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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弘晝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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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弘晝生病

還沒等到過年,西北的戰事就越發嚴重了。十二月,十四阿哥胤禎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封“大將軍王”進駐西藏,討伐策妄阿喇布坦。

十二月,胤禎統帥西征之師起程時,康熙為他舉行了隆重的歡送儀式,“出征之王、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齊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貝勒、貝子、公並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齊集午門外。”

大將軍胤禎跪受敕印,謝恩行禮畢,隨敕印出午門,乘騎出□,由德勝門前往。諸王、貝勒、貝子、公等並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處。大將軍胤禎望闋叩首行禮,肅隊而行。

這種規格、儀式,是與天子禦駕親征一樣的,這件事也使得大家覺得康熙會立十四為太子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不僅如此,胤禩、胤禟等人也是極力的推崇胤禎,胤禟更是曾說過“十四弟聰明絕世,德才雙全,我等兄弟皆是不如。”

除夕夜,我與胤禛坐在屋中守歲,話題無可避免的談及到了“大將軍王”。我手捧暖爐,看著胤禛問道:“十四弟雖然常年跟在皇阿瑪身邊,皇阿瑪對他寵愛有加,可是出征他似乎並無經驗,皇阿瑪怎麽會放心?”

“我想皇阿瑪一定是仔細權衡過了,現在我們眾兄弟對皇阿瑪來說都是威脅者,這軍事大權更要謹慎小心了。對於十四弟,皇阿瑪知道他一直是支持八弟的,更何況又甚得皇阿瑪的歡心,此次出征十四弟是最讓他放心的。再說,既然皇阿瑪說十四弟深有帶兵才能,應該也是真的。”胤禛神色淡淡的說道。

“可是在十四弟出征之前,湖廣總督、署西安將軍額倫特及侍衛色楞等曾由青海進軍拉薩,與策淩敦多蔔激戰多時後仍舊全軍覆沒,十四弟初次帶兵,皇阿瑪就真的能放心?”我又再次問道。

“不會完全的放心,軍中戰況每日一次快馬送進京城,在十四弟出征前皇阿瑪手諭各級官員,說大將軍王為他親兒,眾人必須聽從他的安排,不得有誤。皇阿瑪已經為十四弟鋪好了路,現在就看十四弟的本領了!”胤禛依舊風輕雲淡的說著。

“如果此次十四弟一戰成名,那麽朝裏朝外都會推崇他的,你就真的一點不放在心上?”我看著他氣定神閑的態度,不由得說道。我心中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淡然穩定,可是胤禛怎麽也會這樣?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衷心的希望十四弟能打贏這場仗,我不想看到皇阿瑪每天這樣愁眉不解,焦慮不安。”胤禛放緩了語氣,淡淡的說著。沒想到此時胤禛心中最掛記的不是皇位,而是他的阿瑪。

過完年後,胤禛每天都會進宮陪康熙呆一小會,然後再去看德妃,雖然德妃可能不太樂於見到他。對於十四出征德妃是喜憂參半的,她既開心於皇上賞識她的兒子,又怕烽火硝煙傷到他,這種矛盾的心情使她甚是煎熬。

軍中事宜源源不斷的從邊疆送回,胤禎這個“大將軍王”也真是名符其實,看來他卻有統帥之才,康熙的選擇也是正確的。朝野內外無不歌頌“撫遠將軍”威武,整頓士氣,聯絡他族,制定計劃,後勤保障,每一條他都做得面面俱到,每個決定他都會深思熟慮。皇上更是無數次在早朝時誇獎他兒子的優秀,可見真是喜悅溢於言表了。

反觀胤禛,他雖然看上去還和平時一樣,可是眼角眉梢也已經帶出愁色。顯然他沒想到他的胞弟竟會如此出色,現在他應該是真的有些發愁了吧!

九月胤禎派藍旗滿洲都統,奉國將軍延信送新封的□喇嘛進藏。至此,由策旺阿拉布坦引起的西藏叛亂徹底平覆。康熙龍顏大悅,胤禎更是聲名遠播,康熙還命人立碑紀念。

朝中府中,京城內外都是一片歡天喜地。趕巧的事情總是經常發生,年汐嵐懷孕了。再次聽聞這個消息,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自從年汐嵐第一次受孕開始,府中就沒有其他人能得一子,原因很簡單,在這段時間能生孩子的只能是年汐嵐。不難想象大家可能都已經氣的紅了眼睛,歪了鼻子,可是除了接受還是接受,無計可施。

這日午後我正在房中小憩,只聽見流霜在輕輕的喚我。因為我晚上多半睡不著,所以我下午睡覺的時候,流霜從不來打擾,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流霜站在我床前。她扶著我坐了起來,我才發現她身後跪著一個人,看衣著打扮怎麽象是晴洛?

“晴洛?”我猶豫的叫出聲,不能確定跪著的就是她。

“姐姐,晴洛求姐姐救命啊?”擡起頭晴洛已經哭得像是淚人,我嚇了一跳,那困頓的精神一掃而光,忙讓流霜扶她起身。

“晴洛,你快起來,這是幹什麽!到底怎麽了,你哭什麽?”我拉著她坐在床邊,焦急的問道。我從沒見過晴洛這個樣子,就算死了對胤禛的那份心時,都沒有此時的傷心欲絕。現在能讓她如此的恐怕就只有......

“姐姐,弘晝他,他好像不行了。”晴洛失聲痛哭的說道,果然真的是弘晝。

“你先別哭,告訴我弘晝到底怎麽了?”我安撫著痛哭不已的晴洛,接過流霜送來的一杯水,遞到了她手中。

“弘晝病了幾日,我為他請的郎中,先期只說是風寒,叫我不用擔心。可是一天天過去,弘晝沒有好,反而更重了。我想去請太醫,但是一直沒有看到王爺,沒有王爺的命令,誰能請得動太醫啊!姐姐,我真是沒有辦法才來找姐姐的,我知道姐姐每日都會午睡,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啊!”晴洛說完就已經哭倒在我懷裏,抓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我明白她現在已經覺得自己窮途末路了,她只能孤註一擲的來找我了。

“流霜,拿我的名帖派人進宮去請太醫,希望王妃這個頭銜管用。”我拍了拍晴洛的背,對流霜說。流霜知道事情緊急,沒有一刻停留,轉身就出去了。

“晴洛,王爺現在回來了嗎?”我從懷裏扶起晴洛,看著她說道。

“沒有,王爺這兩日總是行蹤不定,有時只回來了一會,便又出去了。”晴洛哭過了之後,明顯比剛才穩定的多,說話也不再像剛才一樣顫抖了。

“不知道太醫會不會來,先去請郎中,我隨你去看看弘晝。”說完起身,穿好衣服,晴洛扶著我走了出去。剛出大門就碰到回來的流霜,她說名帖已經派人送了,我便帶著她,一同和晴洛去看弘晝。

剛進屋就看見弘晝的床邊坐著一個人,聽到我們的進門聲,那人回過頭來,原來是韻瑤,沒想到她來的比我還早。

韻瑤向我行過禮,走到我身邊和晴洛一左一右的扶著我向前走。待我看到床上的弘晝時,心中不禁一片酸澀。這個場景多熟悉啊,那年的弘暉也是八歲,也是這樣一副病容的躺在床上。

我不敢再想下去,忙甩甩頭,流霜明白我的心思,走到我身邊,輕聲地說:“主子,沒事吧?”我略略的點點頭,此時晴洛走到床邊,輕撫著弘晝蒼白的小臉,淚水再次滾落。韻瑤扶起晴洛,安撫著說:“晴洛,不要這樣,弘晝還這麽小,不會有事的。”

沒過多久,郎中來了,皺著眉把了半天的脈,神情很是凝重,最後只說自己才疏學淺,開了付調養身體的藥,便退走了。

聽了郎中的話,晴洛已經接近崩潰了,我們眾人相對一望,卻都沒有辦法。現在只希望胤禛能早些出現,又或者我這王妃的名帖真的管用。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而京城中能找的郎中也基本都在這屋中走出去了,他們的回答大多大同小異,我們的希望也在一點點的流失。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請安的聲音,接著身著便裝的胤禛走了進來,他身後竟然還跟著提著藥箱的太醫。

我的心中突然有種如獲大赦的感覺,真沒想到胤禛會回來的這麽及時,還會帶著太醫一起來,希望這次弘晝有救了。

進門後的胤禛直接漠視了給他請安的我們,讓出半個身子,示意太醫過去診治。見太醫走到床邊我們的眼神也全都固定到那,專註眼前的我,忽然覺得有道冰冷的視線膠著在我的背上。流霜也在此時輕輕地晃了晃我,眼神示意讓我註意身後,我猶豫的側了側頭,發現果然是胤禛站在後面面色不善的看著我。轉過頭來想了想,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應該不會得罪他吧!

老太醫的表情和剛才的那些郎中沒有太大的區別,把完脈也依舊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們只躬了躬身,沒說什麽。胤禛了然的點點頭,冷著嗓子說道:“請”便率先走了出去,太醫也連忙跟了出去。

需要背著我們說,難道這的這麽嚴重?我轉過頭看著晴洛,她眼中的那最後一點光亮似乎也已經熄滅了。我不忍再看她的神情,攜著流霜快步的隨著胤禛走了出去。

來到外廳,太醫正站在胤禛面前恭敬地說著什麽,胤禛坐在那面無表情的聽著,太醫說幾句就忐忑的看他一眼,額頭上已有汗水滴落。太醫說完良久,胤禛才擺擺手讓他退下,我看著太醫在那一刻略帶欣喜地表情,知道他也救不了弘晝。我頹然的靠在流霜身上,八歲,又是八歲?難道八歲就是他們生命的終結?

我帶著流霜向屋外走,與向內室而去的胤禛擦身而過,我沒有看他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就那麽直直的走了出去。

屋外天已經黑了,今晚的月亮甚是朦朧,空中也不見星光。那半彎新月就那麽如戴面紗般的掛在天上,不知道它看見如此傷心的我們會是什麽感想。

流霜知我心情不佳,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陪我走著。仍舊是流霜,無論在我開心還是悲傷的時候,陪著我的一直都是流霜。我用力的握住了流霜的手,扯著一個苦澀的笑臉看著她,她輕聲的對我說道:“主子不要灰心,弘晝主子不一定會有事的,就算真的......那也只是巧合,主子不要憂慮。”

我笑著點點頭,繼續先前走,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停下腳回身看去。兩個小廝在前面掌著燈籠,後邊的人影在了暗處看不真切,不過聽腳步聲也能猜到是誰,果然走近的人就是胤禛。

“王爺。”我微微躬身行禮道。胤禛走到我身邊,只是沈聲說:“走吧。”

回到我的屋內,流霜上過茶便退了出去,胤禛沈吟了一會說:“是你派人進宮去請的太醫?”

“是啊,你不在府中,晴洛又已經焦躁不安了,所以我只能派人拿著名帖進宮試試。”我語氣淡然,可心中依然記掛著弘晝,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晴洛怎麽樣了。

“弘晝病了幾日?為何沒有人告訴我?”胤禛皺著眉問道。

“原本只是風寒,可不知道為什麽病情加重了,你最近又很是繁忙,晴洛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可誰曾想會變成今天這樣。”我說完,停了一下,接著又說:“太醫說,怎麽樣?”

“不太好,他只能盡力。”胤禛似乎不帶感情的說道,可是嚴重依舊有藏不住的傷痛,親子病重父親卻無能為力,還真是悲哀。

“我因有急事進宮,回來的時候想去太醫院順便為你拿些藥,沒想到你的名帖正放在桌子上。太醫問我是不是你又病了,我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結果病的不是你,是弘晝。”胤禛放下茶杯,稱不上是解釋的說道。

“弘晝怎麽辦?”我緊忙問道,想了想又說:“找人吧,年羹堯和李衛都曾給我送過藥方,想必他們找的人也都不是鄉野之人,會不會有用?”

“遠水不解近火,與其找他們,不如找十三弟。”胤禛似乎早有打算的說道。

“十三弟?”我不明所以的問道,我不覺得十三有這種醫人的本事。

“他前兩年腿疾甚重,但他的一個門人為他介紹了一個名醫,雖然沒有根治,但也緩解了不少,聽說那人就住在京城附近。”胤禛緩緩說道。

“那還等什麽,去找他啊!”我說完就已經站了起來,看到胤禛皺著眉向我投來的目光,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緩緩地坐下身,但依舊熱切的看著他。

“那人脾氣怪異,不是交好之人是難以請得動他的。當初十三弟在他福晉的勸說下去找他,沒想到兩人相談甚歡,他不但為十三弟治了腿,兩人還成了朋友,但是我想他是很難和我成為朋友的。”聽胤禛說完,我發現他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找十三弟幫忙呢?這也不行嗎?”我又問道。

“現在只能找十三弟了。”胤禛也點著頭說道。

“那你還不去,弘晝他那耽擱不起。”我焦急的對胤禛說,恨不得馬上把他推到十三身邊。

“你能冷靜點嗎?晴洛不知理智,你也沒比她好到哪去!”胤禛甚是不屑的對我說道。

“你安排好了是嗎?”不去理會他的嘲諷,我接著說道。

似乎是為了印證我說的話,敲門聲響起,流霜推門走了進來,遞了一張紙條到胤禛手中,又默默地出去了。

胤禛看完紙條,遞給了我,是十三寫的,只有寥寥數句,大致意思是說:現在這個時候不方便帶人過來,讓我們寫下病情,以及太醫的診斷,他那邊自會處理。放下紙條,我覺得我一直懸著的心好像終於落下了,此時胤禛已經提筆在手,很快寫完字條,喚進來流霜,叮囑了兩句就把紙條交給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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