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音這個時候看了一眼殿外，黑暗之中人頭攢動，更讓上音對蕭鸞的話深信不疑。掙紮的動作不由得弱了下來，被蕭鸞當著滿朝文武這樣玩弄，上音只是覺得羞恥。

可是，淩衍在。

事實上，在上音被蕭鸞拉入懷中的時候，淩衍就已經從座位上直接跳了起來，非常憤怒地瞪著蕭鸞。可惜，上音只是背對著淩衍，根本沒有看見淩衍的表情。

蕭鸞卻笑了，摟著上音的腰，更是滿意於上音不再掙紮了，蕭鸞自然地香了香上音的臉頰：“這才是我的上音。”

上音現在只能被蕭鸞抱著，坐在蕭鸞的一條大腿上，背對著群臣，只能看見蕭鸞，還有那殿外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律王作為一代梟雄，雖然擺出了宮宴，做足了想要和鬼王坐下來謀約的態度，可是——如今看見了殿外的弓箭手，再看見了馮將軍並未列席，上音心裏已經明白了：律王蕭鸞已經準備不管淩衍的警告，做了兩手準備——

若是鬼王能夠答允臣服於律國的統治之下，便皆大歡喜。若是不能，便當下將鬼王殺死，然後讓馮將軍帶領律國的軍隊直接將鬼嶺給一舉拿下。

“怎麽了？在想什麽？”蕭鸞看著上音皺著眉頭出神，故意在上音的大腿內側輕輕的瘙癢起來。

人的腿根最是敏感，被蕭鸞如此作弄，上音忍不住顫了顫，伸手捉住了蕭鸞亂動的手，面色不善地瞪了蕭鸞一眼，像是警告蕭鸞。

蕭鸞被上音這種眼神看得十分舒服，只要上音眼裏有他，而不是淩衍那個混小子，蕭鸞不在乎上音看著他的時候到底是恨還是愛。

被上音瞪了一眼，蕭鸞反而好像很高興似得，雙手放在了上音的腰腚之間，讓上音更坐得靠近自己一點，然後上音的膝蓋就不可避免地頂到了蕭鸞的兩腿中間。沒有等上音因為被羞辱的痛苦掙紮開來，蕭鸞就欺近了上音，在他耳邊說道：“上音，寡人想要吃葡萄。”

這時候的律國群臣，都懂得非禮勿視，一個個各自找了自己鄰座的大臣們交談，沒有人搭理的，也就專心致志的看著歌舞、吃著自己面前的菜。

整個宮宴上，只有淩衍一個人站著，更是顯得突兀。淩衍身邊的鬼王拉了拉淩衍的衣袖道：“淩兄——”

淩衍大怒，甩開了鬼王的衣袖，指著蕭鸞說道：“律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喔？本王怎麽欺人太甚了？”蕭鸞抱著上音，笑得意味深長得看著淩衍——臭小子，你和我鬥？

“你——！”淩衍看著滿朝文武驚訝看著自己的眼，再看看上音回頭看著他的時候眼中的無奈，還有輕輕搖了搖頭。淩衍終於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下來，悶頭喝了好大一口酒！

律王蕭鸞看見淩衍坐下來了，這才看著上音，繼續他惡劣的玩笑：“上音，寡人真的很想吃葡萄，你餵寡人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樣——”

上音看著蕭鸞，心裏非常亂，以前？夢中的以前、還是當真蕭鸞所說的那個殘忍的小孩就是自己，上音楞了一會兒，蕭鸞卻已經非常“貼心”地將桌上的葡萄端到了上音的面前。

“喏。”蕭鸞遞給了上音。

上音瞪著那盤子晶瑩剔透的葡萄，幾近欲死，他一點都不想要用現在這種姿態，在那麽多人面前，餵給蕭鸞什麽葡萄。若是武功還在，上音只想給蕭鸞一個痛快。

若是換了從前，上音寧死也不願接受這種侮辱。

可是，若是自己就這麽自盡死了，淩衍怎麽辦？那個傻乎乎的淩衍，會不會難過。

想著這些，上音更是心亂如麻，看著蕭鸞，有想著淩衍，半天都沒有動。蕭鸞其實並能沒有什麽耐心，看著上音沒有動，臉上閃過無數痛苦的神色，蕭鸞卻不耐煩地在上音耳邊，淡淡地說了一句：“難道，上音你想要看著你所愛的人在你面前被射稱篩子？”

算了，比起淩衍的性命，不過是葡萄而已。

上音伸手準備拿起葡萄的時候，蕭鸞卻將上音的雙手抓住扳到身後：“寡人沒讓你用手啊，寡人要你用嘴餵。”

上音臉色微白，瞪著蕭鸞，薄唇輕啟：“大王不要太過分了。”

“是你忘記了寡人的事，”蕭鸞淡淡地說道，“寡人如今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前你最喜歡的，寡人沒有逼你。”

“當然，”蕭鸞笑瞇瞇地往後一靠，“葡萄，寡人喜歡吃，寡人也喜歡看見篩子一樣的淩衍。”

你無恥。

上音在心裏狠狠地罵了蕭鸞一遍，更是將蘭陵蕭家祖上十一代都給罵了個遍，這才不甘心地彎腰下去用嘴咬下了一刻葡萄，湊到了蕭鸞的嘴邊，蕭鸞卻故意躲開了上音。

內廷的桌子距離著堂下群臣的桌案還是有一定距離的，而且桌上豐盛的菜肴也一定程度上擋住了堂下群臣的視線。

尤其是從淩衍那個角度看過來，卻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誤會——

“淩兄，你的心上人，未免太淫-亂了一點。”鬼王不動聲色地喝著酒，皺眉看著上音。

淩衍藏在桌下的手，已經幾乎將桌子扣出了一個洞。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對著鬼王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管他是什麽樣子，我都愛他。”

不過可惜，淩衍看不到上音被蕭鸞按住的雙手，正如上音也沒有聽見淩衍所說的這句話。

好不容易將一個葡萄餵盡了蕭鸞的嘴裏，上音已經因為長時間張著嘴，嘴角流下了一串銀絲。蕭鸞意猶未盡地突然按住了上音的頭，親了上去，上音無力掙紮，只能任憑蕭鸞折騰他，然後就在蕭鸞就要吻到深喉的時候。

上音眼前忽然一花，只覺得腦中有什麽東西斷掉一般，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出現了重影。

有無數的聲音忽然從腦中傳來，年輕小男孩的聲音、蕭鸞的笑聲，還有師傅、蘇彥，風秀容，還有琴川水寨之中的大火，鮮血淋漓的家人、仇人。

那些畫面越來越快，上音只覺得頭痛欲裂，終於喉頭腥甜、嘔出一口鮮血來，因為蕭鸞一直在吻他，血倒灌進了喉管之中，本來就有的窒息感加重，上音終於昏了過去。

蕭鸞察覺到上音不對的時候，放開上音——只看見了上音嘴角留下來的血絲，還有上音已經鐵青的臉。

“上音？！”蕭鸞大驚，面色大變，“快給寡人傳太醫！要快！”

這會兒堂下的臣子們才知道出了事，一個個紛紛起來避讓，淩衍卻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跳上了內廷的桌案，拉住了上音的手，想要將上音從蕭鸞懷中搶過來。

蕭鸞哪裏肯放手：“淩衍，你做什麽？！”

“你放開他！你對他做了什麽讓他吐血成這樣？！”淩衍怒吼。

“他是寡人的上音，你給寡人滾開！”蕭鸞將上音整個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寡人等了九年，終於好不容易等來了他。怎麽可能讓你在一瞬間搶走？！”

兩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太醫們趕來了，蕭鸞和淩衍都讓開來，一邊太醫能夠診斷。太醫們圍了上去，蕭鸞和淩衍兩個人這才退開來，像是兩只鬥雞一樣互相瞪著。

出了這等事情，風秀容自己卻是招呼著方總管讓眾位大臣們回去了，讓人給鬼王安排了住處，作為一國的王後，她已經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於是心安理得地轉身走了。

風秀容對律王蕭鸞的興趣缺缺，對上音的毫無敵意，卻在某種程度上，顯露出來了，她的某種心思。

只是，如今的律王蕭鸞並沒有註意到。

“稟大王，公子暫無大礙……”太醫院首輔站過來說了這句話。

蕭鸞舒了一口氣。

可是淩衍卻不甘心，上前一步就將這個老太醫給揪了起來：“什麽叫暫無大礙？！寧杭到底什麽病？！”

“這、這……”老太醫哪裏見過淩衍這樣粗魯的土匪，顫顫巍巍的整個人就要昏過去。

淩衍“哼”了一聲，直接將老太醫給甩在一邊，闖入了人群之中，看著靜靜地躺著的上音，上音臉色慘白，就算是昏過去了，也還是面色慘白、眉頭緊鎖的樣子，頎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淩衍看了一陣心痛，頭也不回地寒聲道：“蕭鸞，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麽事！他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這般待他，將來——我會要你十倍奉還！”

“哼——”蕭鸞冷笑，“他不是寡人的！難道還是你的不成？！”

“他當然不是我的，”淩衍搖搖頭站起來，直接瞪著蕭鸞，“寧杭不屬於任何人，他是我愛的男人，我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上，愛著、護著，不讓他受一點傷害！大王只想著占有、可曾問過寧杭的真心？！”

蕭鸞一楞，卻在這個時候，看見了淩衍背後的上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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