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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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搬出去就搬，你何必攔著他們。”楚老太爺倒很是通情達理，大手一揮，“搬出去也是一家人，住哪兒不一樣。”
那個禦賜的宅子就離長公主兩條街，三五步就到了。
他不明白大長公主為什麽總是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
“我們會經常回來看望祖母的。”顧瑾瑜從善如流道，之前她並不知道搬宅子的事情，她原本以為她會在楚王府或者是長公主府長長久久地住下去，然後時不時地跟南宮氏鬥智鬥勇一番呢！
眼下冷不丁楚雲霆說要搬出去。
她自然是雙手讚成的。
小兩口一唱一和的，很是默契。
大長公主以為他們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也就再沒吱聲，她之前說了她這裏沒什麽規矩，眼下再因為這點事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
這樣一想，她臉上也隨即有了笑容：“那就隨你們！”
南宮氏得知此事，很是不悅，兒子媳婦住到長公主府已然不妥，如今還要搬到閑置已久的宅子裏去住，她就更不同意了，索性追到了楚雲霆面前泣道：“你們若真的搬到新宅子裏去，豈不是就等於告訴世人，我這個當婆婆的待媳婦刻薄，日後我怎麽能在別人面前擡起頭來？”
“母親，您多心了。”楚雲霆耐心地解釋道，“是我覺得新宅子離五城兵馬司近一些，再說禦賜的宅子一直閑置著也不妥，索性我們搬過去住著便是，您放心，我們會經常回楚王府看望你們的，跟以前一樣。”
小時候，他就耳染目睹祖母跟母親之間的是是非非，讓他覺得很是頭疼。
如今他不想再讓他的阿瑜跟母親重蹈覆轍地明爭暗鬥。
“我會讓人在新宅那邊給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布置好房間，你們隨時都能去跟我們團聚的。”顧瑾瑜很是痛快地表態道，“再說咱們隔得也不遠，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路程。”
慕容朔死了，程嘉寧的仇恨已然了結。
以後，她就是顧瑾瑜了。
南宮氏見兩人主意已定，才嘆了一聲，獨自回了楚王府，看來她之前想好了那些怎麽調教媳婦的招數是用不上了，她是真的不明白，當婆婆的給媳婦立規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偏偏到了她這裏就行不通了呢！
過了兩日，楚雲霆把顧瑾瑜給孝慶帝做的解藥交給了容皇後，並提出要把七彩帶出宮，容皇後自然是欣然答應。
七彩把之前程貴妃交代的話一一說給顧瑾瑜聽，泣道：“娘娘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世子妃一切安好，並囑咐奴婢前來好生侍奉，日後奴婢唯世子妃馬首是瞻，還望世子妃不要嫌棄奴婢愚笨。”
顧瑾瑜聽得唏噓不已。
楚雲霆擔心顧瑾瑜見了七彩便會想到程貴妃，心情難免抑郁，便提議讓七彩跟阿桃去新房那邊幫忙布置一下房間擺設，婉言道：“你看我的手下都是清一色大男人，終究比不上你的人細心，再說你這宅子原本就是你做主布置，你的人過去你用著也方便。”
顧瑾瑜欣然答應。
只留下青桐和綠蘿兩人貼身伺候。
一個月後，兩人喬遷新居。
新居講究的是竈熱。
建平伯府的娘家人和舅母王氏，岑將軍的夫人江氏以及跟跟楚王府交好的人家紛紛趕來慶賀，作為當家主母，顧瑾瑜自然又是一番忙亂地招呼客人，之前淡然沈靜的臉上也有了難得的笑容，她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有了煙火氣，有了牽掛的人和牽掛她的人。
趙晉終於消了氣。
大刺刺地坐在楚雲霆身邊喝酒，醉眼朦朧道：“還別說，當初的顧三姑娘越發光彩照人了，可見你待她還是極好的，只要她好，我就放心了，原諒你了！”
沈元皓哈哈大笑：“不原諒又能咋樣？難不成你還跟元昭不來往了？”
“不瞞你說，之前我是真的有這個打算。”趙晉翻著白眼，噴著酒氣道，“你想啊，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女子，卻被他搶了去，也就是他，要是別人，我早就把人搶回來了。”
“你搶不回去的，我們是心心相印。”楚雲霆淡淡道，“她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
趙晉哼哼地不相信。
都成親了，也只能喜歡他了。
要不然還能咋地！
“哎呀，你們兩個就此打住吧，跟你們說個正事哈！”沈元皓肅容道，“昨天程禹給我來信了，說他不回再回京城了，他說等裴老夫人百年之後，他就在留在南直隸了，讓我們也不要再去找他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就是不回來，皇上也未必能放過他的。”趙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的事情你們也都看見了，但凡跟程庭和齊王有牽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連忠義侯府都被連累了，何況是程禹，所以你趕緊通知他，讓他能走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半個月前，忠義侯府被抄了家。
剝奪了爵位。
要不是岑大將軍出門說了幾句公道話，他們家估計早就被流放充軍了。
如今，脫毛的鳳凰不如雞。
忠義侯索性帶著一家老小去了銅州，就連跟齊王訂過親的沈亦晴也一並帶走了。
楚雲霆點頭道是，剛想說什麽，卻見顧廷西的笑臉冷不丁探了過來，諂笑道：“世子，眼下京城空出了好多缺，您看是不是考慮一下我這個老泰山，我老是在六品這個位子上，你的臉上也不光彩吧？”
如今他在京城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誰讓他有這麽個女婿呢！
就是他的頂頭上司，跟他說話也得掂量掂量。
趙晉和沈元皓知趣地轉過身，跟別人閑聊起來，心裏不約而同地想，顧氏冰雪聰明，沈穩幹練，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爹，是親生的嗎？
“岳父大人，小婿深知高處不勝寒的苦楚，覺得岳父眼下的處境就是最好的。”楚雲霆面無表情道，“你也看到了，眼下空出的這些位子，都是昔日的達官貴人，難不成岳父想步他們的後塵不成？”
並非他不願意幫忙。
而是媳婦不讓他給顧廷西升官。
所以顧廷西的事情，他一直不曾插手。
“這倒不是，這倒不是！”顧廷西連連擺手道，“那我還是繼續當我的六品主事吧！”
想到忠義侯府被抄家的那一幕，他至今心有餘悸。
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今的忠義侯還不如他這個六品主事呢！
女眷那邊沈氏因為娘家的事情心情郁郁，但還是強打精神來了，她知道這次建平伯府沒有跟著受到牽連，全靠楚王府在背後鼎力相助，以後顧家的興衰也全在楚王府身上了。
喬氏和何氏則臉上很是有光。
全然一副娘家人的面孔周旋在世家命婦面前，架子擺得跟南宮氏一樣大，這讓南宮氏像吃了個蒼蠅般的惡心，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使出渾身招數招待眾人，竭力用行動證明，這宅子是她兒子禦賜的狀元府邸，比楚王府還要闊氣呢！
好多女眷都看熱鬧。
顧瑾瑜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由她們唱對角戲。
太夫人則拉過顧瑾瑜，語重心長道：“如今你搬了新居，就是真正的當家主母了，凡事得自己拿主意，你生性穩重，祖母倒也放心，只得你得記住一點，女人要想在婆家立足，就必須得有子嗣傍身的，你得趕緊給世子生個一兒半女才行，你是醫者，你自然知道怎麽調養身子，你得抓緊哪！”
她知道眼下楚雲霆房裏並無侍妾通房，就顧瑾瑜一個。
看上去是情有獨鐘。
但日子久了，誰能保證男人能始終如一，特別是像楚王府這等顯赫的人家，若顧瑾瑜不趁著眼前的專寵生個孩子出來，那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她是過來人。
對這些事情通透得很。
寧玉皎捂嘴笑。
“祖母，我過門不到兩個月，哪能這麽快？”顧瑾瑜嬌嗔道，“您放心，我知道的。”
這些日子，兩人情熱絲毫未減，反而越來越融洽。
至於孩子，自然是遲早的事。
待太夫人一番說辭過後，寧玉皎才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她，神秘兮兮道：“猜猜是誰的？”
“是蕭姐姐！”顧瑾瑜忙打開看，寧玉皎笑笑，感慨道，“她說她下個月成親，讓咱們都去她家吃喜酒呢！”
“她，她嫁的人竟然是時忠？”顧瑾瑜很是欣喜。
之前蕭盈盈可是半點口風也沒透給她呢！
兜兜轉轉了一番，她竟然跟時忠走在了一起！
“不錯，就是時忠，聽說是時夫人偶然見了蕭姐姐一面，對她很是中意，才主動上門提親的。”寧玉皎這才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聳聳肩道，“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說著，又壓低聲音道：“對了，四妹妹跟那個時禮的事情也成了！”
“不是之前說吹了嗎？”顧瑾瑜心頭微動。
“二嬸之前是不同意來著，但是拗不過四妹妹啊，又是絕食，又是上吊的，二嬸也是沒辦法，才應允了，聽說婚期定在了明年！”寧玉皎悄聲道，“祖母其實並不同意，但經不住這麽鬧騰，只得由她了，說以後不管她的事情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吧！”顧瑾瑜淡淡道，她跟顧瑾萱不睦，對她的事情也不想多過問。
夜裏，待眾人散去。
兩人相擁上床。
又是一番纏綿過後，顧瑾瑜依偎在男人結實的臂彎裏，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幽幽地問道：“世子，你派了楚九去了南直隸，是去找尋師伯他們嗎？”
一直以來，楚雲霆身邊都是楚九鞍前馬後地伺候。
這些日子卻不見蹤跡，不用猜，她就知道楚九肯定是去了南直隸。
“不是，我去為了程庭去的。”楚雲霆一臉饜足地看著她，用手纏著她的發絲，慵懶道，“趙晉說他失了記憶，不再是之前那個程庭了，但我為了以絕後患，還是決定除去他。”
“原來那場大火沒有燒死他。”顧瑾瑜喃喃道，“是莫婆婆帶走了他，一定是的，世子，你放過他吧，就當是為了莫婆婆！”
程庭是莫婆婆唯一的兒子。
她既然帶走了他，還讓他失了記憶，自然不會再讓他為患的，這一點，她相信莫婆婆。
楚雲霆沈默不語。
其實早在半個月之前，楚九就已經傳回消息來了，說任務已經完成。
他之所以不告訴她，那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攪進這樣的事情當中來，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個人來處理就好。
“世子，別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就此一件，你答應我吧！”顧瑾瑜繼續低語道，“莫婆婆年事已高，她身邊也是需要人照顧的。”
“我聽你的。”楚雲霆笑笑，不動聲色地問道，“娘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一直聽你們說南直隸，我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顧瑾瑜有些遺憾，嘆道，“我想知道我師伯跟莫婆婆他們怎麽樣了？哪怕再見他們一面，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好，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安排一下，最多再等一個月，我就帶你去。”楚雲霆長臂一伸，擁她入懷，“還有嗎？”
“我想在園子多栽一些合歡樹，然後再搭個秋千。”顧瑾瑜閉上眼睛，一臉遐想她似乎已經嗅到了合歡樹的清香，和蕩秋千時，風吹過耳畔的風。
楚雲霆眸底暗了暗，忍不住地低頭吻住了她，啞聲道，“今晚你餵飽我，我明天才有力氣給你搭秋千！”
“討厭了你，哪天也沒餓著你吧？”顧瑾瑜嬌嗔地看了他一眼，順勢攬住了他的結實的腰身，這個人不但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親人，她所有的一切！
窗外，晚風習習。
屋裏卻是暖意融融，旖旎一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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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禦賜的宅子就離長公主兩條街，三五步就到了。
他不明白大長公主為什麽總是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
“我們會經常回來看望祖母的。”顧瑾瑜從善如流道，之前她並不知道搬宅子的事情，她原本以為她會在楚王府或者是長公主府長長久久地住下去，然後時不時地跟南宮氏鬥智鬥勇一番呢！
眼下冷不丁楚雲霆說要搬出去。
她自然是雙手讚成的。
小兩口一唱一和的，很是默契。
大長公主以為他們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也就再沒吱聲，她之前說了她這裏沒什麽規矩，眼下再因為這點事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
這樣一想，她臉上也隨即有了笑容：“那就隨你們！”
南宮氏得知此事，很是不悅，兒子媳婦住到長公主府已然不妥，如今還要搬到閑置已久的宅子裏去住，她就更不同意了，索性追到了楚雲霆面前泣道：“你們若真的搬到新宅子裏去，豈不是就等於告訴世人，我這個當婆婆的待媳婦刻薄，日後我怎麽能在別人面前擡起頭來？”
“母親，您多心了。”楚雲霆耐心地解釋道，“是我覺得新宅子離五城兵馬司近一些，再說禦賜的宅子一直閑置著也不妥，索性我們搬過去住著便是，您放心，我們會經常回楚王府看望你們的，跟以前一樣。”
小時候，他就耳染目睹祖母跟母親之間的是是非非，讓他覺得很是頭疼。
如今他不想再讓他的阿瑜跟母親重蹈覆轍地明爭暗鬥。
“我會讓人在新宅那邊給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布置好房間，你們隨時都能去跟我們團聚的。”顧瑾瑜很是痛快地表態道，“再說咱們隔得也不遠，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路程。”
慕容朔死了，程嘉寧的仇恨已然了結。
以後，她就是顧瑾瑜了。
南宮氏見兩人主意已定，才嘆了一聲，獨自回了楚王府，看來她之前想好了那些怎麽調教媳婦的招數是用不上了，她是真的不明白，當婆婆的給媳婦立規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偏偏到了她這裏就行不通了呢！
過了兩日，楚雲霆把顧瑾瑜給孝慶帝做的解藥交給了容皇後，並提出要把七彩帶出宮，容皇後自然是欣然答應。
七彩把之前程貴妃交代的話一一說給顧瑾瑜聽，泣道：“娘娘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世子妃一切安好，並囑咐奴婢前來好生侍奉，日後奴婢唯世子妃馬首是瞻，還望世子妃不要嫌棄奴婢愚笨。”
顧瑾瑜聽得唏噓不已。
楚雲霆擔心顧瑾瑜見了七彩便會想到程貴妃，心情難免抑郁，便提議讓七彩跟阿桃去新房那邊幫忙布置一下房間擺設，婉言道：“你看我的手下都是清一色大男人，終究比不上你的人細心，再說你這宅子原本就是你做主布置，你的人過去你用著也方便。”
顧瑾瑜欣然答應。
只留下青桐和綠蘿兩人貼身伺候。
一個月後，兩人喬遷新居。
新居講究的是竈熱。
建平伯府的娘家人和舅母王氏，岑將軍的夫人江氏以及跟跟楚王府交好的人家紛紛趕來慶賀，作為當家主母，顧瑾瑜自然又是一番忙亂地招呼客人，之前淡然沈靜的臉上也有了難得的笑容，她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有了煙火氣，有了牽掛的人和牽掛她的人。
趙晉終於消了氣。
大刺刺地坐在楚雲霆身邊喝酒，醉眼朦朧道：“還別說，當初的顧三姑娘越發光彩照人了，可見你待她還是極好的，只要她好，我就放心了，原諒你了！”
沈元皓哈哈大笑：“不原諒又能咋樣？難不成你還跟元昭不來往了？”
“不瞞你說，之前我是真的有這個打算。”趙晉翻著白眼，噴著酒氣道，“你想啊，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女子，卻被他搶了去，也就是他，要是別人，我早就把人搶回來了。”
“你搶不回去的，我們是心心相印。”楚雲霆淡淡道，“她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
趙晉哼哼地不相信。
都成親了，也只能喜歡他了。
要不然還能咋地！
“哎呀，你們兩個就此打住吧，跟你們說個正事哈！”沈元皓肅容道，“昨天程禹給我來信了，說他不回再回京城了，他說等裴老夫人百年之後，他就在留在南直隸了，讓我們也不要再去找他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就是不回來，皇上也未必能放過他的。”趙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的事情你們也都看見了，但凡跟程庭和齊王有牽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連忠義侯府都被連累了，何況是程禹，所以你趕緊通知他，讓他能走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半個月前，忠義侯府被抄了家。
剝奪了爵位。
要不是岑大將軍出門說了幾句公道話，他們家估計早就被流放充軍了。
如今，脫毛的鳳凰不如雞。
忠義侯索性帶著一家老小去了銅州，就連跟齊王訂過親的沈亦晴也一並帶走了。
楚雲霆點頭道是，剛想說什麽，卻見顧廷西的笑臉冷不丁探了過來，諂笑道：“世子，眼下京城空出了好多缺，您看是不是考慮一下我這個老泰山，我老是在六品這個位子上，你的臉上也不光彩吧？”
如今他在京城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誰讓他有這麽個女婿呢！
就是他的頂頭上司，跟他說話也得掂量掂量。
趙晉和沈元皓知趣地轉過身，跟別人閑聊起來，心裏不約而同地想，顧氏冰雪聰明，沈穩幹練，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爹，是親生的嗎？
“岳父大人，小婿深知高處不勝寒的苦楚，覺得岳父眼下的處境就是最好的。”楚雲霆面無表情道，“你也看到了，眼下空出的這些位子，都是昔日的達官貴人，難不成岳父想步他們的後塵不成？”
並非他不願意幫忙。
而是媳婦不讓他給顧廷西升官。
所以顧廷西的事情，他一直不曾插手。
“這倒不是，這倒不是！”顧廷西連連擺手道，“那我還是繼續當我的六品主事吧！”
想到忠義侯府被抄家的那一幕，他至今心有餘悸。
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今的忠義侯還不如他這個六品主事呢！
女眷那邊沈氏因為娘家的事情心情郁郁，但還是強打精神來了，她知道這次建平伯府沒有跟著受到牽連，全靠楚王府在背後鼎力相助，以後顧家的興衰也全在楚王府身上了。
喬氏和何氏則臉上很是有光。
全然一副娘家人的面孔周旋在世家命婦面前，架子擺得跟南宮氏一樣大，這讓南宮氏像吃了個蒼蠅般的惡心，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使出渾身招數招待眾人，竭力用行動證明，這宅子是她兒子禦賜的狀元府邸，比楚王府還要闊氣呢！
好多女眷都看熱鬧。
顧瑾瑜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由她們唱對角戲。
太夫人則拉過顧瑾瑜，語重心長道：“如今你搬了新居，就是真正的當家主母了，凡事得自己拿主意，你生性穩重，祖母倒也放心，只得你得記住一點，女人要想在婆家立足，就必須得有子嗣傍身的，你得趕緊給世子生個一兒半女才行，你是醫者，你自然知道怎麽調養身子，你得抓緊哪！”
她知道眼下楚雲霆房裏並無侍妾通房，就顧瑾瑜一個。
看上去是情有獨鐘。
但日子久了，誰能保證男人能始終如一，特別是像楚王府這等顯赫的人家，若顧瑾瑜不趁著眼前的專寵生個孩子出來，那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她是過來人。
對這些事情通透得很。
寧玉皎捂嘴笑。
“祖母，我過門不到兩個月，哪能這麽快？”顧瑾瑜嬌嗔道，“您放心，我知道的。”
這些日子，兩人情熱絲毫未減，反而越來越融洽。
至於孩子，自然是遲早的事。
待太夫人一番說辭過後，寧玉皎才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她，神秘兮兮道：“猜猜是誰的？”
“是蕭姐姐！”顧瑾瑜忙打開看，寧玉皎笑笑，感慨道，“她說她下個月成親，讓咱們都去她家吃喜酒呢！”
“她，她嫁的人竟然是時忠？”顧瑾瑜很是欣喜。
之前蕭盈盈可是半點口風也沒透給她呢！
兜兜轉轉了一番，她竟然跟時忠走在了一起！
“不錯，就是時忠，聽說是時夫人偶然見了蕭姐姐一面，對她很是中意，才主動上門提親的。”寧玉皎這才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聳聳肩道，“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說著，又壓低聲音道：“對了，四妹妹跟那個時禮的事情也成了！”
“不是之前說吹了嗎？”顧瑾瑜心頭微動。
“二嬸之前是不同意來著，但是拗不過四妹妹啊，又是絕食，又是上吊的，二嬸也是沒辦法，才應允了，聽說婚期定在了明年！”寧玉皎悄聲道，“祖母其實並不同意，但經不住這麽鬧騰，只得由她了，說以後不管她的事情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吧！”顧瑾瑜淡淡道，她跟顧瑾萱不睦，對她的事情也不想多過問。
夜裏，待眾人散去。
兩人相擁上床。
又是一番纏綿過後，顧瑾瑜依偎在男人結實的臂彎裏，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幽幽地問道：“世子，你派了楚九去了南直隸，是去找尋師伯他們嗎？”
一直以來，楚雲霆身邊都是楚九鞍前馬後地伺候。
這些日子卻不見蹤跡，不用猜，她就知道楚九肯定是去了南直隸。
“不是，我去為了程庭去的。”楚雲霆一臉饜足地看著她，用手纏著她的發絲，慵懶道，“趙晉說他失了記憶，不再是之前那個程庭了，但我為了以絕後患，還是決定除去他。”
“原來那場大火沒有燒死他。”顧瑾瑜喃喃道，“是莫婆婆帶走了他，一定是的，世子，你放過他吧，就當是為了莫婆婆！”
程庭是莫婆婆唯一的兒子。
她既然帶走了他，還讓他失了記憶，自然不會再讓他為患的，這一點，她相信莫婆婆。
楚雲霆沈默不語。
其實早在半個月之前，楚九就已經傳回消息來了，說任務已經完成。
他之所以不告訴她，那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攪進這樣的事情當中來，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個人來處理就好。
“世子，別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就此一件，你答應我吧！”顧瑾瑜繼續低語道，“莫婆婆年事已高，她身邊也是需要人照顧的。”
“我聽你的。”楚雲霆笑笑，不動聲色地問道，“娘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一直聽你們說南直隸，我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顧瑾瑜有些遺憾，嘆道，“我想知道我師伯跟莫婆婆他們怎麽樣了？哪怕再見他們一面，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好，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安排一下，最多再等一個月，我就帶你去。”楚雲霆長臂一伸，擁她入懷，“還有嗎？”
“我想在園子多栽一些合歡樹，然後再搭個秋千。”顧瑾瑜閉上眼睛，一臉遐想她似乎已經嗅到了合歡樹的清香，和蕩秋千時，風吹過耳畔的風。
楚雲霆眸底暗了暗，忍不住地低頭吻住了她，啞聲道，“今晚你餵飽我，我明天才有力氣給你搭秋千！”
“討厭了你，哪天也沒餓著你吧？”顧瑾瑜嬌嗔地看了他一眼，順勢攬住了他的結實的腰身，這個人不但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親人，她所有的一切！
窗外，晚風習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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