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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化神 百年之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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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已經入定。

元穎和元遼雙雙下了通天臺, 二人的臉色都不好,只要到了沒有外人的地方,他們一定會大吵一架。

“哥哥, 我受夠了!”

元穎紅著眼睛道,

“如果你再提塑軀移魂, 我就先毀了我自己!”

元遼立住腳步, 負手道:

“阿穎, 你若沒命,我便跟上你。”

“你……”

元穎被氣得不行,怒道,

“反正我死在你前面,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粉衣少女化為龍行,飛入雲海之中,消失不見了。

元遼站在通天境上,遙望雲海中被龍尾撥開掃起的雲霧,無奈地嘆了口氣。

“傻阿穎,你是我唯一親人,我又如何不想與你共存?”

元遼感嘆道,

“可天從不讓人兩全,你我二人, 最後只能有一人長生。阿穎,我只盼望, 那與天地同壽之人是你。”

話語落下, 元遼忽然感覺身邊有異樣靈氣。

他轉頭,看見散落的星星點點的黑色石頭碎片。那碎片之間,凝聚出一個少年模樣的虛影, 五官昳麗,身披星袍。

元遼下意識道:“摘星?”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少年遠沒有神劍摘星那樣活泛。

元遼已經明白了,喚道:

“是你?天機石。”

元遼不解道:

“天機石已碎,雲靈秘境也不會再對別人開放,沒有人會再次接受試煉。如此說來,天機石天命已終。”

“你為何還會出現?”

“這是我最後一次現世,此後,我餘力耗盡,再不存於天地之間。”

神態稍有些空洞的少年擡起手,接住緩緩墜落的天機石碎片,說道:

“我不忍見龍主和令妹死別,想給龍主出個主意。”



兩年後,星傾閣第二次大比開始。

星傾閣大比的規模擴大。

雲崖山的氛圍也遠比上一次熱鬧,修真界許多人都想來觀看金丹期修士的比試,因此,雲崖山賓客如潮。

山海仙閣這一邊,原本是由祁元白帶隊。

自從這消息傳出之後,之前還不願意參加星傾閣第二次大比的巫族,忽然改了主意,致信星傾閣,是否還可以前來。

星傾閣回應:

“你族已錯過報名時期,若此時來星傾閣,不可參賽,只可觀戰。”

巫族便真的來觀戰了。

似乎是擔心祁元白被巫族捉回家,也擔心巫族暗仙閣弟子,山海仙閣的帶隊之人換成了豐天瀾。

巫族:“……”

豐天瀾的威懾力不可小覷。

巫族聽說他要來,便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住處,除觀賽之外絕不外出。

“豐閣主厲害。”

沈魚夜誠懇地讚嘆道,

“以後星傾閣再辦大比,請豐閣主務必親自前來。”

豐天瀾希望這個鬼修能認清現實:

“沈樓主,我是山海仙閣的閣主,不是你星傾閣的打手。”

沈魚夜驚訝道:

“竟然不是嗎?”

豐天瀾:“……”

你們星傾閣不要太過分!

……

沈魚夜應付完了豐天瀾,便去找千機子。

到主樓時,沈魚夜便看見那披著外袍的蔔修,拿著黑白棋子,面對棋盤坐著。

沈魚夜問道:

“千閣主,下棋呢?”

千機子回答道:

“只是解個迷局而已。”

沈魚夜笑著問道:

“那千閣主困在這迷局之中多久了?”

千機子掐手一算,很快便有了答案:

“四十三日。”

時間竟是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過去了這樣久。

千機子從棋盤上分出心神來:

“沈樓主找我可有事?”

天機閣早已隱世,星傾閣大比時,千機子和他的天機閣一直是隱匿不出,藏於背後的。

按道理來講,沈魚夜不該在此時來擾他。

“我在雲崖山中開設了一賭坊。”

沈魚夜在桌對面坐下,讓手下的鬼將拿來了最好的毛尖茶,全部推到千機子這個愛茶人面前。

“我想請千閣主算一算弟子比試的輸贏,我好讓賭坊控制風向,賺得更多一些。”

千機子:“……”

沈魚夜說道:“千閣主是不食五谷的仙人,不知道養一個星傾閣有多麽費錢。”

千機子反駁道:“我知道。”

他才不是什麽不食五谷的仙人。

當年天機閣未隱世時,他就在靠著算卦做情報生意,一條情報最高賣出過十萬金。

千機子的賺錢能力,與藥王谷的谷雨子,山海仙閣的丹心峰峰主,並列為修真界仙修中的第一。

沈魚夜笑了。

他令鬼將拿出一托盤,盤上放著水鏡和銅錢。

他道:“千閣主,請吧。”

千機子拿過水鏡,手中靈力在鏡面上一掃,映出漫天星辰。

千機子變出紙筆,一邊掐算,一邊在紙上寫下答案:

“第一輪第一場,袁哲。”

“第一輪第二場,風月情。”

……

“最終場,昔柔。”

沈魚夜站在一旁看,只覺得蔔修真是可怕。第一輪還沒抽簽,決定誰和誰對戰,千機子就已經能看出勝敗答案了。

沈魚夜接過長長的紙張時,有些意外道:

“青洵在第二輪就敗了嗎?”

千機子道:

“與他對戰的人也是個劍修。青洵還沒到築基期,而對方已經是築基巔峰,接近金丹期了。”

“他贏不了。”

沈魚夜沈默片刻後,說道:

“我若沒記錯,當年攛掇穆仙子收青洵為徒的,正是千閣主。”

“此人無天賦,起步晚,悟性一般。千閣主為何要穆仙子收這樣一個徒弟?”

千機子沈默不答。

沈魚夜也沒有繼續追問,道:

“算完了築基及以下的,再蔔算一下金丹期大比吧,千閣主。”

……

正如千機子所料,在第二輪時,青洵便輸掉了比試。

青洵站在樹下揮劍,劍氣將枝葉打落。

上一次大比他好歹挺到了決戰。

而這一次,第二輪就敗了,他如何對得起穆仙子的教導?

“草木無辜。”

一道冷徹聲音,在背後響起。

青洵停下手中劍,回頭看去。

他才發現,穿一襲藍衣的豐天瀾,正帶著另一個穿白衣的人走來。

“師叔祖……”

青洵叫過豐天瀾,又看向另一人。

穿白衣的人執著扇子,笑得像個紈絝子弟:

“我叫祁元白,你叫我二師伯就行。”

青洵喚道:“二師伯。”

原來這就是師父的二師兄啊?

豐天瀾對他伸出手,道:

“劍給我。”

青洵遲疑片刻,將自己的劍放在了豐天瀾的掌心裏。

豐天瀾握住劍,回首便是一劍。

霎時之間,山崩石走,禽鳥驚飛。

青洵看呆了。

豐天瀾將劍交還給他,說道:

“你起勢慢,力道也不足,劍招只會軟綿綿的。”

豐天瀾繼續道,

“行劍應自然,劍式起收自如,如高山流水之自然綿長。行劍也應有力,劍為兇器,若力道不足,難以殺伐。”

青洵遲疑道:

“可是,師父之前說,我用力過度……”

豐天瀾說道:

“你的確如她所言,在劍式形表上過度用力,在真正需要力量的方面卻無力。”

青洵低頭看著手中劍,似在思考。

豐天瀾說道:“你不適合用劍,換一條道吧,會走得輕松許多。”

說完,他便回身離開了。

……

大比仍在繼續進行著。

築基及以下的比試已經完成,大比已經進行到第二場,也就是金丹期修士之間的比試。

星傾閣通過問答、尋寶、對決等方式,將金丹期修士一輪一輪篩選。到最後,爭奪魁首的只剩下兩人,這兩人被安排在世界演武臺決戰。

決戰的兩人,一名來自天越劍盟,名為謝瑤。

謝瑤是上次大比的魁首,在由洗髓丹洗髓之後,不到五年就已結丹。

修真界皆說,謝瑤是個天才,又有志氣。有他在,天越劍盟應該能夠再次穩立於世。

另一人的出身則是有些神秘。

他來自西洲君家,名叫君琰。

他代表如今已有了新魔尊的西洲出戰。

君琰以前在修真界沒什麽名氣,如今第一次現世,就是金丹期。頗有一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感覺。

裁判擊鼓:

“決戰開始!”

鼓聲傳出剎那,演武臺上的人便動了。

謝瑤出劍的速度極快。

他想要像之前的那些場比試那樣,一劍將對手逼退。

但那劍迫近君琰時,卻是被什麽東西隔空卡住,不可再進。

君琰手中符紙燒盡,他看著謝瑤,說道:

“你的劍中,有她的影子。”

謝瑤一楞。

君琰彬彬有禮道:

“我不知你與她是何關系。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輸給你。抱歉了。”

說罷,君琰雙指並攏,向上提起。

金丹期豐沛靈力釋出,百萬張靈符映現,黃色符紙連成游龍,將演武臺盤在了龍軀之間。

謝瑤已經反映過來。

他劍式一變,執劍直刺君琰!

君琰架構好的的結界,不敵那鋒利無匹的劍鋒,層層破碎!

謝瑤一邊行劍,一邊想:

對,就是這種感覺。

當年他見穆仙子執劍時,從她身上體會到一種“劍所指處,無往不利”的感覺。

她的劍鋒什麽都能劈開,高山流水瀑布,沒有任何一物,能阻她的劍。

君琰笑著向後退了一步。

他一勾手,盤旋的游龍朝此處撞來!

君琰道:“爆!”

“轟——!”

巨大的游龍一口咬住謝瑤,在君琰命令之下,發出熾白光芒和一生巨響!

巨響過後,無數殘破符紙飄落。

謝瑤倚劍立在演武臺上,頭上和手臂上皆是鮮血。

君琰毫不費力地,以手中扇子抵住了謝瑤的咽喉,說道:“謝道友,這一局,是我贏了。”



北海。

只剩八尾的雪白狐貍穿行於雲間,不久之後,落於北海皇宮,從狐貍變成了人形。

只是,他此時用的人形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妖皇厲無月的。

這五年以來,厲無月的死訊一直不為北海、北州的臣民所知,伏城一直在冒充他,以他的身份行事。

駐留在此處的祁月蕭道:

“老友,你此次外出,可有收獲?”

伏城說道:

“我於西洲古魔族雪谷舊地,尋得一塊神仙骨。此骨可助我恢覆妖力,重臨巔峰。”

祁月蕭道:“這是好事啊。”

不善言辭的四長老祁月倚,也在旁點了點頭。

“的確是好事。”

伏城看著手中骨片,說道,

“只可惜我之前被厲無月和穆晴接連舍命重傷,恢覆速度大不如前,要想妖力徹底恢覆,要百年才行。”

祁月蕭道:“不過百年而已。”

“這區區百年,天還能塌下來不成?”

伏城笑了起來:

“說的也是。”



中州,雲崖山。

隨著君琰那驚天一爆,大比徹底結束。觀賽眾人又在雲崖山耽擱了幾日,看了看山中風景,游玩過樂趣之地,便紛紛離山返回。

沈魚夜讓鬼怪們將賓客送走了。

唯有山海仙閣、西洲君家、合歡派的人留了下來,共同商議大計。

沈魚夜對千機子道:

“自穆仙子生死不明起,千閣主所計劃的五年已經完成。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千機子看向豐天瀾,問道:

“豐閣主,山海仙閣狀況如何?”

豐天瀾回答道:“老樣子。”

千機子:“……”

沈魚夜:“……”

老樣子是什麽樣子啊?

還好旁邊有個會說話的祁元白。

祁元白道:

“我師父還是老樣子,一直閉關,說是臨近飛升,但至今也沒什麽動靜。山海秘境被他鎖起來了,我們也無法進去看他,無法確認情況。”

“大師兄進境很順利,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靈力在增長。”

“還有三師弟,他應是用了妖族的妖法,修煉速度很快,境界正直追大師兄。”

沈魚夜道:

“當初秦宗師自元嬰後期入化神初期,閉關耗費數十年、近百年之久。他是整個修真界,入化神境最快的人。”

說到這裏時,眾人皆沈默了片刻。

一提起修煉速度,大家難免會想到穆晴。

若她活著,過不了多少年,秦淮留下的記錄必然會被她顛覆。

沈魚夜閉目,道:

“祁仙長,你師兄和師弟,於修煉一道上的才能,與你師父相比如何?”

祁元白搖了搖頭。

豐天瀾答得直白:“要差一些。”

千機子正對著水鏡蔔算,他說道:

“百年之後,化神期出世,修真界逢變局。只是……”

豐天瀾問道:“只是什麽?”

千機子看著水鏡中隱約蒙著一層霧氣的星辰,皺起眉頭,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道:

“罷了,說不清楚。”

千機子直接改換了話題:

“在這僵局之中,星傾閣已將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聯系東海、東洲、中州和西洲,做生意,舉辦大比,紮穩根系。”

“剩下的只有南洲和北地。”

沈魚夜說道:

“星傾閣動不了南洲。”

南洲屬於巫族祁家,他們對星傾閣可以稱得上是嚴防死守。如果可以,他們也許會直接傾覆星傾閣。

但如今的星傾閣盟友甚多,不是南洲巫族輕易能動的。

星傾閣和南洲巫族祁家,就處在這樣一個僵持的狀態。

“至於北地……”

沈魚夜又說道,

“星傾閣也動不了。不過,妖族唯一的皇子還在世,這地方也輪不到星傾閣來動。”

千機子道:

“接下來,直到新的化神期出世的百年內,星傾閣會盡量維持修真界僵局平穩,不隱匿,但也不做出頭者。”

“我們要做的是保持存在感,和現在並不明顯的修真界量尺的身份。”

“時隔一段時間,便舉辦一場比試,不一定非要將金丹期修士拉扯進來,只要能舉辦築基及以下的修士大比即可。”

千機子對在場眾人道:

“為這修真界平穩,還請諸位,與星傾閣共勉。”



三十年後。

通天臺上現風雨,電閃雷鳴,火光頻起。

穆晴仍在入定。

天雷劈下,至她周身之時,被一股無形力量扭開,掃落在通天臺上,擊出焦黑裂紋。

而後,通天臺陣法自啟,將白石修覆。

地火燒至穆晴身邊,將她吞入其中。

女修穩立於地火之中而不動,她的長發、皮膚在這烈火灼燒之中,隱約現出微光。

地火越烈,光芒越強。

她就仿佛一柄劍,在火中越淬越強。

一百一粉兩條龍自遠處騰雲而來,辟開天雷地火,落在通天臺上。

元穎走近,看了穆晴一會兒,說道:

“她已經到化神期了,但她還在吸納靈氣,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元遼說道:

“穆仙子應該是想借這通天臺,去往她能到達的最高處。離開雲靈秘境後,她便要回到那修真界的亂局之中。若無巔峰修為,生路難開。”

元遼笑了一下,道:

“這是一件好事,阿穎。”

“穆仙子的修為越高,我便越放心。”



歲月變換。

千機子所言百年之期已至。

修真界歷風霜雨雪,滄海桑田。

北州,北岳城。

年關將至,北岳城聚集了采買年貨的妖族和人族,是難得的熱鬧。

茶攤前,有人正談著修真界八卦。

只是北地消息傳遞得有些慢,這關於外界的八卦,已經是數月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聽說那山海仙閣換主人了,新閣主是巫族的太子爺。”

“哎喲,我真看不懂山海仙閣這做法。他們不是和巫族祁家撕破臉皮了嗎?怎麽還立人家的太子爺當閣主啊?”

一名粉衣少女道:

“這你都看不懂啊?”

在茶攤喝茶的眾人紛紛望向她,發現這小姑娘也就十五六歲大的模樣,看穿衣打扮,應該是富人家的閨中少女。

大家有些樂了:

“小姑娘,你看懂了?你來給大夥解釋解釋?”

少女說道:

“山海仙閣讓巫族的太子爺成了新閣主,這巫族不就要不回他們的太子爺了嗎?”

有人質疑道:“如此做法,局面真的不會變成太子爺帶著仙閣回歸巫族嗎?仙閣這是賠了夫人還折兵啊!”

少女笑了一聲,道:

“可那太子爺根本沒有想回巫族的意思,只有巫族舍不下太子爺那身返祖的血脈,想將他要回去。”

“是這樣嗎?”

少女還欲再辯,只聽見不遠處有人喊她。

“元穎!”

粉衣少女轉了轉眼睛,撂下茶攤上未喝完的茶水,就朝聲源處的白衣女修和星袍少年跑了過去。

穆晴拆開點心的紙包遞給粉衣少女,問道:

“怎麽樣,第一次出門,還適應嗎?”

元穎接過點心,說道:

“比待在雲靈秘境有趣多了!”

“能與你結契,真是一件好事。”

元穎的手背上有一塊粉色龍角印記,穆晴的手背上也有同樣的一塊。

這是他們締結契約後的印記。

穆晴當年入定之後。

天機石以最後餘力顯靈於元遼和元穎之前,說可以讓元穎與穆晴結契。

結契共命,元穎成為穆晴的靈獸,穆晴要將餘下壽命分給元穎一半,二人同生共死。

而且,修真界修士飛升,靈器靈獸亦會一同飛升。若穆晴飛升,元穎可隨她往仙界,壽同天地。

龍族身份尊貴,本不會成為他人靈獸。

但元遼覺得穆晴是個可靠之人,又沒有別的路可走,便接受了天機石的提議。

唯一反對的人是穆晴。

穆晴從入定中醒來之後,說:

“我出雲靈秘境後,有很多事要做,其中不乏冒險賭命之事。龍主讓公主與我結契,不是個穩妥做法。”

元穎坐在她身邊,說道:

“沒關系呀,我與你結契,得了你的好處,就應該與你共同面臨風雨。我將此身生死寄掛於你,你也可將背後交托給我。”

“而且,你志願宏大,我想與你共行,親眼見證你理想成真。”

她又說道:“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不弱的。我好歹也有化神期的修為,放在修真界也算稀有了。”

在元遼和元穎堅持之下,穆晴便與元穎結契了。

穆晴不禁咋舌。

自己的上一個靈獸是未完全化龍的蛇形靈獸昆吾,下一個靈獸就成了真正的龍。

這是什麽運氣啊?

結契後,穆晴離開雲靈秘境,往北岳城。

元穎也一起跟了出來,一路上都維持著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

時間回到現在。

穆晴一邊與元穎分點心,一邊道:

“你高興就好。”

點心沒吃多久,穆晴忽然擡起頭來。

北岳城陰沈的天空上,有一群紅妖鳥飛過。

元穎擡手打了一只下來。

她從紅妖鳥腳上的信筒中抽出紙條來。

“這是妖皇給整個修真界送的信。”

元穎說道,

“他說自己妖力已覆,是修真界最大的大能,也應該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上。”

“他要修真界各門派遞降書給他,如果不歸降,他就親自去滅門。‘不歸降者,無存在意義’,他是這麽說的。”

元穎把紙條塞回去,又把紅妖鳥放飛。

穆晴的語氣極其平靜:

“這麽多年過去了,厲伏城還在披著妖皇的身份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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