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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法寶,一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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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法寶,一個房子。

好啊,我就帶你回家啊,給你一個家,你要的我都給你。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但你還是柳神英啊,是個賭徒,骨頭裏刻了字,靈魂裏打了印的賭徒啊。

你這樣的人,輸一次,就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那我呢?

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你呢?你能給我什麽?

張太陽一下就懂了,雖然他是誰她都忘了,卻突然之間就明白了另一個女人抱著他時心裏的所想,眼前的所見。

我呢?

你需要我,你要我不要趕你走,但你看得見我嗎?

柳神英,你沒有心。

妖王?賭神?

還是猩猩王。

柳神英,你沒有心。

懷抱裏的人睡熟了,張太陽想這或許是離開的時候了,再在這裏,他們倆都會被凍死。她起身想放開他,他已經睡死了,她要放棄他就任由她放棄。

但她才要走,那只紅毛的小倉鼠眨巴眨巴眼睛看她,突然……

“嘰。”

“你!”張太陽罵了一聲,收手回來看,看到上面一個很小的牙印,很深很深,不過沒有出血。

珊瑚下了狠心咬她,但終是沒能那麽狠心。張太陽看著手上的牙印,再看珊瑚,無奈說:“你咬我也沒用啊,這裏是神行山,在外面過一夜,我和他都會凍死的。”

“別拋下他。”張太陽似是聽到一個人對她說,她恍惚轉頭,確認周圍什麽人都沒有,再去尋那個聲音,那個聲音也沒有了。

她低頭看面前的珊瑚,珊瑚沖她眨了眨眼睛,隨後鉆進柳神英的衣服裏,過了一會,它有些笨拙地從他的衣服裏抽出他那個藏法寶用的卷軸來。

打開卷軸,它在很多很多的圖案裏找啊找,找到一個東西,它在那個東西上跳跳,然後擡頭看張太陽,瘋狂暗示,似是讓她伸手點一點,點一點那個東西,點一下。

張太陽點了一下,頓時她出現在一張床上,普通的床,在普通,還略顯狹小的居室裏,邊上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破椅子,床上的被褥和枕頭也是非常普通的樣子,不過這是一個房子,一個遮風避雨的家。

張太陽知道這是一個法寶,卻不知這樣小房子一樣的法寶究竟有什麽用。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她看到那張靠近床鋪的桌上有一封信,她伸手夠了一下,發現在抱著柳神英的情況下也能夠著,就再努力了一把,把信拿了過來。

拿到信,她打開信,裏面是很醜的字,歪歪扭扭的,非常不好看。

非常不好看的字,還沒有落款。

張太陽卻莫名地知道這是誰的字,這又是誰的房子。

他說:

“你問過我,如果可以選。我要怎麽選?”

“我說,我會選沒有珊瑚,沒有那一天從天而降的流星。選我的妻子,選我的孩子,選我平凡到沒意思的一輩子。”

“柳神英。我後來反悔了。”

“我收回我的答案,可以嗎?哈哈哈,讓我反悔一次吧。就一次,這一次,我反悔了。”

說到這裏他就不說了。

張太陽收好了信,放到懷裏,低頭看著懷裏人。妖王柳神英的長相,帥的,英俊的,但仔細看,起碼是此時的張太陽,低頭看他,覺得他的樣子是沒什麽攻擊性的,不像混社會的仙哥,不像天生帝王的秦北,甚至不如高溟精致的。

他是普通的,脆弱的。

長長的眉毛顏色很濃,但根根分明,眉毛是柔軟的。他的頭發也是,柔軟的,散開來,鋪在那裏一片雲一樣。

張太陽的媽媽很早就沒了,但她殘存的記憶裏,記得自己的母親摸著她的她,對她說:“太陽啊,男人啊,頭發軟的脾氣好,你看你爹就是的……雖然禿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頭發就軟,明明是那麽個異端,卻有一頭軟頭發。

她忍不住去摸他的頭發,軟軟的,雲一樣,摸了他的頭發,看他的眼睛,薄而透明,上面還能看到血管的樣子。她聽說一個眉心一個眼皮,有血管的人都是天生體弱多病的相,不好帶也不好養,養大了也是哭,會一直哭一直哭。

“你會哭嗎?你只會讓人哭吧,對不對?”

張太陽摸他,問他,又摸他,又問他:“康靜怎麽跟你好啊?怎麽能跟你一輩子啊?沒有人只贏不輸的對不對?沒有人。”

“總會輸的,是吧?”

只要輸了,你還是柳神英,我卻就什麽都不是了。

“你要是不專情,不忠心就罷了。養親了,你認了我。”張太陽說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鈴鐺,非常普通的首飾,去典當搞不好還換不回幾個錢,她看著鈴鐺摸他的頭,一直摸,一直摸。

“就依了我,叫你掃地就掃地,叫你做面就做面。這個樣子,教人怎麽丟了你?明知道會受傷卻還只能握著等待。不如沒有,不如一開始就沒有。”

她說,說話間摸著他,自己都忘了一開始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要摸他的。說著話,身體和大腦就斷了線,摸著他的頭,張太陽摸著摸著自己睡了,柳神英卻醒了。

蘇醒過來,他看到熟悉的小屋,熟悉的床,熟悉的桌子椅子。

熟悉的……

萬佛頂上,程珊瑚的家。

他原本的家,很早很早以前跟他的孩子還有他的老婆一起的家。

離開之後,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老婆他的孩子都沒在了,他卻還在,一個人,變了個樣子,站在萬佛頂的雲海裏。

他們來了之後五年,第一次抓了任剉回來,關在萬佛頂,逼他做稀奇古怪的東西。關到第三天,他看不下去了,半夜裏放他離開。任剉講義氣,問他:“你要我幫你做個東西嗎?”

他想了想,說:“你把我這個房子做成一個法寶吧。”

“法寶?”任剉問他:“要有什麽功能呢?”

他笑了,說:“我只是想可以像法寶一樣帶著它,一直帶著就好。功能,它是個家啊,家就是它的功能。”

它是個家啊,家就是它的功能。

柳神英看著程珊瑚的家,他的家,反身過來,將張太陽抱進懷裏。他沒有天眼,看不見秦北才能看見的線,但他知道那根線在哪裏,一直在那裏。

他伸手抓住空氣裏看不見的線,把它拿過來,在張太陽的手上打了個結,很用力地系緊了。這一次,不是被迫,不是沒辦法,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在這個……家裏。

柳神英擡頭在寒冷的冬夜,看著程珊瑚的家,看著這個地方。明明就是個房子而已,卻是個法寶。但你要說它不是法寶吧,它是個家啊,有功能,它就是法寶。

突然……

他坐了起來。

和秦北戰鬥的畫面一幕一幕閃過眼前,在戰鬥中的領悟,在戰鬥中的發現。他忽然想起了其實是早該想起的東西。

有一個線人,高溟的。

在十大仙門都已經殺到萬佛頂山腳下了,冒著很大的危險給高溟傳來了消息,說是雲夢驚派人送信過來,給十大仙門,列舉了程珊瑚《論能量》裏的上百條不是,講他這本書就是修魔的邪術,他這個人就是修魔的祖師。無視程珊瑚那本書裏很多的東西是當時已經有了,並且很多仙者在偷偷使用的邪術,無視程珊瑚在書的最後提出的很多很多他認定的可以遏制魔的方法,無視……

罷了,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關鍵一點,高溟的線人說得很清楚,雲夢驚派人給十大仙門送信過來。

是嗎?

若真是這樣,康遠聲不告訴我,康靜為什麽也不告訴我,為何我們最後得到消息還是從高溟那裏?

我要……

“我要去見康遠聲!”柳神英大叫一聲就坐了起來。

當即他懷裏本來已經睡著的張太陽被嚇得一驚,叫了一聲。叫完,她感到什麽,立刻擡頭,只見他低頭看她,目光炙熱,臉上有張太陽不明白的表情,讓她的小腹發麻的表情。

這是……

她腦內閃過一道閃電,在突然明白他那個表情是什麽意思的剎那,被他壓在床上用力地親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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