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X伊爾迷X旅途的終點

離開了荊棘園，我沒有選擇直接飛往東果陀共和國，而是用普通人遠行最最常用的方法——坐火車。

我打暈了一個拿公文包的禿頭中年人，拿走了他錢包裏所有的錢。之所以選他，是因為他叫我“小妹妹”。

我用搶來的錢買了一張坐票，剩餘的全部買了零食。於是當我抱著比身體大了兩倍的各色零食上火車的時候，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我目不斜視的往我的座位號走過去，發現並不是靠窗子的座號，窗邊已經坐了一個栗色頭發的少年，他正有點呆楞的看著我露在各色零食包裝袋中間的眼睛。

我想坐窗子旁邊，於是我對少年道，“能換個位置麽，我暈車。”

“啊？”少年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說的話，立刻站起身道，“可以的，你坐吧。”

“謝謝。”我越過他坐到他剛才的位置上，然後一股腦把手中的東西堆到了前面的桌子上占領了整張桌子。

桌子對面坐了一對年輕夫妻，男人靠著椅背睡著了，女人手裏抱著一個很小的孩子正在餵東西，她看到我的行為，立刻不滿的抱怨道，“你這樣堆我們東西往哪裏放？”

我看了看她，然後說道，“我很快就會吃掉的。”

女人冷笑了一下，聲音又提高了些，“小姑娘，這桌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就這樣占了，也不問問大家的意見？”

我眨了下眼睛，然後轉向旁邊的少年，“你有意見麽？”

少年摸摸腦袋，“你放吧，我沒事。”

於是我不再看對面的女人，隨手拿了袋零食撕開包裝就開始吃。

女人哼了一聲，沒再同我說什麽，卻突然把我堆在桌上的零食掃到了過道裏。我看著落得滿地的包裝袋，眼神瞬間就暗了，大腦都沒來得及思考，她的手瞬間就被凍住然後僵化。直到她淒厲的尖叫傳入我的耳朵，我才回過神來。

女人的半條手臂已經晶化，由於痛楚她不自覺的收緊懷抱，懷中的孩子被嘞得哭起來，旁邊原本睡著的男子也被驚醒，不明狀況的大呼小叫。很快，乘務員就趕了過來，她們看到女子的情況立刻安排她去了隨車的醫務室。

女子一直淒厲的尖叫，她惡狠狠的眼神一直盯在我臉上，直到她被推離了車廂。

我靠回椅背，繼續機械的吃著手裏的零食。

栗發的少年偷偷看了我好幾眼，最終沒敢同我講話，只是他默默的幫我把掉落在地的零食重新堆到了桌子上。

他應該是個好人，我默默的想。

我嘗試了很多種零食，但是它們吃到嘴裏的感覺卻是一樣的，並不是沒有味道，而是只有一種感覺，大概就是人類去吃牛羊吃的青草會有的那種感覺。

火車行了很久，在經過一個山體隧道的時候，我聽到車廂頂傳來細微的聲響，我擡眼看去，剛好看到有個人從被開個了洞的車頂落進來。

風通過被破壞的洞口瞬間就灌了進來，吹飛了我的零食，我皺眉，一揮手用冰堵住了那個洞口。我動作很快，周圍的人並沒有很在意一瞬而過的風。

跳進來的人身形頓了下，然後他轉過身，我看清了他的臉。

伊爾迷……

伊爾迷用他黑色的大眼睛在我身上逡巡了一會，然後他無聲的坐到我對面空了的座位上，開始吃我的零食……

“……”我拿著一片薯片，半天沒塞到嘴巴裏。

我旁邊的少年是除我之外唯一註意到伊爾迷的人，他剛想說什麽，伊爾迷瞬間就甩出了兩枚念釘，直往少年的臉上飛去。

釘子並沒能刺到少年，被我的冰擋住，掉到了地上。

我終於把薯片塞到口中，邊嚼邊含糊不清道，“他是好人。”

伊爾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少年，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接著面無表情的繼續吃我的零食……期間少年一直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卻聰明的沒有開口。

我本來預備吃一天的零食被伊爾迷消滅了大半，等列車開出隧道後，伊爾迷在眾目睽睽下砸碎了我用冰封住的洞口，然後快速跳了出去，還順走了我已經為數不多的幾袋零食……

我感受著洞口灌進來的風呆坐了一會，瞬間就消失在了座位上。

我閃到已經走出很遠的黑發殺手跟前，擋住他的去路，然後憤怒的指著他道，“這是我用錢買來的！”

伊爾迷無神的大眼睛盯著我，用苦惱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自語，“唔，跟你打會很吃虧，弄不好會死掉，還是算了。”然後抱著我的零食越過我打算繼續趕路。

我伸手就想去抓他的手臂，伊爾迷警覺的閃開了，我一把抓住了他一撮頭發，他停了下來。然後又開始苦惱的面無表情自語，“果然長發太麻煩了，可是剪掉的話媽媽大概會很生氣。”說完他利落的把那撮毛割斷了。

……

我就這樣握著那撮毛呆呆的看著他最終消失在了視眼裏……

“伊爾迷你混蛋！”我對著遠處用盡聲音咆哮，咆哮完張開翅膀追火車去了。

我落到火車頂，砸碎已經被重新堵上的洞口，堂而皇之的坐回我的座位，順手把漏風的洞再次封好。

車廂裏立刻安靜的詭異，除了零食包裝袋不時摩擦的聲音。

列車開了兩天兩夜，終於到了東果陀共和國。

我走出車站，隨手抓了個人打算問路，卻發現被我抓的正是坐我旁邊的那個栗色頭發的少年。我松開他的衣領，隨便拍了兩下算幫他撫平，然後放柔聲音道，“王宮怎麽走？”

少年直覺的想去摸衣領，最後還是控制住了，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要去王宮？”

我點點頭，又問了一遍，“往哪個方向？”

少年擡手，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我道了一句，“謝謝。”轉身打算離開，少年卻叫住我，“王宮離這還很遠，要先乘巴士，然後再轉專用車，而且如果不是被召集的話需要有通行證。”最後他道，“你第一次來，我陪你去吧。”

我轉回身，面無表情看著他，“你想去送死？”

少年楞住了，呆呆的道，“什麽？”

我做出一把冰刀，遞給他，“你可以用這個自盡，這樣屍體還能保持完整，不用謝我。”

少年傻了，也沒有接刀的意思，於是我把冰刀又散成了水分子。

他看著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的冰刀，怔怔的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個好人。”我說完，轉身融入了川流的人群。

……

坐車還要轉車，會花去不少時間吧，我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坐車，巴士司機沖著我就吼，“上不上啊，不上就下去，別堵門口妨礙我關門！”

我面無表情看他一眼，然後下了車，下一秒，幾聲輕響，巴士的四個車胎全部報廢，我拍拍手，瀟灑的走了。

還是直接飛過去吧。

我張開翅膀飛向天空的時候，聽到有個小孩說，“媽媽快看，有天使！”然後年輕女子的聲音淡定的響起，“天使頭上有光圈的，這個是鳥人。”“哦。”小孩子恍然大悟的聲音。

我已經飛出去很遠，沒有聽到他們後面又講了些什麽，我想了想，用冰做了個圈掛在頭頂，然後滿意的快速向王宮飛去。

我很快就到達了王宮，遇到了坐在通天柱頂端做防護工作的彼特，我端正的停在彼特面前，問她，“我像不像天使？”

彼特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喵？”

“算了，我不能指望一只貓。”我輕聲嘀咕一句，散了頭頂的冰圈，直接往王所在的地方飛去。

王正坐在大殿裏，書幾乎堆滿了偌大的殿堂，我恭敬的在他面前單膝跪下，垂首道，“王，屬下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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