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琴氣極：“你——”

尚德宣說：“媽，你有沒有尊重過人家？一直以來，翠姐都幫著我家，米棒機免費讓你們賺錢。從廣州發貨也沒有賺你們的錢。相宜市那邊發貨，我們都加價了的，你還要怎麽樣？”

李淑琴說：“還要怎麽樣？我一個兒子都給了她，還要怎麽樣？”

尚德宣說：“你兒子給誰了？人家為我生了兒子，兒子姓尚又不姓曾，人家還幫襯我弟弟，人家怎麽啦？”

李淑琴說：“就為了這麽點錢，她小丫頭就不回來團年？本來她就不姓尚，她不回來算了。嚇不到我。”

尚德宣說：“人家把你當一家人，你不把人家當一家人。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那米棒機是蓮蓮的舅舅送給蓮蓮的，讓舅母發貨，也是蓮蓮聯系的，既然你不把人家當成一家人，蓮蓮說，以後，也不想幫你們了。以後，既然各家門立家戶，那麽，就各人過好自己的生活吧。那房子也是康康的，也不能讓你們在那裏免費做生意了。一年的租金是五十，每年必須交了才能租。”

李淑琴一下子站了起來：“什麽？你說什麽？你敢！”

尚德宣苦笑一下：“媽，這不是我敢不敢的，這本來就是人家蓮蓮的，她說不給誰就不給誰。那房子，現在名戶是康康的，這都是蓮蓮爭取來的，連弟弟的戶口都是人家幫忙轉的，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李淑琴頹然坐下。

這半年來，她數鈔票數得哈哈哈大笑，都忘了，這是誰給她鋪的路。

沒有房租，不用攤底本，就連進貨都是送上門來，她已經得意忘形了。

尚德宣說：“媽，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大水流來的，你為什麽不好好對人家？翠姐是老實，可是，你不能欺負人家啊。”

李淑琴嘴硬地說：“我欺負她什麽？我幫她賣錢。”

尚德宣說：“誰要你賣了？這是人家自己買的年貨。”

李淑琴說：“你們都要到我家過年，還辦什麽年貨？這年貨還不是要帶到我家來，我處理我自己家的年貨，還需要跟別人商量嗎？”

原來，是存了這樣的想法，怪不得那麽理直氣壯。

尚德宣說：“我們就算在家裏團年，還有這麽長時間，一個正月，我們不可能一直在家裏吃。我們自己也要準備年貨啊。還有，那些衣服，人家轉手就賣一百元，那姑娘是從武漢回來的，她是識貨之人，故意騙你賣了，你還在這裏暗自得意。”

李淑琴說：“怪不得，看了貨，她跟她的媽咕噥咕噥幾句，硬是要把所有的都買下來。這個妖精——”

尚德宣說：“你怪別人幹什麽？怪你自己貪婪。把錢給我。”

李淑琴說：“我不是讓你爹把錢給你了嗎？”

尚德宣說：“那也叫錢？不夠，蓮蓮說，進價就是三百八。再給我兩百三。”

李淑琴一扭頭，說：“沒有。”

尚德宣說：“我不管。你幫我賣了，你就要拿錢出來。”

李淑琴掏出四十元錢，說：“給你，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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