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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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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結果

楊傑輕攏了攏唐淩兩鬢因方才掙紮而垂下來的發絲,隨即偏過頭去看向她脖頸間的些微血痕,水色眸光清亮,清澈如流泉一般,蘊含著滿滿的心疼之意,低聲絮語:“回屋去,我幫你上藥。”

唐淩本來不甚在意這傷痕,並不是很疼,只是流了點血,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悚然罷了。經楊傑這麽一說,她才恍然驚覺,於是點頭柔聲一笑:“好。”

楊傑執了她的手進屋,門合上,關住了一室繾綣柔情。

去拿了藥膏之後,楊傑返身,見唐淩坐在床邊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衫,於是便走過去,還未開口,唐淩已經讀出了他眼眸中壓抑的情緒。“怎麽了?”她不由得開口問道。

楊傑遞給她一個溫柔的笑,搖搖頭:“沒事兒。”語畢,他擰開藥膏,輕輕地為她塗抹著傷處。方才在夜色中看不清,如今掌了燈一瞧,那絲泛著血色的紅痕,格外觸目驚心。他眸色一黯,眼睛微微瞇了瞇,一言未發。心頭想著:這個林如風,真是個人渣,下手這麽狠!

“你別擔心,”唐淩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好,連忙道,“我真的沒事……”

楊傑覆又收起情緒,手中的動作不停,輕微的地點了點頭:“嗯。”

唐淩感到他的手滑過她的傷口,那微涼的觸感稍稍緩解了些許頸邊的疼痛,竟然生起一絲的酥麻之感。她心頭一跳,連忙坐直了身體,臉色卻愈發紅透了。

楊傑察覺出了她的異樣,心頭有些好笑,動作卻是仍舊不疾不徐,絲毫未見任何紊亂。不知為何,見到她那小女兒家的嬌態,讓他神思微動,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要一親芳澤了。不過細想想,以後有的是機會將眼前這個人兒徹底吃幹抹盡,現在不急。

唐淩看到他唇角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不由得又惱又笑道:“餵,你在得意什麽?”

楊傑有條不紊的合上藥膏,湊到她耳邊低聲戲謔的笑道:“不久,你就會知道了。”

唐淩聽了他這話裏有話弦外之音,渾身微顫,心頭一震,像是被什麽騷動著一般,情不自禁的擡起頭來,直直的對上那人深邃的眼眸,像是要一直看進他的心裏。楊傑看著她眼眸中似乎蘊含著淺淡的濕意,看著那張倔強又不失柔情的俏臉,心頭泛起些許感念的酸澀。他低下頭,靜靜的靠近那嫣紅的唇瓣,吻了上去。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不知不覺便伸出手去撫上了她的後腦勺,輾轉深吻。用自己的心,用全部的深情。

這天晚上,謝府。

已至深夜,氣溫驟降。夜風陰仄仄的,吹拂在院內,月影橫斜,樹枝微晃,到處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氛圍。四周的房屋亭臺都被月光踱上了一層淺淡光暈,朦朦朧朧,窺不分明。偶爾有幾個下人走過,也是縮著脖子,恨不得將腦袋埋進衣領裏,抖抖索索的避著寒風,爭取快些完成自己的活計,趕緊收拾了好睡覺去。

謝雲琛一個人獨立於寒風中,負著手,並未來回踱步,只是站在游廊處,一動不動。他的一部分面容被畫廊的陰影所覆,瞧不清楚究竟是什麽表情。微微擡眼,他修眉稍動,眼光裏蘊含著一縷莫名的情緒,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此時,在這清幽靜謐之所,他終於肯將自己全部的心事攤開,放任在這無人瞧見的幽蒙夜色下。

今晚的一幕幕在他腦海裏回放,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麽清晰,像是已經生生的刻在那裏一般,怎麽都無法擺脫。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女子,即使被林如風用匕首挾持,即使是身處那麽危險的情況之下,那雙眼睛,依舊沒有向他這邊望過一眼。他卻是察覺出了她在擔心屋頂之上那人的安危,但是就算是再擔心,為了不影響整個計劃,她也沒有往屋頂上瞟過一眼。

唐淩的心裏,終究是沒了自己麽?

心念及此,謝雲琛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泛酸,那縷惆悵之感籠在心頭,揮之不去。袍袖內,他的五指大力的收攏起來,骨節泛著令人心悸的青白色。

一陣腳步聲響起,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一般。

謝雲琛並未回頭,卻已知,來人是她。頓了頓,他眉梢細不可查的微微動了一下,低聲:“如畫,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未歇息?”

林如畫疾步走了過來,身邊並沒有丫鬟陪同。她神色憔悴,發髻微亂,唇角一抽,欲語淚先下。忽然,她“咚”地一聲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震得膝蓋一麻,刺骨的涼意透過衣衫逐步向全身漫延,冷得鉆心。

謝雲琛側過臉,心有不忍,溫言開口道:“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林如畫固執的長跪不起,只是低頭垂眸,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滾燙的烙印。她哽聲難言,聲音沙啞難辨,和平日的囂張跋扈有很大不同:“雲琛,我……我求你,放了如風吧……他,他畢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若沒了他,我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親和母親?”

“我也只是個知府罷了,並不能改變什麽,”謝雲琛幽幽一嘆,神情有了片刻的恍惚,過了會兒又變成一片澄澈的清明,“此事關系重大,百姓怨聲載道,朝中極為重視,不可兒戲。”

林如畫抽抽噎噎的哭著,梨花帶雨,伸出手去拉住了謝雲琛衣衫下擺,緊緊地攥在掌心裏,絲毫不放開:“你……你就這麽鐵面無私麽?絲毫不顧及我……難道,我在你心裏,真真正正是一點分量也無麽?”

謝雲琛巋然不動,眉梢攏起,語氣低沈了些許:“林如風他是自作自受,與你無關。他害了這麽多家清白少女,必須要接受懲罰。”

“不!怎麽和我無關?”林如畫淚如雨下,鼻音濃重,每說出一個句子就像是從心尖上挖下來的一般,是那麽痛徹心扉,“從小我就對如風疏於管教,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害的……”

的確,都是源於你。謝雲琛不置可否,內心微微一震。但是究其這一切,只是源於一場不該產生的孽緣罷了。心思百轉千回之間,他伸出手扶起林如畫,斂容道:“你且先起來。”

林如畫也不掙紮,只是借著謝雲琛之力站起身,兀自拭淚不絕,心頭鈍痛之意襲來:“如風,他會遭到什麽樣的下場?”雖然大致也猜出了些許,但是,她仍舊希望能聽到謝雲琛親口說出來。

“此舉危害殆重,不嚴懲說不過去,”謝雲琛垂了眼睫,清淡開口,“明日先過堂,上報刑部,具體怎麽判,還要看刑部的意思。”

林如畫一聽,便知這死罪是躲不過了的,心頭悲慟難抑。她眼前不由得一黑,腳步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摔下地去。她緊緊地抓牢了謝雲琛的衣袖,哀哀懇求:“難道就這麽坐以待斃麽?要不,雲琛你去求求刑部中人,送些禮什麽的;或者,給如風服下假死藥,做出無脈搏跳動的假象,助他逃出監牢,對外宣稱說他是得了疾病暴亡……總之無論怎麽都行,我只求保他一命,可以麽?難道當真就無一絲回轉餘地了麽?”

“無。”謝雲琛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給林如風宣判了死刑一般,狠狠地重擊在林如畫的心上。

林如畫一聽這個字,整個人頓時都絕望了,眼眸徹底成了一片死灰。她的眼淚還掛在臉頰上,唇角抽動不已,心頭劇慟難耐。

謝雲琛見其淚流滿面,悲痛哀傷,於是只得好言勸道:“……夜涼,你先回去睡罷。”

林如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那微長的劉海兒和有些散亂的鬢發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半張臉頰,使得謝雲琛絲毫看不清她的表情究竟如何。她只是木然的轉過身,再次擡起眼的時候,一道精光清晰地閃現在她的眼眸裏,是那麽決絕刺痛人心。

謝雲琛,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不義了!

她腳步聲比來時更輕了,像是根本未來過一般,就這麽悄悄地離開了。

謝雲琛盯著她的背影,五味雜陳。這個女子,自己這輩子,終究還是要辜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這兩天有點小忙,親們對不住了,小雪一定會抽出時間更新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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