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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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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金蟬脫殼

更新時間2013-10-10 10:59:59 字數:4669

轉眼已是十月十二日,大清早,金雨便向蕭何禹夫婦問安,囑咐數句。

金水娟笑道:“有你嫂嫂在,還有什麽不放心地?再者,你又不是要出遠門?”

“爹,娘,金雨總是要離開二老身邊的,所以趁著在眼前,便多囑咐幾句,這樣女兒心裏也好受些!”

“我的好女兒!”金水娟甚是欣慰。

金雨趁機說道:“爹娘,女兒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什麽事?”

“今日,女兒要為無父無母的好姐妹出嫁,她因害羞所以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女兒八字又與她相克,今日又不能相見。因此想勞爹娘和嫂嫂在花轎來時,送她一程!”

金水娟猶豫著,伊安乖巧地笑道:“妹妹真是菩薩心腸!雖然倉促了些,到底不算什麽,不如爹娘不必出面,就讓媳婦兒送送她罷!”

金水娟點頭,“畢竟不是咱家人,爹娘出面成何體統?有你嫂嫂相送,也算待客周到了!”

“是,都聽娘的!”

……

自己這是怎麽了?渾身無力,張張嘴,怎麽發不出聲音?這到底是怎麽了?還有頭上是什麽,為什麽這麽重,壓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可是怎麽辦,居然這麽久了,都沒有一個人來?林楚楚鵝蛋臉上冰霜更重,暗念金雨,欲哭無淚。

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睜開眼睛,眼前卻被一方紅紗遮了,看不清外面景物,只覺有人左右將自己攙扶著。一個甜得讓人頭暈的聲音笑道:“這位姑娘,我是金兒的嫂嫂,親自送你出嫁,你看還行嗎?”

沒有聽到回答,伊安以為她害羞,便不再說話,吩咐貼身侍女樂兒,“迎親隊伍已近,快扶了姑娘出去!”

幾人緩步走到正廳,擡頭一看新郎官,伊安楞住了,“二皇兄,怎麽是你?”

粉面含笑,“不知二老何在?”

伊安道:“二老不便相送!”

“也好,那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今日就先接了新人走了!”

伊安覺得有些糊塗了,囁嚅著說道:“二皇兄,你為什麽娶她?你喜歡她嗎?”

嫣然一笑,“當然了!”橫抱起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大步走出去,慢慢將她放入轎中,嗔道:“穿高靴很威風嗎?”翻身上馬,“走!”

一路送到畫舫上,雁子飛命人扯帆前行,盡快趕回雁南。

誰也沒有發現,一個濃眉、留著一撇小胡子,葛巾包頭的青年尾隨在迎親隊伍後面,直到雁子飛等人上船,方才離去。

……

“什麽?”

“什麽?”

尚在雁西的毓茗與身在皇宮的雁子林,先後得到了消息:鎮南王從蕭府悄無聲息地娶走了新娘子。

雁子林墨眉緊皺,發急令與齊壯,務必追回新娘,自己交代了朝中之事,悄悄趕往雁南;這邊,毓茗心膽俱碎,這個說過愛自己的女子,頃刻間便嫁與他人了?雖然是另一個自己拒絕了她,可是自己是想以這個身份娶她啊,為什麽不肯答應自己,而嫁了鎮南王?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氣,再也坐不住,不顧是白日裏,以本來面目沖了出去,被暗中守護的索明攔下,“谷主,您現在出去,不消一刻,咱們的基業就全毀了!”

停足,沈痛道:“寧可不要那所謂的基業,本座也不能讓她嫁與別人!”

“屬下願替主子前往,一定不叫他們行了大禮。主子可伺機前來。”

伊安送了林楚楚回來,要告知金雨情形,誰知遍找不著人影。問了守門人,說並未見小姐出去。蕭一飛正趕了回來,因為葉晚亭審了刺客,雖未問出詳情,也知道了刺客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而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侍衛,因此特意與蕭何禹商酌。鐘情約了巧巧也來探望金雨,要與她道別,聽聞金雨沒了影兒,忙一起找尋。

正忙亂時,大琴拿了一封信走來,交予蕭何禹,“老爺,這是在小姐閨房找到的!”

蕭何禹展開一看,愁眉緊皺,沈聲道:“不必找了!”蕭一飛不解,走上前拿過信一看,也是一楞,“倒像是金雨行為!”

蕭何禹看看眾人,說道:“不孝女不辭而別,說浪跡天涯,周游列國去了!”

鐘情凝目不語,她有可能這麽做的。巧巧訝然失色,“怎麽會?父母尚在,怎麽可以浪跡天涯?”

蕭何禹揮揮手,“散去吧!”忽然轉身,說道:“你娘跟前,只說金雨突然有事,回京城了!”

蕭一飛躬身答應,眾人也會意點頭。蕭何禹隱約嘆口氣,轉身往清露苑而去。

張文彪大咧咧地說道:“丫頭完全可以自保,不用那麽擔心!讓讓她出去闖蕩一番,見見世面也好!”

蘇清沈思片刻,踱步說道:“師妹為人,不管在哪裏,都是與眾不同的!”

蕭一飛表示讚同,“想不引人註意也難,尋找應該不難。不過,她離家出走,自然是有原因的。我們還是不要急著拉她回來罷!大師兄那裏,只說金雨去游歷就是了,免得他們無用地擔心!”

張文彪拍掌道:“等找到這個丫頭,我非得教訓她一頓不可!看她還敢不敢再擅自亂跑!”

巧巧聞聽,忍不住呵斥:“夫君又說此類話?師妹是大人了,怎能由你打罵?也需顧及她的臉面!”

“知道了,娘子!為夫一定要改了著暴躁的性子!一定,一定!”張文彪嘿嘿一笑,撓著後腦勺。

“都說好多次了,究竟要改到什麽時候?”巧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蕭一飛與蘇清相視一笑,並肩走出去。

鐘情跟上來,欲言又止,蘇清看見,輕聲問道:“何事?”

“人還是要先找到,至於是否帶回,妾身認為,還是任她逍遙一回吧!知道些人情世故,於她是有好處的!”

蘇清點頭,拉起一雙纖手,“你我想到一處了!”

蕭一飛翻個白眼,處處都是你儂我儂,想到伊安溫柔體貼,不覺一笑,又憶起金雨俏皮模樣,眉頭皺起來,這個死丫頭,到底去了哪裏?

雁南。

十四日午間,一艘“飛”字旗幟的畫舫緩緩靠岸。鎮南王府中侍衛立刻齊列兩旁護衛。

雁子飛重新冠戴了,親自抱了新娘子走上紅毯。一乘八擡大轎守候在路邊,待新人入轎便起身向鎮南王府行去。

雁子飛騎了高頭大馬,俊美威嚴地跟在轎子旁,想起一路上,新娘子都沒說一句話,不覺好笑,竟然緊張至此嗎?又想到那張冷艷的面孔,一絲遺憾與愧疚劃過,輕輕搖搖頭。

突然,一匹雪白寶馬像是受了驚嚇般直沖儀仗前方沖來。

雁子飛大喝,“保護王妃!”騰身一躍騎在白馬背上,驚喜地說道:“好俊的馬兒!正好給本王當座駕!”

那白馬非常不滿被人欺壓,又是嘶鳴,又是尥蹶子,又是跳躍,周圍人群早已嚇得四散逃開。

雁子飛正全心懾服白馬,聽到若幹利器破空而來。歐路大驚,與府中侍衛齊齊湧向雁子飛,揮兵刃打落暗器,這邊未妥,那邊又起打鬥之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擄了新人,飛身而去。幾名蒙面人見狀,四散撤去。

雁子飛喝道:“速將蒙面人拿下!路,與我追回王妃!”

“是!”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朦朧中,雁南美景遍布了一層神秘,讓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城南浮雲山。

齊壯扛著新娘子來到一個山洞前,說道:“有勞姑娘自行換了裝束!”將人放下,扔下一個包裹。

見新娘子一動不動,說道:“那麽在下得罪了!放心,在下閉了眼睛,絕不多看、多動!”伸手扯下喜帕,卻大吃一驚,“咦?你,你不是金雨姑娘?”

林楚楚狠狠瞪他一眼,張了張嘴。齊壯明白了,食指輕彈,為她解了穴道。

“我還中了迷藥!”

“你是誰?蕭小姐哪裏去了?”

林楚楚喘息幾口,有氣無力地說道:“她應該還在雁西!”

齊壯頓時沒了主張,自己一直奉命暗中監督與保護蕭金雨,什麽時候換了人,居然都不知道,要怎樣向主上交待啊?隨安置林楚楚於洞內,放飛一只信鴿,靜等新的指令。

林中一個身影暗暗隱藏,直到聽到一聲鳥鳴,才發出暗號。

齊壯心中疑惑,將前後情景思想一遍,得出兩個結論:要麽蕭金雨還在蕭府,要麽便是偷天換日,趁機溜出自己的視線。

一個身影閃過,齊壯飛大聲喝道:“什麽人?”

雁子飛昂然走出來,身後跟著歐路及一幹侍衛。俊目幽冷,聲音性感而冷漠,“不想死的,讓開!”

齊壯依舊一動不動。雁子飛一揮手,歐路立刻帶人包圍了蒙面的齊壯。雁子飛輕輕一笑,悠然地走向洞中。

“玲兒!怎麽是你?”

歐路也是一驚,齊壯趁機出手,得空飛離。

雁子飛制止道:“不必追了!”

歐路走到洞口,輕聲道:“主子,興許蒙面人知道蕭小姐的下落!”

“既是她有意安排,恐怕一時是不會讓你找到的!”林楚楚悠悠地說道。

雁子飛似喜似憂地眸子掃過她臉龐,取出一個小瓷瓶,“先服下解藥吧!”

不一刻,林楚楚有了些力氣,冷冷說道:“多謝鎮南王的解藥!告辭!”

雁子飛一把拉住,“你要去哪裏?重回玉女門嗎?”

林楚楚皺起眉頭,眉梢一點愁使她顯得更為柔弱,“不用你管!”揪扯間,衣袖中落下一封信箋,兩人都是一怔。

雁子飛上前撿起,輕輕吟誦:“子飛、楚楚,我知道你們是相愛的,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不是嗎?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祝你們白頭偕老,恩愛永遠!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哦!呵呵,我去遠游了,有緣再見吧!楚楚,你的‘毒’已‘解’,請放心!嘻嘻!你們的好朋友:金雨”

林楚楚甩袖便走,雁子飛痛楚地說道:“連金雨都看得出,你我還要自欺欺人嗎?”

林楚楚憤而轉身,“我不要別人施舍,不要別人可憐!你們當我是什麽?乞丐嗎?”

“玲兒,我的家事、心事只與你講起,金雨卻什麽都不知道,你還懷疑嗎?”他上前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體。

奮力想要推開他,“既然有我,就不該娶別人;既然要娶別人,就不該再出爾反爾!我鄙視你!”

思及此,雁子飛有些哽咽,“幸好金雨做了決斷,否則,就害了三個人的終身!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明白的,卻不忍傷害你之後,再傷害她……”

聽著雁子飛對內心的剖白,林楚楚僵硬的身體漸漸松弛下來,不知是歡喜,還是對金雨的感激與愧疚,淚水無聲地滑落。

歐路在洞口聽得明白,心中感慨金雨為人灑脫,對雁子飛的朝三暮四頗有微詞,不禁嘮叨:“主子竟然連愛誰都不明白?現在可好,連累了金雨!”

雁子飛耳力甚好,聽得清楚,說道:“我等速回王府,另擇吉時成親!派人去蕭府打聽金雨去向,加以保護,勿使旁人傷害!”

歐路摸摸鼻翼,“是!”

玉琉鳴與索明在林中,只等人一出來,便上前強搶。不料,洞中走出來的並沒有要等的人,不禁面面相覷。

“看來,金雨並未嫁與子飛!速與我趕往雁西蕭府!”二人連夜返回雁西。

蕭府。次日清晨,毓茗前來拜訪。

蕭一飛親自接待,“不瞞毓兄,舍妹留下書信說,獨自遠游,不知何日折返!信中請在下代為致歉,舍妹辜負了毓兄一番美意,有緣無分,奈何?也希望毓兄早日找到自己的賢妻。”

毓茗一言不發、怔楞在當場。

蕭一飛拍拍他肩膀,勸道:“舍妹無福,情路波折……她既如此說,是真的祝福毓兄了。請毓兄另擇佳偶罷!”

錯失良機、聰明反被聰明誤、茫然無措便是毓茗此刻寫照。黯然告別蕭一飛,他失神地走回住處,喬裝的索明急忙跟進去。

“主子?”

他撫額不語。

半晌,索明說道:“主子,屬下去尋找金雨姑娘。一定安然無恙地把人給您帶回來!”

“本座自去尋找!你留下監督各分堂,叫魏中鑫管理各處賬簿,有什麽事傳信與我!”

索明有些猶豫,“主子,天下之大,您要到哪裏去找呢?也許,金雨姑娘游玩累了,就會回來了!”

他搖搖頭,“我一刻也坐不住了!不知道下一刻她會發生什麽事?遇見什麽人?我不敢想!”

“金雨姑娘應該可以自保了!”

“不,除了怕她受傷害,我也擔心她會邂逅別的感情,我不想再錯過!”

索明想起羽靈,自己一直暗暗喜歡她,可惜沒有親口說出,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鎮南王大婚,成為整個雁南乃至雁國的新聞——明裏暗裏,人們總聽說這位王爺俊美無儔,嬌媚如女子,必是斷袖無疑,不想今日這位美男子要大婚了,大街小巷的每個人幾乎都好奇到不行。

可想而知,鎮南王府聚集了多少人,能有身份進來的都來了,包括私訪而來的雁子林和一眾王爺。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比雁子飛還要急切,更加焦灼地盯著婚禮進行,只等新人送入洞房,好一窺真容,也不知會是何等的天姿國色……誰知,等來的竟是婚禮推遲的消息,眾人都覺甚為掃興。

飛燕塢。

雁子林臉色不悅,卻也不便發作,冷眼看著。他不信金雨會偷偷遠走,她說過會回京與他在一起,怎麽會食言呢?撫摸著腰間的香囊,裏面還裝著她的一縷青絲,憶起那一夜,她的淡淡體香,她的嬌喘吟吟,次日醒來時,她的故作鎮定,她的笑語嬌顏……

一幕幕猶在眼前,他是如此地思念著她,可是,她居然玩失蹤?似笑非笑地眼睛微微瞇起,似乎快要噴出火來。蕭金雨,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逮回來!

第七部分 今生認定你(結局篇) 第一章

更新時間2013-10-13 14:40:48 字數:2891

再說金雨,一路出了雁西範圍,面對眼前的山峰原野,徹底自由了,卻也失去了方向。

找一塊大石坐下,托腮冥想,該去哪裏呢?直到完全地脫離束縛,才發現身如浮萍、無所眷戀是多麽地孤獨,不禁嘆口氣,喃喃自語,“既然出來了,就要盡情玩耍一回。等那幾個討厭的人都成親生子,忘了我的時候再回去!”

想罷,站起身拍拍塵土,“走嘍!”隨便奔一個方向而行。上山,便打些山雞、摘些野果充饑,夜晚找一處山洞或樹杈安身;平原,便找一處溪流,捕一兩條魚或偷摸一二瓜果也可果腹。

這一日,她風塵仆仆地翻過一座山,見眼前又是一座山,不覺有些厭了,看看有些破損的靴子,“這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都是山啊?”

四下觀望,忽然山坳裏一處熒光,大喜,“湖啊!我終於看到你了!”奔跑過去,果然看到一汪湖水,碧綠清瑩,幾只野鴨子優哉游哉地鳧在湖面上。

四下觀望一遍,確定沒有人,“嘻嘻,今天可以痛快洗個澡了!”找了一些樹枝,放在一塊巨石之後,簡易地搭起一個棚子,“這裏是更衣室。”迅速脫下外袍,著了心衣“噗通”一聲躍入水中。

幾日奔波的勞累,在這水中得到舒緩,金雨洗好長發,盤在頭頂。迅速將濃眉與八字胡粘貼上,才將身子浸入水中,一件件脫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洗起來。

野鴨子們遠遠地聚集在一起看過來,似乎很納悶從哪裏來的不速之客,打擾了它們的寧靜。金雨呵呵笑道:“野鴨們,你們好啊!”

……

心衣雖洗凈,但一時也無法晾幹,金雨只好濕著穿了。“呀!這?!”

“更衣室”中,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倒在幾根壓斷了的樹枝上,把正要穿靴子的金雨嚇了一跳。待要詢問,那人卻昏迷不醒。

……

“快點,哈齊齊受了重傷,跑不遠的!”

“弟兄們,抓了哈齊齊,王爺有重賞!”

……

遠遠地,腳步紛沓,人聲漸進。

官兵抓的人?他如此奮力逃脫,是惡人,還是含冤未白的平民?仔細看一眼哈齊齊,長眉緊緊皺起,深深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倔強的唇抿緊,方臉上毫無奸惡之像。

不及多想,劈散棚子,用樹枝覆蓋住哈齊齊,撒一些土在上面,又鋪一層樹枝,另在此之上駕起篝火,故作悠然地烘烤衣物。不一刻,官兵看見有人,紛紛圍攏過來。

金雨漫不經心地掃視一眼,不作理會。

一名頭領似的人物走到近前,“年輕人,你可看見一名受傷之人經過?”

“在下只管沐浴烘衣,不曾留意!”

另一名精瘦的人喝道:“臭小子,你活膩了吧,敢如此回話?快說,見是未見?”

金雨冷哼一聲,揮掌掃滅篝火,“有這功夫不如快去追那人,與在下糾纏不是更加耽擱了嗎?”說罷,起身向遠處走去。

瘦子要追,被頭領模樣的人攔住,“快追哈齊齊要緊!”看看金雨背影,帶人繼續向前搜索。

金雨隱在林中,見官兵走遠,急忙返回,把哈齊齊扛在背上,施展游龍漫步往深山飛奔而去。躲躲藏藏直至深夜,總算覓得一處山洞,頗為隱秘,隨在洞前擺下迷魂陣,與哈齊齊一起住了下來。

鎮北王府。

雁子翔聞聽跑了哈齊齊,命所有追趕的官兵領杖三十,戒酒半年。如獵鷹般的眸子迸射兇光,“是時候滅了沃倫族了!”

李葵粗聲粗氣地說道:“王爺,是否等蘇將軍回來再做定奪?”

雁子翔一掌拍在桌案上,“本王幾次三番想要招安於彼,使雁北內外相安。可這個沃倫族冥頑不靈,屢屢騷擾,真是讓人煩悶。此次,哈齊齊更是潛入帥營,想要竊取城防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以為是本王怕了沃倫族嗎?!”

參軍賀圖隆上前道:“王爺息怒!沃倫族已有一半人口在北城居住,有的與雁國百姓通了婚,牽扯甚廣。若要剿滅,恐寒了這些人的心,叫世人以為王爺薄情寡性,有損英明啊!”

雁子翔鄙夷地一笑,“英明?若不能使雁北百姓安居樂業,要這‘英明’何用?”略一沈凝,說道:“重新在那山坳裏搜尋,另派人手打探沃倫族內消息。等蘇將軍回來,一起再議,這次一定要做個了結了。”

山洞內。

好不容易將哈齊齊身下的稻草換了,再把自己睡的石鋪鋪了厚厚一層,金雨擦了把額頭的汗,“究竟我是不是欠你的啊?為什麽獨自逍遙的日子裏要來伺候你?等你醒來,一定要好好謝謝我才行!”

“好!”

聲音微弱,金雨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差了。

“多謝相救!”

“你真得醒了?!”

金雨雀躍著奔過去,自己第一次獨自為人診治,藥材也是山中草藥,工具更是粗糙之極,沒想到“患者”這麽快就能醒來,她興奮極了。

哈齊齊疑惑地斜睨過來,“你,是女子?”

“哦?我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剛才一激動,聲音有些尖銳,呵呵,嚇著你了?”

哈齊齊閉了閉眼睛,沙沙地嗓音說道:“給我水!”

金雨不悅地撇撇唇角,“真不懂禮貌,都不知道說個‘請’字嗎?好像自己是皇帝一樣!”

依舊沙沙的聲音,“對不起!是我失禮了!勞駕給我水!”

金雨搖搖頭,看來他從沒有請人幫過忙,一定是個養尊處優的人吧。

端過一個木碗,“這是我做的木碗,別嫌粗糙哈!”

哈齊齊倒也不客氣,強撐起身接過,一氣喝盡。

金雨遞上一塊烤魚,“味道還不錯,吃點吧!”

哈齊齊似乎有了些力氣,接過三兩下吃完,伸手又要。金雨驚訝地張大嘴巴,“餵,你都不吐魚刺嗎?”

哈齊齊藍色的眸子閃閃發光,樣貌十分英俊,只是臉上戾氣太重,好像惡煞一般,此時微微一笑,“魚刺,需要吐嗎?”

她不禁咂咂舌,“看來你的牙口很好!我說,你笑起來還是很陽光的,可不可以不沈著臉啊。”

“我沒有資格笑!”哈齊齊重新躺下,連烤魚也不吃了。

金雨不解地看著他,“‘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什麽大不了的啊!”見沒有人回應,她靜靜地坐到一邊,靠著墻壁養神。

哈齊齊慢慢睜開眼睛,淺藍色的瞳孔發出憂傷的光,誰若能在此刻看到,都會產生憐憫,可惜,他從不曾讓任何人看到。皇室之尊,被同父異母的兄長竊取了;心愛的女人,也被其誘拐了;流落草原,無根無垠,自己有什麽資格笑……

漸漸地,金雨睡得熟了,均勻地呼吸著。

哈齊齊扯扯唇角,自己暗自服用了聖藥,再加上有人救治,傷勢已穩定。輕輕站起身,緩緩踱到金雨身邊,放下一塊環形玉佩。“謝謝你!”轉身出洞,看到洞前的迷魂陣,掏出鐵爪扔上山崖,“蹭蹭蹭”攀了上去。

……

蘇清聽了整個情況,思忖許久,“王爺,哈齊齊驍勇無敵,是個難得的人才。若能為我所用,可謂如虎添翼,雁北何愁不安?”

雁子翔冷笑道:“他若肯降當然最好,只是此人桀驁難馴,自視頗高。沃倫族氣數已盡,他卻想要將其壯大。若不早除,恐其大器晚成之後,又添煩擾。”

“王爺,此人身份特殊,因情傷才背井離鄉,想要獨闖出一片天地。而彼國新任國主,似乎更加陰狠毒辣,並非良友,長久下去,於我方更為不利。唇齒相依,便可相安,依臣之見,不如,我們伺機幫哈齊齊覆位……”蘇清實有真才。

“此言不錯!多一個朋友,總勝多一個敵人。”

……

哈齊齊的醒來,讓金雨的心完全放下來,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夜幕深沈,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哈齊齊,你餓不餓?”

許久沒有回應,她一驚,不會又暈過去了吧?急忙睜大眼看過去,“人哪裏去了?”來到洞外,迷魂陣完好,並沒有走動的痕跡。“挺有能耐的嘛!走了也好,讓我少些累贅。”

於是,重新燃起篝火,將剩的魚烤了,自己先飽餐一頓。隱約看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閃著光,便走上前。

“一塊環佩!”醒悟過來,“哦,是送給我做謝禮的吧?呵呵,算他有心!”尋思著,等身上帶的銀票用完了,還可以把這塊玉佩變賣,謹慎地揣在懷中(她未曾料到,這塊玉佩竟會為後世兒女又添情愁,此是很久之後的話,這時便也不需贅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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