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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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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塔

雲宿果然沒有說錯,三更之後,唐非意體內的毒傷再一次發作起來,只是因為有著雲宿的功力護體,那毒傷的發作並沒有從前那般痛苦。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唐非意只覺得痛楚緩了過來,而雲宿也緩緩收了手。唐非意安靜看著雲宿,等著他作出解釋,雲宿了然一笑,擺手道:“這毒沒什麽了不得,二十多年前牧雲崖的人就用這毒對付過我了。”他“嘿”了一聲,接著又道:“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人也沒有長進,還在用這種毒。”

在雲宿的解釋之下,唐非意才明白,原來在二十多年前雲宿便曾經中過相同的毒,那時候他得一名高人相助,修習了一種能夠化解這種毒性的功力,這才活了下來。而聽了雲宿的意思,唐非意立即也明白了過來,雲宿特地將自己從霽月山莊帶出來,恐怕是有意要將這種功法傳授給自己。

果然,下一刻雲宿便笑道:“這功法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不過是能夠化解一些毒性,強健一下身體而已,今日你中了這毒,我便將這功法傳授與你吧。”

見雲宿臉上認真的神色,唐非意知曉他是當真想要替這功法選一個繼承人,而既然他挑中了自己,自己便沒有道理拒絕。點了點頭,唐非意應道:“多謝前輩。”

雲宿含笑搖了搖頭,很快將功法的口訣傳授給了唐非意,唐非意聽得十分認真,並將其一一記在心中。說完了功法口訣,雲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對唐非意道:“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亭山,是當初我開始出現瘋癲癥狀之後,小辭為了躲避武林中人的追殺,帶我隱居的地方。”

聽到雲宿的說法,唐非意不禁又朝四周看了看,口中問道:“小辭也在這裏住過?”

“那是自然,當初小辭才幾歲,帶著我在這裏住,每日照顧我,替我做飯洗衣……唉,當真是委屈她了。她從前性子活潑,就愛滿山跑,如今卻只肯呆在霽月山莊裏面忙武林上的事情,每天也不笑一笑,說到底還是我害的。”雲宿頗為感慨的嘆了一聲,又擡手碰了碰唐非意,有意道:“當初我被關在霽月山莊外面的山洞裏,小辭經常晚上來看我,都跟我說起你。”

唐非意聞言一怔,當即問道:“她說我什麽了?”

“記不清了,反正全是好話。”雲宿擺手道。

唐非意立刻沒了言語,想著或許雲宿知道他與雲小辭的關系,應該就是在那時候了。

他本以為這個話說到這裏就結束了,誰想雲宿過了一會兒又道:“小辭這麽多年與我說話都沒笑過了,但唯有說起你,她會笑。”

聽到這裏,唐非意縱使再能忍也忍不住了,他認真的看著雲宿道:“敢問前輩,小辭他都說了我什麽?”

“你真想知道?”雲宿瞪著唐非意,低低咳了幾聲,這才緩緩道:“她說‘今日唐公子又跟玄春下了一下午的棋,我路過的時候去看了看,玄春輸了氣得不行,卻不知他其實只差一步就能掰回一局了。’”

言下之意,便是說唐非意的棋力也不怎麽樣,只是險險能壓住宮玄春罷了。

唐非意聽得低咳一聲,轉頭道:“還有呢?”

“她還說‘今日唐公子沒來教玄春武功,我以為他出事了,便去他住處尋他,卻沒想到他是在屋中睡過了。’”

唐非意面色坦然不變,好似雲宿說的人並不是自己,他一面暗暗想著自己今後絕不能再同宮玄春下棋了,一面接著問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笑著?”

“是啊,這麽多年了很少見她笑得這樣開心。”雲宿挑眉道,“我一直未曾見過你,還以為你是個粗枝大葉不修邊幅的人,誰知一見之下才發現你生得還不錯,也算是配得上我女兒。”

唐非意對雲宿那“不修邊幅”的評價很是不滿,但卻又不能反駁,只能低頭聽著,一直到最後雲宿說得累了,這才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先休息吧,我白日的時候神智有些不清,你記著千萬不要喚我的名字,否則我極有可能傷到你。”

唐非意點頭應下,隨即回憶起這幾次碰面,雲宿的確都是在他喚出了他的名字之後才動手的。

接下來唐非意很快靠在椅上睡著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近晌午,他餓得頭暈,卻也終於恢覆了一些力氣,自己撐著到了屋外,隨意摘了些果子回來,一言不發的分了一些給墻角神智不清的雲宿,自己又吃了一些。到了晚上,雲宿果然又恢覆了神智,熬了些藥,還順手煮了些東西給唐非意吃,只是那味道實在非常人所能忍受。兩人便這樣待在亭山之上,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某天唐非意終於能夠不靠任何支撐站起來並走幾步了,而他恢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阻止雲宿繼續煮東西,自己攬下了做飯的差事。

然而,從來都被聽風亭眾人照顧得很好的唐非意,從前也是沒有碰過鍋碗瓢盆的,所以他做出來的東西,也很難吃。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在山上的木屋之中住了整整兩個月,期間唐非意也提出過要回到霽月山莊去找雲小辭,但雲宿卻是不允,只說唐非意的毒傷還未祛盡,且之前受過太多傷一直未曾調養好,這般下山,非但之前的調養都白費了,還容易落下病根。唐非意無奈之下,只得繼續留在山上吃那種幾乎讓人難以下咽的食物。

好在兩個月之後的某一天,雲宿終於松了口,說唐非意的傷再養三日便差不多全好了,到那時就可以下山了。而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激動人心,所以唐非意又將雲宿自山上獵來的野雞給烤成了難以名狀的黑塊。

就這樣,第二天雲宿便一個人留了書信,在唐非意清晨還未醒來的時候悄悄離開了亭山。書信中雲宿只讓唐非意好生照顧雲小辭,並未留下別的什麽,唐非意沒辦法判斷雲宿究竟去了哪裏,但也能夠猜想得到他之身離開應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便也就隨他去了。在山上又待了一天,唐非意終於難以熬過第三天,收拾了東西下了山,到了離亭山最近的嵩州城中。

在山上,唐非意所穿的衣服都是雲宿以前留在那木屋之中的,而雲宿喜歡穿的都是二十多年前俠客之間所盛行的短襟衫子,穿這樣的衣服雖然能夠讓人在動手的時候動作敏捷,但實在是不大好看。所以在下山之後,唐非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買了一身翩翩然的廣袖長衫換上。隨意找了個客棧收拾好一身行頭,唐非意自客棧二樓房間當中走出,打算雇一輛馬車回到弗州霽月山莊當中,卻不經意間聽見樓下座中有人正議論著與無憂谷有關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無憂谷已經放出話來了,說是一定要將雲盟主給除去。”

“雲盟主武功那麽厲害,他們怎麽可能殺得了?”

對話當中出現了雲小辭的名字,唐非意當即一怔,來到欄桿之前,靜靜聽著下方的談話。

先前說話的那兩人又繼續道:“若是一對一,別說無憂谷,這天下也沒幾個人是雲盟主的對手,只是啊……我聽人說無憂谷這次派出了谷中身份武功皆是不凡的三名殺手,究竟盟主是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也說不定。”

另一人道:“這……對方分明就是以數量取勝,盟主怎的就不找人來相助?”

“你忘了九天之前的事情?盟主查出了嵩州城裏有無憂谷的人,立即便趕了過來,手刃了幾十名無憂谷的妖人,只留下了一人的性命,讓他回去通報谷主,說是要只身在嵩州城的八角塔上面等著無憂谷的人前來,還說……”

“還說了什麽?”

“還說來多少人,她便殺多少人。”

“盟主……盟主她真乃難得的女中豪傑!”

樓下許多人似乎都在聽那兩人的談話,聽到此節,許多人都在拍手稱道,然而唐非意倚著身後的朱紅柱子,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在他看來,雲小辭一直是一個安靜平和的人,即使再過沖動,也不會做出類似先前那兩人所說的舉動才是。想到此處,他走下了樓,找到那說話的兩名江湖中人,詢問道:“不知兩位是否知曉,雲盟主她為何會突然之間放出這種話來?”

先前談話的兩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才道:“你不知道?我聽說兩個多月之前,無憂谷突然出現鬧事,雲盟主原本有事要去凜州,卻因為無憂谷的事情而給耽擱了。那一次耽擱似乎讓霽月山莊裏面死了什麽人,所以盟主才如此生氣,這兩個月以來一直在追查無憂谷的事情,死在她手裏的邪教妖人數都數不過來了。”

唐非意神色一凜,想到兩個多月之前正巧是自己毒傷發作之時,雲小辭要去凜州,應當是去替他尋解藥。而面前這人說霽月山莊死的那人,應當便是他了。

只是他當時不過是被雲宿帶走,為何眾人都傳說他已經死了?

這邊唐非意在思索著,那邊兩個人卻不明白唐非意究竟在想什麽,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朝唐非意道:“不知這位公子可還有要問的事情?”

“有。”唐非意頷首,唇角微微勾起,朝著二人拱了拱手,一身廣袖白衣衣擺微動,風姿颯然,“請問那八角塔怎麽走?”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花,盟主要粗來了(^o^)/~

OTZ正在想著要怎麽樣給唐二貨一個傳說中狂霸炫酷拽的出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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