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豎著耳朵，看了一眼身邊的侍從，“將聖殿的人盡量托在戰場上，拖不下去就直接打，能打下幾座城池就打下幾座城池。”

聖殿使者還在不遺餘力地拉攏，“元葉小姐，芮暮離雖然標榜自己仁慈寬和，可是上位者的心思難猜，要是他真有如此寬和，怎麽會這次去了秘境的全都是他自己人？”

“您倒是想想，一開始說好的十多人同去，最後只剩下了五個，其餘的全部留到了這裏。便是下一次秘境開啟，也終究慢了他人一步。”

元葉冷眼旁觀，直接起身，“在別人那裏還未必能去五個，說不定一個都去不了。”都一個德行，誰也別說誰是壞人，無聊。

聖殿使者咬牙，終於使出了大招，“元葉小姐請留步。您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麽死的嗎？元華先生雖為元家庶子，但從未想過背叛家族，最後怎麽會刺殺其他的使者？”

當初芮暮離做事還是不夠小心，再加上林家的人也是聖殿的，這點子秘密也被掏出來了，如今正好用上。

元葉有些遲疑，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紙條，再次坐下了。溫瑜眼中的冷光越來越多，看來是要出一個叛徒了。

卷軸所需的靈力抽空了芮暮離體內所蘊含的所有靈力，芮暮離一臉蒼白，邢容與見勢不好，直接將自己體內的也跟著傳輸過去。

天地間靈氣猛然間匯聚，芮暮離感覺大腦一抽一抽地疼，艱難吐出了最後幾個字，“末世詛咒。”

渾渾噩噩之間，芮暮離看見了粗壯的黑柱子從天而降，將白彥茗籠罩了進來，隱隱間似乎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哀嚎。

下面，鄔將軍的手指近乎顫抖，抱緊懷裏的人，小心翼翼將靈力輸過去，“馮欣，欣兒，你答應過我，我們要重新開始的......”

邢家主緊趕慢趕，終於在最後時刻來到，看著白彥茗有些狼狽地模樣險些笑場，還是認真地道，“白彥茗，你我今日決戰，輸的肯定是你。我等也有私心，不如來日再戰？”

白彥茗感受到了五臟六腑的腐痛，但是看著對面的鄔將軍和邢家主，以及還未怎麽受傷的芮暮離邢容與，終究不甘地撕碎了卷軸，恨恨離去。

“為什麽不直接動手？”邢容與皺眉，雖然留下白彥茗需要付出的代價大了一些，但是如今他們人多，形式逆轉，是大好的機會，以後就不一定了。

邢家主一臉高深莫測，“因為暮離拿出來的卷軸是末世詛咒。”這個禁咒級別的詛咒，時間拖得越久，效果就越好。

想必在未來一段時間，白彥茗可以足夠的感受到，喝水嗆到，走路摔著，親朋好友紛紛出現各種故障的美妙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是白彥茗腦子一抽直接自曝了，他們自己、以及方圓上下幾千裏，一個活口都別想留下，全部要陪著白彥茗死在這裏。

畢竟是待在主神的位置上五百多年了，白彥茗可能沒有足夠的自保的本事，但怎麽可能沒有拼命的本事？

芮暮離沒有時間和邢家主扯皮，他跌跌撞撞跟著鄔將軍，一眼就判斷出來了馮欣的生機正在迅速流失，開口說：“我有辦法讓她安心地走。”

鄔將軍不理他，繼續呼喚著馮欣的名字，似乎想要叫醒自己沈睡了多年的愛人，“馮欣，欣兒，我在這呢，我一直陪著你。”

主神的魂珠已碎，靈力消散了大半，重要的筋脈基本上已經毀傷，尤其是心脈部分，筋脈一寸寸裂開，足以見到白彥茗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手。

如今，白彥茗直接離開了，只留下馮欣一個人在這裏，甚至再也醒不過來了。

邢家主與邢容與的談論聲漸漸消失，邢家主推了邢容與一把，你的暮離傷心了，還不趕緊去安慰安慰？

邢家主自認為，他也是老一輩的人了，對生死早就看的無比淡然，但是說到了馮欣，還是不得不說白彥茗這個家夥太過分了一些。

“咳。”馮欣的胸腹起伏了一下，又沈寂下來，筋脈斷開，哪怕她身為主神，下意識地護住了自身的靈力保養筋脈，也毫無用處。

鄔將軍早就扔掉了輪椅，右腿呈現一個怪異的姿勢彎曲著，左腿站地筆直。他沈默良久，看向芮暮離，“給他一個夢。”

芮暮離拉緊了邢容與，一起走到鄔將軍面前，“將軍您覺得怎樣的夢境最好？”他和邢容與突破了主神，在時光之中尋找過去的人，因此領悟了法則幻境和真實。

在那個虛假的時光，唯有你是我唯一的真實，那是邢容與見到芮暮離後說出的話語。

在現在，他也可以制造一個幻境，讓馮欣在安然平和中離去，不必太過痛苦絕望。

鄔將軍右手握緊了馮欣，將人抱的緊緊地，似乎這輩子都不想放手，“就我和她婚禮的時候，想必你也可以稍微改動一下她的記憶。”

馮欣婚禮之後並不那麽美妙，因為馮欣墮胎了，更因為鄔將軍查出來了，白家插手了，而且此後再難有孕，所以對後來的蘭昭更是如珠如寶，深怕委屈了。

“好。”芮暮離與邢容與對視一眼，兩人十指緊握，紫色的光芒在兩人之間漸漸出現，最後彌散到空中，灑落到馮欣身上。

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沒有任何的抗拒，紫色的顆粒悉數被本能地馮欣吸收進去，芮暮離險些落淚，“娘。”

太遲了，真的太遲了，他還以為自己有許多時日，可以事後給馮欣補償，再加上他忙著去試煉之境，一直沒有承認自己是鄔蘭昭。

馮欣做了一個夢，在那個夢裏，正在舉行著婚禮，旁邊飄蕩著熟悉的歌謠，“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多年後，她的身邊多出了一個大胖娃娃，抓著她的衣袖叫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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