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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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顧景柏毫發無損地回來，才總算松了口氣。
尤其是沈氏，拉著顧景柏的手不肯放，泣道：“為了那麽一個女人，難道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你知道不知道，你舅舅為了你，都求到了齊王面前，你能平安回來，肯定是齊王出面求的情，你說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怎麽活啊！”
“柏哥兒，這次的確是你太沖動了。”沈乾肅容道，“你也不想想，燕王府豈是你想闖就闖的，這次你能全身而退，幸而是齊王進宮求情，也是咱們的幸運，否則，依燕王的性子，哪能輕易放了你？”
其實顧景柏這麽快被放回來，他心裏也納悶。
雖然他的確去找齊王求過情，齊王也答應幫忙周旋，但他剛剛來建平伯府，一杯茶還沒有喝完，顧景柏就被送了回來，速度快得讓他驚訝。
但除了齊王能有這樣的本事，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柏哥兒，你聽見了沒有，以後可不敢再任性了。”太夫人知道顧瑾瑜去求楚王世子被拒，自然也沒有張揚此事，她也認為是沈乾四處奔走，齊王出手相助的結果，當著沈乾的面，她拉過顧景柏的手，吩咐道，“還不趕緊給你舅舅道謝！”
“謝過舅舅！”顧景柏撩袍跪下，面無表情。
他原以為是燕王掠了麗娘，才氣憤難耐地登門討人。
可不曾想，事實卻並非如此……
“免了免了！”沈乾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男兒志在仕途，豈能被兒女之情所牽絆，俗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男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功名，否則，一切都是空談，你記住，只要你有了權勢，你就有了一切！”
顧景柏木然地點點頭。
沈乾又拍了拍他的肩頭，起身告辭。
沈氏擦擦眼淚，起身相送。
待出了慈寧堂，才拽著沈乾的衣角道：“給齊王的謝禮，明日我就讓人送過去，日後見了齊王，還往哥哥多替世子美言幾句，他並非是好色之人，只是年輕氣盛罷了。”
“這些我曉得，你放心吧！”沈乾嘆了口氣，叮囑道，“柏哥兒到底是血氣方剛，若是能借此激勵起他讀書的欲望，倒也不是壞事，你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並非是個不成器的。”
“多謝哥哥提醒！”沈氏含淚應道。
“你父親為了你，顛顛去皇莊求燕王，卻吃了個閉門羹，被燕王晾在莊外大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卻像是脫了一層皮，累得幾近虛脫，到現在還沒下床，你去給他認個錯，求個情，也不枉他對你一片苦心。”太夫人硬是拉著顧景柏的手出了門，邊走邊道，“祖母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那個麗娘若是個好的，也斷斷不會就這樣隨了燕王，你如今為了她也吃了苦頭，此事就此了了吧！”
祖孫倆去了春暉院。
顧景柏畢恭畢敬地給顧廷東下跪，神色沈沈道：“兒子不孝，讓父親跟著受人非議，兒子不敢求父親原諒，但兒子日後定會發奮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顧廷東聞言，猛地掀開被子，一骨碌爬起來，扶起兒子，悲喜交加道：“兒呀，你能這樣想，父親做什麽都值了，只要咱們父子齊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太夫人這才算松了口氣。
待回了慈寧堂，對池媽媽感嘆道：“若是世子從此以後，真的能發奮讀書，咱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是啊，這次幸虧是齊王相助，否則，奴婢真的不敢想事情會成什麽樣子。”池媽媽替太夫人斟了茶，又嘆道，“這兩天府上事多，也難為太夫人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唉，誰讓我養的逆子不爭氣呢！”太夫人捏捏眉頭道，“桃紅的事情可不敢再出什麽差錯了，原本我打算把麗娘許配給黃有福，黃有福雖然沒見過麗娘，卻也是願意從府上娶個人過去的，你問問桃紅，她若是嫁過去，倒也是美事一樁，省得再另尋別的姑娘了。”
想到此事，她心裏又是一陣窩火。
顧廷西一妻三妾，原本就有些不合規矩，豈能再由著他胡鬧，得趕緊把桃紅送出府去了事。
“太夫人放心，奴婢篤定桃紅是願意的。”池媽媽拍拍胸口道，“此事交給奴婢吧，奴婢明天就去找桃紅娘商量，保準這兩天就把這事辦了。”
“好，此事越快越好。”太夫人點頭道，“你告訴桃紅娘，我出五十兩銀子給桃紅填妝，讓她盡快準備妥當，早點把桃紅嫁過去。”
池媽媽一一應道。
果然不出池媽媽所料，桃紅娘對這門親事是一百個願意，恨不得立刻把女兒給黃有福送過去，黃有福得知此事也很興奮，忙差人看了日子，定下半個月後把人迎娶進門。
太夫人這才放了心。
第二天，孟家便也派人送了日子來，把大姑娘顧瑾華和孟文謙的婚事定在了十月二十八，太夫人和顧廷東商議了一下，有板有眼地回了信，說想留大姑娘過了年再出嫁。
孟家會意，立刻加了聘禮，說年底辦喜事最為熱鬧，再三說十月宜嫁娶，旺夫旺子旺家。
太夫人和顧廷東這才裝作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很快到了去長公主府的日子。
一大早，楚九便親自趕著馬車把顧瑾瑜接到了長公主府。
楚雲霆也在。
見了顧瑾瑜，只是微微頜首，他知道她那天生了氣，故而並未上前跟她搭話。
顧瑾瑜沖他微微福身，神色從容地跟著清虛子去了楚老太爺的寢室，準備給他施針排毒。
路上，她望著清虛子神采奕奕的背影，心情很是覆雜。
她怎麽看不出神醫是個時日不多的人呢！
難道是蕭盈盈聽錯了？
楚老太爺已經沐浴更衣，得知兩人給他治病，很是興奮，笑瞇瞇地對顧瑾瑜道：“姑娘，你家裏給你定下親事了嗎？”
顧瑾瑜哭笑不得，搖頭道：“沒有！”
“太好了，正好我有個孫子也沒有媳婦，不如你給我孫子當個媳婦吧！”楚老太爺咧嘴笑著，沖楚雲霆招招手，“來來來，到祖父這裏來，快說你願意娶她。”
楚雲霆挑挑眉，知趣地退了出去。
“長公主，您也回避一下吧！”清虛子只當沒聽見楚老太爺的話，面無表情道，“煩請長公主給老太爺準備好熱水和幹凈的衣裳，施完針後，好給老太爺擦身換衣。”
“那就有勞神醫了！”長公主聞言，立刻命人去準備。
待眾人退下後，清虛子悠閑地坐在案幾前喝著茶，吩咐道：“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師伯，我給老太爺下針？”顧瑾瑜頗感意外，說好的打下手呢？
若不是之前蕭盈盈跟她說了清虛子的過往，她都要以為這人是個江湖騙子了！
那天她親自把脈，今日又讓她動手施針，到底誰給誰打下手啊！
“當然是你了！”清虛子喝了茶，又開始吃擺在案幾上的玫瑰酥，邊吃邊道，“這麽點小事，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你師父怎麽教你的，你就怎麽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我替你擔著便是。”
“師伯言重了，若是我出手有失，我絕對不會讓師伯代為受過的，”顧瑾瑜沈吟道，“只是我只答應來給師伯打下手，卻沒有答應親自給老太爺施針。”
窗外，楚雲霆負手而立，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世間能跟清虛子一起共事的，怕是也就只有她了。
須臾間，他腦海裏又冷不丁浮現出記憶深處的那個清幽的影子。
記得她說話時的表情也曾像她這般莊重，只不過那時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從來都不曾靠近過。
如今，他站在窗外，看著她，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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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沈氏，拉著顧景柏的手不肯放，泣道：“為了那麽一個女人，難道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你知道不知道，你舅舅為了你，都求到了齊王面前，你能平安回來，肯定是齊王出面求的情，你說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怎麽活啊！”
“柏哥兒，這次的確是你太沖動了。”沈乾肅容道，“你也不想想，燕王府豈是你想闖就闖的，這次你能全身而退，幸而是齊王進宮求情，也是咱們的幸運，否則，依燕王的性子，哪能輕易放了你？”
其實顧景柏這麽快被放回來，他心裏也納悶。
雖然他的確去找齊王求過情，齊王也答應幫忙周旋，但他剛剛來建平伯府，一杯茶還沒有喝完，顧景柏就被送了回來，速度快得讓他驚訝。
但除了齊王能有這樣的本事，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柏哥兒，你聽見了沒有，以後可不敢再任性了。”太夫人知道顧瑾瑜去求楚王世子被拒，自然也沒有張揚此事，她也認為是沈乾四處奔走，齊王出手相助的結果，當著沈乾的面，她拉過顧景柏的手，吩咐道，“還不趕緊給你舅舅道謝！”
“謝過舅舅！”顧景柏撩袍跪下，面無表情。
他原以為是燕王掠了麗娘，才氣憤難耐地登門討人。
可不曾想，事實卻並非如此……
“免了免了！”沈乾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男兒志在仕途，豈能被兒女之情所牽絆，俗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男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功名，否則，一切都是空談，你記住，只要你有了權勢，你就有了一切！”
顧景柏木然地點點頭。
沈乾又拍了拍他的肩頭，起身告辭。
沈氏擦擦眼淚，起身相送。
待出了慈寧堂，才拽著沈乾的衣角道：“給齊王的謝禮，明日我就讓人送過去，日後見了齊王，還往哥哥多替世子美言幾句，他並非是好色之人，只是年輕氣盛罷了。”
“這些我曉得，你放心吧！”沈乾嘆了口氣，叮囑道，“柏哥兒到底是血氣方剛，若是能借此激勵起他讀書的欲望，倒也不是壞事，你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並非是個不成器的。”
“多謝哥哥提醒！”沈氏含淚應道。
“你父親為了你，顛顛去皇莊求燕王，卻吃了個閉門羹，被燕王晾在莊外大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卻像是脫了一層皮，累得幾近虛脫，到現在還沒下床，你去給他認個錯，求個情，也不枉他對你一片苦心。”太夫人硬是拉著顧景柏的手出了門，邊走邊道，“祖母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那個麗娘若是個好的，也斷斷不會就這樣隨了燕王，你如今為了她也吃了苦頭，此事就此了了吧！”
祖孫倆去了春暉院。
顧景柏畢恭畢敬地給顧廷東下跪，神色沈沈道：“兒子不孝，讓父親跟著受人非議，兒子不敢求父親原諒，但兒子日後定會發奮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顧廷東聞言，猛地掀開被子，一骨碌爬起來，扶起兒子，悲喜交加道：“兒呀，你能這樣想，父親做什麽都值了，只要咱們父子齊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太夫人這才算松了口氣。
待回了慈寧堂，對池媽媽感嘆道：“若是世子從此以後，真的能發奮讀書，咱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是啊，這次幸虧是齊王相助，否則，奴婢真的不敢想事情會成什麽樣子。”池媽媽替太夫人斟了茶，又嘆道，“這兩天府上事多，也難為太夫人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唉，誰讓我養的逆子不爭氣呢！”太夫人捏捏眉頭道，“桃紅的事情可不敢再出什麽差錯了，原本我打算把麗娘許配給黃有福，黃有福雖然沒見過麗娘，卻也是願意從府上娶個人過去的，你問問桃紅，她若是嫁過去，倒也是美事一樁，省得再另尋別的姑娘了。”
想到此事，她心裏又是一陣窩火。
顧廷西一妻三妾，原本就有些不合規矩，豈能再由著他胡鬧，得趕緊把桃紅送出府去了事。
“太夫人放心，奴婢篤定桃紅是願意的。”池媽媽拍拍胸口道，“此事交給奴婢吧，奴婢明天就去找桃紅娘商量，保準這兩天就把這事辦了。”
“好，此事越快越好。”太夫人點頭道，“你告訴桃紅娘，我出五十兩銀子給桃紅填妝，讓她盡快準備妥當，早點把桃紅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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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池媽媽所料，桃紅娘對這門親事是一百個願意，恨不得立刻把女兒給黃有福送過去，黃有福得知此事也很興奮，忙差人看了日子，定下半個月後把人迎娶進門。
太夫人這才放了心。
第二天，孟家便也派人送了日子來，把大姑娘顧瑾華和孟文謙的婚事定在了十月二十八，太夫人和顧廷東商議了一下，有板有眼地回了信，說想留大姑娘過了年再出嫁。
孟家會意，立刻加了聘禮，說年底辦喜事最為熱鬧，再三說十月宜嫁娶，旺夫旺子旺家。
太夫人和顧廷東這才裝作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很快到了去長公主府的日子。
一大早，楚九便親自趕著馬車把顧瑾瑜接到了長公主府。
楚雲霆也在。
見了顧瑾瑜，只是微微頜首，他知道她那天生了氣，故而並未上前跟她搭話。
顧瑾瑜沖他微微福身，神色從容地跟著清虛子去了楚老太爺的寢室，準備給他施針排毒。
路上，她望著清虛子神采奕奕的背影，心情很是覆雜。
她怎麽看不出神醫是個時日不多的人呢！
難道是蕭盈盈聽錯了？
楚老太爺已經沐浴更衣，得知兩人給他治病，很是興奮，笑瞇瞇地對顧瑾瑜道：“姑娘，你家裏給你定下親事了嗎？”
顧瑾瑜哭笑不得，搖頭道：“沒有！”
“太好了，正好我有個孫子也沒有媳婦，不如你給我孫子當個媳婦吧！”楚老太爺咧嘴笑著，沖楚雲霆招招手，“來來來，到祖父這裏來，快說你願意娶她。”
楚雲霆挑挑眉，知趣地退了出去。
“長公主，您也回避一下吧！”清虛子只當沒聽見楚老太爺的話，面無表情道，“煩請長公主給老太爺準備好熱水和幹凈的衣裳，施完針後，好給老太爺擦身換衣。”
“那就有勞神醫了！”長公主聞言，立刻命人去準備。
待眾人退下後，清虛子悠閑地坐在案幾前喝著茶，吩咐道：“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師伯，我給老太爺下針？”顧瑾瑜頗感意外，說好的打下手呢？
若不是之前蕭盈盈跟她說了清虛子的過往，她都要以為這人是個江湖騙子了！
那天她親自把脈，今日又讓她動手施針，到底誰給誰打下手啊！
“當然是你了！”清虛子喝了茶，又開始吃擺在案幾上的玫瑰酥，邊吃邊道，“這麽點小事，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你師父怎麽教你的，你就怎麽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我替你擔著便是。”
“師伯言重了，若是我出手有失，我絕對不會讓師伯代為受過的，”顧瑾瑜沈吟道，“只是我只答應來給師伯打下手，卻沒有答應親自給老太爺施針。”
窗外，楚雲霆負手而立，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世間能跟清虛子一起共事的，怕是也就只有她了。
須臾間，他腦海裏又冷不丁浮現出記憶深處的那個清幽的影子。
記得她說話時的表情也曾像她這般莊重，只不過那時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從來都不曾靠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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