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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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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終究沒能陪易輕寒出去。

因為就在處理完了蕭曼伊,他們正準備出門時,易輕寒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說了一句:“太子哥哥,蒼北的雪災,很嚴重嗎?”

易輕寒去見太子時,太子所擬的奏折,就是關於蒼北的大雪災情。

太子頓時從興高采烈變的頹然沮喪:“唉!蒼北大雪盈五尺,莊稼欠收,交通阻斷,冰斃人畜,父皇為此事,已經幾天沒有睡好……”

易輕寒也憂心忡忡:“太子哥哥,雪災之前,地方官員沒有做任何防範嗎?”

“做了,可是……”太子顯得十分懊喪,“也許,我真的不是治國之材吧!”

“那現在地方上有誰在為這場雪災出力呢?老百姓?軍隊?”

“軍隊?”太子詫異的看著她,“我們幻蒼國的軍隊可不是用來除雪的,那些都是征夫做的事。”

“可是太子哥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難道還不是用兵的時候嗎?”易輕寒想起了那一世,有一年的雪災,軍隊出動了裝甲車壓碎路面的冰,武警官兵們再拿鐵鍬把冰雪鏟起來堆到一邊,那年,也是積雪三尺,可是因為有了軍人,他們在出行時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那一世……

好遙遠了。

她在心裏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越是到了天災人禍的時候,越是要團結起來,眾志成城,大家有錢的捐錢,有物的捐物,有力的出力,這樣,即凝聚了人心,又抵擋了災難,待雪災過後,務必吸取教訓,做好防範,比方說,準備好融雪、掃雪工具和設備;減少或者調整出行計劃;儲備食物和水;要遠離不結實、不安全的建築物;要為牲畜備好糧草並收回野外放牧的牲畜;對農作物要采取防凍措施,比方說,蓋個溫室大棚,保持室內溫度,這樣,即使冬天也可以吃到春天的菜……”

“可是現在雪災已經發生了,眼前的事就過不去啊!”太子還是蹙著眉頭,並沒有寬心多少。

易輕寒努力回憶著那一世,遇到雪災時政府所做的防範和補救措施,然後繼續道:“至少,要做好道路掃雪和融雪,居民和商鋪也要積極配合,‘各人自掃門前雪’是最基本的;外出時要采取防寒和保暖措施,在冰凍嚴重的地方,盡量別穿硬底鞋和光滑底的鞋,給鞋套上舊棉襪,如果遭遇了暴風雪突襲,除了註意剛才所說的,還要特別小心,要遠離建築物、大樹、這些高大的東西;路過橋下、屋檐時,要小心觀察或者幹脆繞道走,因為從上面掉落的冰淩,速度又快,力道又猛,殺傷力不次於刀劍……”

易輕寒一口氣說完,再想想又道:“對了,還要搭幾個棚子,發放藥品和食物,特別是姜糖水這樣發熱驅寒的東西要多準備。中間趕上重大節日,地方官員甚至你這個太子,都可以趕到那裏去,與百姓同甘共苦,以此來爭取民心民意,加強百姓的凝聚力。”

“嗯……”易輕寒歪著腦袋想了想,“差不多就這些了。太子哥哥,你看行嗎?”

太子沒有回應她,他怔怔的看著易輕寒,回味著剛才她的每一句話,她的每一個動作,她的每一個眼神,這時,他開始真正相信泣夜的話了。

如果遇到問題時,易輕寒都這麽快想出辦法,那幻蒼國的江山必定固若金湯,甚至有一天,一統化生天也不是不可能,得輕寒者得天下,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易輕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還有話說呢!”

“什麽?盡管說。”太子倏然回神。

“亂世可用重典,若是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臨陣脫逃,或是拿救災款項中飽私囊,一定要徹查到底,殺無赦!”

易輕寒微微仰頭,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一身紅衣上,竟似周身浴血,她目含幽霜,絕美的臉上帶著殺伐決斷的戾氣,偏偏唇角又彎出一抹柔美至極的笑意,頓時令陽光黯淡,天地失色,無日,無天,只有她絕代的風華,讓世人頂禮膜拜。

太子的心裏漸漸生出一種敬畏之情,與這樣的女子把臂同游,真的是人生樂事嗎?

也許是。

可是,若不能與她比肩,即使她願意,他又怎麽有臉面與她同行?

於是太子柔聲道:“輕寒,你和斷鋒去吧,我把奏折擬完再去找你,晚上,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飯,你找好了地方,派人回來說一聲,我馬上去找你,如何?”

易輕寒嘟了嘟嘴巴,顯得十分不悅,但還是做出乖巧懂事的樣子:“好吧,那你一定早點到!”

太子點頭微笑,轉而對江寧道:“你跟著去,好好保護太子妃。”

“奴才遵命。”江寧畢恭畢敬的應了。

幻蒼國的帝都飛雲度,是幻蒼國南來北往的重要交通樞紐,在這裏,可以看到形形□的人種和來自有情天,自在天的寶物。雖然此刻天氣寒冷,風雪漫漫,但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幻蒼國景明帝簡行健,應該算是個治國有方的明君,至少從這一派繁華的表面上看應該是。

易輕寒,斷鋒,江寧三人出了太子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銀裝素裹的世界,突然現出一抹絕麗的紅,路人頓時對易輕寒紛紛側目。

待看清易輕寒的容貌後,眾人皆是艷慕向往之色,卻在看到冷若冰霜的斷鋒和一臉陰騭的江寧後,都收斂了輕浮放蕩,再沒人敢多看那抹嬌艷的顏色。

易輕寒對周圍的一切恍若不覺,她在盤算自己的心事。

今天,她懲治蕭曼伊,給太子出謀劃策,並且成功的阻止了太子同行。

這三件事看似不相幹,卻一環扣一環。

懲治蕭曼伊,是為了試探太子對昨日之事是否介懷,如果介懷,是否會因此傷害她。

很明顯,太子開始是想護著蕭曼伊,可蕭曼伊自己不爭氣,說到太子的痛處,像太子這樣整天標榜自己為國為民的偽君子,最恨的就是別人揭他這種短,於是,蕭曼伊倒黴了。

打了蕭曼伊,太子心情並不好,所以他想出去,可她在這個時候提了雪災的事,他果然放在心上了,太子在她面前是自卑的,所以,太子留下了,他要讓自己做的比她好,必定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自然不會陪她上街,這時,她的目的達到了。

唯一的一點遺憾是,江寧跟著。

不過沒關系,她有的是辦法叫江寧閉嘴。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叫糖諾齋的地方。

她想了想問道,“飛雲度什麽地方最好玩?”

斷鋒面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糖諾齋。”

易輕寒打心裏笑了出來,果然不愧是易家人,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但她還是裝作好奇的問:“為什麽?”

斷鋒還是面無表情,嘴巴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回太子妃,”江寧似是知曉斷鋒不愛說話,於是接下來說道:“糖諾齋有一種七彩波板糖,是老板獨家秘制,從來沒有人吃到過。老板說,誰能猜出他的謎語,這個七彩波板糖就免費相贈,還可以在糖諾齋免費吃一頓上好的精致美食。”

“有這樣的好事?”易輕寒笑的眼睛成了兩個可愛的月牙兒,透著孩童般的嬌憨與天真:“那我們一定得去看看!”

“是,奴才這就給您帶路。”江寧把聲音放的極為柔緩,聽上去不是那麽尖細刺耳,反而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磁性。

斷鋒仍舊一臉冰霜,只是淡淡問出兩個字:“累嗎?”

易輕寒搖頭微笑:“一點也不累,踏雪而行,別有一番韻致,我喜歡的很。”

江寧笑了笑,“太子妃和以前真是太不一樣了,奴才真為您高興。”

易輕寒也笑了笑,“江寧,出門在外,你稱我小姐就好,在外面,太子妃這三個字萬萬不可提起,你也不要自稱奴才,一切都和斷鋒一樣便是了。”

江寧面色一滯,旋即恭謹道:“是,屬下疏忽了。”

他們穿過兩條街,來到飛雲度最豪華最熱鬧的飛雲街,糖諾齋,就在飛雲街中段。

站在糖諾齋門前的路上,易輕寒才明白,這裏不止是個糖果店,還連了一個糖諾齋大酒樓。

換言之,整個飛雲街中段,其實全部都是糖諾齋的產業。

糖諾齋,這樣古裏古怪的名字,卻是典型的意大利建築風格,推崇最典型、最美好的比例和幾何形狀,雍容典雅,沈穩而華貴。

易輕寒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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