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明親王吼道。

沈雄走過去冷冷的瞪視著他，低聲道：“如果你想做第一個祭旗的人，我也不介意。不過告訴你一句，就在一刻鐘前周左相已經放棄的抵抗乖乖就範了，是啊，比起再去為朝廷沖鋒殺陣，還是在家養養魚看看花比較自在，你說呢，明親王。”

明親王左右看看，自己的家眷都被沈雄的人抓在手上，如果自己妄動的話，今晚明親王府肯定要血流發註了，而且沈雄都是已經敢逼宮的人了，在自己這王府裏還不是更加狂妄麽。

即使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但到這個年紀，家人親情卻是最為看重的，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明親王和周左相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為難他們。”突然，這時沈子瑜說話了，“是我執意來找他們的，與他們無關。”

沈雄目光轉過去看著沈子瑜一副大義凜然不怕死的模樣，他冷笑了一下：“你不用急著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因為即使你什麽也不說不做，你也難逃一死了。”

說實話沈雄挺討厭沈子瑜那副目光的，那種堅毅的模樣和當年的沈擴如出一轍，看得他實在心裏不舒服。不過他現在能忍了了，因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沈子瑜就會死了，他成功的路上不會再出現任何的絆腳石。

當然，也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他所有的臟事。

“帶走。”隨著沈雄的一聲喝令，沈子瑜被押走了，而明親王府和齊府也被秘密軟禁了起來。

夜風從一片安靜的京都上空吹過，萬家燈火寂靜，所有人都沈睡在美夢之中，也沒有人知道今晚發生在周府和明親王府的所有事情，一切就像是夏季的一場陣雨，轟隆隆的來了，又轟隆隆的去了，到了明天早就就邊地上的水跡都會幹涸，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

沈子瑜是被綁回自己院子的，所有的下人都被清除了下去，第一次，沈雄像一個真正的主人般走進沈子瑜的院落，看著自己的下屬把沈子瑜推倒在地上。

真正到了這一刻沈子瑜發現自己竟然並不怕死，只是覺得有些郁悶和不甘，竟然就這樣輸給了沈雄。

“老太君還真是疼愛你啊，把所有好的都給了你，完全不顧我的感受。”沈雄突然在沈子瑜的屋子裏轉悠起來，“才兒被關而你卻成了世子，你應該非常開心吧。”

這麽多年了，沈子瑜這個家裏一直違心的活著，特別是面對沈雄的時候不得不表現出各種尊敬的面孔來，那種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那樣很惡心。

不過，這一次他終於不用再敷衍沈雄了。他冷冷一笑看著沈雄道：“你說對了，我是很開心，你所有的一切終將有一天都是我的，你那個不成囂的兒子什麽也得不到。你算計這麽多年，算計了這麽多，到頭來卻是給自己最討厭的弟弟的兒子積累的一切，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受。”

沈雄怔了一下，因為他從來沒有看過沈子瑜用這種像看蒼蠅似的神色來看他，那種無所謂，那種淡漠冰冷的神色仿佛是在說：你什麽都不是，我從來沒把你當回事，也從來沒把你看在眼裏過。

沈雄知道沈子瑜一向不喜歡他，平時那些表情也都是裝出來的，但是他也沒想到沈子瑜竟然會用這種神色看他，即使是齊家家主也從來沒這要看過他。不，應該說他活了這麽多年就從來沒被任何人用這種眼神看過。

而且，這種時候沈子瑜已然變成了階下球，面對自己的發難，難道他不該又哭又喊又跳又叫著求饒，求他饒了自己，饒了他的性命嗎？

沈雄沒有在沈子瑜這裏得到自己預期的那種想要的反應，這讓他那種由心的征服欲沒有得到滿足，他很生氣，他立在沈子瑜面前突然一個窩心腳狠狠的踢了過去，沈子瑜被踢得悶哼一聲。

沈雄蹲下看著他低聲道：“我沒有殺你爹。”

沈子瑜怔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提到這個，但這卻是最為諷刺的了。他冷笑：“是麽，那我應該感謝你了。”

“你最應該恨的人是齊家家主，而我替你殺了他們。”沈雄冷聲道。

“所以呢？”沈子瑜扯動了一下嘴角，當然那也不能被稱之為是笑了，他只是冷哼，“你就應該被聖人一樣被供起來？”

這可真是典型的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沈雄伸出腳狠狠的踩在沈子瑜的手上，然後不動聲色的加大力量不住的碾壓，再碾壓。沈子瑜痛得叫喚了兩聲，額頭汗滴直流。

“住手。”這時，門口響起老太君的聲音。

沈雄一怔，轉頭，只見楚心玥扶著老太君出現在門口，二人極快的進了屋，楚心玥從沈雄腳下搶過沈子瑜，而老太君則迎頭給了沈雄重重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可謂是用了十足的力量，即使是老太君病著也打得沈雄七暈八素一時頭昏，他憤怒的看著自己旁邊的下屬，明明在回來的時候跟府裏所有人都封鎖了消息，特別是對老太君那邊。為什麽老太君還是會知道？

原本他是想就在這兒將沈子瑜秘密處死的，等到老太君主動問起時才隨便找借口搪塞，可如今老太君知道了一切，看來想殺沈子瑜的計劃又要泡湯了。

“世子爺，你沒事吧？”楚心玥替他處置著手上的傷。

沈子瑜搖了搖頭，看著楚心玥道：“你們怎麽來了？”

楚心玥苦知一下：“原本是要服侍老太君睡下了，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的被褥都這邊，過來拿東西的時候發現院裏有異常，所以……”

沈子瑜點了點頭，他知道楚心玥一向聰慧。

而這時沈雄在一旁道：“老太君，沈子瑜不敬我這個大伯處處為難，今天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

“都要幹什麽？”老太君冷哼，“殺了他嗎？沈雄，你做了些什麽別當我不知道。”

楚心玥趕緊站過去扶住老太君：“老太君你不能激動的。”

見老太君病得如此嚴重都不忘對沈子瑜好，這也讓沈雄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而且老太君態度如此強硬，若自己一味示弱怕是討不著好吃。一硬頭皮，沈雄挺起胸來道：“母親，更深露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府裏的一切事務自有兒子作主。”

老太君一怔：“哦，你這是要架空我了嗎？”

“你老了，而且身體也越來越不行了，有些事還是不過問的好。更何況這是沈王府，原本做主的人就應該是我才對。”沈雄說著又轉頭看向一旁的下屬，“帶老太君回去好好休息。”

“你敢。”老太君怒喝，“誰都不準碰我，我今晚倒是要看看你有幾個熊心豹子膽。”

“母親？”沈雄怒了，他瞪著老太君，“別以為你一味護著沈子瑜，我就不敢拿他怎麽樣，今晚我若要殺他誰也攔不住。”

“是嗎？”老太君冷哼，“好啊，你想殺他，那就先殺了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殺他吧，不然你今晚休想動他分毫。”

沈雄眉毛狂抽，顯然沒想到老太君竟然以命相護，他雖然對老太君動了強但真要他動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那也是不可能的，這個節骨眼上正是自己政變的關鍵時期，自己的府裏出什麽事都好，但絕不能是老太君出事。

老太君在那些老臣甚至是皇帝的心裏是怎要的地位那不言而喻，他可不想背上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那於他登上那個寶位可是會造成阻礙的。

母子兩個就這樣對峙了許久，空氣裏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楚心玥也緊張得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因為她很明白，如果連老太君帶病出面都不能讓沈雄罷的話，那今晚沈子瑜就真的難逃一死了。

許久之後，沈雄終於軟了下來，他無奈又漠然的點頭：“好，你贏了。”

老太君這也才軟倒在楚心玥懷裏，楚心玥趕緊扶住老太君，只聽沈雄繼續道：“不過，我希望從今天開始無論我做什麽老太君都不要再過問，這個時候你還是好好的養病比較重要。”

“對於沈子瑜。”沈雄看向已被楚心玥解了繩索坐在一旁的沈子瑜，他冷哼，“從今天開始不許再踏出這個庭院半步。

被軟禁了？！楚心玥卻舒了口氣，比起喪命這可好太多了。

沈雄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轉頭的時候目光卻是看向楚心玥的，楚心玥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怔，沈雄指著她道：“我知道沈子瑜和老太君一向看重你，那麽你也跟沈子瑜一樣留在這個院子裏照顧他吧。”

楚心玥不敢有異義，其實跟沈子瑜被一起軟禁她還好過一點，只是這樣她就不能再照顧老太君了。

今晚的鬧劇就這樣收場了。

聽說老太君回到自己院裏病又嚴重了不少，可惜如今的沈子瑜和楚心玥也只能空擔心了，不過他們也沒有要坐以待斃，雖然被沈雄的人嚴密看著，但他們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方法逃出去。

沈雄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如果再不阻止，大連江山落入他手，百姓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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