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悠然宮的，只覺得腦袋亂哄哄的，心頭思緒亂如麻。

哥哥從她身上起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裏的黯然。

不知為什麽，那一抹黯然讓她的心……隱隱作痛。

金砂和銀砂殷勤服侍她換衣裳，洗漱。兩人眼裏和臉上都帶著喜色，嘰嘰喳喳說著。

“不出幾日，陛下肯定就要迎娶公主殿下。”

“若不是碰巧遇上軒轅家族鬧事，陛下和公主早就成婚了。”

“這叫好事多磨，現在陛下得償所願，終於抱得公主歸。”

……

東方悠半躺在床|上，聽著兩個丫頭低低在外側聊著，心裏更是亂如麻。

她爬了起身，將自己的幾套便裝簡單收拾好，喊道：“金砂，進來！”

“公主，奴婢來了。”

“嗯。你去幫我準備一輛馬車，車夫要妥當些。下午我要出發回天源門了。”

金砂楞住了，瞪大眼睛盯著她看。

“公主，你……你說什麽？”

東方悠沒好氣睨她一眼，大聲：“讓你去準備馬車，我要回師門修煉啊！”

金砂嚇了一跳，不敢再問什麽，腳步匆匆走了下去。

很快地，馬車準備好了。

東方悠將大包袱背上，輕咬下唇：“陛下哥哥在哪兒？我要去跟他辭行。”

銀砂眼神躲閃，答：“陛下在禦書房。”

東方悠交代她們兩人好好守著悠然宮，隨後轉身往禦書房走去。

“公主殿下，陛下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東方悠輕聲：“你進去通報一下，說我要回天源山，過來給陛下哥哥辭別。”

“公主請稍等。”

“嗯。”

片刻後，內侍匆匆快步走出來。

“公主，陛下說不必相見了，讓你好好修煉，好自珍重。”

東方悠一楞，心裏猛然抽痛一下，轉身慢慢往宮門口走。

金砂和銀砂互視一眼，臉上都很是驚訝。

本來以為公主是和陛下鬧小別扭，一聽到公主要離開，陛下肯定心疼不已，趕緊出來挽留，沒想到竟是如此這般。

東方悠腳步緩慢走著，偶爾停頓一下，情不自禁往後方望去，卻總不見那人熟悉的挺拔身影。

“不必相見了……”

腦海裏回蕩這一句話時，她的心再次抽痛了。

爬了上車，對金砂和銀砂揮了揮手，她慢慢將車門關上，看多一眼雄偉莊嚴的宮門，最終還是將車門緊閉上。

馬車輕快走了起來，馬蹄噠噠，往南方奔去。

東方悠直覺心揪成一團，將腦袋埋在大包袱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不要靠著它，一會兒肩膀會難受。過來，哥哥抱你。”

熟悉的嗓音在耳旁回響，她驚喜擡頭——馬車裏空蕩蕩的，除了她之外，別無其他。

她煩躁抓了抓發絲，痛苦閉上眼睛。

“不必相見了……不必相見了……不必相見了……”

她不敢睜開眼睛，腦海卻一直回蕩這一句話，心口悶痛無比，難受得讓她快喘不過氣一般。

也不知過來多久，她迷糊睡著了。

……

忽然，馬車一個顛簸，讓她恍然清醒過來。

她揉了揉臉頰，緩緩爬了起身，茫然低下頭——大包袱上一大塊水漬吸引了她的註意。

那是……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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