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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笑笑,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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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笑笑,別怕

話一出口,柳玉熙就楞了,反應過來,眼裏還有些無措。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番話,也許是她喝醉了,讓他不再像平素那般謹言慎行,又或許他喝進去的酒也在腦子裏起了作用,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但這番話,真不應該開口的,或許他想知道答案,但他,不應該嚇著她,更不能給她帶來絲毫困擾,因為,她是他的妹妹。

幸好,常笑似乎真的喝高了,聽了他的話,只是癡癡地笑,而後靠近他的臉。

她離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近得仿若再前進那麽一點點,就可以觸碰到彼此的嘴唇,噴在肌膚上的氣體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他呼出來的,還是她的,興許,兩者都有吧!

常笑的眼神有些迷離,捧住他的臉沒有松開,嘴唇欲前不前,微微蠕動,看起來很主動,也很誘惑。

柳玉熙沒有躲開,眼前那雙迷蒙的眼睛,讓他有些沈醉,理智讓他應該阻止,但是,他的身體動不了。

常常微微閉上了眼睛,緩緩湊了上去。

她或許真的喝多了,腦子裏暈暈的,沒有七分醉,也有八分醉,但她還有兩分意識。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她也沒有把他當成任何人的替身,她只是借著酒勁想,揮灑一下此刻的心情,做做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不考慮喜不喜歡,也不考慮應不應該,她只是覺得這一刻,月色很美,眼前的男人也很動人。

天時地利人和,那麽親吻也是自然而然地事情。

酒精的作用就是模糊理智,將平素處於萌芽狀態的想法瞬間拔到最大,將一切後果通通拋之腦後,只圖一時之快,一時的解脫。

不知道為什麽想吻他,只是想吻,就吻了!

他推開也就好了,反正她喝醉了,他不推開呢,如果他不推開呢……

這世上,真的沒有那麽多如果,因為,不等柳玉熙推開她,常笑自己便猛地彈開了,嘴裏也發出一聲驚呼。

柳玉熙頓時從困惑的狀態中清醒,忙不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見她身體發軟,臉色發白,眼眸還有些渙散,柳玉熙瞬間就急了,忙問,“笑笑,你怎麽了?”

“腿!”常笑虛弱地開口,她覺得眼皮很沈,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柳玉熙一低頭,正巧看到一條拇指粗的小蛇從常笑腿邊兒溜開,速度奇快,紮眼便溜進了草叢裏。

柳玉熙顧不上追蛇,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飛快地褪下常笑的鞋襪,就見她的小腿上有兩個小血洞,很像是蛇的齒印,周圍還種了一小片。

這時,天上飄過一個雲層,恰巧遮住了月亮,柳玉熙來不及細看她的傷口,再擡頭的時候,卻發現常笑已經暈倒在他的懷裏。

柳玉熙二話不說就抱起常笑,大步走進屋中,一遍大聲嚷道:“李先生,不好了,笑笑讓蛇咬了,你快啦看看!”

他的嗓音很急,驚慌失措的模樣更是讓屋子裏的張伯和李大夫也跟著心驚了一把。

張伯不懂醫術,一聽是蛇給咬的,又見常笑暈過去了,便以為很嚴重,忙不疊地讓開身子,給常笑騰出地方。

但是,李大夫只是掃了一眼傷口,眼裏便鎮定下來,只是讓柳玉熙將常笑平放在榻上。

柳玉熙一邊將常笑放好,一邊催促道:“李先生,你趕緊看看,那蛇溜得快,外面又黑,我也看不清是什麽蛇種,但是笑笑暈過去了,只怕這蛇毒。”

李大夫有意無意地將常笑一擋,對柳玉熙道:“笑笑的傷,我會看的,反倒是你,男女授受不親,你先去那邊兒等著。”

柳玉熙是很想親眼看常笑治傷的,但是,李大夫都這麽說了,他也沒辦法。畢竟,在名義上來說,如今,李大夫才是常笑唯一的親人,自己說白了只是個借宿的外人。先前貿然脫她的鞋襪,看她的肌膚已經很無禮了,如今,確實沒資格再呆在她身邊。

話雖如此,但他心裏卻莫名湧起一股不甘,他想陪在她身邊,想看著她變好。不想讓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遭受任何可能的危險。他想,有資格陪伴她,守護她,他覺得,他也有能力守護她。

柳玉熙終究還在坐在桌旁等待,眼睛卻瞥向常笑,看李大夫坐在她身邊,給她看傷口,以及把脈。

張伯站在他身邊,看著李大夫的眼神很懷疑,真是怪了,老李平素不像講究這些小事兒的人吶!在這節骨眼上,怎麽就計較上了。何況,他不是一向希望少主子和小姐能親密相處麽,怎麽有這個機會了,他反倒不讓了呢!

過了片刻,李大夫才一臉凝重地走過來。

柳玉熙見他面色憂慮,心裏就是一沈,忙不疊道:“笑笑她怎麽樣了,是不是很嚴重?”

李大夫嘆了口氣道:“這蛇裏的唾液有劇毒,解藥的方子我這有,卻缺少一味藥引。”

柳玉熙忙問,“什麽藥引?”

“這藥引就是七星草,我曾在南郊的山上見過,根莖很細,每簇葉子都有七片!”

“我馬上去找!”

李大夫話音剛落,柳玉熙就大步走了出去,張伯攔都攔不住。

“少主子,等等我!”張伯拿了燈籠,正想追出去,卻被李大夫攔住了!

張伯往左,李大夫也往左,張伯往右,李大夫也往右,楞是不讓張伯過去。

張伯毛了,擡起頭,怒道:“我說你這個老李,半夜三更,讓我家少主子去找什麽七星草也就算了,現在還不讓我跟著去,你存的什麽心吶!”

李大夫就笑,“存的月老的心吶!”

張伯見他一點兒也不急,反而笑呵呵地,也窺見了一點兒端倪,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來,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說!”

“我家少主子!”

“你家少主子沒事兒!”李大夫將張伯拉到桌邊兒坐下,耐心解釋道:“其實啊,咬了笑笑的蛇,根本就不是什麽毒蛇,也沒有什麽劇毒。被那蛇咬了頂多有點兒腳麻,過幾個時辰就好了!你看笑笑的傷口,頂多有點兒腫,根本沒法黑,我給她擦了藥,待會兒就能消腫了!”

張伯皺眉,“可是小姐昏迷了啊?”

李大夫這麽疼愛常笑,也犯不著用她的生命開玩笑,令他不解的是,小姐到底怎麽了,老李又鬧得是哪出啊!

李大夫嘿嘿笑道:“笑笑啊,是喝多了,一驚一乍,所以睡過去了,依我看哪,等就醒了就沒事兒!”

張伯又問,“那七星草呢?”

“什麽七星草,那根本就是我編的,你家少主子就算將整個南郊翻過來,也找不著七片葉的小草!”

張伯騰得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氣沖沖道:“好好地,你騙我家少主子作甚,你沒看他得臉都白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讓他找什麽根本不存在的七星草,萬一出事兒了怎麽辦,你這不是黑心是什麽?”

李大夫見平素挺沈穩老實的一個人,此刻急的臉紅脖子粗的,也有些頭大,“哎呀,我怎麽就成黑心了,我成全這倆也有錯?你坐下來聽我好好說,你家少主子啊,沒事兒!你看,現在天黑著呢,城門還沒開呢,他頂多在城門口等幾個時辰,沒什麽事兒的。”

張伯怒氣不減,“這大半夜的,你叫人去城門口站幾個時辰能沒事兒麽,你有本事去站站!”

“玉熙那孩子,身子骨挺好的,現在天也回暖了,一晚上出不了什麽事兒的。反倒是他,為笑笑吃得苦越多,明個的收獲就愈大。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年輕人嘛,為愛情吃點兒苦算什麽!”

“小姐是狼嗎?我家少主子是孩子嗎?不帶你這樣的,一把年紀了,瞎折騰!”

“就是因為笑笑不是狼,玉熙也不是孩子,才更加安全嘛!你呀,就安心在家裏等著吧,我看他們倆都是有情的,剛才在院子裏,你沒看見,差點兒都好上了麽!要是你將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破壞了,我幹保證,你家少主子一定會怨恨你。”

張伯就哼氣,“我家少主子要是出了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行行行!”

第二日,常笑自迷蒙中醒來,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睡得也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大廳的榻上,身上蓋了一床被子。

廳子裏沒有一個人,只有前院隱約傳來一些聲音。看來,醫館已經開門了。

常笑坐起身子,發現頭腦還有些宿醉後的暈眩,看來,昨晚上真是喝的太多了,居然在廳子裏就睡著了。

等等——

似想到什麽,常笑倏然一皺眉頭,擼起自己的褲腿一看,果真在小腿上發現兩個牙簽樣的小傷口,傷口已經消腫,上面還殘留著藥膏的痕跡,按上去也不疼痛,看來,已經無恙了。

常笑大大松了口氣,記憶開始在腦子裏回放,除了被蛇咬的事她比較清晰,前面的事情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隱隱約約記得她喝醉了,然後她靠近了玉熙,捧住了他的臉。

一幅畫面倏然躍入腦海,常笑一個激靈,猛的清醒過來,臉頰就有些發燙,還有些無地自容。

天吶,她做了什麽,她居然差點兒吻了柳玉熙,雖然是借酒撒風,但是,她也太大膽了。幸好沒有親上去,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當時覺得被蛇咬的挺疼的,現在一想,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常笑走出屋子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柳玉熙的房間,發現他的房門緊閉,裏面也靜悄悄的。

現在已經將近中午,柳玉熙不可能起這麽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走了,他在朝廷的公務這麽繁忙,說不定已經上朝去了呢!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認知居然讓她有點兒失落。

剛剛害怕見到他,見不到了,居然又想見,女人的心思,真如海底針,難以捉摸。

常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見桌上放著一碗湯,大抵是解酒的,已經涼了,常笑也不介意,端起來一口喝了,而後走向前院,準備工作。

才到前院,李大夫果真在給大夫看病,阿保本在熬藥,見此,忙不疊跑過來,又驚又喜道:“笑笑,昨晚我睡得早,一早才知道你被蛇咬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柳公子還沒回來呢!”

常笑詫異,“玉熙不是去朝廷了嗎?”

阿保表示很迷茫,“可是,不久前張伯才跟我說,柳公子昨晚上就給你找治蛇毒的草藥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常笑皺眉,似想到什麽,轉身走到李大夫身旁,問道:“那條蛇根本沒什麽毒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玉熙為什麽會去給我找草藥,爺爺,能解釋一下嗎?”

柳玉熙是個做事謹慎的人,除非是爺爺說了什麽,他才會半夜出去找草藥,雖然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玉熙一晚上沒回來了,她放不下心。

李大夫倒是直言不諱,“是這樣的,我就是隨意那麽一說,想看看你在她心中的分量,誰知道他還真去了,我看啊,他找不到七星草是不會回來的。”

“七星草?”常笑很懷疑,“有這種草藥啊!”

李大夫就笑,笑的跟老頑童一般,“沒有,我編的,他還真信了,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攔都攔不住啊!”

“爺爺你真是的!”常笑重重嘆了口氣,轉身就往外走!

這時,張伯從外走進來,見此,就問李大夫,“笑笑都醒來了,少主子還沒回來,要不,我跟去找找。”

“哎呀,沒事兒的,那南郊啊,我都去了百十回了,猛獸都被打光了,就是些山貓小鳥的,沒什麽危險。反倒是那裏還有間獵戶留下的屋子,走累了,還能去裏頭歇一歇。笑笑都去了,小兩口打情罵俏的,你跟去做啥啊!”

張伯悶聲道:“還是那句話,出了事兒,我跟你沒玩!”

南郊離城池尚有好一段距離,常笑又是徒步,走了半個時辰,原本好端端的天氣突然就陰沈了,烏雲密布,伴著雷電之聲,看似即將有一場大雨要下。

常笑出門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已經快走到了,此時也不想回去,更擔心一下雨,山路滑,柳玉熙一個人在山上會出事,常笑只得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才走到山林門口,天空便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水砸在身上,身上很快便淋濕了。

幸好林子裏有數葉遮擋,也不至於讓雨水淹沒了視線,但是,雨水潤濕了土地,加上山裏的路又陡峭,真的很難走。

南郊這麽大,要將一座山反過來,一天一夜都不夠,柳玉熙已經上山這麽久,常笑更摸不清他的方向。

只得按照常規路線一邊走,一邊喊他的名字。

雨水拍打樹葉的“梭梭”聲將她的嗓音也削弱了一倍,山林哎大雨下顯得沈寂而冰冷,幽深得難以揣測。

常笑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疲乏,灌滿了雨水的衣裳似乎都成了一種難以負荷的重量,一開口,雨水便灌入喉嚨,漸漸地,就喊不出來了,只覺得嗓子有些疼。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一只鳥禽,雨聲似乎住在了一切,雨水打在身上,不斷沖刷著她的臉龐,讓她冷的發抖。

常笑忽然覺得有些無助,玉熙,你在哪裏?

你不是在我一有危險的時候,都會出現嗎?現在,我在找你,你會出現在我面前嗎?

我想,我如果我真的有緣分,此刻在同一片林子,你應該會讓我找到你,如果我們,有緣分。

常笑轉身,想繼續往前走,誰知,腳下一滑,猛的栽倒。

身側是一個斜坡,她的身體往低處傾落,常笑驚呼一聲,雙手本能地隨處亂抓,好在給她抓住了一截兒細枝。

就在她松口氣的當口,只聽得一聲脆響,細枝無法承受她的重量,倏然斷裂,常笑的身體瞬間下落。

電光火石之間,一只手猛的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下落的趨勢。

常笑擡頭,雨水打在眼睛裏,使得她視線有些模糊,頂上那張熟悉的臉孔還是深深地映入了她的眼睛,此刻正大口喘著粗氣,一臉地驚魂未定,卻還是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嗓音穿透雨聲,顯得那麽堅定有力,“笑笑,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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