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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生辰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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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辰壽禮

白雪消融,綠柳抽絲,冬去春來,春走夏至,天氣也漸漸的暖和了。這日,我正在屋子裏畫畫,院外傳來陣陣人聲,我看向流霜,她福至心靈的走了出去,一會跑回來說:“主子,側福晉帶著各位夫人來給您請安來了。”

請安?這不年不節的請什麽安啊?我點了點頭,走到屋子中央等著她們進門。

“妾身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五個女人給我行禮請安道。

“妹妹們免禮,起吧。”待各自坐好後,我說:“流霜,看茶。”

又看向她們說:“妹妹們今天怎麽這麽齊,一塊過來?”我懶得和她們打哈哈,直接切入正題。

她們相視一笑,然後一起看向側福晉,李氏起身說道:“看來姐姐是自己忘了,後個兒就是姐姐的壽辰,所以妹妹們今天是來給姐姐提前拜壽的。”

我淡然一笑,道:“妹妹們真是有心了,我自個都快不記得了,我後天設宴款待各位妹妹,妹妹們一等要來啊!”生日,我最不願意記住的日子,它在提示我我已經老了,我不想面對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送走了她們,看著桌上的禮物,感慨的搖搖頭。

“主子,放哪啊?”流霜問道。

我剛要說話,門又被推開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胤禛了,我轉過身向他行禮。

“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起吧。”說完坐到桌邊,看著桌上的東西,用眼神詢問我怎麽回事。

“後日是臣妾的生辰,側福晉與幾位夫人剛剛來過,這是她們給我的壽禮。”我淡然的說道。

胤禛不置可否與的點點頭,站起身來到書桌邊,看著我的畫,輕笑一聲說道:“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壯志酬籌啊,只是可惜,”他回頭看著我:“怎麽給我的感覺竟是如此蕭條呢?”

我沒有動,站在原地,只是淡笑的說道:“因為臣妾沒有去過邊塞,所以想著那邊黃沙漫漫,只覺得無限蕭索,縱然大氣磅礴可卻有種“一戰功成萬古枯”的悲壯。”

胤禛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只是提筆在手,洋洋灑灑的在我的畫上寫了些什麽。寫完又看了看,然後轉出了書桌,註視了我一會,轉身就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明所以,把畫拿起來定睛觀瞧,原來他在右上角提了一首詞,是辛棄疾的《破陣子》,上闋是: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下闋是: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可憐白發生!”我幽幽的嘆了口氣,戰場拼殺得到利益的是天家,可受苦的不還是百姓,凱旋而歸的興高采烈,戰死沙場的一去不回,“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康熙末年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今天就是我的生辰,用完午膳我告訴流霜,晚膳做的豐盛一些,請各房主子過來。

“那貝勒爺要請嗎?”流霜問我。

“貝勒爺公務繁忙,晚上再說吧!”我不想請他過來,他一出現我們這頓飯估計就會吃的很不愉快了,他板著的臉,我們只能食不知味了。還有就是,我不想見他,我不能說我已經放下了,我還在沈寂,我還需要時間,我希望他能減少出現在我面前的次數,給我一方空間,讓我得以喘息。

“奴才拜見福晉。”門外有人喊道。

流霜開了門,原來是胤禛的貼身太監,叫順子。

“福晉吉祥,爺遣奴才來告訴福晉,爺在府門口等著福晉,讓福晉換裝。”順子跪在地上說道。

“你起來吧,”流霜說,轉身又看著我:“福晉,貝勒爺什麽意思啊?換什麽裝?”

“你在門外候著吧,我一會就出去。”我對順子說道。

“是”他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我看著流霜說:“給我換騎裝。”流霜楞了一下,答應了聲“哦”就去準備了。

我隨著順子來到府門前,果然看見的還是那輛馬車,胤禛不在外面,想必已經進去了。車外的侍衛看見我,向我行完禮,就撩開了車簾,胤禛正閉目坐在裏面。順子拖著我的手,把我扶了上去,放下車簾,車輪滾滾我們就起程了。

胤禛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好開口,就也學著他靠在車廂上,閉目假寐。只是我沒有他那麽高的本事,只靠了一會就被晃得睜開了眼,卻發現胤禛也睜著眼,正看著我呢!

“臣妾儀容不整嗎?”我問道,還假裝的用帕子擦擦臉。

“我看我的福晉,不需要借口。”他一語道破,倒讓我略顯尷尬,用不用這麽直接啊,我皺皺眉,沒有說話。

“今天是你生辰,”胤禛看著我說:“有東西送你。”

“謝貝勒爺。”我回道,但是看了半天他也沒有動作,就問:“在馬場嗎?”

“嗯”胤禛點了點頭。

到了地方,我們下了車,胤禛向馬場的管事說了什麽,一會就見管事牽來了一匹馬。這是一匹通體紅色的馬,紅棕紅毛,沒有半根雜色,一瞬間讓我想起了漢壽亭侯關羽的赤兔。唇間不經意的的逸出:“汗血赤兔。”

“福晉好眼力,這是匹汗血寶馬,只不過不是三國的赤兔,這是去年貝勒爺讓奴才找的,今年才找到。”管事諂媚的說著。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我問胤禛道。

“試試吧。”他沒有正面回答我。

我上馬剛剛坐穩,胤禛竟也跟著上來了,我看著他,以眼神來表達我的疑問。

“這馬烈,你一人騎我不放心。”他淡淡的說道,霸道的把我擁入懷中,我強直著身子沒有動。

“謝貝勒爺關心,臣妾的馬術應該......”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我知你騎術上佳,可你府中的馬是經過□的,這匹馬還有野性,還是穩當些的好。”他在我耳側說著。

“我府中的馬...”我回過頭看他,納悶的說。

“那年你在城外騎馬,我也正好出城,那時就知道你的騎術很好。”他沒有看我,只是幽幽的說道,“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到你大聲的笑,笑的那樣開懷。”他這時才低下頭來看我,“誰知成婚後,你把自己偽裝的密不透風。你是在笑,每次見到我都在笑,可是你的笑從不達眼底,本以為我們把話說清了,我們可以誠心相待,沒想我自己又親手斷送了這一切。”

他用力的把我圈在懷裏,把頭壓在我的肩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悶悶的自我的肩頭傳來,“我知你對我顧慮重重,我在慢慢改變,可你打算一生都不原諒我了嗎?就算看在弘暉的份上,我們不要在這樣了好不好?”我低頭看著圈住我腰身的大手,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上面,濺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或者說你放下對我的戒心了嗎?不在對我懷疑了嗎?”我放松僵硬的脊背,把自己窩在他的懷裏,就讓我再放縱一次,如果今天我們不歡而散,這可能就是我們最後一刻的溫馨。讓我在感受一下,我會記住被愛人擁抱的感覺,然後帶著回憶孤獨終老。

“這些話你問過我一次,可是上次沒有說完你就暈倒了,你知道我有多緊張嗎?你不知道,因為你不在乎知道,對嗎?”他擡手抹去我臉上的淚痕,繼續說道:“你醒後,我本想把話說清,可是你總是氣我,和我對著幹,我一時意氣也胡亂說了幾句就走了。後來想說卻沒機會說,你好似過的怡然自得,把自己圈在那個小院子裏,不問世事。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借著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索性也就和你說了,不論是說我霸道也好,蠻不講理也罷,總之我今天說的話,你記清楚了,”他把我從懷裏拽了出來,用力一提,我就離了馬鞍,嚇得我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他又一反手把我放到了鞍子上,現在我和他相對而坐,他左手摟著我的腰,右手擡起我的下顎,使我能夠看到他,他低聲說道:“烏喇那拉紫婉,你聽著,從我答應皇阿瑪娶你,做我的嫡福晉那天開始,我就沒想過放手,就算我們前兩次鬧得不歡而散,我也從沒想過。本想放任你不管,因為我胤禛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麽事需要如此的勞神費力,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你第一次發熱病倒時,我每夜都趁流霜困乏時去看你,看你在昏睡中皺著眉頭,看你的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溢出,看著你蒼白的臉色,感受著你微弱的呼吸,那一刻我就知道,終我一生,我都不會放棄你。所以,現在我告訴你,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也不論你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我決不允許你在這樣若即若離的對我,我只會用我的方式愛你,而你只能接受,聽到了嗎?”

我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流,好似要淹沒自己,也淹沒他。在我迷蒙的淚眼中只能看到他閃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得看著我,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只聽到我的聲音沙啞顫抖的說:“胤禛,你這個混蛋!”

他低頭吻去我的淚水,輾轉的來到唇邊,帶走我的輕顫,也帶走我的不安。直到我因缺氧而快要暈厥時,他終於放開了我,笑著說:“你是第一個當面叫我的名字說我是混蛋的人,而我卻如此的開心,我是不是瘋了?”

我靠在他的胸膛,輕喘著說:“不是你,就是我,總歸是我們兩人中有一人神智失常了。”

他撫著我的背,笑著說:“我倒寧願是我們兩人都瘋了,這樣我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快樂的瘋子。”

這是我第一次,安靜的最在馬背上,卻也如此的快樂,好似這一刻我和胤禛才真正的相愛,從這一刻開始才彼此相守,不離不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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