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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帶血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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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茁花了會功夫才把洋子的事說清楚,芳齡一聽是打聽一個下人,這才一甩手上的帕子,“我說呢,這事兒我回去問問你薔哥哥,他在外頭人頭熟,忠勇王是不可能攀得上了,找幾個管事打聽打聽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可就太謝謝了,我們答應過洋子的事,誰知道會一波三折。王家在金陵又沒有門路,無頭蒼蠅似的,我真怕他們惹惱貴人的忌諱招來禍事。”賈茁站起來,硬是給芳齡福了一禮才罷。

“王家倒是一諾千金,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芳齡有些感慨,更感慨的是,從賈茁的“我們”裏,聽出她的心到底放在什麽地方,看樣子,賈璉和平兒接回來了她的人,卻沒有接回她的心。

“洋子幫了我們的大忙,當時在小東山……”小東山的這一段,王家人沒跟任何人細說過,賈茁也是頭一回談起,聽得芳齡“卡嚓”一下坐起來,差點閃到腰。

“殺,殺……殺人。”她也算是經歷了不少事,但殺人的事,還從來沒有經歷過,聽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賈茁點頭,“所以洋子的事,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是不會放棄的。”

“這事你就別摻和了,省得讓人誤會。我讓你薔哥哥去找你王叔,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能有什麽誤會,剛才薔嫂嫂說什麽,王妃病重是怎麽回事?”到了金陵,賈茁就成了聾子和瞎子,外頭的事平兒不說,她就無從知道。聽芳齡的意思,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可她卻絲毫不知。

忠勇王的王妃也是世家大族,芳齡看了賈茁一眼,“西寧郡王的重孫女金氏,開國所封四王八公之一的金家。”

“那可是真正的貴女,她的娘家只怕不在金陵吧。”賈茁心想,如果金家在金陵居住,忠勇王的癖好恐怕瞞不過金家,會不會把重孫女嫁過來就是兩說了。

“西寧郡王遠在西平府,聽說王妃病重,娘家的妹妹來了好幾個。”芳齡嘴角一抽,露出一絲嘲弄之色。貴女又如何,病的快死了娘家人卻派了幾個十幾歲的女孩過來,說是照顧王妃姐姐,安的什麽心思,大家心裏明鏡似的。

“他們難道不知道……”賈茁傻眼了,她真是太高看這些世家了,敢情在他們眼裏,王妃這個位置比血脈親情還要重要。之前他們離得遠不知情也就罷了,來了這麽些人,總不該不知道忠勇王的癖好吧。

這回輪到芳齡傻眼了,她沒想到賈茁會知道這件事,轉念想到賈蓉,也就明白了,必是這孩子打聽過賈蓉和王仁的下落,也就順便知道了忠勇王的癖好。

“知道又如何?誰會在乎呢?他們只看得到閃閃發光的王妃寶座,哪裏看得到寶座上長著刺,紮的人鮮血直流呢。”

賈茁無言以對,隨即想到,“你剛才說的意思,不光金家來人,其他人也很關註?”

“可不是嗎?堂堂一個王妃,外人盼著你死就算了,自家人也盼著你死,連繼任的人都找好了。你說,就是好人都氣出病來了,病著的人哪裏還好的起來。”

想到金陵一半以上有適齡女孩的世家都盼著王妃趕緊死了挪地方,賈茁就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湧入她的心中。

“你幹什麽這麽盯著我。”賈茁的思緒好不容易拉回來,就發現芳齡一直盯著她看,看的她心底發毛。

“沒什麽,就是覺得,算了,我肯定是瘋了才會這麽想。你說那個男孩叫什麽來著,富貴是吧……”

“唉呀,安哥醒了……”芳齡一把抱起安哥,又是把尿又是餵他喝牛乳,賈茁被安哥哭的腦瓜子都是暈的,等把他安撫好了,早忘了剛才在說什麽話題。

“孩子醒了就什麽都不用幹了,我們家那個小時候,若是只管說話不理他,能一口氣哭上半天不帶歇的。”

饒是兩個大人看著,賈茁都覺得自己快去了半條命。可小孩子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明明累的想死了,一看到他沖你笑開了花的模樣,就覺得什麽都值得了。

等平兒從皇宮回來,謝過芳齡,芳齡自然是連連擺手,“我閑著也是閑著,巴不得有人陪著我說話。下回有事啊,只管差人來說。”

“下回薔嫂嫂要人陪,也只管差了人來找我。”賈茁笑著送了她出門。

“皇後娘娘不會又嫌棄我規矩不好,丟了她的臉吧。”賈茁回來,把自己屋裏安哥的東西抱到正房,正瞧見平兒嘆了口氣,不由一撇嘴道。

“她也是為了你好。”平兒這麽一說,等於默認了賈茁的話,說出口才發現不妥,趕緊補救,“大人說話,都是正經事,哪有你們小孩子問的道理。”

賈茁一挑眉,不問就不問吧。不過看平兒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出了正房,她沒走平日裏喜歡走的庭院,反而從抄手游廊下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她知道福兒這會兒正在給她打掃弄亂的房間,所以走的極慢。

窗戶大開著,她已經能看到福兒跪在炕上,清掃落到上頭的糕點屑。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從角落裏扯了出來,被她抓到了手裏。賈茁正想上前,卻又忍住了,幹脆站在原地,看看她會怎麽做。

福兒迅速擡頭,朝庭院的方向看過去,卻忽略了處於她視線盲點的賈茁。可能是發現外頭沒有人,福兒摩挲了好久,賈茁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的掙紮。

最後一咬牙,塞到了自己懷裏。

賈茁在心裏搖頭,平兒若是知道家裏的下人手腳不幹凈,該覺得很丟面子吧。

聽到響動,福兒猶如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看到賈茁進來,更是慌的不成樣子。賈茁嘆了口氣,就算她什麽都不知道,看到她的表情不是傻子也知道有事了。

“福兒,我拿這個換你手上的戒指。”賈茁取下自己耳朵上紮的一對金丁香耳釘。

“小,小姐,說,說什麽,奴婢,聽,聽不懂。”福兒的手緊緊攥住衣角,上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臉色更是刷一下白了。

“就是鑲了金剛石的金戒指,被你放到左邊懷裏的那枚。”賈茁話音剛落,福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沒命的磕頭,“奴婢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小姐饒過我這一遭吧。”

“饒過你?可以呀,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賈茁剛拿回戒指,就聽到外頭張媽引了芳齡的丫鬟進來,說是自家主子丟了一塊帕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的炕上。

賈茁輕笑著將戒指遞了出去,“帕子沒見著,倒是見著了一枚戒指。”

“多謝大小姐,我家主子都沒留意戒指的事,估計是抱小少爺的時候脫下來,就給忘了。”丫鬟大方接過戒指,致謝走了。福兒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等著賈茁的發落。

到了晚上,賈茁拿了炕上找到的一只手鼓遞給福兒,“安哥的玩具,給他送過去吧。”

“是。”福兒臉色蒼白,雙手顫抖著接過手鼓,看了一眼賈茁,扭頭出了屋子。

可惜啊,這裏早不是國公府,早沒了世仆,更沒有忠心耿耿的家生子。福兒這種半路買回來的,最大的心願竟然是以後能夠自贖其身,出去過好日子而不是被配給一個奴才,生下的孩子世世代代為奴為婢。

賈茁翻著手邊的游記,書架上還放了好幾本,全是她這些日子買回來的,除了游記還有各種獵奇的見聞,特別是有關風土人情的,是她的最愛。這個時空的道路和出行的方式,註定了她不可能去很多地方,那看看別人寫的見聞,倒也能聊以安慰。

福兒進來,整個人抖糠似的縮在她的身後。

“東西送過去了。”

“是。”福兒忌憚的看了一眼賈茁。

“那你聽到了什麽?”賈茁坐在梳妝臺上,拿出下午她不敢接的金耳釘。

“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嗎?我說給你就給你了,你不是想贖身嗎?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丫頭,我想,作主讓你贖身,不是什麽難事。”

“真,真的嗎?”福兒這回是真心實意的跪下了,遲疑著接了金耳釘,聽到賈茁肯定的話,這才哆哆嗦嗦,顛三倒四的將自己聽到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賈茁聽完,點頭道:“你去歇著吧,不過我要提醒你,就你現在的表情,不用我說出去,二奶奶也能看出你不對勁。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麽做了。”福兒低下頭走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神色漸漸安寧下來,不覆之前的驚慌失措。

賈茁看著正房裏的燈火熄滅,也吹滅了桌上的油燈。她知道但凡家裏有人進宮,賈璉便會回來的極早。

平兒就是賈璉和皇後娘娘之間的紐帶,她肯定會一字不落的將皇後娘娘所說的話,轉告給賈璉。

她猜想的果然沒錯,皇後娘娘對她很失望。她說巧姐美則美矣,卻沒有貴女的通身氣派,也沒有小家碧玉的溫婉柔順。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讓她極不舒服,充滿著桀驁不馴的野蠻的氣息。

至於為什麽這麽失望,平兒對賈璉說出自己的猜測,她懷疑皇後娘娘想讓巧姐進宮,幫她固寵。賈璉自然是不高興的,說娘娘這是在胡鬧,讓平兒下回進宮找個理由告訴皇後娘娘,說巧姐不適合進宮。

雖然賈璉拒絕,平兒也不願意,賈茁卻沒有半點高興。因為她明白,賈璉不是因為心疼女兒才不讓她進宮,而是因為,宮裏已經有了皇後有了七皇子,何必還要搭上一個賈家嫡出的大小姐呢,純粹是浪費。

如果宮裏沒有賈芃,賈璉又得到送女兒進宮的機會,恐怕他睡著了也會笑醒吧。

親姑姑,賈茁在心裏嘲笑,能從宮奴爬到現在的位置,宮鬥級別滿級的大魔王,會在乎一個侄女的幸福?

很快,平兒擺了幾回宴,賈家的不少族人都帶了自家的女兒前來。其中不乏絕色,但那怯生生的小模樣,手一伸比她還嬌嫩的纖纖玉指,賈茁一點也不相信這些人真的姓賈,是賈氏族人的女兒。

平兒千挑萬選,帶了四個女孩入宮,回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據說那幾個女孩子投了皇後娘娘的緣法,要留在宮中住上幾日。

這一住,再回來的就是一道聖旨,四人統統封了美人,美人是低階宮妃,不能獨居一宮,只能靠著主位,住在偏殿。皇後將他們留在自己宮中,皇上一連數日都歇在皇後宮中,叫後宮裏頭其他的宮妃們恨得差點咬碎銀牙。

只敢在暗裏罵她不要臉,身為皇後還用這般手段固寵。明裏卻紛紛帶信給娘家,讓他們趕緊挑了合適的人選送進來,他們也想看看娘家的侄女或是妹妹們。

宮中的鬥爭如火如荼,賈茁和吳妍的鋪子也開的如火如荼,裏裏外外打理好了,板兒也將小彩和多羅一並帶了來。自己的騾車不夠,還又叫了幾輛馬車,才能裝下。

看到青兒從馬車裏跳出來,賈茁上前一把抱住她,“好青兒,你怎麽來了。”

“我,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忘了我們。”青兒說著就拱到賈茁懷裏哭出了聲,一邊哭一邊控訴,“騙子,說好了只回去一會會,要馬上嫁回來的,我和小彩日日夜夜幫你繡嫁妝,連鞋墊子都給你繡了十幾雙,你怎麽還不回來呀。”ddd

聽得賈茁都恨不得大哭幾聲才好,還是板兒過來一把拎住妹妹,拖到自己身邊,“哭什麽呢,帶你來之前答應過我什麽來著。”

青兒氣鼓鼓的嘟了嘴,“騙你的,你也信。”

板兒又好氣又好笑,粗魯的拿袖口在她臉上糊弄一把,“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小茁姐……”青兒尖叫起來。

賈茁扒拉了半天,把青兒從板兒身邊解救回來,“別聽你哥的,跟我回去住幾天。”

“好。”青兒不知道應的多響亮,再回頭沖板兒眨眨眼,笑的一臉得意。

小彩指揮著鋪子裏的夥計把多羅搬到後院,怎麽擺放,朝什麽方向,她都有講究。看她似模似樣,賈茁不由奇道:“什麽時候她倒成了行家。”

青兒逮到機會,開始告狀,“都是大哥,和爹爹跑到金陵就不著家,家裏的多羅都是我和小彩照顧的,不然早死光了。”

“嗯,還是我們青兒貼心,我給你留了好東西呢,一會兒回去看。”

“真的真的,是什麽,小彩有沒有……”青兒看什麽都新鮮,在鋪子裏轉來轉去,又去看小彩的屋子。

“已經跟人牙子談好了,她明天會帶幾個人過來給我們挑選。咱們一塊看。”小彩屋子裏的東西是賈茁備的,都是全新的,賈茁一邊說話一邊讓她進來看,“還缺什麽就趕緊置辦。”

“什麽都不缺,就是這心裏慌的很,不知道奴婢做不做得了。”小彩只聽板兒說了幾句,就收拾行李上了車,到現在都暈乎乎的,不敢相信。

“我說你做得了,就一定做得了。”對於小彩,賈茁的心情是矛盾的,她是自己和青兒好幾年前就認識,一直當成朋友來相處的。忽然一下子變成自己家的奴婢,著實讓人接受不了。她可以把福兒當使喚丫頭,但她沒辦法想像叫小彩給自己端茶送水的樣子。

她一早就盤算,讓小彩做個管事娘子,她以前在縣令夫人跟前伺候,是見過世面的,人也能幹。若是扛得起來,讓她在外頭打理青兒的嫁妝最合適不過。這樣就算是奴婢,相處起來,卻不會那麽別扭。

現在借著溯雲坊的生意讓她參與進來,一方面是她的確沒人可用,另一方面也是想著好好磨煉一番,以後再讓她管事,也拿得出手了。

李容和吳妍也從家裏過來,李容看到板兒一攬他的肩膀,“走走走,找了你幾回也不見人影,今天你可跑不掉了,咱們喝酒去。”

吳妍睇了他一眼,搖搖頭對賈茁道:“他們不在正好,我叫桌席面,咱們就在新鋪子裏吃頓飯。”

“那敢情好。”賈茁趕走兩個男人,拉了吳妍坐下,兩人細細說起準備的工作。

“後院有兩個婆子,是簽的長契,給小彩打打下手,做些粗活。前頭的夥計們到了關店的時間都是各自回家,影響不到後頭。”這個世界裏男女大防是大事,也不怪吳妍一開頭就把這些交待清楚。

“掌櫃找好了嗎?”賈茁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鋪子裏缺了掌櫃,根本沒法開張。

“我見了好幾個,都不象是忠厚之輩。”他們女人做生意,本就不方便拋頭露面,最看中的就是忠心,不然真是卷了錢跑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吳妍又不象別的人家,總有幾個忠心的世仆,或是陪房的家人,真正是從一無所有開始。

“這可怎麽辦?不然我找幾個族裏的哥哥問一聲,看他們有沒有好的推薦。”賈茁心想,賈蕓和賈薔似乎人頭很熟,也許他們能找到合適的。

“真的那麽好的,人家也不願意屈就給我們辦事。”吳妍嘆了口氣,道出個中緣由。到底是天子腳下,這裏商賈雲集,天南地北的鋪子都有,好的掌櫃也不愁沒地方可去。真是那麽能幹的,也瞧不中他們兩個女人,覺得他們是合夥怕起糾紛,又說他們是賺脂粉錢,指不定哪天就關門不做了。

這可就難辦了,賈茁這才知道什麽叫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人手真是個大問題。

“我倒有個合適的人選,可就怕你覺得不合適。”吳妍看著賈茁,慢騰騰的說道。

“不會是?”賈茁之前也想過,可是她怕吳妍有想法,畢竟是合夥生意,如果掌櫃的,養多羅的,都是她的人,吳妍表面不好意思說什麽,心裏肯定會犯嘀咕。

“就是板兒他爹,你覺得王叔能來幹咱們店裏的掌櫃嗎?不過要是你不樂意,就當我沒說過。”吳妍瞇了眼笑道。

“我也覺得合適,不過請掌櫃是你的事,要請也該你出馬才對。”賈茁還是覺得自己避一下嫌比較好,王狗兒自然是合適的,可是吳妍一開始沒說,拖到現在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才說。說明王狗兒也不是她的第一人選,幹脆讓她自己去請。

“行行行,我一定讓李容拿出三顧茅廬的精神,把王叔請過來。”吳妍見賈茁沒有疑議,松了一口氣,掌櫃的事總算有了著落,這樣離開業,就不遠了。

吃過席面,吳妍牽了賈茁的手,“過二日要去杜夫人家裏坐客,我一早來接你們。”

“杜夫人倒真不像外頭傳的那麽孤傲,我看她倒是很懂人情世故。”賈茁挽了青兒的手,跟她一塊慢慢往外走。

“噗,那都是自擡身價的招術,你還真信呀。”都是女人,誰不知道誰的那點小心思啊,吳妍笑哈哈的,送了他們上車。

“杜夫人是誰?”青兒剛才不敢插嘴,一上車就問道。

賈茁自然是告訴她,賈蘭和杜夫人的女兒剛剛定下親事。正好逢杜小姐的生辰,杜夫人便請了跟賈蘭走的近的賈家女眷去家中坐客,顯然是希望女兒在嫁進賈家大門之前,就和夫家的人親近親近。

為了女兒杜夫人倒是煞費苦心,賈茁摸摸青兒的頭,問過姥姥和劉氏的身體。

“姥姥她還是那樣,精神不是太好了,常常想睡覺。”青兒提起姥姥便神色黯然,家裏請郎中來問過脈,郎中說了半天,也就一個意思,養。至於狀況,不惡化就已經是改善了。

“我們卻都不在姥姥身邊,真是不孝。”賈茁想到姥姥現在身邊只有一個劉氏,心裏便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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