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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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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唱晚期待的眼神,郁驚寒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下紐扣,木盒隨即打開。

絲綢鋪就的軟墊上,幾個紙片小人安然的躺在其中。

到底送郁驚寒什麽禮物,唱晚想了許久,覺得他最渴望的應當還是正常的行走,恢覆他首席弟子的霸氣。

她捏的紙片人可以幫助郁驚寒按摩腿部,在他跌倒時穩住他的身體……

總之,腿部的保養覆健一條龍,只要郁驚寒吩咐,紙片人全都可以辦到。

“你用兩滴血喚醒紙人,就可以命令他們做事了,紙人裏面有我的靈氣,可以做很多事情。”

“哢嚓——”

內心的冰封萬裏終於被人拿著重錘敲碎,隨著第一道裂痕的出現,越來越多的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最後,土崩瓦解。

郁驚寒眸中情緒翻湧,冰川破裂後,變成了洶湧澎湃的川流。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

可這番景象,落在唱晚眼裏,就變味了。

郁驚寒垂著眸,沒有對她的禮物做出任何評價,不知是早上被苦雞湯毒害得太深,還是這看起來輕飄飄的禮物入不了他的眼。

唱晚為了這幾只紙片人,可是用掉了自己一片寶貴的魚鱗。

沒錯,就是來到歸一宗第一晚掉下來的那片。

她伸出躍躍欲試的爪子:“你不喜歡啊?”

唱晚做好準備,只要郁驚寒說一個“不”,她就立刻把紙人要回來。

耗費一片魚鱗的小紙人可比她平時隨便捏出來的高貴多了,至少可以用五十年。

一句話把郁驚寒的神智拉回來,眸中翻湧的情緒漸漸歸於平淡,變成潺潺流水。

郁驚寒收緊了手指,把木盒放入袖中:“喜歡。”

他早上最後那句話說得重了些,後來自己回想時,其實有點後悔。

但唱晚好似沒有在意,反而誠意滿滿的給他準備了禮物。

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應該維護這段關系。

不對等的愛情終究不能長久,他總不能一直不給回應。

“喜歡吃什麽,今天給你做。”

有毅力的人做事很容易成功。

不過短短七日時間,郁驚寒已經能正常下地行走,除了移動速度有些緩慢外,沒有其他問題。

春天快來了,氣溫逐漸回升,歸一宗的大部分雖仍是白雪覆蓋,但許多花類已悄然探出花骨朵兒。

唱晚閑來無事,伸手戳了戳圓潤的花蕾,一絲生機順著脈絡游走,鮮花緩緩綻開。

淺粉的花在寒風中顫顫巍巍,唱晚輕笑一聲。

嘴角還有笑意,她摸上上揚的嘴角,眉毛輕皺,突然有些迷茫。

為什麽要笑?

怎麽覺得,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長老還在擂臺上說話,最後邊鼓掌邊下臺,周圍的弟子也都跟著陸陸續續鼓起掌來。

唱晚開了會小差,現在有些不明所以。

然後,她就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衣角。

郁驚寒不徐不疾的走上臺階,垂感極好的布料在腳步間搖曳,清冷如天邊皎月,面如冠玉,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首席弟子的氣魄。

他背脊挺得筆直,修長的手握著劍,劍鞘花紋簡約,通體雪白,散發陣陣寒意。

底下的掌聲更熱烈了。

不少弟子看到他自由的行走,面上一片驚訝。

郁驚寒悄悄治好了腿,成功驚艷了所有人。

他擡起一只手,示意弟子們可以停下鼓掌了。

郁驚寒的聲望到底是還在,動作一擺出來,整個朱雲臺就安靜了,他開口,嗓音清冽:“師弟師妹們,早好。”

“這兩天我會作為特派長老指導你們的訓練,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對著外人時還挺人模狗樣,誰能想到他私下嘴巴這麽毒。

唱晚暗戳戳的想著。

可能是心裏講別人壞話不好,下一秒,郁驚寒的眼神就掃過來,精準鎖定唱晚,註意力落在了她身上。

唱晚擠出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

人頭攢動,弟子們整整齊齊的穿著歸一宗的白色宗服,容顏清絕的少女眼中閃過覆雜的情緒,朝他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郁驚寒指尖微動,在心中自動做了解讀:

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恢覆以往的榮光,她心中感慨良多,真心實意的為他感動,甚至想要落淚。

可她不能在這樣喜悅的時刻壞了氣氛,只能強撐著抿出一抹笑容。

唱晚不知道郁驚寒腦補了什麽,只是在下一秒,看見郁驚寒笑了。

他迎風而站,青絲飛揚,身上難以近人的寒意在嘴角勾起的剎那間消融,公子世無雙。

周圍的女弟子都紅了臉。

唱晚不認為他會對自己笑,但看看周圍,好像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就,怪恐怖的。

郁驚寒把擂臺的位置讓出來,瞬間就被許多女弟子圍得水洩不通。

平時待在銀粟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出來就招惹這麽多桃花。

唱晚雙手抱臂,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下凡後身上的異樣太多,她不得不提起警惕。

遲到的沈茹青躡手躡腳的接近,手自來熟的搭到唱晚的肩膀上,吹了個口哨:“郁驚寒居然出來溜達,他腿好了?”

唱晚不厭其煩的把沈茹青的手拍下去,離她遠了些:“差不多。”

沈茹青覺得有點奇怪。

剛到凡間時,唱晚每次都會打掉她的手,可在歸一宗待得越久,唱晚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簡直又跟天宮時候的性格一模一樣,這兩個月的性格改變一夜回到解放前。

沈茹青皺眉,上下打量著唱晚:“你今天不對勁啊。”

“還有,不是要攻略郁驚寒嗎,怎麽看他被這麽多年輕小師妹圍住都無動於衷?”

不遠處的郁驚寒被纏得脫不了身,周圍的女弟子東一句西一句的關心他,像是和他多熟悉一樣。

都是同門的師妹,總不可能一道劍氣把人都掀倒。

郁驚寒只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唱晚,希望她能幫自己脫離苦海。

可唱晚和好友聊得正在興頭上,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信號。

得不到回應,郁驚寒漸漸黑了臉,低氣壓無聲無息的蔓延開。

她喜歡他。

怎麽會沒有一點占有欲和吃醋的心理,這麽淡定,根本不正常!

她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了!

郁驚寒眸中劃過危險,又委屈又氣憤。

唱晚為追求他做了這麽多事情,怎麽在臨門一腳時反而剎車了。

看臺上。

唱晚冷靜的渡了一絲生機給兩個花骨朵,花開兩朵並蒂,鮮活無比。

她直接忽略掉沈茹青後面的廢話,只回應第一句:“你也覺得我來這裏後,不太正常?”

沈茹青被點醒。

是啊,明明事不關己,什麽都不在乎才是真正的唱晚。

不正常的是最近笑容越來越多,富有生機的唱晚。

這個小世界到底有哪裏特殊,唱晚怎麽突然就變了?

她噎住,回答不上來。

郁驚寒怨念太強,唱晚想忽視都不行。

下凡的異樣多了,奇怪的行為不差這點。

她飛身到女弟子們的外圍,冷聲道:“都讓開。”

郁驚寒瞬間由陰轉晴,視線一刻都不想從唱晚身上放開。

他正欲拉住唱晚的手,她先一步發聲:“拉袖子。”

郁驚寒心不甘情不願的拉住,止不住的多想。但看她盡心盡力突破重圍的樣子,又在心中為她解釋——

一定是人太多了,唱晚不好意思。

心裏瞬間變得舒坦。

把郁驚寒帶到她剛才的位置,唱晚不動聲色的撇開袖子,問道:“怎麽突然來學堂?”

有實力的弟子早就從學堂畢業,開始獨立修習了。

趙吏這種想在學堂享受大哥感覺的弟子,純屬意外。

“本次宗門大比我是帶隊長老之一,來學堂看看弟子,提早部署。”

郁驚寒拿出早就想好的適當理由。

唱晚突然覺得兩個人輩分錯亂,陰陽怪氣的回覆:“明明還是首席弟子,現在一口一個長老自居,挺神…氣。”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停頓片刻。

怎麽又不受控制的說出這種話。

殺掉討人厭的鮫人族長老後,唱晚逐漸能收斂自己的脾氣,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外顯了。

只有偶爾無聊,才會拖幾個仙君打一架。

郁驚寒解釋:“你不是想一起參加宗門大比?我入宗時間遠超六年,不能以參賽弟子的身份去。”

所以就申請帶隊,當長老陪你。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但兩個人心中都明白。

唱晚心中泛起不明的波瀾。

可能是這情劫即將幫人渡完,馬上可以找到好友沈霓杳,有些激動吧。

有些暧昧,有些粘稠的氣場湧動,形成一個包圍圈,把兩個人團在一起,偏有不長眼的要來打擾。

郁驚寒覆健的一周內,趙吏不知發了什麽風,開始給唱晚獻殷勤。

不是每日送簪子梳子,就是在朱雲臺上替她占好最佳觀戰位置。

今日也不例外。

趙吏拿著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想送給唱晚:“你好像沒有固定的武器,用不上劍穗劍鞘,這顆珠子是我隨便撿的,可以滋養所有類型的武器。”

“給你了,不準拒絕。”

桀驁不馴天才弟子,突然變成了純情傲嬌小奶狗,反差大得真是讓人慨嘆。

作者有話要說:

郁驚寒(黑臉):我還在呢!你居然當著我的面送我媳婦兒東西!

唱晚:他好像動心了,等我想想用什麽方式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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