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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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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聞言苦笑一聲,手中的刀卻並未放下,他沈吟片刻,刻意壓低了聲音道:“罷了,管你是誰,跟我來。”

他這話說得蠻不講理,唐非意也並未生氣,只依著他的動作隨他往前走去。雖不能夠動用真氣,但想要逃脫的話,唐非意卻有許多種辦法,他不逃,只是想要看看這人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兩個人動作不慢的穿過了這條長廊,男子似乎認為唐非意如此輕易便被擒住,對自己並無威脅,所以走出回廊之後,便直接放下了長刀,一把抓住唐非意的胳膊,拉著他縱身出了霽月山莊的高墻。

停在山莊外面的一片空地當中,唐非意擡眸看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弗州城,輕問道:“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有何目的?”

“帶你去看個東西。”那人搖頭,徑自往前走著,走了幾步卻見唐非意仍站在原地,不由搖頭皺眉道:“你倒是跟上來啊。”

“我不能施展輕功,走得慢,不如你像方才一樣用輕功帶我過去好了。”唐非意笑道。

“你!”那人眼中蓄起些許憤怒,幾步到了唐非意的面前,哼了一聲才道:“也不知你這人究竟是怎麽混進霽月山莊的。”他雖這般說著,卻仍是伸手鉗住了唐非意的肩膀,帶著他幾個起落來到了山莊之外一處瀑布前方。

瀑布水聲很大,這讓唐非意忍不住皺了眉,他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對身旁的人道:“你想讓我看什麽?”

身旁的人隨口喚了一聲,突然將那原本收歸入鞘的窄刀又拔了出來,動作迅如閃電,很快便將刀打著旋扔入了瀑布之中,而他一言不發,提著唐非意也跟著躥入瀑布。

雙足踏入地面之時,唐非意才看清他此刻正置身於一處洞穴中,因為有著方才那一刀切斷水簾,他的衣服全然沒有被沾濕。洞內空氣潮濕,還有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待適應了洞中的昏暗光線,他才明白那人為何要將他帶到這裏來。山洞之中四處是陳橫的屍體,全部都已經腐爛,皮膚被蛆蟲鉆破,看不清本來面目。

唐非意面色凝重,緩步到了其中一具屍體面前,只隱約能夠判斷他們染著斑駁痕跡的衣服原本應該是青色的道袍,但別的卻無法分清了。他不願靠得太近,便忍著惡心問道:“他們穿的是什麽門派的衣服?”

“你認不出來?”那人有些驚訝於唐非意的孤陋寡聞,很快道:“這是水雲觀的衣服。”

水雲觀是正道大派,門規森嚴,門內弟子弟子雖少,武功修為卻都很高。但在幾個月之前,水雲觀竟在一夜之間被人殺了幾十名弟子,這件事情幾乎驚動了正道所有門派,而作為聽風亭之主的唐非意卻只當那是普通的江湖仇殺,並未太過關註。直到不久之前,段疑說出來,他才知道那些弟子是被牧雲崖的人所殺。

而在幾十名弟子被殺之後,水雲觀曾經派出三十名弟子去調查事情真相,而這三十名弟子卻同時失去蹤跡,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再見到他們。如今看來,這瀑布洞中的屍體,很可能便是失蹤的那三十名弟子。

“你是如何發現這些屍體的?”唐非意擡眸看向那男子,男子面色一肅,擺手道:“我不過是閑得慌了,在這山莊外面四處晃晃,偶然就發現這個山洞了,想要進來看看,誰知道裏面竟全是屍體……”

輕輕咳了一聲,那人又道:“我帶你來這裏,就是想讓你將這裏有屍體的事情告訴盟主,屍體既然在霽月山莊的外面,說明動手的人也不會太遠,霽月山莊得早些做好準備。”

唐非意聞言,突地緊緊盯住他的眼睛:“你為何不自己告訴雲盟主?”

“要是他們會相信我的話,我早說了。”那人悶聲說了一句,又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兒,故意惡聲道:“這些屍體你看夠了沒?看夠了我送你回去,你快去將事情告訴盟主!”

唐非意本想笑笑,但看著面前的屍體也笑不出來了,便點頭道:“看夠了,我們回去吧。”反正這些人的死因到時霽月山莊的人都能查出來,他沒有必要爭在這一時。

聽了唐非意的答覆之後,那人拔出了方才被自己扔進墻中的刀,又用老辦法出了瀑布,兩人一路回到霽月山莊之中,皆是無言。最後那人將唐非意送回了他的住處,撇了撇嘴盯著那房間看了半晌才搖頭道:“小爺我先走了,你記得快些把事情說給盟主聽!”他說完這一句轉身便走,也不管唐非意是否作出回應。

“我將事情說了,若雲盟主問我是從何知道的,我該如何答覆?”唐非意看著他背影,隨口問道。

那人僵住了腳步,轉過頭不耐道:“說誰都行,反正別讓人知道是我。”

他說完這句便當真不再回頭了,唐非意見他背影消失,也只是默然不語,推門回到了房間當中。開門的聲音似乎將睡著的白長川給吵醒了,他翻了個身探了顆頭出來,迷糊皺眉道:“你方才在和人說話?”

唐非意搖頭,淡淡道:“自言自語。”

“哦……”白長川努力想把眼睛瞪大,瞪了半天卻又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日,唐非意一早便找到了雲小辭,將昨日那人帶他見到的情景告訴了後者。雲小辭靜靜聽完了唐非意的敘述,沈吟半晌才喚來了蘇微等人,命他們與她一同前往瀑布一探究竟。唐非意原想隨他們同去,卻被雲小辭阻止了。

“唐公子,那日將玄春支開,本是有重要的事情與你說的。”雲小辭垂下視線,似有幾分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意思。唐非意一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日在院中兩人談話,雲小辭的確有事要告訴他,只是不知為何……兩人的話題便拐到了別處。

唐非意了然道:“是我們說簪子的那日?”

說到簪子兩個字,不知是不是錯覺,唐非意只覺得雲小辭的頭埋得更低了。頓了片刻,她才道:“玄春他性子傲,其實也是有苦衷的,一年後他有一場不得不贏的決鬥,我托唐公子你教他武學,便是為了這個。”

“很重要?”唐非意的確未曾想到過會有這層原因。

雲小辭點了頭:“非贏不可。”

“我知道了。”

得到了唐非意的肯定回答,雲小辭臉上神情似乎輕松了很多,她又朝著唐非意道謝一遍,見蘇微等人收拾好來到了近前,終於轉身與他們一同離開山莊,往那處瀑布而去,而唐非意在見他們離開之後,也認命的到了宮玄春的小院裏面。

宮玄春依舊等在院子裏,見唐非意前來,目光覆雜之極。

“師父,今天我們學什麽?”

唐非意看他一眼:“昨日我們下過的棋還在麽?”

“又下棋?”宮玄春鼓著腮幫瞪了唐非意許久,搖頭道:“不在了,被我扔了。”

“唔,那我們練字好了。”

“……”

毫不在意宮玄春的反對,唐非意帶著他練了整整一天的字,待晚上回到住處的時候才聽白長川說起,雲小辭等人從外面帶了三十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回來,搞得現在整個山莊都是味道。唐非意聞言不過笑笑,並未多說什麽。當晚,雲小辭便又找到了唐非意,面色十分嚴肅,詢問唐非意究竟是如何發現這些屍體的,唐非意不得說實話,只能胡亂說了一堆,也不知雲小辭究竟信了多少。

如此過去了一天,水雲觀的人總算是趕來認出了這些死去的人的確就是被派出去查探的那三十名弟子,水雲觀將屍體領走之後,雲小辭帶著霽月山莊以及正道的人又是一陣查探,竟是從弗州城中找出了牧雲崖的一處分壇,細細追查之下才發現牧雲崖果真在暗中作祟,早已有了重出江湖掀起又一次腥風血雨的打算。

待到這件事情過去,又是整整一個月後了。這一個月中唐非意每日同宮玄春下棋練字,卻從未教過他一招半式,宮玄春一日比一日臉色難看,每次見面都恨不能將唐非意給大卸八塊,唐非意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唐非意的日子過得尚還不錯,只是右手毒傷未解,不能動武,依舊不甚方便。而雲小辭曾經對唐非意提過要回到山莊替他解毒的那名大夫,也遲遲未曾到來。

安寧的日子很快過去,唐非意自弗州城裏買回了一支不錯的玉簪,思索著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雲小辭,卻在回到山莊的路上,又遇到了那個帶他發現瀑布中三十具屍體的男子。

這一次男子的目光有些恍惚,神情竟比上次還要緊張許多。

“有事?”唐非意問道。

那男子神思微恍,看著唐非意咬牙道:“這次事情有些大,你隨我來。”他也不管唐非意答不答應,拉著唐非意便朝著霽月山莊走去。唐非意本以為他要帶自己回到山莊之中,誰知兩人剛接近山莊的大門,他便折身拐入了一條小道中,沿著那小道從山莊的圍墻外走過,到了整個山莊的後方。橫亙在兩人面前的是一面石壁,壁上盡是枯黃雜草,呈一片荒蕪之相。

唐非意略一遲疑,雖不知這人究竟打的什麽主意,卻知道他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將他帶來此處。在他看來,這人應該是霽月山莊之人,雖不在莊內居住,卻時刻在擔心山莊內眾人的安全,所以才會發現那處瀑布,以及如今的這處山壁。只是不知為何,這人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願讓雲小辭等人知道他的存在。

男子看出了唐非意眼中的疑惑,上前一步,咳了一聲才道:“我就知道你看不出來,小爺我也是待了許久才看出這山壁的玄機的。”他上前一步,刨開了面前的一叢雜草,露出了一個類似機關的突起石塊。看到此處,唐非意也明白了過來:“山壁內藏有東西?”

“不是東西。”男子看了唐非意一眼,出手旋轉石塊,伴隨著一陣沈悶的石塊摩擦聲音,山壁上兩塊大石竟自中央朝兩邊移開,在兩人的面前現出一個黝黑洞穴。

而隨著洞穴的出現,洞中的聲音也傳入了兩人耳中:“哈哈哈哈哈,你們又來送死了嗎!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嘶啞難聽,帶著一股雄渾內力,直讓人頭皮發麻,唐非意雖武功不弱,卻也是忍不住一怔。

那洞中說話之人的武功,竟還在他之上。

“裏面的人是誰?”唐非意朝男子看去。

男子吸了一口氣,終是苦笑出了聲音:“之前我進去看過一次,洞裏面的人是被人用八根鐵鏈鎖著的,沒有辦法傷人,你不不擔心……”

唐非意看出了他的刻意回避,便又問了一遍:“那人是誰?”

“雲宿。”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虐了我真的要虐了,並且虐得應該不會太輕【只要我能做到……(⊙_⊙)

猜猜雲宿是誰【總覺得好像太好猜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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