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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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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一宗。

作為齊國國教,這裏來往弟子不絕,皆是來自天下各地的英才。

宗門建築佇立雲層之上,常年冰雪覆蓋,氣溫奇低。

唱晚一來,就加厚了附在自己身上的靈氣,以保暖。

司命給她安排了齊國小公主的身份,以便唱晚進入歸一宗,接近郁驚寒。

這身份方便是方便,就是身邊跟著的丫鬟委實吵了些。

從天梯上了歸一宗,周圍的聲響紛紛如潮水般褪去,小丫鬟的聲音更加明顯,唱晚瞇眼,淡聲道:“好了,安靜點。”

丫鬟秋月閉上嘴巴,可憐兮兮的盯著她。

唱晚註意到秋月冷得發紅的指尖,頭微側了下,把自己手上的暖爐塞給她:“拿著。”

說完,便提起裙擺進了歸一宗的大殿。

大殿裏已經站了十多個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都是本批新入門的弟子。

歸一宗身為大齊國教,不僅僅需要培育人才,也需要教養齊國皇室及貴族子女。

皇帝子女眾多,此前也有許多皇子公主來歸一宗學東西,唱晚混在其中,便顯得很正常了。

人齊後,便會有接引弟子領著去住宿之處。

唱晚站在人群的最後,不急不緩的跟著。

秋月在一旁,還想把暖爐還給唱晚,最後被她輕瞥一眼:“讓你拿著就拿著,我不冷。”

明日才開始正式的教學,入住後的時間都是眾人自由支配。

唱晚把小丫鬟留下來整理床鋪,自己出去逛了。

白雪皚皚,確實是她不常見到的景象。

不對。

唱晚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零零碎碎的,模糊不清。

她知道自己好像丟失過一段記憶,不過想來估計和尋常打仗差不多,沒有什麽記起來的必要。

銀粟谷。

常年冷清的首席弟子居所近來有些熱鬧,掌門的二弟子帶上了一幫人,特地來給前任首席弟子搬家。

郁驚寒本是歸一宗最為驚才艷艷的人物,可惜在半月前出任務時從懸崖上摔下,命是保住了,腿卻是殘了。

一個殘疾,自然不配繼續占著歸一宗首席弟子的位置。

這不,一聽說郁驚寒出事,二弟子便迫不及待的想住進來了。

郁驚寒坐著輪椅,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手上,半垂著眸,無波無瀾的看著眼前的同門。

二弟子一行人亦是雙手抱臂,眉眼挑釁。

清冽的竹香在空中搖曳開,氣氛逐漸僵持。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從谷口傳來,連帶著行走間衣料的摩挲聲一起,聲聲入耳。

唱晚慢悠悠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眼前這情形怎麽看都像是以多欺少的典型案例,她輕輕挑眉。

“這是……”

鬥篷上精致的繡工與特供皇室的金線無一不彰顯她的身份。

齊國皇室。

不過皇室子弟來歸一宗,本就是受教育,自然沒有什麽高人一等的說法。

二弟子瞥了唱晚一眼,略有些不耐煩道:“有些事情,不該管就別管。”

唱晚微擡頭,勾出一抹笑:“這怎麽能叫管呢?”

二弟子:??

“喏。”

唱晚指著銀粟谷,語氣淡淡,卻莫名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之感:“這裏,我要了。”

二弟子一下就氣笑了,他雙手插腰:“公主殿下不會還以為這裏是皇宮吧?”

“你瞧清楚了,這裏是歸一宗,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皇室又如何,歸一宗只憑實力說話。”

憑實力說話?那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唱晚微垂著眸,扭了扭手腕:“來。”

一個覬覦首席弟子已久的同門,一個新來的嬌生慣養的公主,兩人嘴上鬥得火熱,像極了小學雞互啄。

郁驚寒在旁邊看著,不僅沒因為自己即將被逐出銀粟谷而難過,反而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只是其中意味,多多少少有點譏諷。

唱晚和二弟子齊齊轉頭看他,

一個眼神不善,呵斥道:“笑什麽笑!”

另一個緊抿著唇,冷眼看他,壓迫感撲面而來。

郁驚寒收斂了一些,只是眉眼仍然含笑。

歸一宗弟子時常切磋,不過需要根據門規到擂臺處報名。

二弟子本不想欺負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但銀粟谷是宗內靈氣最濃郁的地方,首席弟子的身份更是有許多好處。

他盯了郁驚寒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把這個天之驕子從神壇上拉下來,絕不會輕易放棄。

他冷哼一聲,回頭看唱晚:“那今天就讓師兄給你上第一堂課,跟上!”

唱晚解下自己鬥篷的繩子,毛茸茸的鬥篷一扔,完美的落在郁驚寒的懷裏。

鬥篷還帶著一點腥鹹的海味兒,郁驚寒楞了一瞬,就聽到唱晚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拿好。”

仔細想一下,唱晚又補上一句:“看好鬥篷,要是壞了你就死定了。”

一件衣服而已,她不怎麽在意,但這鬥篷是秋月親手繡兩個月才成品的,如果壞掉,那丫鬟估計又要哭了。

當不成首席弟子就罷了,怎的還成了物品管理員?

郁驚寒嘴角一扯,剛想把東西還回去,唱晚已然足尖輕點,跟著二弟子飛身而去了。

他低頭看自己毫無感覺的雙腿,扯唇:得,都欺負他走不動路。

“趙吏和…唱晚,是吧?”,報名處的人員指著報名表上的字,不確定的問道。

唱晚雙手抱臂,站著不吭聲,深深被這打個架的流程給驚到了。

麻煩死了。

得到趙吏肯定後,兩人的擂臺就該確認場數了。

一天內切磋的弟子太多,場數可以從早上排到晚上。若是有精彩的切磋,門中弟子也都願意讓精彩的先來。

雖然掌門還沒有表明態度,但門中弟子均已默認首席弟子之位是趙吏的了,現在聽說有不知名新人要挑戰他,紛紛讓位,直接將趙吏和唱晚的切磋提到了下一場。

擂臺很大,大概可以同時站下百人,風從遠方吹來,擂臺後是起伏的雲海,波瀾壯觀。

唱晚和趙吏同時飛上擂臺,相對而站。

趙吏使出了自己的本命寶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唱晚。

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唱晚摸了摸下巴,尋思著自己要不要也掏個武器,但她身上最弱的武器都是鮫人一組的鎮族之寶,要是拿出來,估計會亮瞎這群凡人的眼。

她正準備赤手空拳上陣,趙吏紅了眼,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開口近乎破音:“你不拿武器?!”

唱晚敷衍的點點頭,本著尊敬對手的原則,從地上撿了塊冰,神念微動將其化作一把冰劍:“行了。”

這一手驚艷卓絕,面容清冷絕色的青衣女郎逆著光幻化出晶瑩剔透的冰劍,面容冷峻。

兩方武器上手,擂臺自動開啟結界,防止誤傷。

趙吏抿唇,絲毫不敢大意。

他低聲念出劍訣,伸手抹了把劍,猛地沖向唱晚:“歸元劍法!”

萬千金色的劍影從趙吏背後升起,劍法淩厲,龐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展開。

擂臺底下響起陣陣驚呼,萬萬沒想到他竟一開始就使出了殺招,這位和趙吏對打的弟子怕是要受苦了。

劍影在別人看來速度飛快,落入唱晚眼中就不盡然了。

讓她想想,倒有點像鮫人一族的孩子第一次幻化出雙腿去人界時,揮舞仙女棒一樣。

好看是好看,白色的光滋滋滋的,就是沒什麽殺傷力。

趙吏已揮著劍沖到她面前,唱晚仍站著沒動,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瞧著劍尖快刺上眼睛,這時,唱晚終於輕輕伸手,夾住了他的劍尖。

周圍一下子寂靜了,唱晚看到趙吏不敢置信的眼神,十分懂禮貌的開口問道:“先過兩招?”

他怎能受此淩辱!

趙吏臉部猙獰,錯開唱晚的手指,和她對打起來。

趙吏的進攻侵略性極強,唱晚慢悠悠的使出冰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對打起來,最後委實覺得無趣,才施力把人逼退。

冰劍上泛起瑩瑩青光,直接將趙吏擊飛到結界上,順著結界滑下來,吐出一口血。

唱晚把冰劍丟到地上,走到趙吏面前,低頭看他:“銀粟谷,歸我了。”

下雪了,澄澈雪花從空中紛紛揚揚落下,向雪地中一抹青竹油紙傘奔赴。

郁驚寒撐著傘坐在輪椅上,另一只手抱著唱晚的鬥篷,纖長睫毛微顫,視線聚焦到出現在谷口的身影上。

唱晚輕笑著,走過來把自己的鬥篷披上,撣了撣落在發梢的雪花,嗓音清冷:“走了。”

她正欲伸手推郁驚寒的輪椅,高傲的前首席弟子已經自己動手,推著輪椅走了。

銀粟谷內的建築是純白的,不過是在殿前種了青竹,此刻也被一層雪覆蓋。

唱晚裙擺漾起漣漪,先郁驚寒一步進了殿內。

“你就繼續住在銀粟谷,不準拒絕。”

唱晚自顧自說完,沒看郁驚寒是什麽表情,便轉過身拿出通訊玉牌,告訴秋月她今天不回去。

直到被郁驚寒化為實質的眼神盯得不舒服,她才又轉過來,對上他平靜的眼眸:“又有事?”

郁驚寒扣了下輪椅的把手,淡淡開口:“我不需要。”

唱晚在心裏嘀咕一句麻煩,反問:“你以為我想?”

“我只是不想看到,昔日的首席弟子被欺負得——

像個喪家之 犬。”

話說出口,唱晚僵住身子,突然有點後悔。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這種美救英雄過後的時刻,應該是安慰表白刷好感一條龍的絕佳時機。

結果因為她兩句口嗨,毀掉了。

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告白的呢?像郁驚寒這種高嶺之花,肯定看不上輕浮的女子。

自己不一定給他留下了壞印象。

唱晚這麽想著,長舒一口氣,又慢悠悠補了刀:“不過你放心,我就是來找你打架的,一定把你的腿治好後再和你打。”

他的腿就連天下第一神醫都無可奈何,眼前這個小公主又能有何辦法?

郁驚寒冷哼一聲:“治好我的腿,我是該給你回禮。”

“冰絲枕頭怎麽樣?”

寒冬臘月送冰絲枕頭,他是腦子有坑…還是恩將仇報?

唱晚不說話,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郁驚寒,等待他的下文。

郁驚寒緩緩勾起唇角,說出的話卻讓人火大:“讓你好好做夢,夢裏什麽都有。”

作者有話要說:

唱晚:你才小學雞互啄,你才小學雞互啄!我這叫單方面碾壓!

酥酥(慈祥的摸摸女鵝的頭):那你和憨憨子(寒寒子)在一起就是小學雞互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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