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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亡國暴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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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嬌恢覆記憶了。

就在天姥壇前, 亓殷親口餵她吃下最後一顆藥丸後。

可在這種尷尬到腳趾扣洞的時候,回憶起她丟失的一年記憶,不僅沒叫虞嬌心生歡欣鼓舞, 還愈發加深了她想要換個星球生活的社死感。

極度的尷尬羞恥了下,虞嬌一看見出現在下方混亂戰局中, 面對北秦那些文弱的士大夫們, 以一挑十, 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局面的虞不虜。完全顧不上身旁的亓殷,便飛速跑到了親爹的身旁, 像個不小心走丟的孩童一般,紅著臉不聲不響地拉住了虞不虜的衣擺,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腳底下青石磚的花紋,不論虞不虜轉頭問她什麽,都一聲不吭, 只一門心思打定主意,跟著他。

見自己寶貝閨女這麽一副架勢的虞不虜, 擡頭看了眼天姥壇上緩緩站起身來的亓殷,嘴角寵溺包容的笑,就知道自家嬌嬌應該不是挨了欺負, 而是在單方面的在鬧小別扭小脾氣。

於是, 在上方亓殷的點頭默許中, 虞不虜先命手底下的人將一幹造反的北秦官員們拖下去, 這才領著到現在為止, 臉上都沒降下熱度的虞嬌往他的將軍府而去。

天姥壇到將軍府的一小截路程足夠虞嬌將淩亂的思緒,徹底梳理清楚。

理清楚之後,將軍府內。

終於下定決心的虞嬌,一本正經地看向了坐在她對面, 正欲開口詢問些什麽的虞不虜,語氣堅定道:“爹,女兒之前失憶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了,現如今我已經恢覆記憶了,我考慮清楚了,我覺得我跟亓殷不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想嫁人了,我要在你身邊待一輩子。”

聞言,虞不虜:“???”黑人問號臉。

“嬌嬌啊,這禮已成,不是你說不嫁就能不嫁的,你爹我現在還沒厲害到那個份兒上,能扛得住一國君王的怒……”

虞不虜試圖勸誡的話還未完全說完,就看見虞嬌的嘴巴已經癟了起來,跟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可愛,萌得虞不虜心肝兒顫。

“爹,你不愛我了嗎?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女兒下半輩子都泡在苦水裏頭嗎?”

虞不虜:“……”就很無語。

“可是這個夫君是你自己親手選的,當初是哪個在城樓之上,威脅自己親爹,亓殷一死她也絕不會獨活的,甚至為了他,連有了身孕這種理由都能胡謅出來……”

虞不虜故意學著虞嬌當時的語氣。

見狀,心中一尬的虞嬌捏起兩枚小拳頭,放在眼前,就開始蠻不講理地假哭起來,“我不管我不管,爹爹,我不管,我就是不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要待在爹爹身邊一輩子,嗚嗚嗚……”

原以為男主聞人無忌就已經算是她見過的比較狗的男人了,虞嬌是真的沒想到最狗的狗比竟然自始至終都在她的身邊。

亓殷能聽見,他竟然能聽見,那她到底在他的面前完成了多少場羞恥play,只隨意回想回想,虞嬌就尬得頭皮發麻。

麻到她只恨不得此生都不要再與對方見面,像個鴕鳥似的,能自欺欺人地躲多久就躲多久。

但這是不可能的。

虞嬌這邊還沒把虞不虜說通,臨近傍晚時分,將軍府外就以趙佑為首,烏泱泱地來了一大幫人,恭迎皇後回宮。

只僵持了一小會兒,虞嬌就氣咻咻地進了鳳輦,誰叫她永遠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可愛,擔心她若真的不回去,外界人會非議虞不虜,還有那個狗比!

——

在宮人們的伺候下,虞嬌卸了妝,拆了頭發,脫去了厚重的嫁衣,泡了澡,換了一身輕便些的衣裙,便被幾名手提宮燈的侍女們領著,往亓殷的青安殿走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以前虞嬌對和亓殷發生那種事情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嗤之以鼻。

去就去,誰怕誰。

就算是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哼。

一路上,虞嬌傲嬌地如是想道。

直到,她推開半掩的殿門,動作粗魯地一把掀開朦朦朧朧的珠簾,看見正前方,微微顫動的燭光下,手持一卷書,斜倚在能躺十幾人的床榻之上,衣衫半露,青絲披肩,鎖骨分明的某人,心中的堅持一剎那岌岌可危了起來。

殿中暖香醺醺,驚愕之下,虞嬌瞪圓了雙眼,隨即拼命搖了搖略微有些不清醒的小腦袋瓜,剛想開口放兩句狠話。

聽到這邊動靜的亓殷,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擡眸微笑著朝她看來。

“嬌嬌,你來啦。”

男子的聲音極甜,似乎一下子就甜到了虞嬌的心裏頭。

顧不上對方能聽到她心裏頭的聲音,虞嬌就在心中瘋狂地告誡起自己對方是個狗比的事實來。

卻不想,下一秒,床榻之上的亓殷就緩緩站起身來。

直到這時,才看清楚對方穿的到底有多客氣的虞嬌,差點一個沒忍住就昂起頭來,因為她怕她不擡頭,鼻子會丟臉地流出某種紅色液體。

眼看著亓殷一步步向她靠近,明明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逃開的虞嬌,雙腳卻像是長了釘子一樣,在地上釘得牢牢的。

直到一股攝人的冷香迎面撲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動作起來。

可不曾想,她往後退一步,男人就往前進上一步,甚至還居心叵測地將她往床榻的方向逼來。

被逼得步步後退的虞嬌,驀然擡頭,見亓殷的嘴角噙著一抹欠揍的笑,心頭突的一陣無名火起,手一揮,剛想不管不顧把他推開,卻意外地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嬌嬌,小心!”

亓殷一聲低喝,便立即護著虞嬌倒在了身後的床榻上。

此時,猝不及防摔進一團軟綿中的虞嬌,發現身前的狗男人,竟然秉持著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躺下的原則,壓著她就不動彈了,不僅如此,狗鼻子還在她的頭發,鼻子,脖頸等位置,嗅來嗅去的。

虞嬌……虞嬌雞皮疙瘩都被他嗅出來了。

“你起來!”

“我不起來。”

亓殷的聲音似是帶著點醉意,說完,他忽的低頭就在虞嬌的鼻尖上輕啄了下,“嬌嬌,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我好高興……”

迷離的燭光下,男人漂亮的異色雙眸中,躍動著純粹又細碎的光。

“能娶你為妻我好高興,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孤單單一個人了。”

亓殷的臉上布滿了純然的歡喜。

犯……犯規……

不愧是能聽她這麽久的心聲而裝聽不見的狗比,竟然美色賣慘齊上陣,你以為我這樣就會妥協嗎?

早已開始心軟的虞嬌在心中強撐著那口氣,忿忿不平道。

熟料下一瞬,男人按著她的手腕,就不由分說地親吻了下來。

不要!放開我!

虞嬌心中忿忿地反抗。

不要!放開我!

不要放開我!

一個沒註意,她就在心中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之後虞嬌的意識就有些無法做主了,霎時間,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艘在狂風暴雨的天氣中,悍不畏死出海的小船。

時而被激烈的狂風猛地一頂,就能駛出去老遠,時而在海浪的拍打下,浮浮沈沈,旋即再換個方向行駛,如此循環往覆,直至天色將明。

在暴雨中開了一晚上小船的虞嬌,幾乎是到了第二日傍晚才醒。

饑腸轆轆的醒來後,只覺得自己的雙腿軟得就像兩根面條似的,甫一下床,差點沒摔了。

就這樣還被早早候在一旁的狗男人笑了,還說什麽晚上再比過,他保證讓她。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虞嬌才不信,今天晚上她要好好休息,才不跟他妖精打架。

下定主意好好休息,不論亓殷說什麽都不為所動的虞嬌,用完了晚膳一回到殿中,呈現在她眼前的便是,洗好了澡,衣衫不整,還用布條將自己雙手都綁起來,任由她為所欲為的亓殷。

轟!!!

虞嬌腦袋一炸,哪裏還記得自己早晨醒來時,下好的決定,鬼使神差就沖了過去。

然後……

然後就成了一塊被翻來覆去煎好的餅一般,攤在了床上,眼角含淚地表示下次再也不被他騙了。

什麽隨她施為,都是屁話,嗚嗚嗚。

第三日,在推開罪惡的殿門前。

虞嬌:你以為我還會動搖嗎?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心腸早已經像我殺魚的刀一樣冷了[吹煙圈

然後——

狗比亓殷不做人了啊啊啊!

他不僅命人打造了一條銀質的鏈子,綁住了他的手,還用一條白稠蒙住了他的眼。

只看了一眼,虞嬌就神魂顛倒地主動湊了沖了上去。

隨即真真是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了![註]

如此一日一日覆一日,沒羞沒臊地過了大半個月。

這一日,剛剛起床,虞嬌就感覺腦袋一暈,不僅如此,連亓殷命人精心為她準備的晚膳她都有些吃不下去,還有些想吐。

一開始虞嬌自己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被身旁隨侍的宮人提醒了句,娘娘是不是有了。

她才突然捂住肚子,晴天一道霹靂落在了頭頂。

於是等亓殷處理完政事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捧著肚子,欲哭無淚,連動作都不敢太大的虞嬌。

等虞嬌哭著說她特別特別想吐,一定是有了的時候,男人先是挑了挑眉,旋即就有些啞然失笑,之後是在虞嬌邊哭邊罵的催促聲中,他才帶著她去了荀央那兒。

荀央皺著眉給虞嬌把了許久的脈,又細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許久,才在虞嬌害怕擔憂的小表情,與亓殷面無表情的威脅下,在心中撇了撇嘴的男人終於下了診斷結果。

腎虛。

然後給面紅耳赤的虞嬌開了補腎補身的藥,並叮囑她近一段時間內最好能稍微節制些,才能發揮藥的最大效用。

諄諄之語羞得虞嬌一離開荀央的太醫署,就立刻追打起亓殷來,男人笑容滿面地任她打著。

與此同時,另一頭看著兩人離去背影的荀央,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那日大婚之後他與皇帝的一段對話來。

“荀央,你這兒有沒有讓男子徹底無法生兒育女,卻不影響正常男女之事的藥物?”

“陛下,你……你問這個做什麽?”

見亓殷只看著他並沒有過多解釋的荀央哪裏還不懂他分明是早就做好了決定。

“陛下,真的確定嗎?”

“嗯,現今女子生育就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誰能不敢保證她能全須全尾地出來,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孩子,而讓她冒這麽大的生命風險,孤做不到。更何況,她怕疼,生育之痛幾乎是這世間最大的疼痛,孤不願她忍受那般劇痛。”

“可若是陛下無法延續血脈,這北秦又該交由何人之手?”

“呵,孤體內可是留著一半骯臟的北秦皇室的血,那種血脈無法延續,孤並不覺得有什麽好可惜的?至於交由何人之手?完全可以有能者居之。”

讀過虞嬌心的亓殷覺得她生活的那個世界的治理方式就很不錯,誰能幹誰上,而非父傳子,子傳孫,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北秦的改革來得猝不及防,不是沒有人反抗過,卻都在亓殷的鐵血手段下,齊齊鎮壓下去。

此時,因著椒房獨寵,完全沒了任何作用的曾經的南楚一眾美人們,在虞嬌拉著燕清說了一晚上的悄悄話後,不過三日,她就帶著一幫女孩子們去上了虞嬌著手建立的第一所北秦大學。

五年之後,從第一所的北秦大學裏讀出來,以全科總分斷層第一的優異成績畢業的燕清,先是進了新創建出來的工業部實習,短短幾年,就做到了一部之長的位置,甚至上頭的意思,還預備將她看做預備宰相在培養。

盡管如今的每一日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燕清卻覺得自己過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充實,可以說,換成十幾歲的她,恐怕也完全想象不到她也有機會走到曾經她敬仰向往的祖父的位置。

其餘那些南楚的姑娘們也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著,偶爾下班了還能一起約頓飯喝個酒什麽的,這是以前她們在南楚做貴女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那可是個連女兒家上街都要戴箬笠,務必不叫人看到一點肌膚的時候啊。

而就在燕清成為宰相的前一晚,她還做了個荒誕離奇的夢,夢裏的虞嬌跟現在的完全不一樣,亓殷也不一樣,竟然沒看中虞嬌,相反還一眼看中了她。

盡管外界傳的沸沸揚揚,說他有多寵她,多愛她,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每次他基本都是來她的宮中,常常一個人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叫她打擾,只會叫她想塊木頭一樣,在他身邊待著。

後來亓殷就死了,她心心念念的無忌哥哥坐上了皇位,占了亓殷親手打下來的江上,她和虞嬌,和慕容月,和無數無數的女人,在聞人無忌的後宮裏鬥得跟烏眼雞一樣,孩子孩子死了,身體身體敗了,沒睡過一日好覺,沒過過一天舒坦的日子。

好容易熬死了虞嬌,熬死了聞人無忌,弄死了慕容月,將她的兒子扶上了皇位,垂簾聽政,老了老了,兒子也開始防備起她來,無奈她只能退位讓賢,帶著病痛的身軀,在後宮裏抄經念佛,了度餘生。

一輩子,燕清就這麽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醒來之後,許久許久,燕清都沒有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前來伺候的隨從提醒她該上朝了,她才恍然回神。

不管那是她的前半生也好,亦或者本來有可能前行的人生都好,把握住當下,才是最關鍵的。

畢竟,從此以後,她就只是燕清,而非什麽燕仲的孫女,聞人無忌的皇後,楚國的太後!

女子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信的笑來。

——

又是一年春,一望無邊的草原。

騎在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上的虞嬌,一邊用手擋著頭頂的陽光,一邊笑瞇瞇地跟前頭給她牽著韁繩的亓殷說著所謂的北秦大學裏的趣事。

直到快要看見前頭不遠處的一株銀杏樹,虞嬌立刻就在男人的攙扶下從小馬上面跳了下來。

走近了,才發現銀杏樹下竟然立著一個小小的墳塋,墳塋的四周種滿了打著粉色花骨朵的月見花。

“阿娘,我們又來看你啦!”

一在墳前站定,亓殷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虞嬌就已經先一步笑吟吟這般說道。

是的,這座墳裏埋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亓殷的母親。

而這裏,真是女人的故國,一個叫做鈴瑯的小國。

從成親的第一年開始,每一年快要到她生祭之時,亓殷都會帶她過來,一家三口說說話。

那邊亓殷已經開始在擺放起祭奠之物,虞嬌則絮絮叨叨地將兩人這一年來遇到的事情都對著墓碑說完了。

待他們燒了紙錢,磕了頭,快要離開之際。

看著墓碑上他曾經親手刻下的字跡,不由自主的,亓殷就想起七歲的那一晚,不管他做了多少的努力,都始終沒法阻止烏黑的鮮血從向來愛幹凈的阿娘的口鼻之中流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他的面前,呼吸越來越虛弱。

可能是因為看他哭得實在是太厲害,都已經痛成那樣了,阿娘卻仍用盡最大的努力,對他擠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來。

“阿娘的布圖(鈴瑯語,雄鷹的意思)……不哭,離開這兒……去到更遠的地方去……不要太傷心,也不要……不要怨恨,阿娘只是有些累了……先偷懶睡一會兒,就是可惜……可惜阿娘沒法子看著阿娘的布圖長大成人了……不過沒關系,阿娘的布圖是這世上最勇敢的兒郎……將來……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這世間最好的女子,陪你到老,不離不棄……一定會有……”

一段話還未說完,女人的手就徹底滑到了身側。

腦中回想著這記憶深刻的一番話,亓殷下意識便牽起了一旁虞嬌的手,十指交握,嘴角微微揚起。

阿娘,我遇到她了,你看見了嗎?

亓殷話音剛落,霎時間,漫山的月見花齊齊盛放。

虞嬌一臉驚艷地抱緊了亓殷的手臂,“好漂亮啊……真好!”

看著虞嬌的笑顏,亓殷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腰。

是呀,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故事徹底完結了啊~應該不會被鎖吧?

註:甄嬛傳的梗。

下個故事——校園怪胎。

穿成叛逆女配的alpha星際女團長x命不久矣膚白貌美心黑手毒陰郁反派

聞柔:好聞的omega氣息,就你了,我的配偶!

屬性A的前星際第一軍團女團長穿進校園甜文,打敗男主成為扛把子,並成功贏得美人歸(?)的故事,沙雕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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