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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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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覺到一路向西,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我一路上留下了許多的記號,可是等了這麽多天,也沒有我的人馬趕上來救我,想必那些記號都被抹去了痕跡。

倒是有一日,那個領頭的找了個機會來勸我說:“我們只是奉了命令,來請夫人過去做客的。我們對夫人沒有惡意,想必夫人也看出來了,何必費盡心機留下記號?”

我便問道:“究竟是誰請我?必定不是李秋水,是不是?”

那個領頭的一楞,像是沒有料到我這麽犀利,沒有接話。

我就嘆道:“雖然這麽多年沒有見了,我對母親的脾氣還是知道一些的。如若是她要見我,何必這麽大費周章?又怎麽會連我自己的人都不讓我帶著?更加不會要在西夏見我、你雖然是頭領,但是這些部下原來並不是你自己栽培的部下,所以駕馭起來頗是費勁,是不是?若是我猜得不錯,你已經離開了無量部了吧?”

那個頭領倒是吃了一驚:“夫人居然是我們太妃的親生女兒?”

我也是一楞,隨即想到李秋水練功有成,一直是青春永駐的樣子。別人若是把我們兩個認錯作為姐妹,也是正常。

繼而笑道:“這個可是大秘密,知道多了,你就要擔心你脖子上的腦袋了。”

那個領頭的的臉色已經是閃過一片驚慌,又強自鎮定下來。我雖然口頭上嚇唬了他,但是心裏更是暗暗警惕。

不過被這麽一打岔,我失去了再問的好機會。另外一個武士過來不耐煩的一頓嘰嘰咕咕。我猜大概是要快些走的意思。果然過不了多久,我們又出發了。

如此又走了幾日,天氣愈加變涼,我要求加衣,於是我們在一個小集鎮上停了下來。我有意在鎮上到處逛一逛,留下些記號。但是那些西夏人很是謹慎。我去過的地方,都要仔仔細細在檢查一遍。

最後衣服買了一堆,我們到了鎮上一家大的酒家裏面打尖。因為我內力全失,他們倒也不害怕我逃跑,讓我帶著幃帽,坐到包間裏面,叫了不少的好菜。

我們這邊在包間裏面默默吃飯,樓下客堂的聲音聽得真真切切。只聽到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嘆道:“國之將傾,國之將傾啊!”

另外一個雄厚的聲音諷刺說:“要傾也是他們李夏的皇帝做不成了,你著急什麽?”

那個頗為蒼老的聲音反駁道:“無知小兒!如今李氏根基不穩,梁氏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夏遼盟約已成空文,宋虎視眈眈,大禍將至!”

另外那個雄厚的聲音更加不屑說:“你本是漢人,如今這裏是姓李的當皇帝,還是姓梁的當皇帝,幹你何事?萬一打起來,你往東一搬家,在成了大宋的子民,不是更簡單?”

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我們已經到了西夏的境內了。

那個頗為蒼老的聲音嘆道:“我們這些在邊境上住的百姓,誰做皇帝還不是一樣的,盼只盼大戰不要再起了。七八年前的戰爭還歷歷在目,戰後這裏滿目倉夷,這兩三年來,這裏才有這麽一個小小的集鎮。如果再戰,百姓承受不起啊!”

那個雄厚的聲音沈默了半響,才說:“老翁心憂百姓,倒是我等粗鄙了!”

竟然是讚成了這個老者的話。老者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如今梁太後專權,帝後矛盾日深,軍中又被梁將軍控制,恐怕難以善了。”

客堂倒是一時沈默下來。

這時,一個年輕有力的聲音傳來,問店裏的小兒道:“小二哥,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一群武士經過,大約十三四個人?”

我聽了這個熟悉聲音,猶如天籟。立刻撤著嗓子大喊:“喬峰救我!”

那些西夏的武士,本來聽得這個問話,就已經警惕起來。沒等我喊完,我立刻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了,我依舊坐在馬車裏面,馬車外面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我略微有點失落,這麽好的機會,卻被錯過了。我拉開窗簾,那個西夏人的頭領看見我醒了,很是不高興:“還請夫人不要再找麻煩了,不然我們只好日日點了夫人的啞穴,直到靈州。”

我看著他問:“究竟是誰要你們把我綁到靈州的?”

那個頭領一楞。沈默了片刻才說到:“如今還有二三日,便到靈州了,告訴夫人也無妨,也好讓夫人有個準備。我們梁將軍聽聞太妃有妹妹流落在宋,與一幫山村野夫來往,大為痛心,我們將軍對太妃素來尊敬,得到消息,便令我等前來,請夫人前去靈州,與太妃團聚,在為夫人謀一個好姻緣。”

“李秋水不知道我要來吧?”

“太妃見了夫人必定歡喜無比。”

歡喜才會有鬼!李秋水必定不想阿蘿卷進這些皇室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面,而且最好也是不想讓人知道這個女兒,才把她嫁到江南。打得就是一輩子不來往的主意。不過這次換成“妹妹”,可能會好一點。

如今看來,必定是這個梁將軍,要麽想要拉攏李秋水,要麽想要要挾李秋水,或者兩者都有,所以千裏迢迢的,費盡心機的把我弄到西夏來。畢竟李秋水不光自己武功了得,還有一幫子部下,說話可能還有些分量。

重點當然不是在團聚上面,而是在什麽“好姻緣”上面,打的估計是聯姻的主意。怪不得一路上好吃好喝的,沒讓我吃苦頭。說起來,我李漪蘿要美貌有美貌,要錢財有錢財,背後靠著一個皇太妃,進可以進豪門當貴妾,退可以給寒門當嫡子正妻。反正可以賣個好價錢。而且這個時代,漢人尚且不在意二嫁,何況是黨項人。人家梁太後還是二嫁的,太後當的不是很舒服?

不過想要把我賣了,也要看看我願意不願意。不管怎麽樣,如今有十幾個武士守著,我是如論如何跑不掉的。不如見到李秋水再說吧。

所以那個頭領再次強調說,讓我不要自作主張,我也沒有在嗆聲。

沒有走多遠,突然前面傳來一陣馬步聲,我的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差點沒有把我撞倒車門上去。

我探頭去看,只看見前面威風凜凜站著一對士兵,個個手裏拿著鐵矛。前面一個武將,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銀色鎧甲,向我這裏看來。我雖然還帶著帷帽,但是仍然覺得目光刺人。

前面看押我的這些士兵,不知道唧唧咕咕與那些拿著鐵矛的士兵說些什麽。另外幾個忙著把我的馬車感到路邊上去。其中一個拿著銀矛的士兵,探頭往馬車這邊看了幾眼,揮揮手,大概是沒事了的意思。

突然騎在馬上的武將一聲吆喝,那些鐵矛的士兵團團的圍了上來。這邊這個頭領也是神色一變。那個武將翻身下馬,大步向我的馬車走來。這邊這個頭領迎上前去,不停的哀求,那個武將也沒有停下腳步。

我知道靈州城裏恐怕現在局勢緊張,遇到這種事情,禍福難料。只聽見,馬車的門哐嘡一聲被劈作了兩半。那個武將探進頭來,一把把我的帷帽扔了出去。

我知道這張臉要惹禍,卻沒有硬氣起來的辦法。只好垂下臉,縮在一邊,希望不要太引起註意。那個武將一把把我的人轉了過來,擡起我的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邊。我只好也仔仔細細的打量他一邊。

說實話,我並怎麽懼怕。如今我雖然是落了毛的鳳凰,但是總有我恢覆功力的那一日。況且我自己本來也不喜歡哭泣,所以裝不來那一套,只好和那個武將幹瞪眼。

只見武將大手一揮,上來好幾個拿著鐵矛的士兵,似乎要把我押走。這邊這個頭領看到那個武將已經看見我了,再難挽回,說話倒是大聲了。轉眼之間,這邊這些西夏的武士又恢覆了裝束,不再是百姓商販的打扮。

也不知道究竟說了些什麽,那個武將似乎有所忌諱,沒有在一步行動。只是有探進頭來,用生硬的漢語說:“記住了,我是梁永能。”又問,:“你叫什麽?”

“我夫家姓王”我說。

剛說完,他就拿手來摸我的臉,我側著臉避開了。

他神色一變,拔出刀來,登時把我的馬車批成了兩半。我跌出了馬車,一下子跌倒地上,滿身的塵土。

梁永能看著我的狼狽樣子哈哈大笑,問道:“還躲麽?過來給我摸一下,不然下一刀劈的可不就是馬車了”

我並不回答,只是那眼睛看著那個領頭的。

那個領頭的猶豫良久,走到梁永能前面,說了幾句話。只聽見他一聲慘叫,臂上鮮血淋漓,居然已經被砍去了一條手臂。

梁永能卻已經轉頭看向我,說到:“我的耐心不好!”

我當然知道,這個梁永能恐怕是個暴戾的個性,一個不順心,就要打打殺殺。我徑自走到那個斷了手臂的領頭人那裏說到:“我死了,你們也必死無疑,我活著,你們還有活著的可能,你說呢?你把你懷裏的瓶子給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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