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被帶下去前看著魏皓想讓他救命，魏皓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也將目光放在禮部侍郎之上。

眾人都瞧著那禮部侍郎顧嘉，顧嘉此時已經沒有初到大堂那般冷靜，額角細汗滿布。

唐昂駒看著顧嘉與陸合，像在為人可惜般道：“叔父的脫身之路，結束了。”

與此同時，周易手中拿著令簽，陸合見狀慌慌忙忙的開口道：“他可是禮部侍郎。”

黃顯扭頭看向陸合，不明所以的笑道：“他方才便表明了身份，誰能不知道他是禮部侍郎？”

陸合看著周易手中的令簽，黃顯像是了然的點點頭，拱手勸周易道：“禮部侍郎乃為正四品。”

周易朝黃顯與陸合看了看，笑道：“孤自然知曉，這令簽不是為顧侍郎而拿的。”

陸合與顧嘉聞言落在周易手中令簽上皆是一楞，黃顯卻是明白般道：“那六大王要如何？”

周易將手中的令簽丟入地上，“將禮部侍郎的親信帶上來，由黃尚書審訊。”

那人才供述完畫像，兵士便壓著他拿著那疊畫像一直到堂中。

等親信將畫像交給周易，那人就被綁在方才那小廝受刑的凳子上，他看著那血淋淋的椅子開始害怕。

“我已將畫像盡數告知，不知大王還要將我捆在這椅子上做什麽。”

周易將那些畫像都看過，基本同那些考生對得上號，唯有一張，正是唐昂駒的隨從唐安，

他將那張拿出交給黃顯，輕聲道：“此乃唐二郎的隨從唐安，還請黃尚書遣人去將此人帶來。”

黃顯接過畫像點點頭，讓人將畫像帶去將唐安帶來，他則走到已經塞上麻布團的侍郎親信面前。

周易重新落座，看著那被捆在座位上的親信道：“你若是真心想開口說話，就眨眼告知於我。”

那親信跟那小廝一般，瘋狂眨眼，可周易就跟對待那小廝一般，並未立刻放過他。

顧嘉看著黃顯審問那親信的手段，看著那些血淋淋的刑訊工具，他也忍不住腳底生寒。

尤其當他的親信望向他求助的目光，顧嘉只能握緊拳頭讓自己別開眼去。

周易自然也察覺到顧嘉站立難安的模樣，盯著那被黃顯刑訊的親信掙紮的動作。

此時看到那親信瘋狂眨動的眼睛，周易擡手道：“讓他答吧，若還不是真話，就讓他同那位老鄉去作伴。”

那親信聽周易要讓他與他老鄉去作伴，等兵士取下麻布團，迫不及待道：“是我家阿郎！”

“這一切都是我家阿郎讓我去做的，也是我家阿郎同我說魏家大郎的小廝近來欠了不少賭債。”

顧嘉就知道這親信撐不住這拷打，大聲呵斥道：“你這刁奴受不得拷打就要來攀誣我來！”

周易勸道：“顧侍郎且等等，孤還在此，豈會讓顧侍郎隨意受人攀誣呢？”

顧嘉聽到周易的話，只能握拳站回原處，周易再問他的親信道：“口說無憑，你可有何證據？”

顧嘉趕緊用目光威脅那親信，可親信真是怕了刑部這些刑訊的手段，有氣無力道：“我有。”

“在我家阿郎的書房的櫃子出有處暗格，裏面存著我家阿郎從何處得來試題的證明。”

周易一擡眼，黃顯立刻明白，撩袍就往外走，還帶走不少的兵士。

顧嘉沒想到這親信竟然真的將他的密格告知周易，本想上前踹他一腳，誰知親信就被人帶下去。

顧嘉臉色如今是徹底慘白，陸合看著他的目光也變得滲人起來。

陸合的眼睛像是要吃人般盯在顧嘉的身上，離他近的魏宣看著他笑道：“陸尚書怎麽了？”

陸合閉眼平覆情緒，收了收想要殺了顧嘉的心後才敢扭頭面對魏宣。

“我只是沒想到，顧侍郎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令人不齒與其為伍。”

魏宣瞧了瞧那顧嘉蒼白的臉色還有眼前陸合盡力掩飾的恐懼，他笑了一笑。

“原來如此。”

魏皓聽到魏宣的話，自然也看出陸合的不對，但是魏宣並沒有道破此事，他便也裝作不知。

陸合連連點頭，袖中的手握成拳，不停呢喃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黃顯因為那親信提供的密格所在地，很快便帶著那密格之內的密信趕回刑部大堂。

顧嘉看清黃顯手中的密信，徹底站不穩，若不是身後的兵士撐住他的肩膀，他就要癱倒在刑部大堂上。

周易將黃顯帶來的密信一一讀過，臉色倒是平靜，讓黃顯拿給周子琰與周子嬰看。

黃顯遞給周子琰與周子嬰，周子琰看過後總算松了口氣，確定此事確實與魏宣父子無關後將信件交還黃顯。

可周子琰完全不同，他盯著手中的密信皺眉，一直到黃顯提醒他時，他才將捏皺的密信交給黃顯。

黃顯拿回那些密信也看過，他的目光卻是落在對面的陸合身上。

黃顯將手中的密信重新交給周易，周易將兩封試題都遞給林介南。

林介南拿著兩份試題對照後，將武帝親寫的那封拿出，正是黃顯從顧嘉的密格中搜出的那封。

周易接過放在桌面之上，看向陸合道：“請陸尚書同我解釋這封試題的事吧。”

陸合清楚周易手中的密信恐怕就是他交給顧嘉的信，那些兵士不敢動陸合，高岳直接壓著陸合到堂中。

陸合只能被壓在堂中回答周易的話，他看著周易手中的試題，淡淡道：“此事確實是我所為。”

陸合現在絲毫沒有在考院時的害怕慌亂，也沒有面對唐昂駒時的小心翼翼。

高岳沈聲問陸合道：“金吾衛內是不是也有你的人？”

陸合看向唐昂駒，明白陸合問這句話的原因，為了洗刷唐昂駒身上秋闈洩題案的罪名。

陸合心知周易既然查到他，定不會放過繼續查下去，早晚也會被查出，於是點點頭。

只要洗刷唐昂駒的罪名，想必周易不會再多追究，給足時間給他身後的人脫離此事的時間。

陸合認為事已至此，定要讓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以免周易繼續查下去。

可周易看他認罪，轉頭同黃顯道：“黃尚書，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黃尚書到陸尚書下搜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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