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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炎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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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炎炎夏日

我這次病了一個多月,本就不好的身體變得更加的不堪。胤禛派人送了好多珍貴的補品藥材過來,實在放不下流霜都已經堆到了東暖閣了。

天氣漸漸變熱,流霜準備了一些冰塊放在屋中降溫。我半靠著坐在榻上,看著流霜端過來的酸梅湯,然後說道:“皇上還在前殿嗎?”

“是啊,正和王爺談事情呢!”流霜回話道。

“弄兩杯送過去,皇宮本就悶熱,碰巧今年又燥,給他們降降暑氣。”我輕聲說道。

“是,我這就去。”流霜說完就要走,我叫住她又說道:“再送一點到景仁宮和永壽宮,聽敬事房回報今年冰窖的冰塊不多,她們可能也根本沒有去領。”

“知道了,主子歇著吧!”流霜說完便走了出去。

我生病的這段時間晴洛和韻瑤不在,等她們聽說後就不準她們回來了。直到前幾日接她們回來,她們便急急忙忙的過來看我,看我有消瘦了不少,晴洛便說道:“娘娘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還好只是風寒,要不然可怎麽辦啊!”

就連一向穩重的韻瑤也說道:“皇上接到快馬的呈報後,當天就走了,我們是後來才聽說八阿哥和娘娘的事。看皇上走得匆忙知道一定是萬分緊急,可是卻只能在圓明園等著。皇上斷了圓明園和皇宮的通信,我們更是急都沒地方說!”

我看著她們笑了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麽。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提他作甚。我現在沒死還活著,就應該感激佛祖了!

不知何時靠在那裏睡著了,睡夢中似乎又回到了雍親王府,畫面是胤禛從暢春園回來,在品嘗著我做的糕點,鹹鹹的滋味讓他很是滿意,可是很快他就要回去伴駕了,我站在門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絲寂寞的酸澀襲上心頭。

想念的滋味讓我睜開眼,我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看著搭在窗口上的綠油油的樹葉,自然的美麗似乎趕走了不少我心中的失落。腦海中回想起胤禛那時滿意的笑意,我對著門外喊道:“流霜。”

“主子”流霜聽到我的呼喚,開門走了進來,看著我說道:“主子醒了,想要什麽?”

“流霜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做的鹹的點心,就是在王府時做的。”我臉上一定是帶著憧憬說著。

“主子,你要做什麽?”流霜看著我說道。

“流霜你為我去準備,我要做點心。”我笑著說。

“主子,你現在要做?你現在身體不適還是好好地休息的好。”流霜一聽,急忙的阻止道。

“沒事,已經好了很多了,我怕再不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苦笑著說。

“主子...”流霜看著我欲言又止的說道。

“好了流霜,你去準備吧,我沒事的。”我笑笑的說道。

流霜無奈的轉身去了,待她準備好後,織錦便扶著我到了養心殿的膳房。我已經有多少年沒做過吃的,就連我自己都快記不清了。凈過手後,細細的揉捏著面粉,加上水加上雞蛋。每一個步驟我都做的細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心中也充滿了溫暖。

我終於在晚膳前做好了點心,流霜扶著我,織錦端著點心我們一同回到了西暖閣。坐在那看著一下午的成果,雖然沒有嘗上一口,可是卻已經聞到了它的甜蜜滋味。

胤禛來的很準時,看到桌上得擔心有一瞬間的楞神,我笑著對他說道:“還溫熱著,快嘗嘗。”接過流霜手中的濕手帕,我親自為胤禛凈手,拉著他坐下,看著他拿起一塊糕點送到了口中。

“怎麽樣?和以前的滋味一樣嗎?”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就像是考試後等待公布成績的學生一樣。

“是甜的,還有一絲的苦。”胤禛吃完了一整塊,然後才看著我說道。

怎麽會?怎麽會是甜的,難道我把鹽和糖放錯了?我忙拿起一塊,放到了口中,沒錯啊,是鹹的。擡起頭疑惑的看著胤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久違的溫柔與柔情。此刻我才明白,胤禛品嘗到的不是糕點的味道,而是我心中的味道。

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胤禛說那一塊點心讓他想起了從前。味道依舊,做點心的人也是相同的,可是相處的環境卻早已改變。我什麽都沒說只是埋首在他的胸前,我什麽都不願想,不想從前,不想未來,也拋卻現在。

夏季還沒有過完,監所傳來消息,隆科多病死其中。現在輔助胤禛登基的在京的眾位大臣只剩下十三和馬齊了,世態炎涼恐怕就是現在上朝的這些大臣心中的話了吧!不論胤禩、年羹堯等人有什麽錯,在其他大臣和百姓的心中,他們只知道胤禛一個個的鏟除了這些人,而且最後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匆匆忙忙之中這一年過得很快,大清終於解決了和羅剎的疆土問題,開設了一條通道接受了羅剎的貿易往來。對於羅剎來說是天大的喜訊,對於大清來說也可以刺激經濟增長,只不過這句話在現在還真是不一般的超前!

十三在雍正六年的下半年提出了不少關於南方鹽務的事情,每件事他都辦理的有條不紊,胤禛也是放心的全權的交給了他。對於胤禛來說滿朝文武就算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但是十三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對於這件事他還是相當的自信的。

秋天的時候十三的福晉惠婷進宮來給我請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她了,現在看來她清瘦了不少,似乎比十三最不得志的那十年都來得憔悴。

“惠婷,你怎麽了?這般消瘦病了嗎?”我出聲問道。

“沒有,只是有時候睡得不太好,謝娘娘關心。”惠婷溫婉的笑著說道。

“前幾日見到十三弟,他也有些清瘦了,是不是政務太過繁忙,讓你們很疲憊?”自從十三做了總領事務大臣,就沒有閑過,每天他都要處理很多的事情,也正因為這樣他為胤禛解決好多的難題。

“王爺他一直都很忙,最近又一直在做鹽務的事。娘娘知道鹽務一向是很難處理的,不過好在南方有李衛李大人等人,否則真是不好辦了!”惠婷淡笑著說道。

“十三弟的腿疾如何了?”我突然想起十三多年的腿疾,便問道。

“已經好了很多了。”她聽到後,有些苦笑著說道。

“十三弟不是認識一個神醫嗎?沒有治好嗎?”我想起救了弘晝一命的那個神醫,既然他有起死回生之能,沒理由治不好十三的。

“就是因為有神醫相助,否則現在可能已經臥床了。”惠婷雖臉上有淒苦之色,可是堅韌卻在眼中流露!

“這幾年十三弟累壞了,我曾經和皇上說過想要減少一些十三弟的事務,但是...”我皺著眉還沒有說完,就被惠婷打斷了。

“娘娘不要啊,千萬不要。王爺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皇上處理朝政,如果有一天王爺閑了下來,一定會受不了了!”惠婷焦急的對我說道。

“朝政重要,自己的身體就不重要了?皇上和我希望十三弟可以有像從前一樣的體魄,這遠比他為皇上處理了多少政務來的讓我們欣慰。”我搖著頭說道。

“有皇後娘娘這句話,惠婷就知足了,惠婷代王爺謝過娘娘恩典!”惠婷說完跪下叩頭向我行大禮道。

當天晚上,我把白日和惠婷的話同胤禛又講了一遍,胤禛聽過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十三弟對於朝政的事盡心盡力,他一心希望可以為朕多一點的分憂,他希望自己可以為朕做的更多。朕經常同他講不用太操勞辛苦,可是他總是說這是他應該做的。朕曾試過把他身上的負擔去除一些,可是又怕他認為朕不信任他,現在也是左右為難啊!”

“可是前兩日看十三弟的臉色就是很不好,惠婷又一直支支吾吾的,可見也是確實如此的,長期以往只怕身體吃不消啊!”回想到惠婷憂傷的臉旁,不自覺的而開始為她和十三憂心。

“明日派個太醫去瞧瞧吧,只望十三弟不要多心才好!”聽完胤禛的話,我也覺得這好像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太醫是派去了,因為是胤禛的聖旨所以十三沒有回絕的理由,可是卻明確的告訴太醫以後不用來了,原因是太醫耽誤了他處理事務的時間......聽到太醫的回報,我無奈的搖搖頭,知道以後不用派人去了,因為十三覺得沒有必要!

飄飄的瑞雪預示著雍正七年已經到了,這年冬天並不怎麽冷,可是我卻過得很辛苦。沒有了福惠的西暖閣也少了好多的歡笑,這一年的守歲也是沈默無聊的。胤禛在朝政上的敬業態度,已經到了讓我無話可說的地步。登基已經整整六年了,但是他從來沒有浪費一個時辰,除了必要的休息他都在工作。

天氣剛剛回暖,胤禛就和十三等人決定再次出征西北,勢要把準噶爾的叛亂一舉拿下。年羹堯在世時雖然直搗黃龍,把準噶爾打得七零八落,可是卻被首領逃跑了,如今胤禛覺得時機已到可以行動了。

開兵見仗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事情,前期的準備一定要充分,而且一定要保密不能外傳。其實在此之前的兩年,胤禛就曾秘派十三與張廷玉、蔣廷錫等人籌備軍需。可是這些是都是我在七年才知道的,胤禛的保密工作真是到位!

六月初十胤禛正式在隆宗門設立了軍需處,選定了一些謹慎縝密的幾個人員入職,不僅采辦軍需用品,還一並處理緊急軍務。我起初並沒有在意這個部門,直到幾天後它被正式更名為“辦理軍務處”,簡稱到“軍機房”我才知道原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軍機處”了!

在現代時我只知道“軍機處”是雍正皇帝建立的加強皇權的機構,沒想到它起初的作用竟然是處理軍務!不僅如此他設立的“廷寄”制度也使得皇上下發的決策,能夠快速準確的到達下級官員的手中,不用擔心過長的傳遞時間導致洩密的可能!

天氣已經炎熱,胤禛決定移駕到圓明園,可是以我現在這樣的身體是註定去不了的了。他考慮後想今年不去了,可是我勸他最好不要這麽做,既然決定了身為帝王又怎麽能夠反悔?道理他自然比我清楚,只是有些不放心留我在宮中罷了。最後他決定後宮之中任何嬪妃皆不用伴駕,全部留在紫禁城之中。

這個決定對於後宮的人來說無疑是個噩耗,本來還想著隨王伴駕多少會有些機會,現在全都化成了泡影。

晴洛和韻瑤聽到卻是很高興,她們知道我是不會去的,現在留在宮中陪我,倒比去圓明園自在!

胤禛走後晴洛和韻瑤三天兩頭的過來陪我,只是一到夏日我這嗜睡的毛病就犯了,有時說著說著話就睡著了,她二人不放心總是宣太醫來為我瞧瞧,可是太醫的結論總是令人沮喪。我只能笑著安慰她們不用掛懷,畢竟這種事不是你我能解決的。

胤禛不在宮中,很多事情也就不清楚了,再說對於夏天迷迷糊糊的我來講,不清楚也是件好事。傍晚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我坐在院中輕撫琴弦,悠悠的彈奏。不是什麽曲子,只是隨心所欲的撥弄。彈琴這麽多年,每一根琴弦會發出怎樣的的音色我已經很清楚了,現在我的心中很平靜,所以所奏之聲也顯得很是平和!

琴聲減止,織錦帶著一個禦前侍衛走進了院子,那侍衛低著頭走到我面前,屈膝跪倒說道:“參見皇後娘娘,皇上親筆手諭一封,請娘娘過目。”

手諭?那就是聖旨,我要接旨嗎?稍一猶豫,那侍衛又說道:“皇上有命,娘娘只需拆開來看就可。”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不是聖旨而是家書了。我向流霜點點頭,她走上前接過信封,那侍衛便跪安退下了。

從流霜手中接過信,我端坐在琴案之後,端詳著手中的信。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信封口也沒有封上,抽出信紙只有薄薄的一張。打開疊得整齊的信紙,上面只有胤禛工整有力的四個字:可否安好。

我放下信紙不由得笑出聲,胤禛傍晚派人來送信無疑就是怕我白日昏睡,所以才晚上來。結果大費周章送來的只有四個字,難道他在圓明園很清閑不成?想了想既然他派人送了信,我要是不回一封豈不是失禮於他。

轉身回到屋中,提筆在手卻不知該寫些什麽。回想了一下便問流霜道:“流霜,你記不記得我曾經畫過一張睡蓮圖?”

“記得,主子要找出來嗎?流霜這就找。”流霜心領神會的在畫筒中翻找起來。從我與胤禛成親住在皇宮到住進雍親王府再到搬回紫禁城,這麽多年我畫過的畫寫過的字真的已經很多了,我身旁的四個齊腰高的畫筒中還只是我挑選出的一部分,現在要流霜找還真是一個艱巨的工程。不過好在這些東西一直都是流霜在處理,估計她還是很有經驗的。

“主子,找到了。”流霜翻了出來,我打開宣紙看了看。嗯,還不錯,接著對流霜說道:“派人送到圓明園,交給皇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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