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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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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受辱

現在才知道,傷害別人其實並沒有多少報覆後的快感,只有無盡的傷心和失落。

站在抱廈裏,出神的看著天由晴轉陰,漸漸地飄下鵝毛大雪。新月端著手爐出來,一面塞給她,一面說:“姐姐快回屋裏吧。下雪了,別著涼了。”

瀾兒看了她一眼說:“瞎說呢。老家有一句話叫‘下雪不冷化雪冷’。這正在下雪,還不是太冷。”新月不理這些,依舊拉著她:“再不冷,也是大冬天的,還能比的上春天嗎?”

瀾兒拗不過她,只好回去。口內猶自埋怨:“你可是個小人精,我也拿你沒法。倒要聽你的差遣了。”新月笑嘻嘻的看著她說:“綺霞姐姐說我會磨人,敢情我把主子都給磨了?話說過來,新月可不敢,怕爺把我給罵了。”

沈沈的心有了一絲生氣,瀾兒笑罵她:“說你精,你還真人精了。爺何時罵過你,你這會來說這不靠譜的話?”新月頭一歪天真的說:“爺就是想罵,也不敢罵姐姐的妹妹呀。”

瀾兒撫著新月的頭說:“想想你也來了小半年了,倒真像我的妹妹一樣貼心。只怕等你要出閣了,我也舍不得你走呢。”

新月認真的說:“那新月就不嫁人,在這裏一直陪著姐姐可好?”

瀾兒撲哧一笑:“哪有姑娘家這樣講的。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有了心事了,就不會這麽說了。”新月不解的問:“什麽叫有心事呀?”瀾兒忍住笑說:“就是你的心裏有了一個小女婿呀。”

新月紅著臉說:“姐姐不是好人,這樣取笑我。”瀾兒看她羞澀的樣子,心裏微微一動:“半年多新月就長成大姑娘了,再大一些說不定還是個大美人兒。”

新月不相信的問:“新月美嗎?會比姐姐還美嗎?”瀾兒點點頭:“那當然了。”新月覆又笑了起來:“李衛哥哥說,叫我長大了給他做媳婦。姐姐,你看好不好?”

瀾兒吃了一驚:“新月,你喜歡李衛?”新月想了想說:“是的。我喜歡哥哥給我買糖人,哄我開心,還陪我玩。”瀾兒笑著說了一句:“傻丫頭!”新月不解的撅著嘴問:“姐姐,新月怎麽傻了?”瀾兒哄她:“不傻,和你說著玩呢。”

正月初六是回娘家的日子。普通的人家,這會正忙著迎接自家的姑娘回來住上三兩天。皇家宗室只能走走過場,應應虛禮。

一大早,各房的福晉,格格的兄弟子侄帶著媳婦或是嫂嫂一起來給主子爺和嫡福晉磕頭道賀。先要拜謝爺和嫡福晉一年來對自家姑娘的庇護,嫡福晉點頭後才能給自家的姐妹姑娘請安說話。就是磕頭,也不是誰先來誰先磕,而是按照長幼尊卑順序一一來拜。

早飯後胤禛和芷珊就收拾裝扮整齊端著在前廳上,其他的福晉格格則坐在左右兩旁,等著眾人前來磕頭。

先上來的是芷珊的侄子烏拉那拉星輝的兒子英浩。他的夫人在廳內磕過頭,就被芷珊扶起,坐在身旁寒暄了一兩句。英浩才在廳門外磕過頭。

這是府內的規矩,眾女眷都在廳裏坐著,男子就不能隨意進內。只能在門外行禮。

芷珊是費揚古的幺女,他的長子長孫英浩比芷珊還要大上三歲。英浩為人極像他的祖父,耿直忠勇,拜見比他小的姑姑時,一臉的恭敬,沒有絲毫輕慢。胤禛客氣的笑著,應景說了幾句客套話,他對費揚古一家還是蠻尊重的。

接著應該是側福晉李氏娘家的兄弟子侄上來磕頭,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竟沒有一絲的動靜。胤禛和芷珊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氏,其他的人都用探尋的眼神瞧著她。李氏尷尬的低下頭,不知如何是好。宋氏一向大大咧咧,口無遮攔,她無意的說:“姐姐的家人是不是今天不來了?”

李氏見她這樣問,很是拉不下臉來,一邊擔心,一邊急躁,眼圈紅紅的,幾乎落下淚來。

瀾兒一直是淡然對之,聽到宋氏的話,才擡頭看了李氏一眼。大家都喜氣洋洋的,惟有她一個人傷心,又忍著不敢落淚。左右為難,讓人看了有些揪心。看向胤禛時,發現他的目光竟是如水般冰涼,心裏不爭氣的動了惻隱之心。瀾兒出乎自己意料的說了一句:“側福晉的娘家離得遠,可能這會還在路上呢。”

其他的幾個人都吃驚的看了瀾兒一眼,連胤禛都有些意外。不過,瀾兒會這麽說,胤禛心裏還是挺安慰的。這說明瀾兒心裏的結解開了,再說了,哪個男人都不願後院起火。

芷珊也笑道:“是啊,我竟忘了這事了。妹妹的娘家在陜西,急急趕來也要許多的時日。妹妹別惱我,要不就先見見其他妹妹的家人吧。”

李氏解了圍,感激的回望了瀾兒一眼。瀾兒只看著面前,並不答話。李氏起身懇切的說:“姐姐做主,妹妹怎敢惱呢。本來就是我的不是,讓眾位姐妹久等了。”依次下去,是格格耿氏,接著才是身為小福晉的瀾兒。

春生已經在外面的偏房裏等了好久,聽到小盧叫他:“舅爺,該你磕頭了。”春生理理衣冠帽子,就走到廳前磕頭。“春生給四爺和嫡福晉請安!”

胤禛的語氣明顯的柔和起來:“大老遠的就不要那麽多禮了。”春生道謝後說:“蕊兒身子不便,沒能來給爺和嫡福晉請安。小的就代她磕了。”芷珊看胤禛高興,也笑著說:“還是那麽懂禮。一家人何必這麽客氣。你走了那麽遠,也乏了,小盧快帶舅爺去歇歇吧。用過飯再到瀾妹妹的院裏說說話。”

瀾兒不好無禮,忙站起來道謝:“多謝姐姐!”芷珊的微笑之後,隱藏著一腔的哀傷。她從胤禛的表情裏,看出他對瀾兒及他的家人是那麽的親近。對烏拉那拉氏有的只是如同對她的尊重。

到了漪瀾閣,瀾兒才和春生聊起家常。提起花蕊,瀾兒說:“許久沒有見到嫂子,我還真想的慌。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打趣她,能找一個什麽樣的婆家。沒想到現在竟是自己的親嫂子。”春生也笑了:“是啊。我們一年年的大了,有許多事是我們不曾料到的。”

新月在來京的路上和春生相識,見到他也不陌生,甜甜的叫著春生哥哥。春生問:“這就是年大哥的那個小妹子。幾個月不見,長高了,人也俊俏了。”新月歪著頭說:“大哥哥是誇我呢,半年哪能長多高。”

瀾兒和春生都笑了起來。新月想了想又問:“大哥哥見到李衛哥哥了嗎?他怎麽還沒回來?”春生說:“李衛去南邊當官了,哪能說來就來。你怎麽想起問他了?”

瀾兒搶過來說:“新月是想他的情哥哥了。”新月見瀾兒在春生的面前這樣講,真的羞紅了臉。

春生沒有取笑她,反而認真的說:“這不錯嘛。李衛是大了幾歲,現在也有出息了。他為人機靈,早晚要出人頭地。心性是荒誕了些,做事可是一本正經的。有朝一日,說不定新月還能當個誥命夫人呢。”

新月說:“我不懂得什麽夫人不夫人的,就是想著李衛哥哥回來帶我去趕廟會呢。”綺霞笑罵她:“主子都在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你還只顧著玩。可別等拜堂的那天,你還和李衛搶糖人。”

門外小盧來報:“側福晉娘家人來了,爺和嫡福晉請各位主子過去坐坐。”。春生在這裏,瀾兒很不情願去。春生因為瀾兒小產的事,一直記恨李氏,當時還險些對她動粗。想著今天非比平常,不去倒叫人笑話她了。勸她說:”別耍小孩子性,用不了多大會。“瀾兒才不情願的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氏娘家只來了一個十三四歲後生,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雖然來遲了,李氏見到家人還是很高興。行過禮,芷珊關心的問:“一路遙遠,也走了好些天了吧?”

婦人是後生的娘親,也是李氏的嬸母。一直在老家,沒有出過遠門,人是善良,卻比宋氏還要憨直。她笑說:“緊趕慢趕的也走了好幾天。為了不誤時候,吃過初一的餃子,就往這兒趕了。就是我們娘倆,一個沒用,一個還小,急也走不快。”

芷珊說:“一路勞累,也該找個有腳力的。這可把你娘兒倆累壞了。”李嬸聽見這話,面上有些無奈,嘆氣說:“嫡福晉提起這事我就堵得慌。不是我叫苦,是實在看不慣那起小人。”

芷珊和胤禛聽了這話面面相蹙,李氏都有些吃驚,不知李嬸說的所為何事。李氏的堂弟看了他母親一眼,抱怨的說:“娘,你瞎說什麽呢!”李嬸才不言語。芷珊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說:“都是自己人,不要拘束了。能說的,盡管說來。”

李嬸看芷珊這樣說,更憋不住話,不顧她兒子的勸阻,一氣說來。“唉,你說說,哪家有這樣的事。姑娘自己的親兄長早沒了,一個弟弟是姨娘生的。偏生他也有一個姐姐,嫁到京裏做了九阿哥的小福晉。家裏姨太太當家,以前還怕著大姑娘,不敢對太太怎麽樣。自大姑娘出了閣,老爺只聽姨太太的。一開始商量好了,他弟弟先來這裏請過安,再去九阿哥那裏。可姨太太不答應,她說自家的姐姐不管,幹嘛要先去看別人。太太做不了主,姨太太就拍板了。我當家的急了,只說不能讓人看了大姑娘的笑話,他的身子骨不好,走不得遠路,就叫我們娘倆來了。”

話還沒說完,李氏就掩面而泣,沒有她的蠻橫,不知母親在家裏過的是什麽日子。

瀾兒有些明白李氏的性格,想象的到出她以前生活的環境。相比自家的溫馨,她該有多麽的淒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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