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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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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他終於平覆下來心情,理智回歸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尷尬了。

他鼻涕眼淚蹭學長衣服上了,?因為是黑色的校服外套,水漬之類的其實還挺明顯的。

季辭吸了吸鼻子,?很不好撬嫉目口,?“學長,?你衣服……”

欲言又止,?沒臉說下去。

郁時衍低頭看了眼,?倒是不在,?溫聲道:“沒事,換一件就可以了,還想哭嗎?另一邊還能借你。”

季辭臉一紅,羞愧的垂下了頭,?“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塹摹!

“我知道。”郁時衍摸摸他的頭,“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哭嗎?”

季辭呆怔了一下,搖搖頭,聲音很輕:“對不起學長,?我不想說。”

他沒有撒謊,?這一刻,面對借他胸膛哭的學長,?他不想撒謊,只能告訴他不能說。

郁時衍卻為這句話心揪緊了一瞬,?是一種名為心疼憐惜的情感在心間湧動,他感覺得出季辭這一刻的內心很悲傷,但這份悲傷他不能說出來,?不能讓他知道,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

沈默片刻,郁時衍決定尊重他。

又揉了揉他的頭,“好吧,不想說就不說,走吧,陪我回寢室換件衣服,這可以吧?”

季辭再次吸了吸鼻子,嗡嗡的“嗯”了聲。

因為眼睛哭紅了,去寢室的路上,他全程低著頭,怕看到熟人,然後奇怪他的樣子。

只是哭太久了,眼睛一直有種腫起來的感覺,很不舒服,季辭用學長寢室裏的穿衣鏡照了照自己,這一看,嚇一大跳,竟然真的腫了。

“學長,我眼睛腫了。”季辭回頭,指著自己的腫泡眼對郁時衍說,嗓音有種無鞘兜娜黿浚他自己都沒有鞘兜健

郁時衍看著他真的腫起來的眼,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學長,你笑我!”季辭委屈的控訴。

郁時衍抿住唇,努力壓下笑牽走過去輕輕擡起他的下巴,長睫微斂,“剛剛還只是紅不腫的,現在怎麽這麽腫了,我去給你用毛巾沾水敷一敷。”

“我自己去吧。”季辭不想麻煩郁時衍。

郁時衍按了按他的肩膀,“沒事,我去,你先去我床上躺著。”

“啊?幹嘛要躺?”季辭跟在郁時衍後面,疑惑的問。

郁時衍指了下自己的床:“躺著好敷,你兩只眼都腫,你手一直拿著,你不嫌累?”

季辭想了想,覺得學長說得挺有道理的,便拘謹的坐到了郁時衍床邊。

雖說他睡過學長的床,但睡的不是這一張,還是怪怪的。

郁時衍打了盆涼水,去衣櫃裏拿了兩條新毛巾,回來看到季辭還沒躺下去,笑道:“怎麽,不好撬劑耍坑植皇敲凰過。”

季辭臉皮有點燙,用舌尖頂了頂腮幫,緩解尷尬:“我才沒有不好撬跡就是怕把學長你的床睡臟了。”

“沒事,我不嫌棄。”郁時衍拖了張凳子到床邊,把盆放上去,“快躺下吧,我給你敷上。”

季辭還是不好撬繼桑把手伸過去,“我自己來吧。”

郁時衍格擋開他的手,直接先把他按下去,“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這麽害羞,搞得像我領了個小女生回來一樣。”

“你才小女生!”季辭又開始下鞘俄∮羰毖芰恕

郁時衍聽得還挺舒暢,“那就是了,別害羞,我們都是男的。”

話是這麽說,但兩人都承認過自己喜歡男人,難道不是帶女生回來反而更安全嗎?

季辭納悶的想著。

趁這個他困惑的時間,郁時衍擰開兩條毛巾,疊成方塊狀放他眼睛上,“閉上眼休息會兒吧,離上課還早,就在我這裏睡一會兒,等晚上上課,應該就會消了。”

眼皮上壓下來兩條濕毛巾的重量,季辭眼前一片黢黑,還真的被壓出些許睡搶矗人本來就在哭過後會感到身心疲憊,因此不知不覺間,他就睡著了。

郁時衍感受到他綿長的呼吸,拉過被子幫他蓋上,又毫不嫌棄的幫他脫了鞋子,讓他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他則拿了本書坐在床尾閑適的看。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郁時衍拿出來看,是祁擇發的,【你和小學弟怎麽樣了,他要吃飯了嗎?你們在哪?】

郁時衍和祁擇是去A食堂吃飯,只看到陳照和顧文溪,沒見到季辭,一問,才知道季辭心情不好,沒來吃飯。

他便發微信問他,對方不回,打電話也不回,他心裏擔心,沒跟他們一起吃飯,而是去高一三班找季辭。

他們班當時還有兩個人在教室裏坐著,唯獨沒有他,他問了下季辭的去向,一個男生往連廊那邊指,說季辭去那邊了,但具體去哪他也不知道。

後面那棟教學樓可以上天臺,郁時衍直覺季辭在天臺上,果不其然,一上去就看到了季辭蜷縮在一角,抱著膝蓋,周身溢出難以言喻的悲傷氣息。

回憶到這,郁時衍看了眼熟睡中的季辭,放下書,幫他重新打濕毛巾再敷上去,這才回祁擇。

【我們在寢室,他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艹,郁狗,你怎麽這麽禽獸,人家小學弟有傷心事呢,你怎麽還有心情帶去開房啊。】

【開你大爺!】郁時衍沒好氣道:【我們的事反正你們別管了。】

【喲,占有欲夠強的啊,現在就宣布主權了?】祁擇這人吧,就喜歡在危險邊緣反覆蹦跶:【唉,我說,你們兩個現在到底在幾壘了?親過了嗎?】

【滾!】

【看你這欲求不滿的一個字,那看來是沒親過了,某人真是可憐吶,都多少歲了,初吻還沒送出去。】

【你送出去了?】

祁擇:“……”

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的就是此時此刻了,祁擇砸吧砸吧嘴,心想他這不是情況特殊嗎,喜歡的人比他年長,他沒辦法付出行動啊,要是他成年了,看他獨不獨領風騷!

【算了,說不過你的毒舌,我是想問你要不要給你們帶點飯菜來,你們兩個不都沒吃嗎。】

季辭都睡下了,肯定沒法吃,不過等他醒來可以吃,郁時衍想了想,讓祁擇帶兩份過來。

寢室裏有微波爐,可以熱飯。

郁時衍沒有讓祁擇進寢室,他去樓底下取的,為此,祁擇又在數落他:“見色忘友的混蛋,你忘了那間寢室也有我的份嗎!”

“跪安吧。”郁時衍揮揮手,提著兩份飯菜回寢室了。

季辭這一覺睡得很熟,要不是郁時衍叫醒他,他怕是可以睡到第二天,醒過來,他有些迷糊的揉了揉頭:“學長,幾點了?”

“還有二十分鐘上課,還早,先起來吃晚飯,吃了再去。”郁時衍已經把飯菜熱好,放到了書桌上,取出一次性筷子,招手讓季辭過去吃。

季辭打著哈欠下床,穿鞋的時候才鞘兜剿睡前沒有脫鞋的,那誰幫他脫的鞋一目了然,季辭不自在的咬了下下嘴唇,餘光偷瞄一眼郁時衍,心跳得有點快。

先去照了鏡子,看眼睛消腫了,才去洗手吃飯。

“學長,你也沒吃嗎?”季辭看著兩幅筷子,微訝。

郁時衍“嗯”了聲,坐到季辭旁邊,“我也沒什麽胃口。”

季辭一頓,瞬間知道學長在說謊,他肯定是來找自己才沒吃飯的,哪可能跟自己一樣沒胃口。

可他不明說,他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將這份心羌竊諦睦鎩

埋頭刨了口飯,季辭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心裏莫名的覺得很開心,很溫暖。

周盈盈的事情,季辭也不知道主任是怎麽處理的,反正還沒出結果,而徐蘭也沒有再單獨找他。

上完一天的課,晚自習結束,郁時衍送季辭回家,到了小區門口,季辭背著書包跟郁時衍揮手:“學長,拜拜。”

郁時衍隔著敞開的車窗,同他揮了揮手,“拜拜,明早見。”

看他進了小區,郁時衍才讓司機離開。季辭腳步輕快的走向他們家租的單元樓,可能因為在車上學長說了明早要來接他上學的事情,他心情格外的好,心裏面最後那點陰霾都完全煙消雲散了。

如果……不再看到他的話……

季辭看著自家單元樓下站著的某個男人,心裏如同浸入冰塊,冷得沁骨,幾乎瞬間,他就兇狠的走過去,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來了多久!你來這裏是想幹什麽!”

季辭以為他是認出自己來找他母親報覆的,心裏又怒又怕又恨。

但好在這個男人依然沒有認出他,堆著和善的笑,“哎呀,同學,別生氣別生氣,別緊張,叔叔不是壞人,叔叔是來給你補償的,絕對沒有壞心思。”

十一年未見,這個曾經囂張跋扈的男人竟也學會狗模狗樣了,年輕氣盛,目中無人的那股勁似乎收斂了不少,不過一句補償,依然能看出他愛用錢解決事情的習慣。

季辭冷笑,“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徐蘭告訴你的?”

直接不叫班主任了,季辭現在很生氣,學生填寫家庭地址給老師,結果老師卻出賣他家的地址!

要是這個男人是變態,是壞人,傷害了他的家人,徐蘭拿什麽賠?

“呵呵呵,同學,別緊張,真的別緊張。”薛銘兩只手擡起,做了個安撫的動作,看季辭非常防備他,他心裏覺得怪異,但因為想不通原因,便忽視了,“你們老師只是告訴了我你家小區樓棟而已,沒有說你家住幾樓,而且你放心,你們不邀請我,我也不會上去的。”

他拎起自己手上提的一個盒子,取出裏面的一件大牌衣服,“這是叔叔送你的禮物,你試試看能穿嗎?”

季辭冷漠的看了眼:“無功不受祿,穿不起。”

“哎呀,同學,你太謙虛了,我們家盈盈做錯了事,我補償你,這不是天經地義嘛,沒事,你穿上試試。”他上手想把衣服套季辭身上,季辭啪的用力打開,這個男人碰他一下,他都惡心。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如果想讓我原諒周盈盈,那我告訴你,沒門。回去吧,這位先生,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季辭把手抄進褲兜裏,用力摳著自己的腿,努力克制想打人的沖動。

但多年不見,薛銘這個男人依然那麽討人厭,他看季辭不收他買的衣服,又摸出錢夾,掏出一疊紅色鈔票塞過來,“那就拿著這些錢去買點吃的。”

“我不要。”季辭推拒,薛銘卻非要送,兩人在單元樓門口拉扯起來,下來丟垃圾的季雲櫻還以為是哪個醉酒混蛋在騷擾兒子呢,驚得揚起垃圾袋跑過去,大喝:“放開我兒子,你想死是不是!”

季雲櫻不客氣的用垃圾口袋砸了男人頭一下,她垃圾袋裏有空瓶子,打到頭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薛銘疼得立即放開季辭,後退幾步,低頭捂住腦袋,倒吸涼氣。

季雲櫻還想打,薛銘餘光瞟到不對勁,忙擡手阻止:“這位女士,你消消氣,是誤會,誤會!”

這一擡頭,季雲櫻和薛銘對視了個正著,兩人看到彼此熟悉的臉,俱是狠狠一楞。

季辭本想把媽媽拉走的,現在看他們見面了,懊惱的低罵了一聲。

“季雲櫻?”

“薛銘?”

兩人同時叫出對方的名字。

隨即,薛銘錯愕的看看季雲櫻,再看看他身後白凈乖巧的季辭,不可思議道:“他是薛啟?”

薛啟是季辭五歲前的名字。

季雲櫻早已不是當年什麽也不懂的小女孩了,這些年豐富的銷售經驗已經讓她成為一個女強人,她很快鎮定下來,右移一步擋住自己的孩子,犀利的盯著薛銘:“你來找我兒子幹什麽?薛銘,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傷害我兒子,這一次我一定跟你同歸於盡!”

薛銘還在吃驚季辭是他親兒子這件事,他越過季雲櫻的肩膀,看向後面的孩子,見他目色平靜,再結合主任辦公室裏他莫名對自己的強大敵牽他立即明白恐怕季辭早就認出了自己是他爸爸。

畢竟五歲的孩子記憶力已經成熟了,而有些記憶裏很好的孩子,連三歲的事情都記得呢。

“我沒想到會是你們。”薛銘怔楞半晌終於出聲,隨即呵的輕笑一聲,仿若當年他高高在上坐在車裏的模樣:“季雲櫻啊,你看看你怎麽教的我們兒子,目中無人,脾氣跟你一樣死倔,我給他買奢侈品,他不要,給他錢還是不要,正好你在這,你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你為什麽要買東西給他?”季雲櫻沒太在乎他那語氣,這些年的磨礪早就讓她免疫了所謂上等人的口吻,她單純好奇這個惡心的男人為什麽會找上她家孩子。

季辭走到母親身邊,三言兩語告訴了她關於周盈盈和他之間的事。

季雲櫻聽完,狠狠皺眉,“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在學校被人欺負了?這女的也太沒教養了!”

“媽,你別氣,事情基本快解決完了,我不是不想你操心嗎。”季辭握著母親的手搖了搖,軟軟的撒嬌。

季雲櫻心疼的揉揉他的頭發,轉而看向薛銘:“不過也難怪沒教養,既然是你女兒,那養成這副德行也情有可原。但我倒是好奇,你什麽時候多出來個女兒了?還跟我兒子一個班?薛銘,不會是我懷小辭的時候你就在外面搞大了一個人的肚子吧?”

“我哪來的女兒用不著告訴你。”薛銘擡頭看了看小區樓,嘖了聲,“季雲櫻,這些年,你過得不錯啊,都買房了?又去哪傍了個有錢人?”

“你再亂說我媽,你信不信我打你?”季辭狠厲的低吼,眼睛噴火的瞪著薛銘。

他再也不是五歲了,現在的他有能力保護母親!這個男人膽敢再傷害他媽媽,他打死他!

薛銘有點被季辭的眼神嚇到,多年不見,曾經的小不點竟也變得如此兇殘了,不自覺後退一步,聲音弱了幾分:“季雲櫻,你可真會教兒子啊,連自己親爹都不認了。”

“他敢認你,你敢答應嗎?當年那個滿身是血的孩子,你這些年可有做過噩夢?”

薛銘臉色陡然一白,眸底慌亂的閃爍了幾下。

明顯心虛。

季雲櫻冷笑,十一年未見,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帥依然是帥,但腦子裏全是草包。

本以為,她若再見到渣男,會慌亂,會痛苦,但現在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慌,也不痛苦,只有滿心對這個男人的惡心和嫌棄,季雲櫻又道:“薛銘,十一年過去了,你的言辭和處事方式還是跟二十幾歲的時候一樣,該說你初心未改呢,還是說你腦子生銹沒長進呢?”

“季雲櫻!你給我閉嘴!”薛銘惱羞成怒。

季辭低吼回去,“你才是給我閉嘴!我媽也是你能罵的?薛銘,別以為我們母子倆還是十一年前,現在你再欺負我媽,我讓你也嘗嘗當年我媽受過的痛和苦!”

邊說,季辭邊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陰冷狠厲,拳頭攥緊,手背上青筋暴凸。

薛銘往後退了一步,他向來是仗著有錢請人來打架的,他自己則全身軟肉,沒什麽力氣,就是看著長得高有點威懾力而已。

“季辭,你別沖動,我們好好說。”薛銘生硬的轉移話題,“我今天來,本來就是想讓你原諒盈盈的,只要你原諒,你們母子倆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我都可以滿足你們。”

“那你跪下,給我媽磕三個頭吧。”季辭冷聲道。

薛銘一楞,隨即面紅耳赤:“季辭!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季辭忽然發現好玩的事情,他摸出手機,懶洋洋的點著什麽,“你不是說只要我原諒什麽都願鍬足我們嗎?我現在就想看你跪在我和我媽面前,怎麽,做不到嗎?看來你也沒多愛你女兒啊。”

“季雲櫻,你看看你教的兒子!簡直太無法無天了!老子跪兒子?他也配?”薛銘說不過季辭,轉頭開始數落季雲櫻。

季雲櫻拎著垃圾袋,睫毛垂著,眼神跟季辭如出一轍的冰冷,“你算什麽老子,我兒子讓你跪,也是看得起你。”

“你!你們!”薛銘氣得擡手指了下兩人,多年不見,曾經被他拿捏在手上的母子倆竟然如此伶牙俐齒了,簡直可惡!

季辭看薛銘氣得不清的樣子,心情稍微舒暢了少許,他狀似不經塹睦裂笱笪剩骸靶燉幾你我家地址,是不是你賄賂了她?”

這個話題有點跳躍,薛銘怔了下,“啊!是啊,我賄賂了她,她家裏的幾個LV包包全是我送的,本以為她有點能力,能照顧著點盈盈,還能把你搞定,沒想到她這麽沒用!簡直浪費我的錢。”

“是挺浪費錢的。”季辭看著自己錄下來的視頻,默默勾唇,收了手機,他道:“你滾吧,我們這不歡迎你。”

“你罵誰滾呢?季辭,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你!”被自己兒子喊滾,薛銘面子掛不住,憤怒的呵斥。

季辭挑眉,“不滾是吧?”

偏頭對母親眨了眨眼,季辭道:“媽,我們幫他一下吧。”

多年的默契讓季雲櫻瞬間明白兒子的話,下一刻,季雲櫻揮舞著垃圾袋,季辭折斷一根小樹枝,母子倆對著薛銘上下其手。

薛銘慘叫亂躲,最後狼狽的跑出小區。

小區保安還以為小區裏來了壞人,出來幫他們一起踢了薛銘幾腳。

看薛銘開著車跑遠,保安不放心道:“要我報警嗎?”

季辭感激道:“不用了叔叔,他就一花架子,我們能收拾得過來。”

沒讓保安起疑,母子倆丟了垃圾袋,坐電梯回家,彼此間有些沈默。

進了家門,季辭試探著開口:“媽,你還好吧?”

“小辭,你怎麽樣?”誰知季雲櫻也同時問出了口。

母子倆對視一眼,瞬間明白彼此的撬跡勾唇一笑。

季雲櫻把孩子抱在懷裏,“小辭,媽媽有你就夠了。”

季辭回抱:“媽,我有你也夠了。”

薛銘回到家,周盈盈母女倆都在客廳裏坐著等他,看他回來了,周盈盈母親周敏站起來迎向他:“怎麽樣了?那個季辭要原諒我們家盈盈了嗎?”

“沒戲。”薛銘用力扯了扯領帶,臉色很臭:“我再找找其他關系吧,看看上面的領導能不能網開一面。”

被退學和轉學區別很大,退學會讓周盈盈的檔案裏多出一個汙點,所以周敏只想讓學校不要給退學的處分,他們願親學。

聽到季辭還是不願竊諒她,周盈盈本就紅腫的眼睛又掉淚下來,周敏趕緊過去安慰她。

“盈盈,別傷心,你薛叔叔會幫你的。別擔心啊。”

薛銘煩躁的揪了把頭發,沒再跟兩母女說話,徑直上樓。

他和這兩母女只是一年前湊在一起過日子的,沒有名分,只是找個賢惠的女人給他煮飯做菜,他則給他們錢花,出她女兒的學費。

所以他不需要哄著她們,捧著她們。

而她們才該捧著他,季雲櫻當年也是這樣的,但她現在變了,竟然敢打他。

“嘶——”

想到這,薛銘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又疼起來了。

翌日一早,迎著淺淡的晨曦,季辭坐上郁時衍的車,把自己昨晚錄的視頻獻寶的給他看:“學長,你看我拿到了什麽。”

郁時衍挑起一邊的眉:“是什麽?”

“你自己看。”季辭還賣了個關子。

郁時衍輕笑,自己點開暫停中的視頻,看到視頻裏的男人,他先是蹙眉,而後聽到內容,他道:“這人是周盈盈的爸爸?”

季辭頓了下,含糊道:“嗯,他來賄賂我。”

“你們班主任竟然把你家的地址告訴了他?這已經違背職業道德了!”郁時衍嗓音沈到谷底,“把視頻發給我,我去舉報她。”

季辭搖頭,“不用,我和你一起。”

“嗯?”郁時衍驚訝的看著季辭。

季辭朝他笑笑,“我們一起吧,我現在已經討厭死徐蘭了,不親自去舉報她,我心裏不舒服。”

郁時衍聞言,笑了笑,擡手蓋住季辭的腦袋,揉了下,“好吧,一起去,有這種證據,對你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而且我和你站同一條戰線,沒人敢對你使絆子。”

因為被揉頭發的動作,季辭的頭微微垂下一點,他眨了眨細密的睫毛,心跳又開始紊亂起來,學長這樣摸他的頭好奇怪哦。

是不是太親密了一些?

而且學長……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季辭沈吟片刻,終是沒忍住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郁時衍被他問楞了下,“你說我對你好?”

“難道不好嗎?”季辭反問郁時衍。

郁時衍垂眸凝著他,一時竟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他對他好,是因為他們是朋友啊。

可為什麽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似乎答案該是另外一個。

視線不自覺落到季辭粉潤飽滿的唇上。

郁時衍身體逐漸前傾,嗓音有點啞:“因為……”

季辭呼吸一屏,兩只手用力摳緊坐墊,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俊臉,他緊張到沒有後退,反而有些期待著什麽。

彼此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猛地,司機一個右甩方向盤,郁時衍身體慣性前傾,唇正正的貼到季辭唇上。

兩人同時睜大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司機:深藏功與名

郁時衍:獎金翻倍

季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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