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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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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神色微變,卻是將箭尖對準了林宴錦,她寒著聲音道:“你在說什麽?”

林宴錦輕咳一聲,雙肩微微抖動,看來像是隨時可能暈過去,但他咳了一陣之後,竟是撐著床沿站了起來。蕭樂見狀也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便伸手去扶他。林宴錦被蕭樂一扶,當即靠著對方一步步朝那女子走過去。

箭在弦上,那女子看著林宴錦一步步靠近,卻是並沒有射出箭來。

看到女子的神情,林宴錦勾起唇角,更是笑了出來。

“你果然不敢殺我。”林宴錦這樣說了一聲,這時候已經被蕭樂扶著站在了女子的面前。他伸出手來,就要去抓住那弦上的箭。女子挑眉,後退一步道:“林宴錦,就算我不殺你,如你這般自作聰明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那就當我活膩了好了。”林宴錦毫不在意的笑笑,一手指著女子道:“楊家讓你來殺寧凈兒,卻不殺我,是不是因為他們還想留著我……告訴他們一些事情?”

女子眉峰壓低了些,話已經說到了這裏,她幹脆點頭道:“不錯,你必須活著,但寧凈兒必須死。”

林宴錦回頭看了身後僵在原處的寧凈兒一眼,悠悠道:“我能夠替寧凈兒擋一次箭,就能夠擋第二次,你相信麽?”林宴錦唇角還帶著方才咳出來的血,神色卻是半點未曾改變。“只是那時候我就不能保證我還能不能活下來了。”

那是蕭樂從來未曾在林宴錦臉上見到過的倨傲。

從前的林宴錦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在短暫的恢覆了真實性情之後,也是一副有所隱瞞的樣子,從未像現在這般放肆大膽過,他這般模樣,就像是一切都了然在胸一般,不管敵人究竟是誰,對方究竟有何目的,他都能夠將其一一解決。

蕭樂在旁看著,她知道現在的林宴錦很吸引人,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讓人覺得安心。

女子果然因為林宴錦這話而動搖了,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箭,冷哼一聲道:“即使今日不殺,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後退幾步,女子道:“你們好自為之。”語聲一頓,她沈默了片刻又道:“下一次再來的人,或許就不是我,而是師兄了。”說完這一句,她當即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密室。

密室裏面一片安靜,待到女子離開之後,寧凈兒才白著臉,嘶聲道:“我不需要你救。”

“救了一次就得接著救下去,否則我替你擋箭的傷不是白受了?”林宴錦輕“嗤”一聲,回頭去看寧凈兒。寧凈兒緊緊盯著林宴錦的面容,良久才別過頭去,幽幽道:“你想讓我替你治病,所以才救我?”

“我想讓你別治了,你只會越治越糟。”林宴錦不客氣的道。

寧凈兒氣急:“你——”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林宴錦身子便微微晃了晃,肩膀處滲出的鮮血滴落在地,漸漸匯成一片。蕭樂連忙扶著他重新坐回床邊,小聲道:“你別動,我重新替你包紮……”

“你再包紮一次我就真的死了。”林宴錦好笑的道。

蕭樂撕自己裙子上布條的動作猛地停住。她擡眼去看林宴錦,臉上竟多了一絲尷尬。現在的林宴錦倒是說話毫不留情面,讓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什麽才好,她不得不想到底還是平時軟萌的林宴錦要好得多……

林宴錦自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他只一把按住蕭樂的手,搖頭道:“不過是失血過多,你讓我靠一會兒,等小如趕來。”

“嗯……好。”蕭樂雖是擔心,但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她坐到了林宴錦的身旁,讓他將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林宴錦方才與女殺手說那一番話,看起來咄咄逼人,到底不過是硬撐罷了,現在他閉目養神,身子越來越涼,哪裏還有方才那般神色。

蕭樂有些心疼,卻不敢亂動,只能緊緊拽住林宴錦的手,好讓他雙手不再那般發冷。

時間漸漸過去,容絮卻一直未曾趕來,蕭樂甚至懷疑容絮就算來了清山也不一定能夠找到這個地方。那個女殺手也走了許久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其他殺手來,一起取寧凈兒的性命,若是真是那樣,他們也都走不了了。

蕭樂越想越是覺得情勢逼人,自己卻無法做出什麽。而這時候寧凈兒也終於恢覆了平日的漠然神色,緩步來到了蕭樂和林宴錦的面前。

蕭樂擡眼看她,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麽。寧凈兒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咬了唇,朝蕭樂伸出一只手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的血一直沒止住,再過一會兒容絮要是沒來,他就先流血死了。”

林宴錦的肩頭已經被鮮血濡紅了大片,的確十分危險,蕭樂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能替他包紮?”

寧凈兒悶哼了一聲,點頭:“你將他的衣服脫了,扶好他。”蕭樂依言而行,寧凈兒也像方才蕭樂一般自己從裙角撕下了幹凈的裙邊開始替林宴錦包紮傷口,林宴錦微皺著眉,一直到寧凈兒在他肩頭傷口用布條緊緊地打了一個結他才小聲嘀咕道:“你不是心裏氣不過,想直接借包紮傷口這個理由痛死我吧?”

“你現在這模樣我想弄死你還需要耍花招?”寧凈兒冷著臉道:“別說話。”

林宴錦張了張口,最後幹脆對身旁的蕭樂訴苦道:“阿樂,你相公要被人害死了。”

蕭樂不是沒見過這個樣子撒嬌耍賴的林宴錦,不過一邊能夠嚇退敵人一邊能夠撒嬌耍賴的林宴錦她倒是頭一次見到,她小聲道:“知道會痛下次就小心些,救人不是只有替人擋箭這一種辦法……”

林宴錦笑笑,並未再說什麽,倒是寧凈兒瞥了蕭樂一眼問道:“你不是說他一天變一次性格麽,今天他怎麽變成了這副煩人性格?”蕭樂想了想算是明白了其中原因:“準確的說他並不是一天變一種性格,是睡一覺變一種……剛剛他受傷似乎昏迷了過去。”所以醒來正好就又變了,並且十分給力的變了一個能夠嚇跑那女殺手的性格。

聽蕭樂這般說法,寧凈兒緊皺了眉,這才擦了擦自己手上染著的血,道:“包紮好了,小心別再碰著傷口。”她重新找個地方坐下,不耐的道:“容絮怎麽還沒來?”

“我也不知道……”蕭樂一句話沒說完,便聽一個冷冽聲音道:“我已經到了。”

“小如?”林宴錦等人朝密室的大門口看去,果然見容絮帶了幾名護衛走過來。容絮和林宴錦雖是兄弟,相貌卻是完全不同,用蕭樂的話來說,就是林宴錦長得很是講究,而容絮卻是長得十分隨便,看來一點兄弟的樣子都沒有,這也是之前蕭樂沒有想到兩人會是兄弟的原因之一。這時候容絮帶著人走進密室,蕭樂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畢竟容絮比之不停變來變去的林宴錦顯得要可靠許多。

背著手走進密室,容絮的目光就直接落在了滿身是血的林宴錦身上,他朝身旁護衛使了眼色,護衛當即便上前扶住了林宴錦,幾人極快的出了密室,回到寧凈兒的住處。一直到讓帶來的大夫替林宴錦傷口上了藥處理好之後,容絮才有閑暇對蕭樂說話:“你們沒有收到我托人送來的信?”

蕭樂遲疑片刻:“收到了,只是收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寧大夫這裏了。”

容絮皺眉嘆了一聲:“我聽到你傳來消息說要找寧凈兒,就直接叫人送信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他回身看向一旁寧凈兒,當即寒著聲音道:“大哥身上的傷,是你做的?”

寧凈兒毫不避諱的對著容絮的眸子:“不錯。”

“你……”

“並非如此。”蕭樂連忙阻止兩個人莫名的爭吵,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容絮聽,而寧凈兒則在一旁道:“他因為我而受傷,也算得上是我做的。”

容絮冷笑:“寧家的人,你還沒有資格。”

寧凈兒臉色驀然一變,一巴掌便朝容絮打過去,而容絮擡手輕松擋住了她這一掌,捏著她手腕道:“不要再胡鬧了,否則即使你是寧家人我也不會放過你。”

容絮說完這一句,當即回頭看了床上睜著眼靜靜聽他們說話的某人。

“聽你說派人殺寧凈兒的是楊家的人?”

林宴錦眨眨眼,點頭。

容絮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哪個楊家?”

林宴錦笑道:“楊覆的楊,也是……楊望山的楊。”

楊覆這個名字蕭樂是聽說過的,那叫做楊覆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李家小姐的相公,乃是入贅進入李家的人,平日裏總是跟在李家小姐李素琴的身旁,蕭樂對這個男子的印象並不算很深。然而楊望山這個名字,她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不解的看了林宴錦一眼,林宴錦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解,當即朝容絮道:“我沒什麽力氣,小如你給阿樂解釋一下如何?”

容絮點頭,臉色卻始終沒有好看起來,他開口解釋道:“楊望山是我爹的師兄。”

“……”蕭樂有點無法適應容絮這樣言簡意賅的解釋,“他和楊覆是什麽關系?為什麽又要殺寧凈兒。”

容絮道:“或許是父子,只是我現在還沒有證據,而他要殺寧凈兒……那是因為寧凈兒的爹是他的師弟。”也就是說,楊望山,還有容家老爺容善,以及寧凈兒的爹,三個人是師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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