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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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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過,這劍門之中處處是我布下的機關陣法。”李殊笑容顯得有些可怖,他換左手一把掐住唐非意的脖子,右手的劍直指身前眾人,“你們不是想要知道我為何這般辛辛苦苦來到劍門,布下這個局麽?”

他一面說著一面後退,眾人本是將他包圍了起來,隨著他這樣後退,也都緩緩往前行著,卻沒有人敢太過靠近他。

很快,他便到了通往入雲閣的那臺階之下。掃了一眼直直盯著自己卻不敢前進的眾人,李殊低笑一聲,刻意大了聲音道:“害怕了?怕劍門毀在我的機關之下?”他語聲微微一頓,眼中驟然爆發出一陣戾氣:“那麽你們可曾記得十年之前毀在你們劍門手中的程家!”

李殊這句話聲音並不大,卻叫大家都怔住了。

唐非意被他掐住脖子,沒有辦法開口,卻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鮮少出入江湖,對許多的江湖恩怨都不曾了解,所以此刻李殊提到的程家究竟和劍門有著什麽樣的恩怨他並不清楚。

但很快便有人出言解了他的疑惑。

“你……你說什麽?”先前中了李殊欺雲掌的少年還捂著傷處在地上翻滾呻|吟,眾人都緊緊盯著李殊,不發一言,只有李崇秀口中嘔著鮮血,瞪大了充血的眼睛一步一步朝李殊走去,卻又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他看起來十分的憤怒,眼神幾乎是要將李殊整個人撕碎:“你說程家,可是牧雲崖的那個程家?你是程家的人?”

李殊笑了笑,臉上全是輕蔑之意:“不錯。”

聽到李殊和李崇秀的這段話,唐非意總算猜出他們話中的意思了。

牧雲崖乃是江湖上可怕之極的邪派,其統領江湖的時候造下了許多的殺業,之後牧雲崖被人所滅,逐漸淡出江湖,而當初世代守護牧雲崖之主的程家,卻並沒有隨著牧雲崖一起消失。在牧雲崖消失之後,程家借著牧雲崖的名頭依舊殺人作惡,如此多年,終於激起了眾人的憤怒,劍門老門主帶領眾劍門弟子到了東海之濱,將程家所有人斬殺於劍下。

從此,江湖上再無程家。

這一段故事唐非意是聽說過的,但這個家族早已消失多年,不再有人提起,故而方才聽李殊提起“程家”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見李殊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李崇秀原本青黑的臉驟然泛起一絲赤紅,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竟是絲毫不顧李殊手中還有唐非意這個人質,便直接朝著他沖了過去。

李崇秀離李殊的距離本就不遠,中間隔著幾名劍門弟子,李崇秀速度極快的朝著李殊掠去,所過之處劍門弟子身上的長劍皆被他抽出朝李殊擲去。李殊神色肅然,竟也沒有因為李崇秀的攻擊而當真殺了唐非意,而是沈了眸,一把抓住身前唐非意中毒的右臂,直直迎上了李崇秀擲來的四柄長劍。竟似要用唐非意的手臂替他擋住這滿含殺意的四柄飛劍。

“白公子!”見此情形,雲小辭微微咬唇,很快出手,袖中幾道白光閃過,竟是射出了三枚袖箭。

袖箭速度極快,若流星乍逝,不過眨眼便追上了李崇秀的飛劍,只聽錚然幾聲響,便讓那飛劍墮下了地面。然而雲小辭的袖箭只有三枚,只能射下其中三柄飛劍,而這最後的一柄劍,便直接朝著唐非意和李殊而去。

那柄劍原本是對著李殊胸口的,但李殊讓唐非意擋在他的身前,又將他右臂抓出來格擋這柄劍,這柄劍便指在了唐非意的手腕上。

劍芒微寒,眼見唐非意的手就要被這一柄劍洞穿,卻聽一聲如龍吟般的清響,那來勢可怖的一劍,竟是被震得倒飛了出去,旋了好幾個圈最後深深插入了地面。

唐非意的袖口被劍意所破,露出了手腕上一根銀色的鐲子,鐲身古樸,其上雕有花紋,只是眾人離他太遠,並無辦法看清其上的花紋究竟是何模樣。

想來方才將李崇秀的劍擋住的,便是這枚鐲子了。

“昨晚你用以擋住我的攻擊並破窗而逃的,果真是這東西。”看了唐非意手上鐲子一眼,李殊輕咳一聲,若有所指道:“你不是武林百曉生白長川。”

自己的手臂被人拿去擋劍並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雖然那條手臂被封住了穴道。唐非意全然沒有心情陪李殊說這些似有似無的東西,便故作深沈的低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廢話:“我不是白長川,又是誰呢?”

李殊皺眉:“我怎麽知道你是誰。”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崇秀的攻擊又至,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毒越是用內力便越是發作得快,連劍門弟子最擅長的劍也不用了,只是一掌一掌的朝李殊拍來,一面拍一面大聲吼道:“是你!是你殺了我女兒,對不對!你們程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聽到李崇秀的這句話,原本還帶著淺笑,似乎打算與李崇秀多玩一會兒的李殊霎時變了臉色,運起欺雲掌便直接攻向了李崇秀,李崇秀本就受著毒傷,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功力來攻擊李殊,全身上下都是破綻,李殊這樣一掌襲來,李崇秀毫無反應的機會,腹部中掌,又是一口黑血噴湧而出。

這時雲小辭也終於趕到,一把扶住李崇秀,與李殊的一掌對在一起,李殊竟是被雲小辭震得後退了兩步。

“好一個武林盟主。”李殊平下翻湧的內息,大笑一聲,看了一眼被雲小辭扶著的李崇秀,知道這人定活不過今日了,也不再出手,一把拉住唐非意便朝身後急掠而去,雲小辭想要追上去,卻被他幾枚毒針給擋了回來,待她再要追時,李殊的劍已經再一次比在了唐非意的脖子上。

站在臺階最頂端,李殊睥睨眾人,揚聲道:“你們聽好了,我的名字並不叫李殊,我叫程殊,我是程家最小的兒子!”

“劍門的人,當初你們一夜之間殺了我們全家幾百口人,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當初圍剿了程家的劍門弟子,我都記在心中!我給你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內,你們進入這入雲閣之中來,我在這裏等著你們,若兩個時辰之內,你們沒有進來,那麽我便殺了這個人。”他說到這裏,將手中的劍又往唐非意的頸上逼近了幾分,繼續道:“然後我會將我設下的機關開啟,到那時,整個劍門都會毀去!”

李殊說的話全都落在眾人的耳中,這是不折不扣的威脅,卻也是十分有用的一句威脅。

唐非意無奈的笑著,掃了一眼眾人臉上的表情,知道李殊的這句威脅是十分奏效的。若先前眾人還懷疑李殊說自己布下了毀去整個劍門的機關這句話是真是假的話,那麽在看到李殊毀去石獅,整個劍門演武場都在晃動之後,便沒有人再懷疑了。

若那些參與圍剿程家的人沒有進入雲閣,李殊是當真會拉上整個劍門的人陪葬。

就在眾人遲疑沈默的時候,李殊已經說完了話,拉著唐非意進入了入雲閣之中。

兩人方一進入入雲閣,李殊便一掌拍向了唐非意,唐非意眸光微微閃爍,見李殊的掌勢並非欺雲掌,不過只用了三層的功力,便運氣內力生生抗下了這一掌。他這一掌落在唐非意的胸口,唐非意順勢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李殊頗有些無趣的看了地上的唐非意一眼,見他沒了反抗的力量,便也不再去桎梏他,只自己上前關了入雲閣的大門,接著在不遠處一根柱子上摸了摸,似乎是在找著什麽東西。

被李殊鄙視了一頓,唐非意也不惱,自己用一只手勉強支著身子坐了起來,悶咳了兩聲才問道:“你在找什麽?”

李殊看也不看唐非意一眼,在這柱子之上按了按,接著又朝著另一邊走去,從身上拿了件什麽東西,在墻上畫了畫。

唐非意繼續問道:“你不怕劍門弟子這時候沖進來?”

“他們不敢進來。”李殊哂笑一聲,“而且就算他們想進來,也……”他這般說著,突聽入雲閣後方的窗外傳來了一聲低呼,接著便是什麽人倒地的聲音。頓了片刻,李殊攤手道:“後面的窗戶上被我塗了毒,他們想要進來,便是這樣的結果。”

見此情形,唐非意也不得不暗自佩服李殊。他早些年也同師父學過一些機關之術,所以此時稍微能夠看出一些倪端,這入雲閣之內,應該有不下五十種機關,而這些東西,在前一日他和雲小辭進入入雲閣的時候,都還沒有。

這般說來,這些機關都是昨日晚上布好的,而這些機關,都是為今日的事情做準備。這人的心機當真是深沈得可怕。

入雲閣的後方就是安置老門主遺體的那一間小屋,這樣看來,昨日晚上李殊並不是特地在小屋之中埋伏等他上鉤的,而是在布置這些機關的時候聽到了唐非意弄出的聲響,所以才會前來查看。

唐非意不知道第幾次暗嘆自己運氣差。沈默了片刻之後,他選擇了一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話題問道:“方才李崇秀為何那般恨你,什麽都不顧也要殺你?”

李殊原本還在墻上畫著什麽,此刻聽見唐非意的問話,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沈下了臉道:“他唯一的女兒死在了我的手中,他自然是恨我入骨。”

“哼,他那女兒當真是天真。當初李崇秀殺了我娘,還要殺我,我故意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央求他不要殺我,他女兒便當真替我求了情,說我是無辜的,要他放我走。”

“後來呢?”

“後來他便當真心軟放了我,而我趁他不註意,殺了他女兒。”

李殊臉上浮現出幾分嗜血的笑意:“李崇秀殺了我娘,我殺了李崇秀他女兒,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他說完這句,又挑了挑眉:“對了,他女兒長得還不錯,聽說原本打算要成親的,被我這麽殺了,這婚事也成了喪事,想想便覺得暢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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