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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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簡單的事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檢察院的人拿了他家和單位的鑰匙，分別做了兩件事：一組去他家清理贓物，文革的時候就叫抄家。當然現在不是抄家，而是收取有力的物證和財物；另一組到他所在的單位，直接住到單位，以便天明的時候查抄賬目。
一向吃得飽睡得好的李處長，徹底失眠了。他把自己的問題仔細地過了無數遍，他承認自己樹敵不少，但在經濟問題上是慎之又慎。從來不敢把單位的錢明目張膽地揣入自己的腰包，單位有個特別賬號，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們把這個賬號稱為‘1218’，據稱是12月18號建立的，也就是俗稱的‘小金庫’。小金庫裏面的資金基本上是修配站的私活或者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賬目。除了李處長、姜海濤和會計外，還有一個副處長知曉。那位副處長基本上就是聾子的耳朵——配搭。
運輸處每到年節之時，很是繁榮。他們的福利待遇是全公司最好的，也是最讓人眼熱的。1218賬裏的錢最大的一個用處就是做為福利發放給職工，這也是他雖然霸道和武斷卻沒人敢聲張的原因之一。
職工看重的是工資按時發放，福利待遇優厚，其它的得過且過。
而1218賬目裏只有一塊是他的心病。
運輸處有個汽車維修部，裏面有三個技能高超的修車師傅。運輸處自己內部的車輛大事小事都能在內部解決。活吃不飽，李處長就對外營業了，想不到這一塊也成為了他小金庫最大的來源之一。
維修部原來就設在運輸處的一個平房裏，面積也不小。慢慢的名聲傳揚出去，就顯得施展不開手腳。李處長決定在廠區的一條主要幹道上，租了一排民房正式成立了汽車維修站。處裏的汽車免費優先，而外來的汽車的收費水漲船高已是初建時期的三到五倍。
他的這塊心病的起因還是因為姜海濤所起。
姜海濤是天生的商人，細微之處的商機就是姜海濤發現的。
姜海濤成為調度之後，鞍前馬後圍著李處長轉，他的好脾氣也贏得了李處長的信任。連維修站財務上私密的事也交給了姜海濤處理。
有一天，姜海濤向李處長匯報，說師傅們反應有個車扔在站裏十多天了，車主說等他決定後再修。車輛修理常常讓司機們惱火，誰都想在第一時間裏把車修好，上路就能賺錢。可這個人反其道而行之，車一扔就是十多天，太占位置。最湊巧的是有個來修車的司機竟然看上了這部車，雖說這部轎貨車外表狼狽不堪，可實際也只有明眼人才能看明白裏面的內部狀況。
李處長問姜海濤是什麽意思，姜海濤說不如和那位司機聯系一下，看他想不想出手，他一直不修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處長想了想說，那不妨問問，省得占維修的車位。
姜海濤當著李處長的面就播通了對方的手機。
姜海濤問：“師傅，您的車停的時間可不短了，想好怎麽修了嗎？”
司機不高興了說：“怎麽了？不就是多扔了幾天嗎？這麽多年的關系，連個車位也計較？”
姜海濤馬上含笑說：“不是車位的事，你到底是修還是不修給個準話，要不然就把你的車排到大後頭去了，準備修車的人太多了。”
司機猶豫著想說什麽，姜海濤緊接著說：“要不也不給你打電話了，有一個司機挺看好你的車的，雖然撞得傷痕累累。這麽說吧，你想不想出手？”
司機又猶豫了一番，說：“如果價錢合適我願意出手。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修嗎？這輛車買來沒多久就出了兩次車禍，是個不祥之物，看著鬧心，賣了也省心。”
姜海濤說：“你的車外觀上被撞得破破爛爛了，內部也受到相當大的損耗，再修也是傷筋動骨。”
姜海濤知道不能在電話裏談價格，就與司機約好三日後與買主商談。對方很爽快就同意了。
姜海濤與李處長協商後，姜海濤與司機和買主不停地周旋著。雙方連面也沒見上，主要是車主不在本市。姜海濤成了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紐帶。
兩人就價格商量了好久，姜海濤不停壓價，一再告訴他雖然發動機和內部很多部件都是新的，但因是車禍也讓內部傷得不輕。司機連姜海濤的面都沒見，就做了讓步。
當姜海濤聯系買主的時候，他把價格擡了兩萬元，在買主強烈打壓和增加附加條件後，就是維修部必須修繕一新後才同意的。一買一賣無形之中多出兩萬元。
一切都是悄悄進行的，連買主也沒有聲張。姜海濤嚴重告誡買主，說如果他跟修車師傅們聊這件事，那麽絕對不是這個價格。買主是個內行，當然不願意攪這趟渾水了。
李處長最終還是動心了，這筆錢他沒有入1218的賬，而是分給了姜海濤五千元。姜海濤當時沒有拒絕，因為看到了李處長犀利的目光。
這之後他們又做了很多筆這樣的交易。有的是車本身就有問題，他們處理後賣上了高價；有的是他們誇大了車的問題而成就了高價；還有得他們親自出手，甚至在二手車展上也淘過幾輛車……這類生意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多，有些李處長入了賬，其餘的誰也不知道他做了怎樣的手腳。總之姜海濤五年下來得了六萬元的好處費，李處長保守地說也有二十萬，還不算姜海濤調走之後……
這是李處長最大的心病，而這塊心病竟然和姜海濤緊密聯系在一起。李處長想到這裏，不僅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這件事發，那麽舉報人除姜海濤莫屬。其它人有沒有可能呢？李處長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姜海濤，這個對手畢竟是個強敵。可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知道內幕。聽天由命吧，看看明天的審訊再說。
李處長決定泰然處之，不到山窮水盡絕口不提此事，而一旦豁出去那就是魚死網破砸鍋賣鐵沈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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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吃得飽睡得好的李處長，徹底失眠了。他把自己的問題仔細地過了無數遍，他承認自己樹敵不少，但在經濟問題上是慎之又慎。從來不敢把單位的錢明目張膽地揣入自己的腰包，單位有個特別賬號，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們把這個賬號稱為‘1218’，據稱是12月18號建立的，也就是俗稱的‘小金庫’。小金庫裏面的資金基本上是修配站的私活或者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賬目。除了李處長、姜海濤和會計外，還有一個副處長知曉。那位副處長基本上就是聾子的耳朵——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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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工看重的是工資按時發放，福利待遇優厚，其它的得過且過。
而1218賬目裏只有一塊是他的心病。
運輸處有個汽車維修部，裏面有三個技能高超的修車師傅。運輸處自己內部的車輛大事小事都能在內部解決。活吃不飽，李處長就對外營業了，想不到這一塊也成為了他小金庫最大的來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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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塊心病的起因還是因為姜海濤所起。
姜海濤是天生的商人，細微之處的商機就是姜海濤發現的。
姜海濤成為調度之後，鞍前馬後圍著李處長轉，他的好脾氣也贏得了李處長的信任。連維修站財務上私密的事也交給了姜海濤處理。
有一天，姜海濤向李處長匯報，說師傅們反應有個車扔在站裏十多天了，車主說等他決定後再修。車輛修理常常讓司機們惱火，誰都想在第一時間裏把車修好，上路就能賺錢。可這個人反其道而行之，車一扔就是十多天，太占位置。最湊巧的是有個來修車的司機竟然看上了這部車，雖說這部轎貨車外表狼狽不堪，可實際也只有明眼人才能看明白裏面的內部狀況。
李處長問姜海濤是什麽意思，姜海濤說不如和那位司機聯系一下，看他想不想出手，他一直不修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處長想了想說，那不妨問問，省得占維修的車位。
姜海濤當著李處長的面就播通了對方的手機。
姜海濤問：“師傅，您的車停的時間可不短了，想好怎麽修了嗎？”
司機不高興了說：“怎麽了？不就是多扔了幾天嗎？這麽多年的關系，連個車位也計較？”
姜海濤馬上含笑說：“不是車位的事，你到底是修還是不修給個準話，要不然就把你的車排到大後頭去了，準備修車的人太多了。”
司機猶豫著想說什麽，姜海濤緊接著說：“要不也不給你打電話了，有一個司機挺看好你的車的，雖然撞得傷痕累累。這麽說吧，你想不想出手？”
司機又猶豫了一番，說：“如果價錢合適我願意出手。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修嗎？這輛車買來沒多久就出了兩次車禍，是個不祥之物，看著鬧心，賣了也省心。”
姜海濤說：“你的車外觀上被撞得破破爛爛了，內部也受到相當大的損耗，再修也是傷筋動骨。”
姜海濤知道不能在電話裏談價格，就與司機約好三日後與買主商談。對方很爽快就同意了。
姜海濤與李處長協商後，姜海濤與司機和買主不停地周旋著。雙方連面也沒見上，主要是車主不在本市。姜海濤成了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紐帶。
兩人就價格商量了好久，姜海濤不停壓價，一再告訴他雖然發動機和內部很多部件都是新的，但因是車禍也讓內部傷得不輕。司機連姜海濤的面都沒見，就做了讓步。
當姜海濤聯系買主的時候，他把價格擡了兩萬元，在買主強烈打壓和增加附加條件後，就是維修部必須修繕一新後才同意的。一買一賣無形之中多出兩萬元。
一切都是悄悄進行的，連買主也沒有聲張。姜海濤嚴重告誡買主，說如果他跟修車師傅們聊這件事，那麽絕對不是這個價格。買主是個內行，當然不願意攪這趟渾水了。
李處長最終還是動心了，這筆錢他沒有入1218的賬，而是分給了姜海濤五千元。姜海濤當時沒有拒絕，因為看到了李處長犀利的目光。
這之後他們又做了很多筆這樣的交易。有的是車本身就有問題，他們處理後賣上了高價；有的是他們誇大了車的問題而成就了高價；還有得他們親自出手，甚至在二手車展上也淘過幾輛車……這類生意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多，有些李處長入了賬，其餘的誰也不知道他做了怎樣的手腳。總之姜海濤五年下來得了六萬元的好處費，李處長保守地說也有二十萬，還不算姜海濤調走之後……
這是李處長最大的心病，而這塊心病竟然和姜海濤緊密聯系在一起。李處長想到這裏，不僅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這件事發，那麽舉報人除姜海濤莫屬。其它人有沒有可能呢？李處長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姜海濤，這個對手畢竟是個強敵。可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知道內幕。聽天由命吧，看看明天的審訊再說。
李處長決定泰然處之，不到山窮水盡絕口不提此事，而一旦豁出去那就是魚死網破砸鍋賣鐵沈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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