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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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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獲罪

對新月,他的心裏如今只剩下憐憫和歉意。他扶住新月說:“你的身子弱,就不要行禮了。別想的太多,好好的養病。”

新月搖搖頭說:“臣妾知道自己是不行了,這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年家欠皇上的,就讓臣妾來還吧。”

胤禛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在臨死的時候為年家求情,讓年家躲過這場滅頂之災。“年妃,你不必為這個操心。朕說過,人不負朕,朕自不負人。年羹堯有罪,可是希堯和你的父親沒有參與其中,朕不會一同論罪。”

新月感激的說:“臣妾謝皇上隆恩。”

“年妃不必多禮,你不來求,朕也會這樣做的。”

新月看著他懇求的說:“皇上,臣妾要走了,皇上能不能叫臣妾一聲新月。在臣妾的心裏,皇上還是新月的爺。新月總當這裏還是芙蓉齋,在這裏日日等著,夜夜盼著,爺您來看新月一眼,能陪新月說說話。”

“新月,這麽多年過去了,朕還當你是剛入府的小丫頭,跟在瀾兒的身後,怯怯的看著朕。那時候的你,才是朕疼惜的新月,是瀾兒的小妹妹。”

“爺,新月一生盼著的是爺的愛。新月知道,除了姐姐,爺誰都不愛。可新月是鐵了心的喜歡,不惜傷害了姐姐。

“不要再提這些往事了,世事難料,誰也無法掌握結局。你我都是紅塵中人,所以就有塵世間的市儈,有人人都有的私心。若不是如此,朕也不會將你收房。”

“但是,新月終是對不起姐姐,我傷她的太深。她對我有多好,我就對她傷有多深。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我無法…無法…即使死了也沒臉見她,只有她才是我唯一的親人。”

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時光不能逆轉,萬事也不能回頭。胤禛不想她死的太自責,她的改變是因為他。新月一直將他視為今生是唯一,可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她能為她的爺付出一切,包括瀾兒對她的恩情。可自己能給她的,只有一個拘著她的牢籠,一個看似無比榮耀的封號。新月欠瀾兒的,她這一生都還不清了。自己和新月,誰又欠著誰的。她為情而變,他為權而受。

正在思索的時候,新月自言自語的說:“姐姐,你的苦都是新月帶給你的。當年是我慫恿你去找巫婆,後來,我又妒忌你,汙蔑你害了弘暉。新月欠你的,只好下輩子來還了。皇上,新月想見一見姐姐,就是她不原諒我,我也要親自給她賠罪。”

頓了頓,胤禛說道:“高無庸,去長春宮請瀾兒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高無庸一個人苦著臉回來了。胤禛問:“瀾兒來了嗎?”

高無庸囁囁喏喏的說:“回皇上,那主兒說她身子不適,來不了。皇上和娘娘要有責罰,她自當領受。”

胤禛說:“下去吧,朕知道了。”

新月忍不住大哭:“姐姐永遠都不會原諒新月了。姐姐,你為何就不在見新月一面了,下輩子新月再給你做丫鬟,好贖這一世的罪孽。“

”新月,你不要多想了。下輩子,但願你能過自己的日子。”

“不,爺!”新月急切的說:“這輩子爺愛的是姐姐,新月再無機會了。下輩子,爺下輩子讓新月服侍您吧!新月用這輩子的福壽,換來生的相守。爺,行嗎?”

胤禛心裏嘆息,新月,朕懂你的癡心。可朕的心已經交給了瀾兒,不是這一生一世,而是永生永世。“新月,下輩子你就忘了今生的一切吧。要是有幸能再相逢,朕一定會讓你和李衛過尋常百姓的日子。”最後的一滴淚隨風而逝,今生無緣,來生亦不可求。

雍正三年,十一月,皇貴妃年氏薨。胤禛守護了她三天三夜。新月,朕用今生的三天三夜來還你的一世癡情。來世,但願不相逢!

因為新月的求情,年羹堯被賜自盡。年氏一族,除了年富處以死刑,其餘的頂多是流放。年希堯,年遐齡仍享有之前的待遇。

年家的事剛處理完,胤禛就馬不停蹄的處置了允禩允瑭。年羹堯變節,他們難逃其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據張雲盛密報,隆科多,意欲利用張筱雲博得聖寵,並私藏玉牒,有圖謀不軌之心。

這一次,他不會顧及太多。他們索取的太多,註定要用生命去還。

金秋的午後,瀾兒和綺霞在院子裏做嫁衣。瀾兒一邊看著針線一邊說:“綺霞,你的針線越發的好了。你的嫁衣做的更加的上心,連我都羨慕呢!”

綺霞紅著臉說:“主子,您又取笑奴婢呢!奴婢的針線就您不嫌棄,拿出去奴婢都嫌寒磣。都老了,哪還好意思提什麽嫁衣呀?還是主子您非要給奴婢費心。”

瀾兒一臉歉意的說:“都是我耽誤了你們,不然,你也早是兒女繞膝了。”

綺霞道:“主子怎麽這樣說啊,奴婢甘心一輩子伺候您的。不是您的恩典,皇上怎麽會答應讓奴婢出宮。”

瀾兒有些擔心的說:“早想著把你們的親事給辦了,皇上想著他謹慎,就讓他隨四阿哥去山東了。回來的時候又趕上皇貴妃的大喪,我看,今年你們的親事只怕要拖到明年了。”

綺霞低著頭做活,沒好接下句。

劉住兒哭喪著臉進來,綺霞嗔他道:“沒來由的,你怎麽了?往常就你喜歡嘰呱嘰呱的,誰惹你了不成?”

瀾兒也取笑他道:“難不成你是看小盧要成親,你眼熱了?”

劉住兒忍不住流下淚來,哽咽著說:“主子,小盧他,他去了。”

手一哆嗦,繡花針生生的刺進指頭裏,剛繡好的白頭鴛鴦霎時殷紅一片。即使是跟著主子那麽多年,練就的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還是楞住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哆嗦著嘴唇,任眼淚無聲的流。

瀾兒怎會不懂劉住兒說的意思,她是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徒勞的問:“你說什麽?小盧他怎麽了?他去了是什麽意思!”

劉住兒聲聲如泣的說:“回主子,小盧他死了!”

瀾兒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劉住兒道:“小盧和四阿哥去山東就要回來的時候,遭到了一活夥人的埋伏。小盧為了保護四阿哥,身上中了劍,當時就氣絕身亡了。”

瀾兒聲嘶力竭的問:“是什麽人這麽囂張,官府捉到了嗎?”

劉住兒聽問,喉間打結說不出來。瀾兒急著問:“你是怎麽了?難道官府都沒查出來!”

劉住兒跪下說:“主子,是三阿哥!”

瀾兒吃了一驚:“你說什麽?三阿哥?你有沒有聽錯!?”

劉住兒磕頭如搗蒜,再也不發一言。

瀾兒更加明白這是弘時所為,傷心、愧疚,交織而來。“弘時現在哪裏?”

劉住兒小心的說:“三阿哥被皇上幽禁在宗人府,永世不得邁出一步。”

瀾兒心裏喃喃自問:綺霞,是我誤了你!我該怎樣來補償你?

自那日,綺霞就收拾起了所有的嫁衣,收起了新嫁娘的心思。嘴上一句不提,只安心的做好本分的事。瀾兒終過意不去:“綺霞,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和小盧陰陽兩隔。”

綺霞看似淡淡地說:“主子別這麽說,我們還是沒修得來緣分。再說了,綺霞早就打定主意要服侍主子一輩子的。”

一連數日,瀾兒心裏都踹踹不安。對弘時,是既責怪又心疼;對玉蕭則是滿滿的歉意,自己沒能照看好她唯一的一個孩子;對小盧和綺霞,只有無法言說的歉疚;而胤禛,責怪也不是,怨懟也不該,心疼也有些。

沒過幾日,又傳來佟家獲罪的消息。即使不清楚也能猜得到他們都做了些什麽,一還一報早該有的結果。四兒,饒是對她還有幾分的感情,瀾兒也知道這事她不能開口。關於她的‘豐功偉績’,淩遲處死絕不為過。只沒想到玉柱,他也會一起受罰。

聽到這裏,瀾兒的腦子一下就蒙了。隆科多被拘了起來,四兒也被囚禁了。他是自作自受,為什麽玉柱也要一起受罰?宮裏就是一座牢籠,外面的信息很難傳到裏面來。她聽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塵埃落地了,所有的人都要死,他們死有餘辜,玉柱不該死!他還是一個孩子心性,他還不懂得爾虞我詐,他為什麽要和他們一起殉葬。就因為他是佟家的人嗎?自己呢,一輩子都在撇開關系,身上流的終究是佟家的血!許久沒有見過他了,都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求他。他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能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嗎?

苦笑了一下,真的想多了,瀾兒,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常在,憑什麽去見聖顏,他又如何會聽你這番話。想來想去,或許去求允祥更靠譜些。

高無庸對她是盡心的,後宮裏頭一些有勢的妃嬪還百般的巴結他的,按常理,一個總管太監是不會理會答應常在的事的。找到他,也會尋個借口推辭掉了。

劉住兒找到他,說了一番來意的時候,高無庸連楞都沒打一個,說:“怡親王怕不好進來和主子說話,主子要是有事,就寫一封信,等怡親王下朝的時候,雜家交給王爺。”

劉住兒感激的跪下去謝他,高無庸扶起他說:“你也是我看著過來的,都是為主子做事,沒什麽謝不謝的。”

瀾兒自寫了信後,時時的盼著,生怕晚了一刻玉柱就丟了性命。

到了第二日,恍惚聽著外面又人進來的聲音。難道是允祥?他看了信就過來了,現在只有他能棒的上忙了。心裏一喜,急忙起身去迎。一身明黃隨著陽光撒進屋內,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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