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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海之女神的游樂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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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濃厚烏雲閃耀著白光,巨大的海浪沖打著船身,強烈雨勢讓人們看不清眼前景象,不時有強大閃電直直擊入海中,形成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線。

當船員忙著收帆拉繩,阿吉拉一手遮著刺痛的雨滴,對著蕾大吼。

「蕾!這場暴風雨實在太大了!再繼續前進可能會翻船啊!」

蕾抓著其中一條繩子,反吼道:「不行!一定要再前進!」

「但是船身撐不了那麼大的沖擊,我看還是先回去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阿吉拉勸告的大吼。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死在海中。」其他人也一起勸著蕾。

蕾用力搖搖頭,正想再回話時,眼神一怔,失神望著遠方,她雙手松開緊抓的繩子,隨著搖晃非常厲害的船身,走到船頭女神雕像面前。

凡洛斯察覺她的異狀,大聲吼道:「蕾!你這是在幹什麼,快回來!」

蕾緩緩回頭,雙眼無神瞥了他一眼,指著前方:「那裏有聲音……是聖劍在呼喚我……」

「什麼?」

凡洛斯遲疑半秒,蕾已經爬到女神雕像上,來不及出口阻止時,她已經跳入海中。

眾人被蕾跳海的舉動驚嚇到,原本緊抓繩子的手全數松脫,讓船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卻沒蕾落海的打擊來得要緊。

「該死!」凡洛斯低聲咒罵,跟上蕾的腳步,躍入海中。

這下子眾人總算回過神,看著即將瓦解的船,急忙拉住繩子,一邊聽著阿吉拉的命令,一邊心想著,在這暴風雨中落海……存活機率根本是零!

不過,眾人心裏期望兩人能夠存活,等到暴風雨結束後,一定會努力找尋他們的下落!

***

沈重的水壓,使不上力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大海深處。

看著海面越來越小的光芒,蕾緩緩閉上雙眼,放任漸漸流失的氧氣往上飄去,看似自己處於面臨生死關頭,蕾卻感受不到痛苦,直到自己吐不出氣泡後,她才睜開雙眼,望向身體墜落的黑暗深處。

感覺上,自己完全不受海洋的束縛,就跟魚一樣能夠在海中自由呼吸,有種解脫的舒服感。

這時,腦海中響起了聲音。

自毀契約的懲罰……

蕾楞了一下,自毀契約的懲罰?

承受最初的開始與最後的希望……付出最重要的代價……記憶……

連忙望著四周,蕾想找出聲音的來源,她很想知道那個模糊又輕柔的聲音是誰,為何會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呢?

為了彼此的未來……請取回你所拋棄的聖劍……

──你是誰?

蕾無聲的大喊。

請憶起你最想知道的記憶……同時……請看清最初的過錯……

──你到底是誰?

蕾再次無聲大喊。

我……是你……而你……也是我……

聽到聲音的回答,蕾瞪大著雙眼,表情充滿訝異,她雖然無法即時厘清聲音所說的話語,但是身體的本能,讓她隱約了解那句話的含意。

蕾想再與聲音對話時,腦中倏然一痛,她痛苦的伸出雙手抱住頭,試圖解緩痛苦,卻引來更大的痛苦,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腦中沖出,完全不受控制。

因痛苦而引起的難過情緒占據整個意識,她想得到解脫,不想要這麼痛苦!

一轉眼,海底深處傳來一股熟悉的波動,當身體越來越接近那股波動時,腦中的痛苦也跟著減輕。

直到她看見那股波動的真面目,強大的白光將她包覆其中,而她的意識也跟著中斷,任由自己沈淪於無止盡的黑暗──

***

潛入海底深處,凡洛斯察覺到自己漸漸無法自由行動,感覺像受到天生厭惡的神聖力量在束縛他,使得他無法以極快的速度找尋蕾的下落。

沒一會兒,他註意到暗處有個異常微弱的光芒在閃耀,加快速度往暗處游去,馬上看見蕾被某種不明物體包圍,正往海底的方向下墜。

蕾昏迷的模樣,令他心中大喊不妙,急忙催動手中的魔力,化成一條長長黑色鎖鏈,直往蕾身上丟去,打算用纏繞的方式將她拉回身邊。

沒想到,蕾身上微弱光芒瞬間發出強大的白光,並射穿海面上,劃破潮藍海域上方烏黑雲層。

潔白閃耀的光柱灑落著一粒粒晶亮細沙隨風吹動,光柱周圍飄散著聖光殘留的光芒,並奇跡般停止暴風雨的肆虐摧殘,恢覆了潮藍海域以往的平靜。

瞧見這般景象,距離光柱不遠的阿吉拉號上每一個人都張大嘴,對這神奇的一瞬間直呼不可思議。

雖然海面恢覆平靜,但在海底深處的凡洛斯卻因許久沒有面對如此強大的聖光,幾乎快失去理性來爆發隱藏在體內的強大魔性,只為了抵擋聖光帶來的傷害。

因直接接觸聖光而渾身痛苦,凡洛斯咬緊牙根,伸手抓住蕾的左手臂,他將溢出的暗之魔力隔絕不斷釋放聖光的紅寶石項鏈,然後將她抱入懷中,開始往海面上游去。

正當凡洛斯專註往上游時,原本昏迷不醒的蕾忽然有了動靜,她伸手環抱著凡洛斯的頸部,緩緩睜開無神的眼眸,她朝著凡洛斯輕輕一笑,嘴唇無聲蠕動。

破碎的聖劍之心尚未完整恢覆,如果想要它恢覆原狀,請看清楚你所追求的人……否則……她會消失在你面前……

話一說完,蕾無力的依靠在凡洛斯胸口,仿佛說出那段話語,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凡洛斯心中雖困惑蕾的語話,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他得再加快速度離開海中。

這時,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由下往上將兩人沖出海面,藉由在半空中短暫的時間,凡洛斯發現暴風雨已經離去,原本呈現瘋狂的潮藍海域恢覆了平靜,就連距離他們不遠的阿吉拉號也完好無事。

當身體開始往下墜落,凡洛斯連忙抱緊蕾,深怕待會掉入水中的撞擊會撞傷她,就在凡洛斯的身體快接觸到海面時,異常的風撐起他們的身體,然後往阿吉拉號甲板上輕柔放下。

沒時間思考那股風是怎麼來的,凡洛斯趕緊低頭一看,蕾臉色極為蒼白,就像死了許多日般毫無血色。

第二次看見這般情況,凡洛斯急忙拍打蕾的臉頰,同時使用意識傳訊叫喊著她的名字,希望這次能夠幸運的喚醒她。

一旁看著凡洛斯著急的呼喚著蕾,眾人心中不安與不忍的念頭漸漸顯露在臉上。

看來……蕾她已經離開了……

而他們……再也聽不到她那足以影響牽動人們發自內心的愉快笑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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