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輕咬下唇，本想拒絕——對上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她卻鬼差神使般點了點頭。

小乞丐咧嘴一笑，轉身跑開了。

第二天，林悠悠上課的時候，大眼睛忍不住往窗口瞄——卻看不到昨日的臟兮兮身影。

夫子顫著嗓音念道：“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蘅千裏明……”

林悠悠百無聊賴撓了撓頭，打了一個哈欠——忽然，後背微微一痛！

她一楞，昨日的小石頭事情湧上心頭，悄悄往後挪眼睛。

窗口外，一個鳥巢般的腦袋晃過，瞬間消失了。

林悠悠無聲低罵，嘴角卻忍不住浮現一抹笑意。

夫子睨她一眼，淡聲：“林悠悠，把早些時候我念的詩句解釋一遍。”

林悠悠慌忙站起來，乖乖仔細解釋了。

夫子沒好氣哼：“差強人意！不許再走神，不然我會告知你父母親。”

“是，夫子。”林悠悠點頭答是，內心卻不怎麽服氣。

這詩句娘親早就教過她了，解釋得那麽清晰，老頭兒還故意說什麽“差強人意”。講課這麽無聊，還怪人家走神……

不過，她還是認認真真聽完了。

下課的時候，她背上小木框，快速奔出學堂，繞到外側的窗口旁，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她忍不住有些失望，癟了癟嘴往回走——

“你在找我嗎？”一個戲謔的嗓音問。

林悠悠騰地轉身，見臟兮兮的小夥子靠在一個大竹籠上，似笑非笑睨著她看。

額？！

“才不是呢！”被人抓個正著，林悠悠尷尬臉紅了，轉身要走開。

“咚！”她的小木框被扔了！

林悠悠不回頭，繼續往前走——忽然，一個身影閃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大白牙，道：“別生氣嘛！我剛才不是故意要躲著你的。你們夫子不喜歡人家偷聽他講學，被他知道我常常來偷聽，他鐵定向我要錢。”

林悠悠知曉夫子很貪錢，想當初她要來上課，他以“學堂沒有女學生”為由，搖頭堅決拒絕了。後來她爹爹送了十兩銀子上門，他立刻樂顛顛答應了。

“你常來偷聽嗎？我之前怎麽沒看到你。”

小乞丐答：“我之前常在那邊的窗口，從不敢露面。後來巷口有人開了米店，那邊就被堵住了，我只能來這邊。如果知道你坐這邊窗口，我早就過來了！”

林悠悠低低“哦”了一聲，忍不住問：“你很喜歡讀書嗎？”

“也不算喜歡。”小乞丐嘿嘿笑了，道：“只是覺得能學多點東西，總是好的！你們夫子講過的，我都認真記在心頭。”

林悠悠禁不住臉紅了。她有書讀，卻整天走神不聽課，人家交不起學費還認真苦學——真是對不起爹娘的一片苦心。

小乞丐一個敏捷翻身，越過竹籠跳了過來。

“悠悠，我們去醫館吧。”

林悠悠一楞，問：“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乞丐邪氣一笑，得意揚了揚下巴。

“哪裏止！我還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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