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表哥，你幹嘛對我這麽兇？”南宮素素心裏一顫，可憐巴巴地問道，“我一來就陪著姑母登山散心，不知道霆表哥為何有此一問？

她不過是想借此教訓一下那個顧瑾瑜，才略施了點小伎倆把她引到觀音寺罷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就是啊，素素哪裏得罪你了？”楚王妃並不知內情，嗔怪地看著兒子，“她哪裏也沒去，一直陪著我，什麽想幹什麽？”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楚雲霆冷諷道，“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說個清楚，你我之間並無任何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霆表哥，你，你好狠的心！”南宮素素一跺腳，哭著跑了。

“你呀你呀！”楚王妃也氣得只掉眼淚，“你橫豎不在我身邊長大，心裏也沒有我這個娘，凡是我給你挑的，你統統不喜歡，你只聽你祖母的……”

楚雲霆心裏一陣煩亂，大踏步地退了出來，打馬去了觀音寺。

慕容啟早已經醒來，剛泡了花瓣澡，換了衣裳，見了楚雲霆，不冷不熱道：“不知世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適才祖母抱恙，我讓人請了醫女前去診病，卻不想帶路的人迷了方向，誤入了王爺的觀音寺。”楚雲霆深坐在藤椅上，劍眉微蹙，“卻不想竟然差點被王爺輕薄，這幸好是那女子沒事，若真的有什麽，豈不是置我祖母於不義之地？”

“原來是個醫女，怪不得能讓本王瞬間昏迷！”慕容啟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憤憤道，“如此也好，待我討來為妃，也倒是省了求醫問藥的銀子了。”

女人嘛!

自然是越多越好。

更何況是個懂醫的女子，一想到那女子恬靜清麗的臉和婀娜的身姿，他心裏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殿下有所不知，她雖然是建平伯府的姑娘，卻也是神醫清虛子的師侄。”楚雲霆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索性直言道，“神醫待她情同父女，孰輕孰重，殿下自己掂量！”

“原來她是清虛子的弟子！”慕容啟楞了一下，繼而訕笑道，“早就聽聞清虛子已進京城，本王正派人四處查找他的下落，卻不想他竟然早就住進了楚王府，你們動作可真夠快的！”

如此說來，這女子他是當真動不得了。

誰讓他有求於清虛子呢！

“殿下說笑了，清虛子神醫本來就是我父親請進京城替祖父瞧病的。”楚雲霆淡淡道，“自然應該是住我家，難不成王爺還要去長公主府搶人不成？”

“元昭你就別拿本王取笑了，你就是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去長公主府搶人的！”慕容啟的語氣也軟了下來，趁機把藤椅往楚雲霆身邊扯了扯，輕咳道，“適才怠慢了醫女，是本王的不是，還請世子從中周全，切不可讓神醫知道此事，不知道楚老太爺的病什麽時候能看完，你看，我是不是應該先去跟神醫打個招呼，等神醫空了的時候，把神醫請到燕王府幫我看看兩個犬子的病情……”

說也奇怪，慕容啟的四個女兒個個伶牙俐齒，能言善辯。

唯獨兩個兒子竟然都患有口吃之癥。

若在平常之家，倒也沒什麽。

偏偏慕容啟是個有野心的，想搏一搏那個位子。

可是兒子們個個口吃，讓他很是擔憂。

畢竟將來誰也不想擁立一個連話也說不利索的人當皇上吧！

“顧姑娘那邊我自會幫王爺周全一二，你們兩兩相抵，此事也就過去了。”楚雲霆翹著二郎腿，不急不徐道，“只是神醫行事想來乖張，不按常理，就是我見了，也得禮讓三分，至於他能不能答應去殿下府上，就看殿下機緣了！”

“那是那是！”慕容啟連連點頭道，“等本王回去準備一下，改日就登門拜訪神醫便是！”

用過齋飯，姑娘們三三兩兩地又去了虎嘯亭散步。

經歷了觀音寺那一遭，顧瑾瑜早也沒有了游玩的興趣。

只是此事有些尷尬，她便沒跟太夫人細說，只說並未見到長公主，便中途遇見世子，得知長公主已經無礙，才折了回來，太夫人信以為真，便沒再追問。

待眾人走後，祖孫倆歪在榻上喝茶聊天。

“瑜丫頭，你跟蕭家小姐到底說了些什麽，怎麽說了那麽久？”太夫人手裏來回撚著一串佛珠，好奇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早就認識呢！”

“說起來也巧。”顧瑾瑜如實道，“蕭家祖父跟清虛子神醫是舊相識，蕭姐姐又得知我是神醫的師侄，打心眼裏也拿我親近了許多，故而多聊了幾句罷了！”

“之前我聽說清虛子認你師侄，北清派什麽的，只當是他給你按個名聲罷了。”太夫人沈吟道，“現在祖母想聽你句實話，你真的有師父教過你，你那師父也真的跟清虛子是同門？”

起初她聽顧瑾瑜說這些，並未太過在意。

這幾天她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清虛子怎麽說也是大名鼎鼎神醫，斷斷不會隨便認弟子的，除非三姑娘真的跟他是同門。

“不瞞祖母，我的確是有師父教的！”顧瑾瑜索性點頭承認，盡量說得聽起來無懈可擊，“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喚她一句師父，也從來不知道她是清虛子的師妹，北清派的傳人，我也是見了清虛子神醫後，才知道這些的，並非有意隱瞞。”

莫婆婆從未對她提起她的過往。

甚至顧瑾瑜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莫。

“原來如此！”太夫人恍悟，又問道，“那她是怎麽找到你的，現在又在哪裏？”

“之前我在柳家的時候，常常到莊子上玩耍，許是見我愛看書，莊子上一個老婦人便指點了我幾次，還送了我好多書，後來我搬了回來，就再也沒有見到她！”顧瑾瑜說著，眼前不斷浮現出莫婆婆的面容，嘆道，“我只知道她離了莊子，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那你覺得蕭家小姐怎樣？”太夫人點點頭，這才言歸正傳。

“很好！”顧瑾瑜對蕭盈盈印象極佳，由衷讚道，“蕭姐姐性情爽朗，舉止得體，是個不錯的姑娘，我倒是迫切地希望她能早點嫁到咱們家呢！”

“我也正有此意！”太夫人心情大好道，“前天孟家來了信，說今天會請高僧定下求娶的日子，我猜你大姐姐下個月也就嫁了，等你大姐姐一嫁，就立刻準備你大哥哥的親事，這一嫁一娶的，府上下半年可有的熱鬧了！”

“然後明年祖母抱了重孫，就不理我們這些孫女了！”顧瑾瑜嗔怪道，“如此一來，我倒是不盼著大哥哥成親了！”

“你個伶牙俐齒的，跟未出生的孩子吃醋！”太夫人嘴上笑罵著，心裏卻是異常舒爽，擡手點著她的額頭，打趣道，“等明年就輪到給你跟你二姐姐相看人家了，看你還敢這麽說！”

“祖母！”顧瑾瑜索性伏在太夫人的膝頭，嬌嗔道，“我都說了不想嫁人了，您就不要拿我取笑了。”

“傻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嫁人！”太夫人只當她隨口一說，眼含笑意地撫摸著她如墨的長發，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年輕過，嬌嫩過，只是歲月不饒人啊！

門外一陣紛沓的腳步聲。

喬氏的聲音隱約傳來：“你們是怎麽照顧姑娘的，怎麽能讓她濕了鞋子？”

“快扶四姑娘進屋換鞋襪，”元媽媽急切道，“山上風寒，小心讓姑娘著涼。”

太夫人和顧瑾瑜不禁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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