從黑老八家水缸下的暗道過去，把人接出來。”
巴莎連忙點頭，迅速離開。
顧黎琛將地窖中所有蠟燭點亮，照在不停掙紮的兩人臉上，將他們絕望不甘的表情照得清晰明了，他掏出手機，對著這兩人的樣子錄了一分鐘的視頻。
收回手機後他才冷冷道，“凡是有因有果，你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會有今日。受著吧，有些罪孽不是死就能抵消的，你們得慢慢品嘗啊。”
“四個孩子，一個月一個的話，應該在你們被判死刑前就都清理幹凈了吧。”
“哦，對，你還有個女兒，不知道一個月內能不能讓她懷幾個孩子呢？還有你們那幾個兒子，弄死前應該還能賣點錢吧，我記得國外很多好這一口的，對吧。”
牛耀三眼神赤紅，恨不得撲上去撕咬顧黎琛，顧黎琛退後一步，將手上臟汙的手帕扔在地上。
“不要想著去通知警察，我華國的警察不會管國外的事。”說完，他冷冷一笑，出了地窖。
到出口時都還能聽到地窖裏那兩個畜生發出的淒厲嘶喊。
走出紅漆木門，他按揉著劇痛的眉心，沈沈的吐出一口濁氣。
“顧先生。”
花謄和鐘勝見他出來，連忙從地上站起來。
顧黎琛疲憊的擺了擺手，“人在下面，還沒死。”
顧彥青被救出來的時候，因為腿上的傷口發炎已經出現了半昏迷狀態，聽到大哥和妹妹的聲音，他勉強睜開了眼睛，沖著他們笑了笑，眼角餘光撇到正沈著臉迅速趕來的顧黎琛時，他嘴角的笑頓時變得無奈。
這下他的馬甲怕是徹底保不住了。
昏過去前，他如是想到。
“小二怎麽樣了？”看著擔架上正在做緊急處理的顧彥青，顧黎琛眉心豎起了褶皺。
“傷口發炎了，高燒導致的昏迷。”顧彥陽回到。
隨後，他又回頭上下打量了一遍顧黎琛，神色擔憂的問道，“小叔，你還好嗎？”
顧黎琛抿了抿嘴角，低低的嗯了聲。
腳邊傳來一陣拉扯感，他垂下頭就看到他閨女正擰著小眉頭滿臉擔憂的望著他，他笑了笑，“爸爸沒事。”
米亞小嘴癟起，沖他伸出雙手，“抱抱。”
顧黎琛搖頭，“太臟了。”
他太臟了。
米亞眼裏蓄起淚珠，聲音裏染了哭腔，再次道，“抱抱。”
顧黎琛還是搖頭，“讓哥哥抱你吧。”
他太臟了。
顧彥陽看出了端倪，趕緊上前將妹妹抱起，米亞掙紮著想要撲過去抱顧黎琛，卻被顧彥陽攔了下來，“亞亞，讓爸爸一個人待會兒。”
米亞回頭看向大哥哥，顧彥陽沖他搖了搖頭，米亞眨眨眼，用小手背將淚珠抹去，轉頭看向顧黎琛，“一會兒你一定要抱抱我。”
顧黎琛勉強扯了扯嘴角，“好。”
“小一，帶亞亞下去休息吧，等小二醒了我們就回去。”
顧彥陽擔憂的看著他，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要不要我叫郝叔叔過來？”
顧黎琛搖頭，“沒事，去吧。”
顧彥陽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同樣一步三回頭的妹妹走了，兩人沒走多久，巴莎就帶著老九走了過來。
巴莎調侃的看著顧黎琛，“你地窖說的那事我可讓人去辦了啊。”
顧黎琛斜了她一眼，“你要有那能耐也行，反正我不付錢。”
巴莎嘴角一扯，就知道這家夥是口嗨，不過是用來嚇唬那兩個畜生罷了，偏偏還演得跟真的似的，把人都快嚇瘋了。
“你怎麽樣？要不要抗你走啊。”巴莎也是知道顧黎琛那點毛病的，見他這會兒神色不對，就故意調侃道。
說完，又挑起兩條細眉，暧昧的壓低聲音，“公主抱也可以哦~”
顧黎琛：……
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巴莎頓時嘟起了嘴，沖著老九不甘道，“什麽嘛，我好歹也是個大美女，抱他那是他的福氣。”
老九嘿嘿一笑，“那你抱我，我想要這福氣。”
巴莎臉一板，“滾蛋！”
特勤部和西林刑警總局的人來了後，收尾工作就進行得很快了，下午五點時，已經全部結束，整個村，三十幾戶人家，沒有一個無辜者。
收尾過後，女人們也開始在警察的安撫下有序的上了市裏安排的救援車。
站在廊檐上，宋之炎看著這一幕沈沈的吐了口氣。
他不知道在他們華國還有多少人民在受著這種苦楚，但他知道，他會用自己的一生來減少這種痛苦。
“宋叔叔，這些姐姐以後會好好的吧。”
稚嫩的童音在耳邊響起，宋之炎回頭，就看到顧彥陽抱著米亞走了過來，看到小家夥他頓時柔和了眉眼，“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們會給她們請專業的心理醫生，安排最好的醫院，她們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想要，我們也會安排最好的醫生替她們引產。”
“往後餘生，我們會努力讓她們活得沒有陰霾。”
米亞雖然並沒有完全聽懂，卻聽出了宋之炎話裏的鄭重，她重重的點著小腦袋，肯定道，“一定會好的。”
她話剛說完，就有個女人在警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兩個飽經折磨的人氣色都非常不好，但眼睛裏卻含著生的光彩，兩人在一步開外站定，沖著幾人彎下了腰，“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大家。”
宋之炎趕緊上前將人扶起，愧疚的說道，“是我們來晚了。”
女人搖搖頭，摸了摸手腕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頭繩，“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她告訴我，苦難不會磨滅希望，只要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我能看到光，謝謝你們，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宋之炎心中愧疚更甚，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顧彥青失蹤，顧黎琛帶著米亞過來找人，撞破了這事，她們可能真的等不到看到光的那天。
“對不起。”他吶吶的說了句。
女人搖著頭笑了笑，又道了聲謝後便準備離開。
剛要離開，就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我能看看你手上的繩繩嗎？”
女人詫異的回頭，就見一個可愛的粉團子噠噠的向她跑了過來。
“你說什麽？”
米亞跑到她身邊，指著她手腕上有一個鹿頭的頭繩，“這個。”
女人捂住手腕，以為她是想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歉意道，“對不起啊，這個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姐姐的，姐姐不能給你。”
米亞搖搖頭，“我不要，它和我一個姐姐的繩繩很像，我想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女人楞了下，她記得送她頭繩的人說過，這個頭繩是她自己做的，“你的姐姐是不是左邊眉頭上有顆大黑痣？”
米亞重重點頭，驚喜道，“你見過她嗎？”
女人道，“這個就是她送給我的。”
“她在哪裏？”米亞連忙問道。
女人苦笑著搖搖頭，“她的精神狀態不好，再加上身體也不好，在這裏只留了三天，就被賣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裏。”
米亞臉上驚喜的笑容瞬間散去，擡起的手也耷拉了下來。
見孩子這樣，女人不忍的安慰，“你別太擔心，她很聰明，她一定能活下去的。”
米亞搖搖頭，沒再多說，道了聲謝後，就轉身撲到了哥哥懷裏。
顧彥陽拍拍她後背，“沒關系的，我們不是把那老頭子抓住了嗎，我們可以問他。”
米亞攀著他的脖子，悶悶的點了點小腦袋。
而此刻，救援車上，一個長發及地的女人顫抖著枯瘦的雙手從衣服的夾層裏掏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摸索著已經褪色的兩個小小人影，她用細弱的聲音低聲喃喃，“阿姐，我終於活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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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警察喊出‘西林特安部’幾個字的時候, 瘦猴就意識到不好，他反手推了劉警官一把，撒腿就往外跑。
還沒跑出兩步, 就被從天而降的一道人影給直接壓在了身下，當即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季西眨眨眼, 掰起對方腦袋晃了晃, 見對方沒有要醒的意思, 思考了一秒，提起拳頭就狠狠的砸了下去，等覺得差不多後, 才收手看向緊跟而來的宋分，無辜的說道，“不是我太重把他壓暈的，是我拳頭太硬，他受不住。”
宋分無語的望天，他又不瞎！
但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和她鬥嘴，轉身就加入了花謄與鐘勝的隊伍，麻溜的將那些企圖出去報信的村民們按住，像捆大閘蟹一樣五花大綁的給打包捆好, 扔在地上後就拍拍手沖著那群披著警服不幹警察事的人圍了過去。
一群片兒警看著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像是被嚇傻了的小羊羔一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劉警官幾次欲言又止, 到最後都默默的咽了回去。
直到看到宋之炎向他們走過來，才壯著膽子輕咳一聲出列, 強自鎮定道, “同志，你們終於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我們正在處理這群非法闖入民宅的外鄉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宋之炎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剩下控訴的話就這麽堵在了嘴裏，他斂住表情，轉身，就看到剛才還面無表情的宋之炎此刻臉上掛起了慈愛的笑，沖著那個被抱在懷裏的孩子溫柔的問道，“小米亞，沒嚇著吧？”
米亞搖搖頭，小臉板著，十分嚴肅，“你們來得很及時。”
宋之炎被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逗得一樂，伸手就想摸摸她的頭，卻被一道冰冷的視線給截了回去，他一個轉彎摸向了自己的鼻子，“沒事就好，那宋叔叔就出去幫忙啦。”
米亞點點頭，叮囑道，“宋叔叔註意安全。”
宋之炎心裏暖乎乎的，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沖著米亞揮揮手，留下花謄和鐘勝，招呼季西和宋分兩只出去幫忙。
季西和宋分沖米亞露出標準的微笑，同時揮手，“吉祥物同志一會兒見~”
米亞：？
“吉祥物是在說我嗎？”
鐘勝笑呵呵，“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只是一個愛的昵稱。”
米亞：。
所以吉祥物就是在說我了。
有了特安部的許可，巴莎他們下手也不再收斂，戰局很快便出現了壓倒性逆轉，村長和長臉見勢不妙，兩人互換一個眼色，立刻出了人群，迅速往後撤。
結果還沒逃出兩步，就被堵了回來。
季西入鄉隨俗，肩膀上扛著鋤頭，宋分則斯文的拎著彎刀，兩人臉上都掛著和善的微笑，語氣輕柔的問道，“兩位去哪呀？”
村長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拔出搶就沖兩人射擊。
季西臉一黑，罵了句‘死老頭子不講武德’，就迅速把肩上的鋤頭扔了過去，與此同時，人也撲了上去，在村長老頭一擊不成準備逃跑的時候，一拳頭就將人砸在了地上。
宋分這邊也是同樣情況，不過他觀察力比季西好，幾乎是在長臉拔槍那一刻就把彎刀飛了出去，長臉避之不及，彎刀直接砍在了他肩膀上，當即就疼得他慘叫出聲。
這一聲仿佛一個信號，那些負隅頑抗的村民沒堅持多久，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顧黎琛帶著米亞以及顧彥陽和宋之炎留下的兩個黑皮蘿蔔砸開了第二家房門。
同樣的紅漆木門，進去後是標準的四間天井房，許是對自己村的能耐特別有自信，四個房間都大敞著門，除了兩個老邁的老頭子守在天井旁打瞌睡，連只惡犬都沒養一只。
看到他們進來，兩個老木頭還楞了下，等反應過來想要抄家夥時，花謄和鐘勝已經迅速沖了過去，兩人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將人瞬間制住。
在他們出手的同時，米亞立刻滑下地，倒騰著小短腿就和顧彥陽在屋內迅速翻找起來，聰聰和渺渺也不斷在地下嗅聞，幾人配合默契，不到一刻鐘，就撬開天井從地窖裏救出三個神色枯槁，面容憔悴的女人。
這三個女人衣衫襤褸，身形瘦弱，渾身都沾滿了臟汙，在重見天日那一刻，三個人都還有些恍惚，直到邁出那扇紅漆木門，眼淚才從幹涸的眼眶中流出，三人捂著嘴，哭得難以自抑。
而和她們情況一樣的還有很多，等到下午三點，西林市刑警總隊和特勤部人員趕到時，顧黎琛和特安部的人已經從這個只有三十幾戶人家的村子裏救出了六十七個這樣的女人。
她們中有將近七層的人是大著肚子的，有些甚至已經快要臨盆，而這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曾經飽受折磨。
看著這些恍若從煉獄中爬出來的女人們，饒是特安部這群見過諸多苦難的人都不禁濕了眼眶。
季西緊攥著拳頭，眼眶紅得幾欲滴血，“我後悔了。”
宋分抹去眼角的淚珠，看向她。
“我他媽怎麽不早點請求執行任務！讓這群王八蛋死雜種在我華國的土地上如此對待我們的同胞！”
鐘勝擡頭望天，將眼裏的淚珠逼了回去，“回去後要加緊訓練了。”
花謄什麽都沒說，只沈默著攥緊了拳頭。
眼見著大勢已去，村長老頭恨得咬牙切齒，喘著粗氣，眼神陰狠的盯著宋之炎，“我是米國人，你敢抓我，就不怕引起國際糾紛！”
宋之炎冷笑一聲，反手就給了他‘哐哐’兩拳，老頭痛得頭暈眼花，緩過勁來從嘴裏吐出一泡血水，裏面還沾著兩顆牙齒。
宋之炎冷冷的看著他，“我他媽管你是誰家的狗，在我華國的地盤上犯事，老子弄死你一百次都不足惜！”
這個村一共一百一十口人，但他們犯下的罪孽卻比整個西林市一千萬人口加起來還要多。
特勤部負責人上前拍了拍宋之炎肩膀，“兄弟辛苦了，後續交給我們吧，放心，這群畜生一個也別想跑。”
宋之炎陰著臉點了點頭，轉身問自己帶來的四只，“小米亞呢？還沒找到她哥？”
他剛問完，就看到顧黎琛沈著臉抱著哭得稀裏嘩啦的米亞從最後一家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同樣沈著臉的顧彥陽以及兩只垂頭喪氣的小獸。
他連忙迎了上去，“怎麽樣？”
顧黎琛沒出聲，米亞抹著眼淚，抽噎道，“沒有二哥哥。”
他們又把村子從裏到外翻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找到她的二哥哥，聰聰和渺渺也幾乎把這裏又聞了一遍，可聞到一半，顧彥青的味道就憑空消失了，就像是被什麽隔絕了般。
“別著急，只要人還在這，我們掘地三尺也會把他找到。”宋之炎連忙安慰她。
米亞點點頭，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宋之炎看得心疼，手搓著衣角，想找點什麽出來哄哄孩子，旁邊伸出一只手，他定睛一看，頓時嘴角抽搐起來。
季西睜著明亮的大眼睛，舉著根白白胖胖的大蘿蔔遞到米亞面前，那蘿蔔的背面還被啃了一口，露出一個完整的牙印。
“吃嗎？我剛從那家挖的，可甜可甜了。”
米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又抽噎道，“那裏不好，那裏有死掉的人類。”
季西：……
突然感覺胃有些翻騰。
顧黎琛黑沈的目光從那些村民身上一一掃過，此刻這些人正倒在地上呼天喊地的哀嚎，看著和普通的莊稼漢沒什麽兩樣，可就是這群看著老實的人做出了那種畜生不如的事！
眼眸微瞇，他將目光落在了村長老頭、長臉和瘦猴身上，這個村帶頭的就是這三個畜生。
轉身，他將懷裏的米亞塞到顧彥陽懷裏，陰沈著臉就走了過去。
正在清場的幾個特勤部成員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攔下，顧黎琛神色陰了片刻，看向正在哄孩子的宋之炎，揚聲道，“宋上校，把這三個人借我用用。”
宋之炎楞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便明白了顧黎琛的意思，他思忖片刻，揚起笑臉上前，拍了拍為首的那位特勤部成員，“兄弟，我看那邊好像有些忙不過來，要不你帶著弟兄們去那邊幫忙，這邊就交給我們，如何？”
特勤部成員有些猶豫，但想到對方的身份還是應了，招呼著看守村長三人的兄弟們就去了旁邊。
宋之炎走到顧黎琛面前，嘆了口氣，“註意分寸，不要踩司法底線。”
顧黎琛勾起半邊嘴角，沒有說話。
宋之炎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留條命，他們需要法律的審判。”
顧黎琛這次點了頭。
也不用別人幫忙，他自己親自動手，將三人串成串，像拖死狗一樣往劉二家拖去。
正在一旁的巴莎見狀連忙迎了上來想要幫忙，被顧黎琛止住了，“你去給我查點東西。”
他俯下身低語了幾句，巴莎聽完立刻點頭，給老九招呼了一聲，便帶了兩個人往劉警官的方向走去。
劉二家的地窖很大，裏面的東西也很齊全。
顧黎琛將三人拖進去時，瘦猴還是昏迷的沒醒，他也沒在意，只沈默著將三人綁在了電椅上。
等綁好後，他就拿過旁邊的電燒板落在了瘦猴身上，劇烈的疼痛刺激得瘦猴一聲慘叫迅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長臉看著他的動作，心頭一顫，默不作聲的咽了咽口水。
等人醒後，顧黎琛也沒急著開口，將電燒板放在一邊，就走向墻那邊仔細挑選著道具，墻上掛著的都是些性/虐道具，顧黎琛看得眼眸越發暗沈，整個人都仿佛化身成了一片黑暗，陰沈的氣息壓得人止不住的發顫。
“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用在那些女人身上的吧，自己嘗過滋味嗎，不如今天我們就來試試怎麽樣？”
他雖然用商量的語氣說著話，可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卻知道他這話不是在商量。
村長老頭壯著氣勢，死死的盯著他，“你想濫用私刑，你就不怕被抓嗎？！”
顧黎琛嗤笑一聲，“法律是針對人的，你是人嗎？”
他話一說完，就抓起墻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老頭身上，鞭子上帶著倒刺，當即就拉下一塊皮肉下來，老頭疼得一聲慘叫，差點沒暈過去。
“別暈，暈了會更慘的。”顧黎琛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老頭只好又咬著牙硬挺了過來。
瘦猴看著這一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咽了咽口水，在顧黎琛看向他時，立刻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小白臉在哪？我告訴你，你放過我啊！”
顧黎琛沒理他，走到墻邊取下一根紅色的蠟燭，蠟燭是用特殊材料做的，點燃後還能聞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他舉著蠟燭緩緩向瘦猴走去，他走得很慢，咚咚的腳步聲就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點，瘦猴頓時被嚇破了膽，嗓子都破了，“那個小白臉被關在黑老八家的地窖！”
顧黎琛停了下來，瘦猴頓時松了口氣，“那個地窖非常隱秘，你們這些外鄉人就算是掘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到，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
顧黎琛看著他，勾起一邊嘴角，在瘦猴以為他同意了的時候，舉起蠟燭，將滾燙的蠟油徑直澆在了瘦猴眼皮上。
瘦猴一聲慘叫，襠下一熱，一股尿騷味就沖了出來。
顧黎琛嫌棄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揮著鞭子就連人帶電椅的抽飛了出去，落地那瞬間，瘦猴腦袋砸在了電椅上，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顧黎琛厭煩的嘖了聲，扔掉手上已經斷成兩截的鞭子，又從墻上拿了一把彎月小刀，小刀做得很精細，上面還帶著一個凹槽，凹槽裏還有沒有清理幹凈的暗色血跡。
他拿著刀，猶如地獄使者般一步步向長臉走去。
長臉肩膀被宋分砍了一彎刀，雖然緊急包紮過，但在顧黎琛拖著他們過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再次裂開，此刻他全身都是血，又被顧黎琛收拾瘦猴的樣子嚇破了心裏防線，因此在顧黎琛走向他時，連掙紮都沒有就直接交代了，“在後山，黑老八家天井旁有一口水缸，把水缸裏的水放幹就會露出一條暗道，從暗道走過去就正對著後山口，後山口向左第三顆樹下就是關著你弟、親人的地方。”
村長見他慫得這麽快，當即瞪圓了一雙老眼，顧黎琛看到了，什麽也沒說，直接一刀插在了他大腿上，老頭當即又是一陣慘叫。
花謄和鐘勝站在劉二家門口，聽到那一聲喊，忍不住抖了抖。
花謄指了指裏面，“要不要去看看？”
鐘勝驚奇的指著黃果樹，“呀，你快看，那顆黃果樹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花謄：……
算了，那種玩意兒不值得他同情。
不過那顆黃果樹好像真的在跟他們打招呼唉。
“你倆在看啥？”巴莎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倆像個二傻子似的蹲在地上沖著對面揮手。
兩只同時擡頭，“黃果樹。”
巴莎回頭望了一眼，樹冠巍峨，樹葉泛黃，和普通樹一樣，沒什麽奇特。
當下也不管這兩個二傻子，擡腿就進了劉二家。
她剛下地窖，兩聲慘叫就同時傳了出來，嚇得她差點沒扶穩梯子，定了定神才繼續往下。
等在那微弱的燈光中看到一片血肉模糊時，她立刻低下了頭，連忙上前，“先生，已經查到了。”
顧黎琛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手指，他沒擡頭，只眉目冷淡道，“說吧。”
“這個老頭叫牛耀三，旁邊那個長臉是他的弟弟牛耀四，牛耀三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不是一個母親的，大兒子今年已經三十歲，在米國一個證券公司上班，女兒二十二歲，前不久剛結婚，小兒子才十五歲，正在上高中；牛耀四只有一個兒子，也是十五歲，和牛耀三的小兒子是一所高中。”
巴莎性感的聲音在地窖裏清晰的回蕩，兩個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人忽然清醒過來，開始劇烈掙紮。
“你要幹什麽，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要動我兒子！”牛耀四瘋狂的喊著。
顧黎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被你們抓來的女人也都是別人家的無辜孩子。”
牛耀三也快瘋了，“你想要什麽？錢，我給你！禍不及妻兒，我做了什麽你來對付我，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顧黎琛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通知下去，我不想看到這兩個人的種完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巴莎楞了下，掃了眼顧黎琛，什麽都沒說立刻高聲應了。
兩人見狀徹底瘋了，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劇烈的掙紮著，“你這個狗東西！你不是人，他們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們！”
顧黎琛回身，拿出兩個口塞直接塞到了他們嘴裏。
世界安靜了，他才繼續道，“彥青在後山第三顆樹下的地窖裏，你帶人從黑老八家水缸下的暗道過去，把人接出來。”
巴莎連忙點頭，迅速離開。
顧黎琛將地窖中所有蠟燭點亮，照在不停掙紮的兩人臉上，將他們絕望不甘的表情照得清晰明了，他掏出手機，對著這兩人的樣子錄了一分鐘的視頻。
收回手機後他才冷冷道，“凡是有因有果，你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會有今日。受著吧，有些罪孽不是死就能抵消的，你們得慢慢品嘗啊。”
“四個孩子，一個月一個的話，應該在你們被判死刑前就都清理幹凈了吧。”
“哦，對，你還有個女兒，不知道一個月內能不能讓她懷幾個孩子呢？還有你們那幾個兒子，弄死前應該還能賣點錢吧，我記得國外很多好這一口的，對吧。”
牛耀三眼神赤紅，恨不得撲上去撕咬顧黎琛，顧黎琛退後一步，將手上臟汙的手帕扔在地上。
“不要想著去通知警察，我華國的警察不會管國外的事。”說完，他冷冷一笑，出了地窖。
到出口時都還能聽到地窖裏那兩個畜生發出的淒厲嘶喊。
走出紅漆木門，他按揉著劇痛的眉心，沈沈的吐出一口濁氣。
“顧先生。”
花謄和鐘勝見他出來，連忙從地上站起來。
顧黎琛疲憊的擺了擺手，“人在下面，還沒死。”
顧彥青被救出來的時候，因為腿上的傷口發炎已經出現了半昏迷狀態，聽到大哥和妹妹的聲音，他勉強睜開了眼睛，沖著他們笑了笑，眼角餘光撇到正沈著臉迅速趕來的顧黎琛時，他嘴角的笑頓時變得無奈。
這下他的馬甲怕是徹底保不住了。
昏過去前，他如是想到。
“小二怎麽樣了？”看著擔架上正在做緊急處理的顧彥青，顧黎琛眉心豎起了褶皺。
“傷口發炎了，高燒導致的昏迷。”顧彥陽回到。
隨後，他又回頭上下打量了一遍顧黎琛，神色擔憂的問道，“小叔，你還好嗎？”
顧黎琛抿了抿嘴角，低低的嗯了聲。
腳邊傳來一陣拉扯感，他垂下頭就看到他閨女正擰著小眉頭滿臉擔憂的望著他，他笑了笑，“爸爸沒事。”
米亞小嘴癟起，沖他伸出雙手，“抱抱。”
顧黎琛搖頭，“太臟了。”
他太臟了。
米亞眼裏蓄起淚珠，聲音裏染了哭腔，再次道，“抱抱。”
顧黎琛還是搖頭，“讓哥哥抱你吧。”
他太臟了。
顧彥陽看出了端倪，趕緊上前將妹妹抱起，米亞掙紮著想要撲過去抱顧黎琛，卻被顧彥陽攔了下來，“亞亞，讓爸爸一個人待會兒。”
米亞回頭看向大哥哥，顧彥陽沖他搖了搖頭，米亞眨眨眼，用小手背將淚珠抹去，轉頭看向顧黎琛，“一會兒你一定要抱抱我。”
顧黎琛勉強扯了扯嘴角，“好。”
“小一，帶亞亞下去休息吧，等小二醒了我們就回去。”
顧彥陽擔憂的看著他，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要不要我叫郝叔叔過來？”
顧黎琛搖頭，“沒事，去吧。”
顧彥陽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同樣一步三回頭的妹妹走了，兩人沒走多久，巴莎就帶著老九走了過來。
巴莎調侃的看著顧黎琛，“你地窖說的那事我可讓人去辦了啊。”
顧黎琛斜了她一眼，“你要有那能耐也行，反正我不付錢。”
巴莎嘴角一扯，就知道這家夥是口嗨，不過是用來嚇唬那兩個畜生罷了，偏偏還演得跟真的似的，把人都快嚇瘋了。
“你怎麽樣？要不要抗你走啊。”巴莎也是知道顧黎琛那點毛病的，見他這會兒神色不對，就故意調侃道。
說完，又挑起兩條細眉，暧昧的壓低聲音，“公主抱也可以哦~”
顧黎琛：……
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巴莎頓時嘟起了嘴，沖著老九不甘道，“什麽嘛，我好歹也是個大美女，抱他那是他的福氣。”
老九嘿嘿一笑，“那你抱我，我想要這福氣。”
巴莎臉一板，“滾蛋！”
特勤部和西林刑警總局的人來了後，收尾工作就進行得很快了，下午五點時，已經全部結束，整個村，三十幾戶人家，沒有一個無辜者。
收尾過後，女人們也開始在警察的安撫下有序的上了市裏安排的救援車。
站在廊檐上，宋之炎看著這一幕沈沈的吐了口氣。
他不知道在他們華國還有多少人民在受著這種苦楚，但他知道，他會用自己的一生來減少這種痛苦。
“宋叔叔，這些姐姐以後會好好的吧。”
稚嫩的童音在耳邊響起，宋之炎回頭，就看到顧彥陽抱著米亞走了過來，看到小家夥他頓時柔和了眉眼，“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們會給她們請專業的心理醫生，安排最好的醫院，她們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想要，我們也會安排最好的醫生替她們引產。”
“往後餘生，我們會努力讓她們活得沒有陰霾。”
米亞雖然並沒有完全聽懂，卻聽出了宋之炎話裏的鄭重，她重重的點著小腦袋，肯定道，“一定會好的。”
她話剛說完，就有個女人在警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兩個飽經折磨的人氣色都非常不好，但眼睛裏卻含著生的光彩，兩人在一步開外站定，沖著幾人彎下了腰，“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大家。”
宋之炎趕緊上前將人扶起，愧疚的說道，“是我們來晚了。”
女人搖搖頭，摸了摸手腕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頭繩，“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她告訴我，苦難不會磨滅希望，只要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我能看到光，謝謝你們，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宋之炎心中愧疚更甚，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顧彥青失蹤，顧黎琛帶著米亞過來找人，撞破了這事，她們可能真的等不到看到光的那天。
“對不起。”他吶吶的說了句。
女人搖著頭笑了笑，又道了聲謝後便準備離開。
剛要離開，就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我能看看你手上的繩繩嗎？”
女人詫異的回頭，就見一個可愛的粉團子噠噠的向她跑了過來。
“你說什麽？”
米亞跑到她身邊，指著她手腕上有一個鹿頭的頭繩，“這個。”
女人捂住手腕，以為她是想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歉意道，“對不起啊，這個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姐姐的，姐姐不能給你。”
米亞搖搖頭，“我不要，它和我一個姐姐的繩繩很像，我想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女人楞了下，她記得送她頭繩的人說過，這個頭繩是她自己做的，“你的姐姐是不是左邊眉頭上有顆大黑痣？”
米亞重重點頭，驚喜道，“你見過她嗎？”
女人道，“這個就是她送給我的。”
“她在哪裏？”米亞連忙問道。
女人苦笑著搖搖頭，“她的精神狀態不好，再加上身體也不好，在這裏只留了三天，就被賣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裏。”
米亞臉上驚喜的笑容瞬間散去，擡起的手也耷拉了下來。
見孩子這樣，女人不忍的安慰，“你別太擔心，她很聰明，她一定能活下去的。”
米亞搖搖頭，沒再多說，道了聲謝後，就轉身撲到了哥哥懷裏。
顧彥陽拍拍她後背，“沒關系的，我們不是把那老頭子抓住了嗎，我們可以問他。”
米亞攀著他的脖子，悶悶的點了點小腦袋。
而此刻，救援車上，一個長發及地的女人顫抖著枯瘦的雙手從衣服的夾層裏掏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摸索著已經褪色的兩個小小人影，她用細弱的聲音低聲喃喃，“阿姐，我終於活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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