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該來的遲早要來(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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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黎琛承認米亞身份後, 有些人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動起來,他本來想借此機會一把子收拾了,結果查到一半, 這群家夥就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的一應部署都沒用上。
“小琛, 宋之炎說的事需要大哥幫忙嗎?”顧黎博問道。
顧黎琛搖頭, 目光落在他二哥身上, 顧黎仲立刻炸毛,卻在看到他懷中的米亞時偃旗息鼓,想到這破弟弟剛剛才發了病, 他不好再刺激他,便不甘不願道,“說吧,你想幹什麽?”
顧黎琛輕哼一聲,沒說話,這件事是他的安排,本來就沒打算讓顧老二出手,不過是因為他現在心裏憋著火,想找個人出出氣罷了。
可在看到顧老二那副德行後, 他又突然覺得沒了滋味,轉頭目光挨個掃過, 在看到角落裏的顧彥陽時,勾起了嘴角, “小一。”
一直扮演局外人的顧彥陽渾身一抖, 臉上掛起討好的笑,沖著他小叔,態度十分恭敬, “小叔,您請吩咐。”
“小一,你和宋之炎很熟嘛。”
顧黎琛這話一出口,家裏幾人齊刷刷看向了顧彥陽。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出,顧彥陽毛都炸了,他連忙擺手,“不,不太熟。”
顧黎琛好整以暇的給懷裏的閨女調整了個姿勢,雞血打完的米亞此刻已經開始犯困,懶洋洋的像張餅一樣貼在他身上。
敞開西裝,將閨女攏在懷中,顧黎琛悠悠開口,“我這裏查到點東西,你是要我開口呢,還是自己主動交代。”
顧彥陽還想再掙紮一下。
顧黎琛就截斷了他的後路,“想好了,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顧彥陽慫了,立刻起身低頭,馬不停蹄的認錯,“對不起。”
他這一聲因為心虛過於嘹亮了些,驚得米亞一個激靈,腦袋一下就支了起來,顧黎琛趕緊拍拍她的後背,等團子重新安穩下來後,才瞪著顧彥陽,“你是喇叭成精,嗓門這麽大。”
顧彥陽委屈巴巴的不敢再吱聲。
此時家裏其他人也看出了端倪。
顧彥陽是家中長子,自小就懂事有擔當,除了有一次別人說他小叔是個怪物,把人打進了醫院外,其他時候做事都非常有分寸,這次認錯認得這麽果斷,恐怕事情不小。
“小羊,你是有什麽要告訴爸爸的嗎?”顧黎博笑得像只老虎。
“羊羊,二叔也想知道。”顧黎仲也皮笑肉不笑道。
顧彥陽都快哭了,他耷拉著腦袋,氣勢萎靡,哪裏還有半分在弟弟們面前的威嚴兄長樣。
他壓著褲縫的手不斷扣著,心裏兩只小人不停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顧白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事早晚要說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解決了,況且今天是中秋節,媽媽還在值班,二嬸也去了畫廊,家裏其他人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的。
顧黑羊:你忘了小叔了嗎,他雖然輕易不出手,但是一出手就很可怕的,而且他今天還心情不好,不如重新選個大家心情都好的時候?
顧彥陽悄悄瞟向顧黎琛,正好和他小叔冷測測的眼神對上,當即一個激靈,唰的一下飛快收回了視線,低下頭。
顧本體:嗚嗚,小叔太可怕了,我不敢,要不還是推後吧,我再做做心理準備。
顧白羊:你不能慫啊,今日覆明日,明日何其多,你越拖後面就越慘,而且小叔已經知道了,你要是不主動交代,會被收拾得更慘的,難道你想等到晚上媽媽和二嬸回來,享受三人混打?
想象了下他被按在地上三人圍毆的場景,顧本體的天平果斷傾向了顧白羊。
沒錯,現在只有他小叔一個,拼一拼,摩托變潛艇!
心裏鬥爭結束,顧彥陽頭一擡,脊背繃直,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吊的話語,“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以後亞亞和我就是同事了。”
安靜。
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顧彥陽扣著褲縫的手一個用力直接鉆了進去,他一僵,頓時不敢動了,害怕再一個激動把褲子給撕了,到時候他還沒被打死,就綜合性社死了!
僵直著身板,他咬著唇瓣,眼睛看著地板,準備硬抗過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爸爸,同事是什麽?”
好半響後,一道帶著困倦的奶音才打破了這一室沈靜。
顧彥陽明顯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軟和了下來,默默在心裏對妹妹道了句謝,可他還是沒敢擡起視線。
“同事就是一起做同樣事情的人。”顧黎琛拍拍半瞇著眼睛的閨女,見她強撐的樣子很是心疼,軟聲哄道,“乖,睡吧,不用管你哥死活。”
顧彥陽:!
小叔,不要啊,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米亞揉了揉眼睛,同情的看了眼大哥哥,就禁不住困意的合上了眼。
顧彥陽在心裏揮出了爾康手。
嗚嗚,妹妹,不要睡,大哥哥需要你~
然而他的妹妹已經去周公家吃果子去了。
沒了親親妹妹的支援,顧彥陽就像一膄流落在大海中央的孤舟,渺小又可憐。
他可憐巴巴的看向唯一有可能支援他的奶奶,大眼睛裏寫滿了‘奶奶救救我。’
顧奶奶接到了他的求救信號,嘆息一聲,“羊羊,你是不是嫌奶奶年紀大了,連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彥陽:?
奶奶,我是來求救的,不是來送命的!
然後他爸也開口了,“小羊啊,你這遲來的青春叛逆期有點猛啊,我覺得還是有必要通知你媽媽一聲。”
顧彥陽連連擺手,“不,爸,媽媽那麽忙,就不要打擾媽媽了。”他還不想這麽早挨打。
“羊羊,你是不是也覺得二叔不是親生的?”他爸的危機還沒解決,他二叔的攻擊又到了面前。
顧彥陽一頭霧水,這怎麽還和親生不親生的扯在一起了?
“二叔,我不是,我沒有。”
“那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你要瞞著家裏人!”顧老二一巴掌拍在實木椅上,常年位居高位的氣勢瞬間爆發,“你是覺得我們都是不講理的人嗎!”
顧彥陽脖子一縮,雙手扯著耳朵,下巴搭在鎖骨上,可憐兮兮認錯,“嗚嗚,對不起,我錯了。”
他是家中長子,家裏長輩們都對他寄予了厚望,尤其他二叔,一直念叨著要讓他盡快接班,所以他以為他的這個決定家裏人是不會同意的,再加上當時又被宋之炎說得熱血沸騰,一沖動就交了申請,等他宣完誓後才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又忽然不敢說了,便一直拖到現在。
“嘖,行了,小崽子的膽子又不是一天兩天養起來的。”
顧黎琛在顧老二動作的時候就捂住了閨女的耳朵,見閨女沒有蘇醒,安安穩穩的打著小呼嚕後,才松開手。
經過這麽一輪,他心裏也舒坦了點,就覺得應該發揮一點友愛精神,把困頓的小羔羊解救出來,於是沖顧彥陽點了點下巴,淡淡道,“顧小一,我知道我們都收拾不了你,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去和你雙胞弟弟作伴吧,兩萬五的檢討,今天晚上的中秋節目。”
聽到他小叔的懲罰,顧彥陽頓時松了口氣,天真的以為自己就這麽順利的過關了。
於是非常愉快的點頭,“謝謝小叔,小叔你放心,我保證深刻反省,一定讓弟弟妹妹們以為為戒,以後有事絕不欺瞞。”
說完,他又眼巴巴的看向他爸,顧黎博沖他揮揮手,“去把廚房和廁所都打掃幹凈,有一點不幹凈的,今天晚上你就別吃飯了。”
顧彥陽神情一滯,不敢反抗,只能灰溜溜的去找抹布幹活。
等顧彥陽走後,幾個大人臉色才沈了下來。
這一下家裏就‘舍’了兩個孩子出去,還恰好是一頭一尾。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東想西想。米亞的事情老三你自己多註意,雛鷹組的具體情況,我會托人打聽,既然送她過去是為了保護她,那就不能給她帶來麻煩,至於彥陽,隨他去吧,他已經成年,可以自己做主了。”顧蛟發話道。
他說完,大家都沒啃聲。
好半響後,顧老二才氣憤的開口,“當初就不該讓羊羊去讀警校,現在好了,越走越偏。”
“老二!”顧蛟瞪著他。
他是老刑警,教出了很多警察徒弟,在他看來沒有比做警察為人民服務更正的路子,現在卻被自己兒子給嫌棄了,當即老爺子那顆愛職業的心就發作了。
顧黎仲絲毫不虛,梗著脖子吼,“本來就是,他是家中長子,你看看別人家,哪個不是長子繼承公司,這下好了,我本來只需要再等個兩三年就可以養老的,現在得再等十年!十年啊,我的青春都沒了,我還怎麽去浪,去享受生活!”
“十年可能短了,按照現在的趨勢,小二喜歡娛樂圈的花花世界,小三隨了我,小四嘛大概是要走他大哥的路,所以你就只剩下小五了,二哥,晚上讓大嫂給你開點營養品,多補補,瞧你,發際線都禿了。”顧黎琛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顧黎仲胸口一滯,捂著心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顧老大在旁邊頻頻喝茶,以此來掩飾他的心虛。
依照正常順序來說,現在顧黎仲身上的擔子是他的,未來該是他兒子的,結果他們兩父子都當了逃兵。
心虛加上感激,顧老大由衷的說道,“老二你辛苦了,我一定讓你大嫂給你開點好的營養品,咱爭取把發際線補回來啊。”
顧老二:!
我謝謝你啊!
在他二哥吃癟後,顧黎琛徹底舒暢了,聽著懷裏閨女均勻的呼吸聲,他也禁不住困意上湧,打了個哈欠,起身,“你們聊吧,我帶我閨女上去睡覺。”
他剛走到樓梯口,顧黎仲的聲音就陰沈沈的響了起來,“顧老三,你那幾個破公司的事我已經讓人整理好了,中秋節後,你就自己管著吧。”
顧黎琛腳步一滯,回頭無辜的望著他二哥,“可我要養孩子,沒空。”
顧黎仲陰惻惻的一笑,“沒事,我可以幫你養。”
顧黎琛:!
“不用!”想趁機搶他女兒,門都沒有。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顧黎仲冷哼一聲。
小兔崽子,以為他不敢拉他下水!剛才他可是看到了,他閨女一句話,他那不清醒的腦子就清醒了。
有了這麽個‘弱點’,他還收拾不了他!
一場家庭風波,暫時得到了解決。
在米亞和爸爸安寢的時候,大哥哥正吭哧吭哧的從上到下打掃廁所,等他把別墅裏的廁所都打掃完後,已經臨近傍晚。
按著酸痛的腰,迎著夕陽顧彥陽留下了心酸的淚水,卻不知,晚上還有頓竹筍炒肉再等著他。
中秋這天的天氣很好,白日有暖陽,到了晚上雖然增添了一絲涼意,卻解去不少秋日的燥,圓月掛在天上,無雲的天空顯得開闊又澄澈。
熱熱鬧鬧吃過晚飯後,顧家一家人都坐在了小花園外賞月。
“爸爸,月亮怎麽扁扁的,是因為沒吃飽嗎?”米亞坐在爸爸懷裏,手拿月餅,小腳晃蕩,“把亞亞的月餅給她吃吧,吃了就長胖胖了。”她一邊說還一邊認真的舉高了手。
顧黎琛把她手按下,又給她擦掉嘴巴邊的餅屑,“你自己吃,月亮不愛吃。它不圓是在積攢能量等明天。”
米亞眨眨眼,又啃了口月餅,雲腿蛋黃餡兒的,特別美味。
等撅著嘴巴嚼吧完後,她又問,“月亮明天圓那我們為什麽不明天過中秋節呢?”
顧黎琛眉心一跳,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在心裏嘆口氣,開始認命的給她解釋中秋節的來歷,鑒於米亞還小,很多知識點都不知道,他相當於來了一場十分鐘的脫口秀演說。
等他停下,嘴巴都幹了,正想喝口水,懷裏閨女就十分乖巧的雙手抱著奶瓶湊到了他嘴邊,笑容甜甜道,“爸爸喝~”
奶嘴上還沾染著一點點餅屑,顧黎琛看都沒看便就著閨女的小手喝了一口。
米亞一般是睡前才會喝奶,這會兒奶瓶裏是顧奶奶怕她積食給她灌的山楂水,加了蜂蜜,酸酸甜甜的,是小孩子喜歡的口味,但顧黎琛卻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喝了一口就推開了奶瓶,“亞亞自己喝吧,爸爸不喜歡這個味道。”
米亞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勉強,抱回奶瓶,舒暢的喝了一口,砸吧嘴的時候忽的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什麽任務沒完成,於是趕緊道,“爸爸好厲害,爸爸好聰明,爸爸還知道中秋節,你真是個博學的爸爸~”
這歇了一茬突然冒出來的尬誇讓眾人一楞,反應過來後,紛紛大笑,顧黎琛頭皮發麻,腳趾頭都抓緊了,無奈的按著額頭,他嘆息道,“我的傻閨女,真的不必這麽有儀式感。”
米亞眨眨眼,“什麽是儀式感?”她沒有感什麽儀式呀。
顧黎琛輕輕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就是說,不是什麽事情都需要去誇一遍的,小誇誇王。”
米亞更不解了,歪頭看他,“族長爺爺不是說,只要做的好的事情都要誇獎嗎,只有多誇多鼓勵,孩子才能做得更好。”
這話顧黎琛沒法反駁,算了,尷尬就尷尬點吧,這說明閨女是真的覺得他好,別人還享受不來呢。
無條件寵女兒的顧爸爸瞬間妥協,“是,你說得對。”
米亞咧嘴一笑,開心的立起小身子,“那爸爸你還要誇誇嗎?”
顧黎琛趕緊拒絕,他都已經成了熱場笑料了,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米亞有些遺憾,其實她還有很多詞匯可以誇爸爸的。
見女兒失落,顧黎琛趕緊轉移她的註意力,“一會兒大哥哥要表演節目,你誇他。”
正和弟弟們窩在角落的顧彥陽忽然被點到名字,條件反射的就站了起來。
顧黎琛順勢沖他擡起下巴,“顧小一,磨蹭什麽呢,開始你的中秋節目啊。”
石蕊白天在醫院值班,朱伊麗因為畫廊的事也沒回來,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茫然的對視一眼,便將目光投向了像顆大白楊一樣筆直站在那的顧彥陽。
顧小一還以為有了妹妹他小叔就忘了他這茬,結果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
其實在刷了五個馬桶後,顧彥陽就反應過來他小叔的險惡用心,可明白又有什麽用,最好的反抗時機已經過了。
認命的從角落中走出,膽戰心驚的頂著他媽和二嬸的眼神站到小花園中間,他咽了咽口水,從褲兜裏掏出厚厚一疊手寫紙,清清嗓子,開始檢討。
或許是弟弟們的眼神太過炙烈,也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美,顧小一念檢討念著念著就變成了熱血演講。
等二萬五千字念完後,還即興演說了幾分鐘,最後鞠躬優雅的謝幕,贏得了弟弟們‘哐哐’的掌聲。
米亞也熱情的啪啪拍著小手,站在她爸腿上,給哥哥強勢應援,“哥哥真棒,再來一個!”
顧彥陽腳一滑,差點沒站穩。
這是能再來一個的嗎?
不過因為有了弟弟妹妹們的捧場,顧彥陽的腰桿子也挺了起來,下巴微微擡起,顯得很是意氣風發。
直到看到他媽拿著搟面杖,他二嬸擰著木毛線針一左一右出現在他身旁時,意氣風發的青年瞬間被鎮壓,揪著耳朵迅速蹲地,“嗷嗷嗷,二嬸,我錯了!媽,不要打屁股啊,嗷!”
看著他大哥這麽慘,弟弟們都不禁抱緊了自己,米亞抱著奶瓶窩在爸爸懷裏,正準備給大哥哥求情,卻感覺大哥哥的嚎聲有些熟悉。
她眨眨眼,回憶起來,好像月圓之夜渺渺也是這麽對著圓月嚎叫的。
所以大哥哥也和渺渺一樣會變身嗎?
米亞眼睛一亮,瞬間忘記了要給大哥哥求情,灼灼的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顧彥陽,可直到這頓女女雙打結束,他也沒有半分變身的跡象。
米亞有些失望,卻還是真誠的誇到,“大哥哥,你剛剛叫得真好聽,像天狼一樣。”
顧彥陽:?
妹妹你真不是在看我笑話?
挨了一頓打,又被妹妹戳了心,顧彥陽連吃了好幾口月餅才緩過神來。
等到晚上領著不爭氣的弟弟們去後山訓練時,他已經又生龍活虎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兇殘,訓得弟弟們一個個嗷嗷的,以至於回到家都攤成了一團,還是他挨個拖回床上的。
等收拾完弟弟們,他淩晨一點才睡下,可因為形成了生物鐘,六點晨曦微現時他就醒了,起床洗漱後,正準備出去鍛煉,就看到一顆穿著小老虎睡衣戴著小老虎睡帽的小團子搖搖擺擺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一個激靈,放下啞鈴,趕緊上前把小團子抱了起來。
米亞揉揉惺忪的睡眼,睜開一只大眼睛看著抱她的人,糯糯道,“大哥哥,早~”
“亞亞怎麽起這麽早?不多睡會兒。”
米亞奶乎乎的嘆了口氣,趴在大哥哥肩膀上,小奶音黏黏糊糊,“有心事,睡不著呀。”
顧彥陽一噎,臉上表情有片刻扭曲,忍著笑,逗懷裏的團子,“亞亞有什麽心事呀,和大哥哥說說。”
“近鄉怕怕~”昨晚上睡覺前,爸爸給她科普了動物園的一些基本情況,知道那裏面可能有她心心念念的聰聰渺渺後,小團子激動得一直在床上打滾,要不是被爸爸押著,她能蹲大哥哥門口。
顧彥陽反應了好半天她這個帶著口水音的‘近鄉怕怕’說的是什麽玩意兒,無奈的望望天,糾正道,“是近鄉情怯。”
說完他心裏一緊,亞亞為什麽會近鄉情怯?難不成那個賣了妹妹的老婆子找上門來了?
顧彥陽頓時慌張起來,隨後又反應過來,米亞昨天一天都和他們在一起,要真有人找上門,他不可能不知道,頓時又放下心來,問道,“亞亞為什麽會近鄉情怯呢?”
“因為今天要去動物園見聰聰和渺渺呀,亞亞想它們~”小奶音越發含糊,聽著像是要睡過去了般。
顧彥陽一楞,“聰聰渺渺是誰?”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他一偏頭,就看到妹妹靠著他肩膀已經睡了過去。
顧彥陽頓時哭笑不得,說好的近鄉情怯所以睡不著呢?你這不是睡得挺香的嘛。
有了這顆團子,顧彥陽鍛煉是沒法鍛煉了,單手抱著妹妹,拎著啞鈴就去了樓下,在沙發上斜躺著,學著小叔的樣子用外套把妹妹裹好,一邊聽著她的小呼嚕聲,一邊舉著啞鈴。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七點左右,家裏才有第二個人起來。
顧彥希穿戴整齊,一蹦一跳的從樓上下來,昨晚他是被虐得最輕的,也是恢覆得最快的。
剛走到一樓,就感覺一道視線從沙發上射了過來,顧彥希腳步一頓,擡頭看去,見是顧彥陽,爪子一擡,像個招財貓似的開心打招呼,“大哥,早!”
顧彥陽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顧彥希有些不解,卻還是放輕了手腳,等下到一樓客廳,看到趴在他哥懷裏呼呼大睡的妹妹後,頓時了然。
湊到顧彥陽身邊,他用氣音道,“妹妹怎麽在這睡了?”
顧彥陽搖了搖頭,真實原因他也不知道。
此刻懷裏的團子似乎聽到了動靜,在哥哥懷裏動了動,嚇得顧彥希立馬站直,等她在大哥的拍拍下重新安靜後,才敢大口呼吸。
蹲在沙發旁,他雙手捧臉,看著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妹妹,嘴角咧開,笑得傻兮兮的。
顧彥陽實在看不下去弟弟這副德行,在他腦袋上拍了下,“去洗漱,你眼角都還有眼屎。”
顧彥希想用手背去揉,顧彥陽趕緊給他拍了下去,“不準揉,去洗!”
顧彥希嘟囔了句,只好磨磨蹭蹭的去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等他洗漱好出來,顧蛟夫婦也起來了,奶奶開始在廚房準備早餐,爺爺在旁邊摘菜,妹妹還是沒醒。
一直到顧奶奶燉的鮮奶布丁飄出香味,米亞才抽著小鼻子從哥哥懷裏轉醒。
“爸爸~”她下意識喊了一聲。
沒得到回應,才慢悠悠睜開眼,然後就對上了大哥哥酸溜溜的表情。
這個表情米亞可太熟了,反應也很快,奉上一個甜甜的笑,再加一個親親和奶奶的一聲‘大哥哥~’,顧檸檬瞬間融化。
“奶奶做了亞亞喜歡的鮮奶布丁,哥哥帶你去刷牙牙,一會兒好吃。”
米亞乖巧的點了點頭。
八點一刻左右,家裏的懶蟲們才全部起來,吃過早飯,顧黎琛給米亞換了一身適合出游的裝扮,便由顧彥陽帶著出了門,直奔大地動物園。
大地動物園是龍城最大的動物園,位於城北郊區,因為動物種類多,又有國家批準的國家級保護動物在,所以去那裏的游客很多,再加上又是節假日,去的人就更多了。
路上顧彥陽不放心,叮囑了一路,直到下了車才消停下來。
到了動物園門口,讓顧彥青去買票,顧彥知看著顧彥飛和顧彥希,他自己則抱著米亞去小賣部買水。
還未走近,就看到了杜家那幫健美先生,估計是不想引起轟動導致社死,今天這群人的穿著倒是正常了些,可就算是這樣,依著他們十兄弟的強大陣容和各個壯碩的身軀也還是引起了路邊人的側目,杜子寧甚至還騷包的對著一個偷拍他的小姐姐擺pose。
顧彥陽嘖了聲,忽然明白過來,為啥杜子寧和顧彥青過不去,合著兩人是一個屬性的啊,人一多就想開屏。
杜子寧等小姐姐拍完了照,正心滿意足的撩頭發時,餘光就瞟到了不遠處的兄妹兩,他腦袋刷的一下轉了過來,等看清兩人,立刻後退,想起曾經被這兩兄妹支配的恐懼,他驚恐出聲,“你們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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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琛, 宋之炎說的事需要大哥幫忙嗎?”顧黎博問道。
顧黎琛搖頭, 目光落在他二哥身上, 顧黎仲立刻炸毛,卻在看到他懷中的米亞時偃旗息鼓,想到這破弟弟剛剛才發了病, 他不好再刺激他,便不甘不願道,“說吧,你想幹什麽?”
顧黎琛輕哼一聲,沒說話,這件事是他的安排,本來就沒打算讓顧老二出手,不過是因為他現在心裏憋著火,想找個人出出氣罷了。
可在看到顧老二那副德行後, 他又突然覺得沒了滋味,轉頭目光挨個掃過, 在看到角落裏的顧彥陽時,勾起了嘴角, “小一。”
一直扮演局外人的顧彥陽渾身一抖, 臉上掛起討好的笑,沖著他小叔,態度十分恭敬, “小叔,您請吩咐。”
“小一,你和宋之炎很熟嘛。”
顧黎琛這話一出口,家裏幾人齊刷刷看向了顧彥陽。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出,顧彥陽毛都炸了,他連忙擺手,“不,不太熟。”
顧黎琛好整以暇的給懷裏的閨女調整了個姿勢,雞血打完的米亞此刻已經開始犯困,懶洋洋的像張餅一樣貼在他身上。
敞開西裝,將閨女攏在懷中,顧黎琛悠悠開口,“我這裏查到點東西,你是要我開口呢,還是自己主動交代。”
顧彥陽還想再掙紮一下。
顧黎琛就截斷了他的後路,“想好了,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顧彥陽慫了,立刻起身低頭,馬不停蹄的認錯,“對不起。”
他這一聲因為心虛過於嘹亮了些,驚得米亞一個激靈,腦袋一下就支了起來,顧黎琛趕緊拍拍她的後背,等團子重新安穩下來後,才瞪著顧彥陽,“你是喇叭成精,嗓門這麽大。”
顧彥陽委屈巴巴的不敢再吱聲。
此時家裏其他人也看出了端倪。
顧彥陽是家中長子,自小就懂事有擔當,除了有一次別人說他小叔是個怪物,把人打進了醫院外,其他時候做事都非常有分寸,這次認錯認得這麽果斷,恐怕事情不小。
“小羊,你是有什麽要告訴爸爸的嗎?”顧黎博笑得像只老虎。
“羊羊,二叔也想知道。”顧黎仲也皮笑肉不笑道。
顧彥陽都快哭了,他耷拉著腦袋,氣勢萎靡,哪裏還有半分在弟弟們面前的威嚴兄長樣。
他壓著褲縫的手不斷扣著,心裏兩只小人不停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顧白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事早晚要說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解決了,況且今天是中秋節,媽媽還在值班,二嬸也去了畫廊,家裏其他人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的。
顧黑羊:你忘了小叔了嗎,他雖然輕易不出手,但是一出手就很可怕的,而且他今天還心情不好,不如重新選個大家心情都好的時候?
顧彥陽悄悄瞟向顧黎琛,正好和他小叔冷測測的眼神對上,當即一個激靈,唰的一下飛快收回了視線,低下頭。
顧本體:嗚嗚,小叔太可怕了,我不敢,要不還是推後吧,我再做做心理準備。
顧白羊:你不能慫啊,今日覆明日,明日何其多,你越拖後面就越慘,而且小叔已經知道了,你要是不主動交代,會被收拾得更慘的,難道你想等到晚上媽媽和二嬸回來,享受三人混打?
想象了下他被按在地上三人圍毆的場景,顧本體的天平果斷傾向了顧白羊。
沒錯,現在只有他小叔一個,拼一拼,摩托變潛艇!
心裏鬥爭結束,顧彥陽頭一擡,脊背繃直,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吊的話語,“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以後亞亞和我就是同事了。”
安靜。
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顧彥陽扣著褲縫的手一個用力直接鉆了進去,他一僵,頓時不敢動了,害怕再一個激動把褲子給撕了,到時候他還沒被打死,就綜合性社死了!
僵直著身板,他咬著唇瓣,眼睛看著地板,準備硬抗過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爸爸,同事是什麽?”
好半響後,一道帶著困倦的奶音才打破了這一室沈靜。
顧彥陽明顯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軟和了下來,默默在心裏對妹妹道了句謝,可他還是沒敢擡起視線。
“同事就是一起做同樣事情的人。”顧黎琛拍拍半瞇著眼睛的閨女,見她強撐的樣子很是心疼,軟聲哄道,“乖,睡吧,不用管你哥死活。”
顧彥陽:!
小叔,不要啊,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米亞揉了揉眼睛,同情的看了眼大哥哥,就禁不住困意的合上了眼。
顧彥陽在心裏揮出了爾康手。
嗚嗚,妹妹,不要睡,大哥哥需要你~
然而他的妹妹已經去周公家吃果子去了。
沒了親親妹妹的支援,顧彥陽就像一膄流落在大海中央的孤舟,渺小又可憐。
他可憐巴巴的看向唯一有可能支援他的奶奶,大眼睛裏寫滿了‘奶奶救救我。’
顧奶奶接到了他的求救信號,嘆息一聲,“羊羊,你是不是嫌奶奶年紀大了,連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彥陽:?
奶奶,我是來求救的,不是來送命的!
然後他爸也開口了,“小羊啊,你這遲來的青春叛逆期有點猛啊,我覺得還是有必要通知你媽媽一聲。”
顧彥陽連連擺手,“不,爸,媽媽那麽忙,就不要打擾媽媽了。”他還不想這麽早挨打。
“羊羊,你是不是也覺得二叔不是親生的?”他爸的危機還沒解決,他二叔的攻擊又到了面前。
顧彥陽一頭霧水,這怎麽還和親生不親生的扯在一起了?
“二叔,我不是,我沒有。”
“那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你要瞞著家裏人!”顧老二一巴掌拍在實木椅上,常年位居高位的氣勢瞬間爆發,“你是覺得我們都是不講理的人嗎!”
顧彥陽脖子一縮,雙手扯著耳朵,下巴搭在鎖骨上,可憐兮兮認錯,“嗚嗚,對不起,我錯了。”
他是家中長子,家裏長輩們都對他寄予了厚望,尤其他二叔,一直念叨著要讓他盡快接班,所以他以為他的這個決定家裏人是不會同意的,再加上當時又被宋之炎說得熱血沸騰,一沖動就交了申請,等他宣完誓後才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又忽然不敢說了,便一直拖到現在。
“嘖,行了,小崽子的膽子又不是一天兩天養起來的。”
顧黎琛在顧老二動作的時候就捂住了閨女的耳朵,見閨女沒有蘇醒,安安穩穩的打著小呼嚕後,才松開手。
經過這麽一輪,他心裏也舒坦了點,就覺得應該發揮一點友愛精神,把困頓的小羔羊解救出來,於是沖顧彥陽點了點下巴,淡淡道,“顧小一,我知道我們都收拾不了你,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去和你雙胞弟弟作伴吧,兩萬五的檢討,今天晚上的中秋節目。”
聽到他小叔的懲罰,顧彥陽頓時松了口氣,天真的以為自己就這麽順利的過關了。
於是非常愉快的點頭,“謝謝小叔,小叔你放心,我保證深刻反省,一定讓弟弟妹妹們以為為戒,以後有事絕不欺瞞。”
說完,他又眼巴巴的看向他爸,顧黎博沖他揮揮手,“去把廚房和廁所都打掃幹凈,有一點不幹凈的,今天晚上你就別吃飯了。”
顧彥陽神情一滯,不敢反抗,只能灰溜溜的去找抹布幹活。
等顧彥陽走後,幾個大人臉色才沈了下來。
這一下家裏就‘舍’了兩個孩子出去,還恰好是一頭一尾。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東想西想。米亞的事情老三你自己多註意,雛鷹組的具體情況,我會托人打聽,既然送她過去是為了保護她,那就不能給她帶來麻煩,至於彥陽,隨他去吧,他已經成年,可以自己做主了。”顧蛟發話道。
他說完,大家都沒啃聲。
好半響後,顧老二才氣憤的開口,“當初就不該讓羊羊去讀警校,現在好了,越走越偏。”
“老二!”顧蛟瞪著他。
他是老刑警,教出了很多警察徒弟,在他看來沒有比做警察為人民服務更正的路子,現在卻被自己兒子給嫌棄了,當即老爺子那顆愛職業的心就發作了。
顧黎仲絲毫不虛,梗著脖子吼,“本來就是,他是家中長子,你看看別人家,哪個不是長子繼承公司,這下好了,我本來只需要再等個兩三年就可以養老的,現在得再等十年!十年啊,我的青春都沒了,我還怎麽去浪,去享受生活!”
“十年可能短了,按照現在的趨勢,小二喜歡娛樂圈的花花世界,小三隨了我,小四嘛大概是要走他大哥的路,所以你就只剩下小五了,二哥,晚上讓大嫂給你開點營養品,多補補,瞧你,發際線都禿了。”顧黎琛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顧黎仲胸口一滯,捂著心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顧老大在旁邊頻頻喝茶,以此來掩飾他的心虛。
依照正常順序來說,現在顧黎仲身上的擔子是他的,未來該是他兒子的,結果他們兩父子都當了逃兵。
心虛加上感激,顧老大由衷的說道,“老二你辛苦了,我一定讓你大嫂給你開點好的營養品,咱爭取把發際線補回來啊。”
顧老二:!
我謝謝你啊!
在他二哥吃癟後,顧黎琛徹底舒暢了,聽著懷裏閨女均勻的呼吸聲,他也禁不住困意上湧,打了個哈欠,起身,“你們聊吧,我帶我閨女上去睡覺。”
他剛走到樓梯口,顧黎仲的聲音就陰沈沈的響了起來,“顧老三,你那幾個破公司的事我已經讓人整理好了,中秋節後,你就自己管著吧。”
顧黎琛腳步一滯,回頭無辜的望著他二哥,“可我要養孩子,沒空。”
顧黎仲陰惻惻的一笑,“沒事,我可以幫你養。”
顧黎琛:!
“不用!”想趁機搶他女兒,門都沒有。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顧黎仲冷哼一聲。
小兔崽子,以為他不敢拉他下水!剛才他可是看到了,他閨女一句話,他那不清醒的腦子就清醒了。
有了這麽個‘弱點’,他還收拾不了他!
一場家庭風波,暫時得到了解決。
在米亞和爸爸安寢的時候,大哥哥正吭哧吭哧的從上到下打掃廁所,等他把別墅裏的廁所都打掃完後,已經臨近傍晚。
按著酸痛的腰,迎著夕陽顧彥陽留下了心酸的淚水,卻不知,晚上還有頓竹筍炒肉再等著他。
中秋這天的天氣很好,白日有暖陽,到了晚上雖然增添了一絲涼意,卻解去不少秋日的燥,圓月掛在天上,無雲的天空顯得開闊又澄澈。
熱熱鬧鬧吃過晚飯後,顧家一家人都坐在了小花園外賞月。
“爸爸,月亮怎麽扁扁的,是因為沒吃飽嗎?”米亞坐在爸爸懷裏,手拿月餅,小腳晃蕩,“把亞亞的月餅給她吃吧,吃了就長胖胖了。”她一邊說還一邊認真的舉高了手。
顧黎琛把她手按下,又給她擦掉嘴巴邊的餅屑,“你自己吃,月亮不愛吃。它不圓是在積攢能量等明天。”
米亞眨眨眼,又啃了口月餅,雲腿蛋黃餡兒的,特別美味。
等撅著嘴巴嚼吧完後,她又問,“月亮明天圓那我們為什麽不明天過中秋節呢?”
顧黎琛眉心一跳,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在心裏嘆口氣,開始認命的給她解釋中秋節的來歷,鑒於米亞還小,很多知識點都不知道,他相當於來了一場十分鐘的脫口秀演說。
等他停下,嘴巴都幹了,正想喝口水,懷裏閨女就十分乖巧的雙手抱著奶瓶湊到了他嘴邊,笑容甜甜道,“爸爸喝~”
奶嘴上還沾染著一點點餅屑,顧黎琛看都沒看便就著閨女的小手喝了一口。
米亞一般是睡前才會喝奶,這會兒奶瓶裏是顧奶奶怕她積食給她灌的山楂水,加了蜂蜜,酸酸甜甜的,是小孩子喜歡的口味,但顧黎琛卻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喝了一口就推開了奶瓶,“亞亞自己喝吧,爸爸不喜歡這個味道。”
米亞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勉強,抱回奶瓶,舒暢的喝了一口,砸吧嘴的時候忽的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什麽任務沒完成,於是趕緊道,“爸爸好厲害,爸爸好聰明,爸爸還知道中秋節,你真是個博學的爸爸~”
這歇了一茬突然冒出來的尬誇讓眾人一楞,反應過來後,紛紛大笑,顧黎琛頭皮發麻,腳趾頭都抓緊了,無奈的按著額頭,他嘆息道,“我的傻閨女,真的不必這麽有儀式感。”
米亞眨眨眼,“什麽是儀式感?”她沒有感什麽儀式呀。
顧黎琛輕輕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就是說,不是什麽事情都需要去誇一遍的,小誇誇王。”
米亞更不解了,歪頭看他,“族長爺爺不是說,只要做的好的事情都要誇獎嗎,只有多誇多鼓勵,孩子才能做得更好。”
這話顧黎琛沒法反駁,算了,尷尬就尷尬點吧,這說明閨女是真的覺得他好,別人還享受不來呢。
無條件寵女兒的顧爸爸瞬間妥協,“是,你說得對。”
米亞咧嘴一笑,開心的立起小身子,“那爸爸你還要誇誇嗎?”
顧黎琛趕緊拒絕,他都已經成了熱場笑料了,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米亞有些遺憾,其實她還有很多詞匯可以誇爸爸的。
見女兒失落,顧黎琛趕緊轉移她的註意力,“一會兒大哥哥要表演節目,你誇他。”
正和弟弟們窩在角落的顧彥陽忽然被點到名字,條件反射的就站了起來。
顧黎琛順勢沖他擡起下巴,“顧小一,磨蹭什麽呢,開始你的中秋節目啊。”
石蕊白天在醫院值班,朱伊麗因為畫廊的事也沒回來,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茫然的對視一眼,便將目光投向了像顆大白楊一樣筆直站在那的顧彥陽。
顧小一還以為有了妹妹他小叔就忘了他這茬,結果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
其實在刷了五個馬桶後,顧彥陽就反應過來他小叔的險惡用心,可明白又有什麽用,最好的反抗時機已經過了。
認命的從角落中走出,膽戰心驚的頂著他媽和二嬸的眼神站到小花園中間,他咽了咽口水,從褲兜裏掏出厚厚一疊手寫紙,清清嗓子,開始檢討。
或許是弟弟們的眼神太過炙烈,也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美,顧小一念檢討念著念著就變成了熱血演講。
等二萬五千字念完後,還即興演說了幾分鐘,最後鞠躬優雅的謝幕,贏得了弟弟們‘哐哐’的掌聲。
米亞也熱情的啪啪拍著小手,站在她爸腿上,給哥哥強勢應援,“哥哥真棒,再來一個!”
顧彥陽腳一滑,差點沒站穩。
這是能再來一個的嗎?
不過因為有了弟弟妹妹們的捧場,顧彥陽的腰桿子也挺了起來,下巴微微擡起,顯得很是意氣風發。
直到看到他媽拿著搟面杖,他二嬸擰著木毛線針一左一右出現在他身旁時,意氣風發的青年瞬間被鎮壓,揪著耳朵迅速蹲地,“嗷嗷嗷,二嬸,我錯了!媽,不要打屁股啊,嗷!”
看著他大哥這麽慘,弟弟們都不禁抱緊了自己,米亞抱著奶瓶窩在爸爸懷裏,正準備給大哥哥求情,卻感覺大哥哥的嚎聲有些熟悉。
她眨眨眼,回憶起來,好像月圓之夜渺渺也是這麽對著圓月嚎叫的。
所以大哥哥也和渺渺一樣會變身嗎?
米亞眼睛一亮,瞬間忘記了要給大哥哥求情,灼灼的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顧彥陽,可直到這頓女女雙打結束,他也沒有半分變身的跡象。
米亞有些失望,卻還是真誠的誇到,“大哥哥,你剛剛叫得真好聽,像天狼一樣。”
顧彥陽:?
妹妹你真不是在看我笑話?
挨了一頓打,又被妹妹戳了心,顧彥陽連吃了好幾口月餅才緩過神來。
等到晚上領著不爭氣的弟弟們去後山訓練時,他已經又生龍活虎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兇殘,訓得弟弟們一個個嗷嗷的,以至於回到家都攤成了一團,還是他挨個拖回床上的。
等收拾完弟弟們,他淩晨一點才睡下,可因為形成了生物鐘,六點晨曦微現時他就醒了,起床洗漱後,正準備出去鍛煉,就看到一顆穿著小老虎睡衣戴著小老虎睡帽的小團子搖搖擺擺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一個激靈,放下啞鈴,趕緊上前把小團子抱了起來。
米亞揉揉惺忪的睡眼,睜開一只大眼睛看著抱她的人,糯糯道,“大哥哥,早~”
“亞亞怎麽起這麽早?不多睡會兒。”
米亞奶乎乎的嘆了口氣,趴在大哥哥肩膀上,小奶音黏黏糊糊,“有心事,睡不著呀。”
顧彥陽一噎,臉上表情有片刻扭曲,忍著笑,逗懷裏的團子,“亞亞有什麽心事呀,和大哥哥說說。”
“近鄉怕怕~”昨晚上睡覺前,爸爸給她科普了動物園的一些基本情況,知道那裏面可能有她心心念念的聰聰渺渺後,小團子激動得一直在床上打滾,要不是被爸爸押著,她能蹲大哥哥門口。
顧彥陽反應了好半天她這個帶著口水音的‘近鄉怕怕’說的是什麽玩意兒,無奈的望望天,糾正道,“是近鄉情怯。”
說完他心裏一緊,亞亞為什麽會近鄉情怯?難不成那個賣了妹妹的老婆子找上門來了?
顧彥陽頓時慌張起來,隨後又反應過來,米亞昨天一天都和他們在一起,要真有人找上門,他不可能不知道,頓時又放下心來,問道,“亞亞為什麽會近鄉情怯呢?”
“因為今天要去動物園見聰聰和渺渺呀,亞亞想它們~”小奶音越發含糊,聽著像是要睡過去了般。
顧彥陽一楞,“聰聰渺渺是誰?”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他一偏頭,就看到妹妹靠著他肩膀已經睡了過去。
顧彥陽頓時哭笑不得,說好的近鄉情怯所以睡不著呢?你這不是睡得挺香的嘛。
有了這顆團子,顧彥陽鍛煉是沒法鍛煉了,單手抱著妹妹,拎著啞鈴就去了樓下,在沙發上斜躺著,學著小叔的樣子用外套把妹妹裹好,一邊聽著她的小呼嚕聲,一邊舉著啞鈴。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七點左右,家裏才有第二個人起來。
顧彥希穿戴整齊,一蹦一跳的從樓上下來,昨晚他是被虐得最輕的,也是恢覆得最快的。
剛走到一樓,就感覺一道視線從沙發上射了過來,顧彥希腳步一頓,擡頭看去,見是顧彥陽,爪子一擡,像個招財貓似的開心打招呼,“大哥,早!”
顧彥陽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顧彥希有些不解,卻還是放輕了手腳,等下到一樓客廳,看到趴在他哥懷裏呼呼大睡的妹妹後,頓時了然。
湊到顧彥陽身邊,他用氣音道,“妹妹怎麽在這睡了?”
顧彥陽搖了搖頭,真實原因他也不知道。
此刻懷裏的團子似乎聽到了動靜,在哥哥懷裏動了動,嚇得顧彥希立馬站直,等她在大哥的拍拍下重新安靜後,才敢大口呼吸。
蹲在沙發旁,他雙手捧臉,看著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妹妹,嘴角咧開,笑得傻兮兮的。
顧彥陽實在看不下去弟弟這副德行,在他腦袋上拍了下,“去洗漱,你眼角都還有眼屎。”
顧彥希想用手背去揉,顧彥陽趕緊給他拍了下去,“不準揉,去洗!”
顧彥希嘟囔了句,只好磨磨蹭蹭的去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等他洗漱好出來,顧蛟夫婦也起來了,奶奶開始在廚房準備早餐,爺爺在旁邊摘菜,妹妹還是沒醒。
一直到顧奶奶燉的鮮奶布丁飄出香味,米亞才抽著小鼻子從哥哥懷裏轉醒。
“爸爸~”她下意識喊了一聲。
沒得到回應,才慢悠悠睜開眼,然後就對上了大哥哥酸溜溜的表情。
這個表情米亞可太熟了,反應也很快,奉上一個甜甜的笑,再加一個親親和奶奶的一聲‘大哥哥~’,顧檸檬瞬間融化。
“奶奶做了亞亞喜歡的鮮奶布丁,哥哥帶你去刷牙牙,一會兒好吃。”
米亞乖巧的點了點頭。
八點一刻左右,家裏的懶蟲們才全部起來,吃過早飯,顧黎琛給米亞換了一身適合出游的裝扮,便由顧彥陽帶著出了門,直奔大地動物園。
大地動物園是龍城最大的動物園,位於城北郊區,因為動物種類多,又有國家批準的國家級保護動物在,所以去那裏的游客很多,再加上又是節假日,去的人就更多了。
路上顧彥陽不放心,叮囑了一路,直到下了車才消停下來。
到了動物園門口,讓顧彥青去買票,顧彥知看著顧彥飛和顧彥希,他自己則抱著米亞去小賣部買水。
還未走近,就看到了杜家那幫健美先生,估計是不想引起轟動導致社死,今天這群人的穿著倒是正常了些,可就算是這樣,依著他們十兄弟的強大陣容和各個壯碩的身軀也還是引起了路邊人的側目,杜子寧甚至還騷包的對著一個偷拍他的小姐姐擺pose。
顧彥陽嘖了聲,忽然明白過來,為啥杜子寧和顧彥青過不去,合著兩人是一個屬性的啊,人一多就想開屏。
杜子寧等小姐姐拍完了照,正心滿意足的撩頭發時,餘光就瞟到了不遠處的兄妹兩,他腦袋刷的一下轉了過來,等看清兩人,立刻後退,想起曾經被這兩兄妹支配的恐懼,他驚恐出聲,“你們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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