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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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向秀敏問：“所以答案是什麽？”
秀敏給他演示了正確解法。
康熙楞住, “分數？”
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方向，雖然古代《九章算術》便有分數的計算方法，但他並沒有深入學習，只是了解過, 所以固有的算術思維, 讓他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
但胤祁聽了就覺得很難，額娘說那是等他像太子哥哥一樣大的時候再學的知識後, 他就沒了求知的興趣。
其實他覺得可以直接一刀一個小朋友, 剩下一人一塊就好了，但是額娘說數學是嚴謹的科學，不可以投機取巧。
胤祁見康熙弄明白了, 又期待地問：“汗阿瑪還來嗎？”
康熙：“……”
看樣子，胤祁準備了很多類似的題, 等著坑他錢呢？
他好笑地問：“你一個問題就能坑我五百兩, 我還主動給你坑？”
胤祁：“不是五百兩哦, 是四百八十兩。”
康熙失笑, “我看你果然天賦異稟, 連三位數的算術都會算，兩位數以內的加減法考試，難度不能再降了。”
說著, 康熙就走了。
胤祁眨眨眼看向額娘, “什麽三位數的算術啊？”
秀敏也是忍俊不禁，忽然提問：“假如你一個面包賣九十三文, 減去成本六十五文，你能凈賺多少？”
胤祁只想了一會兒，就答道：“二十八文！”
秀敏笑道：“這道題就是你汗阿瑪之前考你的，你看, 你這不是算得很快嗎？”
胤祁楞住，“這麽簡單啊？”
簡單？
秀敏好奇心上來，又出了好幾道跟金錢有關的算術題，胤祁都很快就心算出來了，其中，還有兩道三位數的加減法，完全難不倒胤祁。
秀敏：“…………”
讓她說什麽好？
這小子在錢方面，真的好聰明啊！
秀敏轉而教胤祁，把所有的算術題，都轉換成給自己算賬，“你要知道，你如果算錯了，就會虧本哦。”
“虧本？那不行的！！！”胤祁激動起來。
“如果不學好算術，就會像你汗阿瑪以前一樣，被內務府的奴才騙掉好多好多錢哦。”
胤祁那時候還不到三歲，過去一年多，關於內務府大案的記憶本該模糊了，但是聽了額娘這話，他眼前就閃過去抄家時，找到的那一箱箱金銀財寶。
那些，全都是狗奴才們從汗阿瑪那裏偷的錢啊！
胤祁肉痛！胤祁想起那麽多財寶，就好像在剜他的肉！
“祁兒一定好好學算術！還要學算賬查賬！”小小的人兒眼裏鬥志昂揚、金光閃閃！
秀敏看著他，溫柔地笑了。
三天。
胤祁只用了三天，就把算術的考試給通過了！
他已經通過汗阿瑪考驗的條件，獲得了陪同南巡的機會，可是，他的學習沒有停止。
他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的天賦型選手，有額娘的啟蒙點撥，又有小白的搜索功能，後世的各種趣味性十足、深入淺出的輔導課視頻、動畫片隨便看，學得飛快。
小白搜索出來的算術課，不止有算術的內容，更多的是邏輯思維的內容，完全激發起了胤祁的興趣。
胤祁從小邏輯思維就很強——雖然經常說出來的都是歪理，這些課程，剛好能用最基本的原理，總結、指導著胤祁邏輯的思路和方法。
原來數學這麽有意思？！胤祁玩得特別開心。
是的，玩。
胤祁學數學的心態，已經悄然轉變了。
甚至，學數學已經超越了做好吃的這件事。額娘告訴他，春耕已經開始，種子的事情可以緩緩後，他便連小膳房也不去了。
沈迷學習，不可自拔。
這可就苦了其他阿哥公主們了，因為，他們好久好久都吃不到胤祁做的好吃的了。
而太皇太後，因為胤祁的芥子空間還有一些存貨，倒是時不時還能吃上胤祁孝敬給她的美食，其他人可就沒這個榮幸了。
偶爾撞上太皇太後吃好吃的，那可真是被饞得抓心撓肝了！
第一個對胤祁抗議，說‘這樣下去不行’的，是四阿哥胤礽。
他以一個幼小的身軀，每日都努力地幫助太子胤祜幹活，有理由要求補充最好的營養。
可自從吃過胤祁做的美食，別人做的都沒滋沒味的，這很影響他的生長發育，他都不能好好學習好好發光發熱了。
胤祁比了比兩人的個子，發現比自己大一歲的四哥，竟然比自己還矮一點點，而且有點瘦弱，頓時覺得他說得有理。
額娘說，因為有了四哥幫助太子哥哥，這輩子，他可以當一個閑散王爺，所以要對太子哥哥和四哥很好很好才行。
“好吧。”胤祁答應從自己和烏庫瑪嬤的口糧裏，分一份好吃的給四哥。
雖然胤祁很低調，沒讓別的兄弟姐妹知道他有了特權，但就是那麽不巧，有次三公主到坤寧宮蹭飯時，被她發現了！
三公主雖然大家都覺得她傻乎乎，但卻也是最難纏的，因為她這個年齡，不講道理。
她哭著鬧著也要吃，胤礽被她煩透了，加上想起這個妹妹上輩子和親後沒兩年就沒了的命運，心中又有幾分憐惜，就同意了分她一半。
胤礽拿出難得的耐心，一遍遍教她要保密，因為胤祁每天做的特別少，不能再分給別人了。
可他太天真了，三歲半的小娃娃，怎麽可能保守得住秘密？
很快，另外兩位公主也知道了胤礽擁有和烏庫瑪嬤一樣的特權，他們羨慕嫉妒恨了！
她們不能得罪胤祁這個大廚，但對於背著他們吃獨食的四阿哥，就沒那麽客氣了。
大家對他圍追堵截，‘請教’從胤祁手裏摳美食的辦法。
四阿哥胤礽被這幾個姐妹煩得不行，又不想分薄自己的福利，就給她們出了個主意，禍水東引。
這日下課，胤祁被圍在尚書房門外。除了太子哥哥和四哥，其他哥哥姐姐加上胤祉，都來了。
胤禔：“不公平！為什麽四弟有好吃的，我們都沒有？你是不是偏心？我們還是不是你的家人了？”
胤祁正在回憶著視頻課上的知識點，忽然被攔住，反應了半天才仰起頭來，“……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胤禔對著幾個小的使了一個眼色。
“哇……”五個人一起哭了起來，“五弟不喜歡我們了，好傷心哇哇哇……”
胤祁懵了。
他還沒遇見過這種場面呢，這麽多人圍著他一起哭，還好像是被他‘欺負’哭了。
胤祁感覺到不舒服。他很嚴肅地想像汗阿瑪一樣擰眉頭，但他很快發現自己做不來這個表情，只能鼓嘴巴。
“所以你們想怎麽樣啊？”胤祁問。
胤禔：“我們也要像老四一樣，每天吃好吃的！”
胤祁歪了歪頭，擺事實：“我沒空啊。”
公主們：“嚶嚶嚶，五弟你偏心！不公平！”
胤祁：“……”所以說，大家維持單純的金錢關系不好嗎？
用這個方法對他，是要空手套白狼嗎？
“我真的沒空，難道要我把每天學習的時間，都拿來給你們做飯嗎？”
憑什麽？
三公主：“但是四哥就有好吃的啊！”
他們就揪著這一點。
胤祁再早慧，他的心智和情商都只有四歲左右，面對眼前的狀況，下意識就無措地想妥協了。
但關鍵時刻，他想起額娘說過，他有權拒絕所有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要求。
眼前，胤禔、胤禱、三個公主、胤祉，六個人結成了統一戰線，就像來討伐他一樣。
這種情況不想答應，應該怎麽辦呢？
他忽然想起，某日在汗阿瑪身邊，聽到內閣大臣們議政時，聽到的一個詞‘瓦解聯盟’。
“這樣吧……”胤祁很快有了主意，他計算了一下庫存，又看了看自己的學習計劃表。
“在四月份之前，我每天只能多做一人份的好吃的，你們這麽多人，合理競爭吧？”
“競爭？什麽意思啊？”幾個小的茫然。
“就比學習表現吧，”胤祁最近沈迷學習，從中獲得比吃美食更大的樂趣，也希望大家能好好學習。
“你們每日誰得到的小紅花最多、或者考試分數最高，那個優勝者就能得到這一份好吃的。不過，食材費還是要付的。”
胤禔一想，五弟提出這個條件，完全是在偏向自己啊，他學習還能比不過這群蘿蔔頭？
五弟果然還是最喜歡自己。
胤禔當即一拍胸脯，“沒問題！”
另一個領頭人大公主也是這麽想的，在幾個小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爽快應下了。
胤祁輕松脫身，回到坤寧宮，他就去找額娘，把這件事說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哭的時候，祁兒雖然心疼內疚，可是也很不喜歡他們這樣，祁兒覺得不舒服！”
秀敏擰著眉，“額娘也覺得不舒服。”這不是道德綁架麽？
“祁兒又不是專門給他們做飯的廚子！按照他們的說法，對一個人好，就要對所有兄弟姐妹一樣好的話，那二哥怎麽不教所有人習武，不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跟大家分享？”
秀敏抱著他，在懷裏拍撫著，“對，祁兒沒有任何義務照顧到每個人。”
這餿主意誰出的？耍心機耍到胤祁身上了。
秀敏心裏當然是希望宮裏的孩子們能夠擁有純粹的兄弟姐妹情，以後長大了也能互幫互助，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才這麽小，胤祁就被算計了。
望著胤祁幹凈的眼眸，秀敏卻沒有把這其中覆雜的一面說給他聽，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祁兒的處理方法很對。”
祁兒可能不知道這招‘禍水東引’很高明，只是圖自己省事，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胤祁聽額娘這麽說，心裏輕快了不少。小白聽說他不開心，主動給他搜索了兒童益智動畫片，給他放松身心。
胤祁看動畫片看得咯咯直樂，很快就忘了這件不開心的事情。
秀敏卻上了心，經過一番暗查，竟發現罪魁禍首就在身邊。
當天，四阿哥胤礽重生以來，第一次被額娘斥罵了。
“你怎麽能唆使其他兄弟姐妹去算計胤祁？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把胤祁當弟弟？別把你們上輩子勾心鬥角那套，用到這裏！”
胤礽先是一楞，而後眼底浮起憤懣。
“這一次是被祁兒引導到好的方向，不然你打算讓這件事如何收場？”
胤礽一個兩輩子加起來快六十歲的人，被訓斥，自然是惱怒多於內疚，他耳朵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表情倔強，抿唇不說話。
他眼底的涼意，教哪個成年人看了，心裏都會咯噔一聲。
可他額娘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看他這樣，竟然仗著成年人的體格和力量，直接把他抓過去，按到膝蓋上，脫了褲子打他屁股？！！！
脫、了、褲、子！！！
他胤礽兩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羞辱！
他的心裏寧死不屈，可他的小身板不配合，眼淚像斷掉的珠子一樣嘩啦啦往下淌。
額娘根本沒把他當一個成年人，就是對付孩子的方式，打兩下，問一句：“知道錯了嗎？說話！”
胤礽賭氣喊：“我沒錯！”
‘啪啪’又是兩下，“呵，你哪裏沒錯，你說？”
莫大的從羞恥感讓胤祁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但這不是他的本意啊！他應該像上輩子那樣，梗著脖子跟汗阿瑪硬剛到底一樣，對額娘也寧死不屈才對啊。
眼淚，真是最可笑的、最沒用的東西了。
可胤礽抵擋不住生理淚水。他閉上眼、放棄掙紮，裝死。
不料他放棄掙紮後，額娘不打了，“怎麽，真的很委屈啊？”
胤礽繼續裝死，丟人丟大發了，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有什麽委屈你倒是說啊？”
還是裝死。
“唉……”秀敏沈重地嘆了口氣，“傻小子，上輩子就是這種性子，難怪吃虧。”
胤礽一楞。
額娘的語氣……有點古怪啊。
他被額娘輕輕地、卻不容置疑地推開，“罷了，你走吧。或許你始終沒有在心底把我當額娘，若是不願意聽我管教就算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胤礽一陣心驚，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來。
淚眼朦朧中，他看向額娘的表情，只覺得那是他失望無比蒼涼。
“額娘！”胤礽稚嫩的童音充滿驚恐，他下意識跪下去抱住額娘的腿，“不要，額娘不要這樣說，胤礽聽你的話！”
秀敏沒說話，表情還是那樣心灰意冷。
胤礽：“我沒想那麽多，我光知道五弟看不得別人哭，就告訴他們了，不是有意算計他的，我只是不想三個妹妹來煩我。”
這個答案真的讓秀敏意外，倒是她想覆雜了嗎？
如果那個出主意的人是別人，她都不會想得這麽覆雜，但胤礽可是經歷過九龍奪嫡，活了兩輩子的人，所以她才會……
她一直都有意讓胤祁活得像個正常孩子，想法和活法都像個孩子，可是遇事，她率先猜疑了。最後胤礽告訴她，他只是以一個正常孩子的思路，那麽想就那麽做了？
她該信嗎？
她低頭，對上胤礽難過和哀求的眼神。
心裏一刺。不論真相如何，她還是願意相信他這次。
“起來吧，額娘相信你。”
秀敏幫他整理好衣服，“是額娘想太多了，額娘跟你道歉，不過……”
胤礽：“不管初衷如何，保成確實做錯了，導致了不好的結果，額娘打得對。”
“唉……你這孩子……”
太懂事的孩子，更讓她心疼了。
……
接下來幾天，贏得比試的，基本都是二阿哥和大公主，那幾個小的一開始沒有感覺出不對，後來每次都輸，每天都饞著，是真的被欺負哭了。
他們又想去去找胤祁理論，結果……沒找著。
胤祁已經完成了這上半年的所有功課，通過考試，跟皇後一申請，就可以不來上課了。
為了不被打擾自己定制的學習計劃，胤祁躲進了他的‘洞窟’，也就是小膳房下面藏寶藏的密室。
四個小的沒沒辦法，又去找太皇太後主持公道。
太皇太後不知道前情，只知道他們比試贏了的人可以得到一天的美食，還以為是祁兒為了鼓勵大家提供的獎勵。
“是有些不公平，你們需要一個仲裁的人。”
胤禱立刻道：“烏庫瑪嬤來幫我們仲裁吧！”
“行啊。”太皇太後應下。
她調整了規則，讓小的四個也稍微努力就能有機會。
烏庫瑪嬤都出面了，胤禔和二公主敢有異議。
太皇太後就讓人去通知胤祁，獎勵的美食，跟她的那份，一起送慈寧宮就行，讓她來派發。
胤祁收到消息，楞了楞，眼眶微紅地看向額娘，“烏庫瑪嬤，為什麽要幫他們？”
胤祁後來越想越郁悶，他這份美食，是被脅迫下提供的，所以不滿的情緒一直積壓著。
秀敏見狀，頓時心疼了，但又覺得，這次事情的發生，也不是全無好處。
一直以來，胤祁雖然跟小夥伴們之間，都是明碼標價地，一方出錢一方供貨，看著挺‘公平公道’的。
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聯系，也隱約形成了一種單向的索取和付出的關系。
長此以往，弊端過大。
如今矛盾早點爆發出來，總比他們長大以後再爆發強。
他們之間的氛圍，需要修正。
她想了想，對胤祁道：“我覺得你烏庫瑪嬤可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跟你要到這一份‘獎勵’的，你不如把這件事和你的困惑告訴她。”
“啊？”
“你烏庫瑪嬤，可是整個皇宮最聰明的女人了，或許，她能告訴你該怎麽辦。”
這樣子嗎？
胤祁印象裏，烏庫瑪嬤是最慈祥、最和藹，也最講道理、最公道的人了。
胤祁被額娘鼓勵著，私下去找烏庫瑪嬤，徐嬤嬤幫著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不料，烏庫瑪嬤在最初的微楞後，竟然一戳他腦門，就笑罵他：“小笨蛋！”
胤祁：“？？？”
太皇太後：“你跟你汗阿瑪調皮搗蛋的時候，拒絕他的時候，不是很能嗎？怎麽他們你就不敢了？”
胤祁楞楞地答：“因為汗阿瑪不會哭，也不可憐啊。”
太皇太後：“……”
她無奈的同時，又憐惜胤祁這份悲憫之心。
“總之，你怎麽對你汗阿瑪的，你就怎麽對他們，哭了不要緊，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啊……”胤祁沒想到，烏庫瑪嬤是大家的烏庫瑪嬤，卻會完全向著自己，心裏隱隱泛出甜意。
他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後是很不屑六人這做法，所以當然完全支持胤祁了。
況且，什麽公平？
這皇宮裏哪來絕對的公平？
胤祁的出身，就已經是對其他非嫡子最大的不公平。他生來就有更多的特權，他的聰慧和本事，他的討人喜歡，也令他自己在皇上和長輩處，擁有更多特權。
“下次，你就狠狠地拒絕他們就好，他們要是再煩你，你不會告狀嗎？”
“告、告狀？”胤祁還懵懵的，他記得，“額娘說過，隨便告狀是不對的。”
太皇太後抱著他，不由笑著感嘆：“小笨蛋啊……”
胤祁：“祁兒不是小笨蛋，祁兒很聰明！”
兩人正說著話，康熙來給太皇太後請安了。一進來，就看到胤祁眼眶紅紅的，嘴巴鼓鼓的，很不開心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胤祁活學活用，告狀：“汗阿瑪，有人說你兒子是小笨蛋。”
太皇太後一楞，隨即又樂了。
康熙當然不會想到，說胤祁小笨蛋，都把他‘說哭了’的人，是一向最寵他的太皇太後了。
他不知道胤祁紅了的眼眶不是因為被說笨，而是另外的事。於是立刻想到，能說他笨的人，也只有尚書房的老師了，不然，整個皇宮，還有比他精的人嗎？
但、是！胤祁可是把堂堂帝王都能考倒的人啊，說祁兒笨，那豈不是也在罵皇帝？
他冷哼一聲，“誰敢說你笨，他兒子才笨！愚笨不堪！你說是誰，汗阿瑪定狠狠責罰他！”
康熙對那些太傅可沒有任何尊敬之心，因為那些都是他的臣子罷了。
誰知他說完這話，就發現皇瑪嬤笑著的臉，忽然陰雲密布。
胤祁的聲音也悠悠響起：“是烏庫瑪嬤啊。”
康熙：“？？？”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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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敏給他演示了正確解法。
康熙楞住, “分數？”
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方向，雖然古代《九章算術》便有分數的計算方法，但他並沒有深入學習，只是了解過, 所以固有的算術思維, 讓他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
但胤祁聽了就覺得很難，額娘說那是等他像太子哥哥一樣大的時候再學的知識後, 他就沒了求知的興趣。
其實他覺得可以直接一刀一個小朋友, 剩下一人一塊就好了，但是額娘說數學是嚴謹的科學，不可以投機取巧。
胤祁見康熙弄明白了, 又期待地問：“汗阿瑪還來嗎？”
康熙：“……”
看樣子，胤祁準備了很多類似的題, 等著坑他錢呢？
他好笑地問：“你一個問題就能坑我五百兩, 我還主動給你坑？”
胤祁：“不是五百兩哦, 是四百八十兩。”
康熙失笑, “我看你果然天賦異稟, 連三位數的算術都會算，兩位數以內的加減法考試，難度不能再降了。”
說著, 康熙就走了。
胤祁眨眨眼看向額娘, “什麽三位數的算術啊？”
秀敏也是忍俊不禁，忽然提問：“假如你一個面包賣九十三文, 減去成本六十五文，你能凈賺多少？”
胤祁只想了一會兒，就答道：“二十八文！”
秀敏笑道：“這道題就是你汗阿瑪之前考你的，你看, 你這不是算得很快嗎？”
胤祁楞住，“這麽簡單啊？”
簡單？
秀敏好奇心上來，又出了好幾道跟金錢有關的算術題，胤祁都很快就心算出來了，其中，還有兩道三位數的加減法，完全難不倒胤祁。
秀敏：“…………”
讓她說什麽好？
這小子在錢方面，真的好聰明啊！
秀敏轉而教胤祁，把所有的算術題，都轉換成給自己算賬，“你要知道，你如果算錯了，就會虧本哦。”
“虧本？那不行的！！！”胤祁激動起來。
“如果不學好算術，就會像你汗阿瑪以前一樣，被內務府的奴才騙掉好多好多錢哦。”
胤祁那時候還不到三歲，過去一年多，關於內務府大案的記憶本該模糊了，但是聽了額娘這話，他眼前就閃過去抄家時，找到的那一箱箱金銀財寶。
那些，全都是狗奴才們從汗阿瑪那裏偷的錢啊！
胤祁肉痛！胤祁想起那麽多財寶，就好像在剜他的肉！
“祁兒一定好好學算術！還要學算賬查賬！”小小的人兒眼裏鬥志昂揚、金光閃閃！
秀敏看著他，溫柔地笑了。
三天。
胤祁只用了三天，就把算術的考試給通過了！
他已經通過汗阿瑪考驗的條件，獲得了陪同南巡的機會，可是，他的學習沒有停止。
他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的天賦型選手，有額娘的啟蒙點撥，又有小白的搜索功能，後世的各種趣味性十足、深入淺出的輔導課視頻、動畫片隨便看，學得飛快。
小白搜索出來的算術課，不止有算術的內容，更多的是邏輯思維的內容，完全激發起了胤祁的興趣。
胤祁從小邏輯思維就很強——雖然經常說出來的都是歪理，這些課程，剛好能用最基本的原理，總結、指導著胤祁邏輯的思路和方法。
原來數學這麽有意思？！胤祁玩得特別開心。
是的，玩。
胤祁學數學的心態，已經悄然轉變了。
甚至，學數學已經超越了做好吃的這件事。額娘告訴他，春耕已經開始，種子的事情可以緩緩後，他便連小膳房也不去了。
沈迷學習，不可自拔。
這可就苦了其他阿哥公主們了，因為，他們好久好久都吃不到胤祁做的好吃的了。
而太皇太後，因為胤祁的芥子空間還有一些存貨，倒是時不時還能吃上胤祁孝敬給她的美食，其他人可就沒這個榮幸了。
偶爾撞上太皇太後吃好吃的，那可真是被饞得抓心撓肝了！
第一個對胤祁抗議，說‘這樣下去不行’的，是四阿哥胤礽。
他以一個幼小的身軀，每日都努力地幫助太子胤祜幹活，有理由要求補充最好的營養。
可自從吃過胤祁做的美食，別人做的都沒滋沒味的，這很影響他的生長發育，他都不能好好學習好好發光發熱了。
胤祁比了比兩人的個子，發現比自己大一歲的四哥，竟然比自己還矮一點點，而且有點瘦弱，頓時覺得他說得有理。
額娘說，因為有了四哥幫助太子哥哥，這輩子，他可以當一個閑散王爺，所以要對太子哥哥和四哥很好很好才行。
“好吧。”胤祁答應從自己和烏庫瑪嬤的口糧裏，分一份好吃的給四哥。
雖然胤祁很低調，沒讓別的兄弟姐妹知道他有了特權，但就是那麽不巧，有次三公主到坤寧宮蹭飯時，被她發現了！
三公主雖然大家都覺得她傻乎乎，但卻也是最難纏的，因為她這個年齡，不講道理。
她哭著鬧著也要吃，胤礽被她煩透了，加上想起這個妹妹上輩子和親後沒兩年就沒了的命運，心中又有幾分憐惜，就同意了分她一半。
胤礽拿出難得的耐心，一遍遍教她要保密，因為胤祁每天做的特別少，不能再分給別人了。
可他太天真了，三歲半的小娃娃，怎麽可能保守得住秘密？
很快，另外兩位公主也知道了胤礽擁有和烏庫瑪嬤一樣的特權，他們羨慕嫉妒恨了！
她們不能得罪胤祁這個大廚，但對於背著他們吃獨食的四阿哥，就沒那麽客氣了。
大家對他圍追堵截，‘請教’從胤祁手裏摳美食的辦法。
四阿哥胤礽被這幾個姐妹煩得不行，又不想分薄自己的福利，就給她們出了個主意，禍水東引。
這日下課，胤祁被圍在尚書房門外。除了太子哥哥和四哥，其他哥哥姐姐加上胤祉，都來了。
胤禔：“不公平！為什麽四弟有好吃的，我們都沒有？你是不是偏心？我們還是不是你的家人了？”
胤祁正在回憶著視頻課上的知識點，忽然被攔住，反應了半天才仰起頭來，“……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胤禔對著幾個小的使了一個眼色。
“哇……”五個人一起哭了起來，“五弟不喜歡我們了，好傷心哇哇哇……”
胤祁懵了。
他還沒遇見過這種場面呢，這麽多人圍著他一起哭，還好像是被他‘欺負’哭了。
胤祁感覺到不舒服。他很嚴肅地想像汗阿瑪一樣擰眉頭，但他很快發現自己做不來這個表情，只能鼓嘴巴。
“所以你們想怎麽樣啊？”胤祁問。
胤禔：“我們也要像老四一樣，每天吃好吃的！”
胤祁歪了歪頭，擺事實：“我沒空啊。”
公主們：“嚶嚶嚶，五弟你偏心！不公平！”
胤祁：“……”所以說，大家維持單純的金錢關系不好嗎？
用這個方法對他，是要空手套白狼嗎？
“我真的沒空，難道要我把每天學習的時間，都拿來給你們做飯嗎？”
憑什麽？
三公主：“但是四哥就有好吃的啊！”
他們就揪著這一點。
胤祁再早慧，他的心智和情商都只有四歲左右，面對眼前的狀況，下意識就無措地想妥協了。
但關鍵時刻，他想起額娘說過，他有權拒絕所有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要求。
眼前，胤禔、胤禱、三個公主、胤祉，六個人結成了統一戰線，就像來討伐他一樣。
這種情況不想答應，應該怎麽辦呢？
他忽然想起，某日在汗阿瑪身邊，聽到內閣大臣們議政時，聽到的一個詞‘瓦解聯盟’。
“這樣吧……”胤祁很快有了主意，他計算了一下庫存，又看了看自己的學習計劃表。
“在四月份之前，我每天只能多做一人份的好吃的，你們這麽多人，合理競爭吧？”
“競爭？什麽意思啊？”幾個小的茫然。
“就比學習表現吧，”胤祁最近沈迷學習，從中獲得比吃美食更大的樂趣，也希望大家能好好學習。
“你們每日誰得到的小紅花最多、或者考試分數最高，那個優勝者就能得到這一份好吃的。不過，食材費還是要付的。”
胤禔一想，五弟提出這個條件，完全是在偏向自己啊，他學習還能比不過這群蘿蔔頭？
五弟果然還是最喜歡自己。
胤禔當即一拍胸脯，“沒問題！”
另一個領頭人大公主也是這麽想的，在幾個小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爽快應下了。
胤祁輕松脫身，回到坤寧宮，他就去找額娘，把這件事說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哭的時候，祁兒雖然心疼內疚，可是也很不喜歡他們這樣，祁兒覺得不舒服！”
秀敏擰著眉，“額娘也覺得不舒服。”這不是道德綁架麽？
“祁兒又不是專門給他們做飯的廚子！按照他們的說法，對一個人好，就要對所有兄弟姐妹一樣好的話，那二哥怎麽不教所有人習武，不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跟大家分享？”
秀敏抱著他，在懷裏拍撫著，“對，祁兒沒有任何義務照顧到每個人。”
這餿主意誰出的？耍心機耍到胤祁身上了。
秀敏心裏當然是希望宮裏的孩子們能夠擁有純粹的兄弟姐妹情，以後長大了也能互幫互助，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才這麽小，胤祁就被算計了。
望著胤祁幹凈的眼眸，秀敏卻沒有把這其中覆雜的一面說給他聽，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祁兒的處理方法很對。”
祁兒可能不知道這招‘禍水東引’很高明，只是圖自己省事，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胤祁聽額娘這麽說，心裏輕快了不少。小白聽說他不開心，主動給他搜索了兒童益智動畫片，給他放松身心。
胤祁看動畫片看得咯咯直樂，很快就忘了這件不開心的事情。
秀敏卻上了心，經過一番暗查，竟發現罪魁禍首就在身邊。
當天，四阿哥胤礽重生以來，第一次被額娘斥罵了。
“你怎麽能唆使其他兄弟姐妹去算計胤祁？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把胤祁當弟弟？別把你們上輩子勾心鬥角那套，用到這裏！”
胤礽先是一楞，而後眼底浮起憤懣。
“這一次是被祁兒引導到好的方向，不然你打算讓這件事如何收場？”
胤礽一個兩輩子加起來快六十歲的人，被訓斥，自然是惱怒多於內疚，他耳朵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表情倔強，抿唇不說話。
他眼底的涼意，教哪個成年人看了，心裏都會咯噔一聲。
可他額娘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看他這樣，竟然仗著成年人的體格和力量，直接把他抓過去，按到膝蓋上，脫了褲子打他屁股？！！！
脫、了、褲、子！！！
他胤礽兩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羞辱！
他的心裏寧死不屈，可他的小身板不配合，眼淚像斷掉的珠子一樣嘩啦啦往下淌。
額娘根本沒把他當一個成年人，就是對付孩子的方式，打兩下，問一句：“知道錯了嗎？說話！”
胤礽賭氣喊：“我沒錯！”
‘啪啪’又是兩下，“呵，你哪裏沒錯，你說？”
莫大的從羞恥感讓胤祁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但這不是他的本意啊！他應該像上輩子那樣，梗著脖子跟汗阿瑪硬剛到底一樣，對額娘也寧死不屈才對啊。
眼淚，真是最可笑的、最沒用的東西了。
可胤礽抵擋不住生理淚水。他閉上眼、放棄掙紮，裝死。
不料他放棄掙紮後，額娘不打了，“怎麽，真的很委屈啊？”
胤礽繼續裝死，丟人丟大發了，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有什麽委屈你倒是說啊？”
還是裝死。
“唉……”秀敏沈重地嘆了口氣，“傻小子，上輩子就是這種性子，難怪吃虧。”
胤礽一楞。
額娘的語氣……有點古怪啊。
他被額娘輕輕地、卻不容置疑地推開，“罷了，你走吧。或許你始終沒有在心底把我當額娘，若是不願意聽我管教就算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胤礽一陣心驚，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來。
淚眼朦朧中，他看向額娘的表情，只覺得那是他失望無比蒼涼。
“額娘！”胤礽稚嫩的童音充滿驚恐，他下意識跪下去抱住額娘的腿，“不要，額娘不要這樣說，胤礽聽你的話！”
秀敏沒說話，表情還是那樣心灰意冷。
胤礽：“我沒想那麽多，我光知道五弟看不得別人哭，就告訴他們了，不是有意算計他的，我只是不想三個妹妹來煩我。”
這個答案真的讓秀敏意外，倒是她想覆雜了嗎？
如果那個出主意的人是別人，她都不會想得這麽覆雜，但胤礽可是經歷過九龍奪嫡，活了兩輩子的人，所以她才會……
她一直都有意讓胤祁活得像個正常孩子，想法和活法都像個孩子，可是遇事，她率先猜疑了。最後胤礽告訴她，他只是以一個正常孩子的思路，那麽想就那麽做了？
她該信嗎？
她低頭，對上胤礽難過和哀求的眼神。
心裏一刺。不論真相如何，她還是願意相信他這次。
“起來吧，額娘相信你。”
秀敏幫他整理好衣服，“是額娘想太多了，額娘跟你道歉，不過……”
胤礽：“不管初衷如何，保成確實做錯了，導致了不好的結果，額娘打得對。”
“唉……你這孩子……”
太懂事的孩子，更讓她心疼了。
……
接下來幾天，贏得比試的，基本都是二阿哥和大公主，那幾個小的一開始沒有感覺出不對，後來每次都輸，每天都饞著，是真的被欺負哭了。
他們又想去去找胤祁理論，結果……沒找著。
胤祁已經完成了這上半年的所有功課，通過考試，跟皇後一申請，就可以不來上課了。
為了不被打擾自己定制的學習計劃，胤祁躲進了他的‘洞窟’，也就是小膳房下面藏寶藏的密室。
四個小的沒沒辦法，又去找太皇太後主持公道。
太皇太後不知道前情，只知道他們比試贏了的人可以得到一天的美食，還以為是祁兒為了鼓勵大家提供的獎勵。
“是有些不公平，你們需要一個仲裁的人。”
胤禱立刻道：“烏庫瑪嬤來幫我們仲裁吧！”
“行啊。”太皇太後應下。
她調整了規則，讓小的四個也稍微努力就能有機會。
烏庫瑪嬤都出面了，胤禔和二公主敢有異議。
太皇太後就讓人去通知胤祁，獎勵的美食，跟她的那份，一起送慈寧宮就行，讓她來派發。
胤祁收到消息，楞了楞，眼眶微紅地看向額娘，“烏庫瑪嬤，為什麽要幫他們？”
胤祁後來越想越郁悶，他這份美食，是被脅迫下提供的，所以不滿的情緒一直積壓著。
秀敏見狀，頓時心疼了，但又覺得，這次事情的發生，也不是全無好處。
一直以來，胤祁雖然跟小夥伴們之間，都是明碼標價地，一方出錢一方供貨，看著挺‘公平公道’的。
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聯系，也隱約形成了一種單向的索取和付出的關系。
長此以往，弊端過大。
如今矛盾早點爆發出來，總比他們長大以後再爆發強。
他們之間的氛圍，需要修正。
她想了想，對胤祁道：“我覺得你烏庫瑪嬤可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跟你要到這一份‘獎勵’的，你不如把這件事和你的困惑告訴她。”
“啊？”
“你烏庫瑪嬤，可是整個皇宮最聰明的女人了，或許，她能告訴你該怎麽辦。”
這樣子嗎？
胤祁印象裏，烏庫瑪嬤是最慈祥、最和藹，也最講道理、最公道的人了。
胤祁被額娘鼓勵著，私下去找烏庫瑪嬤，徐嬤嬤幫著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不料，烏庫瑪嬤在最初的微楞後，竟然一戳他腦門，就笑罵他：“小笨蛋！”
胤祁：“？？？”
太皇太後：“你跟你汗阿瑪調皮搗蛋的時候，拒絕他的時候，不是很能嗎？怎麽他們你就不敢了？”
胤祁楞楞地答：“因為汗阿瑪不會哭，也不可憐啊。”
太皇太後：“……”
她無奈的同時，又憐惜胤祁這份悲憫之心。
“總之，你怎麽對你汗阿瑪的，你就怎麽對他們，哭了不要緊，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啊……”胤祁沒想到，烏庫瑪嬤是大家的烏庫瑪嬤，卻會完全向著自己，心裏隱隱泛出甜意。
他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後是很不屑六人這做法，所以當然完全支持胤祁了。
況且，什麽公平？
這皇宮裏哪來絕對的公平？
胤祁的出身，就已經是對其他非嫡子最大的不公平。他生來就有更多的特權，他的聰慧和本事，他的討人喜歡，也令他自己在皇上和長輩處，擁有更多特權。
“下次，你就狠狠地拒絕他們就好，他們要是再煩你，你不會告狀嗎？”
“告、告狀？”胤祁還懵懵的，他記得，“額娘說過，隨便告狀是不對的。”
太皇太後抱著他，不由笑著感嘆：“小笨蛋啊……”
胤祁：“祁兒不是小笨蛋，祁兒很聰明！”
兩人正說著話，康熙來給太皇太後請安了。一進來，就看到胤祁眼眶紅紅的，嘴巴鼓鼓的，很不開心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胤祁活學活用，告狀：“汗阿瑪，有人說你兒子是小笨蛋。”
太皇太後一楞，隨即又樂了。
康熙當然不會想到，說胤祁小笨蛋，都把他‘說哭了’的人，是一向最寵他的太皇太後了。
他不知道胤祁紅了的眼眶不是因為被說笨，而是另外的事。於是立刻想到，能說他笨的人，也只有尚書房的老師了，不然，整個皇宮，還有比他精的人嗎？
但、是！胤祁可是把堂堂帝王都能考倒的人啊，說祁兒笨，那豈不是也在罵皇帝？
他冷哼一聲，“誰敢說你笨，他兒子才笨！愚笨不堪！你說是誰，汗阿瑪定狠狠責罰他！”
康熙對那些太傅可沒有任何尊敬之心，因為那些都是他的臣子罷了。
誰知他說完這話，就發現皇瑪嬤笑著的臉，忽然陰雲密布。
胤祁的聲音也悠悠響起：“是烏庫瑪嬤啊。”
康熙：“？？？”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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