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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志氣 你要記得,你不想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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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白玉石梯多達萬階, 皆是盤路,沿路能夠看見山間景色,還能遇見許多身穿紅衣的合歡派弟子。

秦無相的相貌, 一如當年在西洲時那樣,再次引起了波瀾。

合歡派弟子捂著撲通亂跳的小心臟:

“那就是穆仙子的三師兄, 北海妖皇的獨子?他長得可真好看, 這世上應該找不出比他皮相更好的人了吧?我想與他修煉。”

“摘星大爺也很好看啊。”

“但他是穆仙子的劍靈, 不離不棄的,總叫人覺得他已有所屬,不好下手。而且他是個劍靈, 對我們這些事應該沒什麽興趣吧?”

穆晴:“……”

這你們可就錯了,他有興趣的很。

“沈樓主也很美艷啊,聽說是艷鬼來著?就是那一身死氣和陰氣實在讓人發怵,反正我是不敢打他的主意。”

“千閣主也不錯。”

“千閣主迷人的地方不在皮相,在那氣質啊,又冷清又神秘……嘖,真想看看他情動時的模樣。”

穆晴:“……”

我看你們是瘋的不輕,回頭叫陸燃好好給你們治一治瘋病。

說來說去,話題又繞到了秦無相身上。

“還是三師兄最好。”

合歡派弟子跟隨穆晴, 直接以“三師兄”代指秦無相了,道:

“他那銀發和狐耳, 都甚合我心意。他父親是九尾狐,他應該也有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吧, 再不濟也該有七條。”

“手感應該很好吧?”

“小狐貍撒嬌的話, 應該很可愛吧?”

穆晴:“……”

秦無相面不改色地行路,全當未聽見。

自從他摘下鬥笠,開始露臉, 類似的聲音就時常響起。他也從一開始臉皮薄不自在,到如今習以為常,偶爾還能回以一句“多謝誇讚,不過色相而已”。

穆晴倒是聽進了心裏。

她悄悄地和摘星說道:

“我們再排個榜吧?這榜就叫美人榜,將修真界美人按照相貌美艷程度一一排列。”

星傾閣為了在五洲四海內具備權威,以後會經常發布一些讓世人皆認可的榜單。

要是只有世界演武臺的武力排行榜,未免過於單調。不如加個美人榜,來豐富一下榜單花樣。

摘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

“那這榜單挺難排的,修真界美人可多了,風格還不太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過了片刻,他又說道:

“唉,穆晴,再設個‘美劍榜’吧?我覺得我可以當第一,畢竟雲夢劍已經被你弄斷了嘛。”

穆晴:“……?”

所以你要這個榜單幹什麽,吹捧你自己嗎?



“這個想法不錯。”

沈魚夜聽人說了排榜的事之後,只覺得挺有意思,便吩咐道:

“美人榜排的好了,也能增加星傾閣的排榜權威性。你們就按穆仙子說的辦,篩選修真界美人,列榜單公布於世。”

鬼將道:“是。”

“等等。”

沈魚夜又道,

“列一份候選名單,先將名單在星傾閣內公開,來星傾閣的客人采購時每花一文錢,就獲得一次給榜單投票的資格,最後的排名看計票結果。”

鬼將:“……是。”

……

如果說穆晴是個能謀天下的人才。

那麽,沈魚夜就是個能謀天下人錢財的鬼才。

他們倆搭檔在一起,那可真是絕了。

星傾閣欲排美人榜之事一出,許多修士皆參與了進來——買一文錢的東西就能投一票,十文錢就能投十票,這點小錢玩玩而已,采購時順手就投了。

甚至還有人聽說了這排榜之事,專程進星傾閣買一大堆東西,就為了參與投票,湊個熱鬧。

一開始大家都還比較克制。

可後來,事情就演變得愈發不對勁起來。

北海的妖皇厲無月,親自進了星傾閣,一出手就是萬兩銀,將所獲之票全部投給秦無相。

魔君祌琰聽說此事之後,笑了一笑,隔日,西洲魔宗就發動所有魔修去星傾閣采購,給魔君打榜。

五洲四海之內,有許多修士,為了能讓自家人,或者自己欽佩之人在這美人榜上有一席地位,紛紛前往星傾閣貢獻錢財。

甚至還有人說自己要投的人不在榜上,可否花重金,讓星傾閣把人列進候選名單裏。

榜單排名打架日漸激烈,頗有當年修真界混戰的腥風血雨之態,只是這次大家用的不是兵器,而是錢財,見的不是血,而是赤字。

……

南洲,巫族靈地。

祁月笙拄著拐杖,慢吞吞地走著。巫族的年輕人稍後於他,給他匯報近日的情況。

“五長老,您帶回來的那姓方的小子,看起來天賦平平,修煉的速度卻比常人快上數倍。才修煉不到一年,就已經引氣入體了。”

祁月笙找到方游後,制止了他吞服剩下的聚靈丹。那聚靈丹雖然能幫助人快速煉氣,可這到底是丹藥堆出來的,不是自己掌握修煉方法煉出來的。

白曉曉情況特殊,谷雨子才給他用藥。

若是尋常身體健康的人修煉,還是不要靠丹藥的好。

方游未服丹藥,腳踏實地修煉,一年就引氣入體,已經是罕見的天才了。

祁月笙搖了搖頭,道:

“還是不如那穆晴,當年秦淮從穆家帶走她,不到三個月,她便進入煉氣期了。”

巫族後輩知道五長老這是不滿意,說道:

“我們會督促他,讓他更加努力修煉的。”

但他心裏卻想:

五長老,您拿這方游跟誰比不好,偏偏要跟穆晴比。

穆晴那修煉速度實在是太恐怖了,二十二歲的年紀,便已經到了秦淮三四百歲時,甚至是更多人拼盡一生,至死都無法抵達的境界了。

她簡直就不是個人。

那巫族後輩又道:

“五長老,還有一事……咱們賬上支出了三十萬兩白銀。”

祁月笙道:

“是誰動用的錢?”

巫族後輩道:

“看銀票的票號,應該是少主在使錢。”

祁月笙道:“他人不是在山海仙閣的仙牢裏嗎?花這麽多錢做什麽?”

他派了人去山海仙閣,想撈祁元白出來,被豐天瀾拒絕了,理由是“祁元白是祁家子,但也是山海仙閣弟子,他做錯了事,仙閣罰他,他便得老老實實地受著,受完之前不可離開仙閣”。

這也是不出所料的事情。

祁家有所應對,提議讓祁元白退出山海仙閣。

可那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竟是無論如何也不願順著家裏的意思,堅稱自己永遠都是仙閣弟子,不會離開門派。

這麽長時間過去,人沒回來不說,還在大手大腳地花家裏的錢。

巫族後輩縮了縮肩膀,說道:

“少主聽說有什麽美人榜,便從仙閣托了人,捎銀票往星傾閣,給他自己投票。”

祁月笙:“……”

什麽玩意兒?什麽美人榜?

巫族後輩一一解釋清楚。

祁月笙道:

“荒唐,哪有人會為了這麽一個無用榜單,花上三十萬兩銀?”

“其實也是有的。”

巫族後輩道:

“山海仙閣的豐閣主,砸了五十萬兩銀子,讓星傾閣將他從候選名單中撤下來。”

祁月笙:“……”



任憑人世間為一個破榜撕得如火如荼,雲崖山的星傾閣主閣裏,卻是一片美好。

秦無相聽說妖皇為他投票的事,還專門寫了信,告知父皇,買東西時切記買需要的,千萬不可為了一個無甚作用的榜單而刻意花錢。

不久之後妖皇便回了信:

“我花錢花得開心,你管我?”

秦無相:“……”

江連給他倒了杯茶,說道:

“你們父子二人,我行我素的模樣真是相像。”

穆晴坐在桌對面,被逗得直笑:

“看來三師兄回家後過得很好。”

秦無相道:

“父皇待我極好。”

說完,他壓低聲音,似是抱怨,又像是單純在發牢騷:“就是太黏人了些。”

穆晴一手支著臉,笑容明快:

“妖皇陛下在星傾閣花的這錢,我就當做是他對我告知三師兄身世一事的謝禮,不客氣地收下了。”

秦無相看著師妹這張笑顏,心裏忽然覺得,父皇這錢買了他自己的開心,也買了穆晴的開心,一買就是雙份,也算得上一樁劃算買賣。

穆晴一邊笑,眼神隨意往窗外飄了一下,瞅見了正帶著冬奉從空地上路過的千機子。

千機子正巧擡目,和她對上了眼神。

他便朝著穆晴招了下手。

“千師叔叫我下去,應該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三師兄,咱們回頭再聊。”

秦無相淺笑著應了:“好。”

穆晴從桌上的果盤裏拿了兩顆靈果,便起身走出門去了。

她離開時正巧碰見了青洵,交代道:

“桌上的茶有些涼了,給我師兄重新泡一壺,茶葉是前些日子送來的那盒毛尖,別泡錯了。”

那盒毛尖是冬奉尋來贈予千機子的,被她瞧見了,想著秦無相愛喝茶,就開口要來了。

青洵低下頭,應了她的話:

“是。”

青洵走進了殿中,要拿走桌上的茶壺。他才一靠近,就見那妖族皇子,以一雙妖異得有些過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瞧。

青洵記得,穆仙子曾經說她三師兄是個性子柔軟的人。

但他此時卻覺得。

秦無相看他的眼神,著實不是一個性情軟和之人會有的。

妖族唯一的皇子側著頭,眉眼之間帶著不真切的淺淡笑意,細細打量著他。

他銀發垂落,每一根皆在窗外映進的輝光中映出金屬光澤,散發著一種冷厲妖異,鋒利得隨時能割斷他人咽喉的危險感。

秦無相道:“你也是個混血?”

“是、是的。”

青洵吞吞吐吐地答道,

“不過我是魔族的混血。”

在青洵被看得頭皮發麻,伸出去拿茶壺的手都忍不住要顫抖時,秦無相終於將他目光中某種極具壓迫力的東西收斂起來了。

秦無相將紫砂壺遞給他,道:

“根骨還算不錯,就是起步太晚了些。”

青洵接過紫砂壺,手指繃得有些緊。他低著頭,表情隱忍,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可又什麽都沒說,轉頭走出去了。

江連有些看不下去,道:

“你怎麽能這樣欺負人?”

秦無相若無其事地道:

“我哪句話欺負他了?”

江連:“……”



天氣漸漸地暖起來了。

青洵於崖邊演武臺上練劍,習劍一年有餘,他已不像當初那樣磕磕絆絆,走式雖還不熟練,卻順暢了許多。

“你太用力了。”

穆晴道,“如此行劍會不夠順暢,出劍之後,收式不夠自如,會被人找出空隙。”

“是,多謝穆仙子教誨。”

青洵得了她的指教,立刻就要再將劍式演練一遍。

穆晴遞了一張帕子給青洵:

“你劍中有心事,怎麽了,誰刺激到你了?”

青洵接了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沒有的事。”

他不願答,穆晴也不強迫他。

這世上的人,誰還沒有一兩件不願說出口的事情呢?為此而起情緒,致使修行一時有些窒礙,也實屬正常。

穆晴道:

“歇一會兒吧。”

青洵搖了搖頭,緊緊握著劍柄,說道:

“我不想輸。”

他太累了,說出的話都是氣息不勻的。可這一句話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決心與執拗。

穆晴瞧著他這樣子,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青洵道:“穆仙子笑什麽?”

是不認同他的決心嗎?

“想起來我小時候的樣子了。”

穆晴道,“我自習劍起,就一心求勝,不願意輸。若是輸了,便會廢寢忘食地練劍,想盡辦法贏回來。”

豐天瀾斥她,求勝心太強,執念太過,心性偏激,不符合無情道修士的道。

秦淮倒是挺開心的。

他說:“這才配做我的徒弟。”

說起來,秦淮也是個胸襟寬廣的妙人。

他的大徒弟和四徒弟的志向,皆是超越他,成為天下第一。秦淮不僅不生氣,還總會為他們有志氣,而覺得高興。

這修真界可找不出幾個這樣的師父。

穆晴有些感慨,對青洵道:

“青洵,修行路長,不管以後會遇到何種挫折,都不要忘了你現在的這顆心。”

“你要記得,你不想輸。”

青洵聽得似懂非懂。

但是他一向很聽穆晴的話,穆晴說什麽,他都願意照做。

“我必然謹記仙子教誨。”



春去秋來,時間眨眼而逝。

星傾閣大比將至,雲崖山對外開放,納五洲四海來客。

穆晴已有近兩年時間沒在外活動,名聲逐漸淡卻。但她殺仙修,叛仙閣的罪名仍在,不好現身活動。

天機閣也已經隱匿於世。

於是這待客之事,就被交給了平日裏經營各處星傾閣的鬼怪們,和被穆晴救助的合歡派眾弟子。

合歡派不要緊,雖不算正道,但目前也只是被趕出地盤,失去掌門,再起不能的一盤散沙,在修真界眾人的眼中已算不得什麽。

穆晴仔細叮嚀過,接待賓客時,千萬不要口出淫.言浪語,就放他們去了。

問題是鬼市。

穆晴很擔心鬼市暴露,不過沈魚夜說有辦法掩飾眾鬼身上的鬼氣。

穆晴想了想,這兩年來,各地星傾閣一直是鬼修們在經營,似乎從沒出現過被戳破身份之事,便信了沈魚夜,隨他安排了。

穆晴隱於暗處,盯著各方人馬的動作。

其中值得註意的是,從西洲來的人馬有兩批,都是魔宗的。一批穿著紅黑色的魔宗弟子服,另一批則是身著金紋黑衣,看氣息也是魔族。

穆晴問:“怎麽回事?”

一族派出兩支隊伍來,這可真是荒誕之事,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話。

千機子看著那批著金紋黑衣的魔修,道:

“那是古魔族,他們如今的族姓是孟,你可有想起什麽人?”

“夢如昔?”

夢如昔的“夢”字,與“孟”是一個讀音。

千機子輕輕頷首。

“在西洲,因歷史文化緣故,古魔族有著獨特的地位。古魔族的女兒一降生,便會被魔宗奉為聖女,立於魔宗至高地位。”

千機子道,

“直到一千多年前,祌琰橫空出世,成魔宗之君,將古魔族在魔宗的權力逐漸架空。”

穆晴問:“他為何不直接除掉這古魔族?”

“古魔族在西洲延續已久,根基深厚。而祌琰卻是突然出世,背後無依無靠,雖有能力,卻無法從古魔族手中奪走所有人的忠誠。有些事,他一旦做了,就會被從魔君的位置上拽下來。”

千機子說道,

“所以,他只能借別人的手去做。”

穆晴皺了皺眉。

魔君祌琰就是借她的手,殺了夢如昔。

千機子道:

“多年來,這古魔族和魔君,一直是貌合神離。如今這狀態,多半是矛盾已經加劇,要開始明面上做對了。”

穆晴也不知該不該拍手叫好。

她挺想看祌琰吃癟,可她又覺得,這古魔族冒頭,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情。

……

一個月過去,除南洲巫族之外,參加比試的人員已經陸陸續續到齊。

雲崖山內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魔族自己玩自己的,兩支隊伍暗自較勁。

妖族與人族,這過去相處不怎樣的兩族,開始試探著相處了。

仙修們還是一如既往。

丹修和劍修暗自較勁,一個噴對方窮,另一個嫌棄對方太菜。陣修和器修之間一片和睦,交流著該怎麽往法器裏刻陣法。

……

看著這片修真界從未有過的光景。

沈魚夜有些感慨:

“沒想到,穆仙子當年所說之事,竟真的能夠實現。”

穆晴笑了一下,說道:

“這才只是個開始呢。”

現在只是築基及以下的修士大比,以後還會有金丹期,元嬰期……星傾閣舉辦的比試規模會越來越大,參試者的能力也會更強。

“穆仙子,樓主。”

鬼將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道:

“南洲巫族祁家的人來了。”

鬼將有些緊張。

這南洲巫族祁家,不止和穆仙子有怨,和他們樓主的關系也不怎麽樣。

鬼市樓主作為一個修真界知名的大鬼,鬼界通緝名單上的頭名,曾惹過不少事情。其中一件,便是攪壞祁家陣法,毀了他們半條靈脈。

沈魚夜解釋過:

只是以力強破而已,這世間若真要論陣法,也只有巫族能贏得過巫族了。

話說回現在。

如今大比即將開始,南洲巫族、鬼市、穆晴、千機子,這有怨的四方再度聚在了一起。

鬼將覺得不太妙。

他總覺得,祁家巫族之人若是知道樓主在這,可能會派人半夜來刺殺他。

又或者,穆晴和千閣主,有可能會計劃著暗殺祁家。

這麽想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好在,穆晴和沈魚夜當前沒有表露出要搞大事的意思。

沈魚夜道:

“請進雲崖山,好好接待。”

穆晴說道:

“大比結束前,他們是參賽方,是星傾閣貴客,我們不僅不能動手,還得保護他們的安全。”

祁家在修真界樹敵不少。

這雲崖山裏哪家的弟子都有,說不定真會破罐子破摔,對祁家出手。

鬼將應道:“是。”

“……還有一件事。”

鬼將道:“祁家來的人裏,有個看起來剛滿二十的小子,他長相和南洲巫族不太一樣,更像是中州這邊的人。”

穆晴問道:“是參試之人嗎?叫什麽名字?”

“祁游。”

鬼將答道。



夜幕降臨,休息之時已到。

但對匯聚到雲崖山的一些大門派而言,現在正是私下裏會客的時間。

雲崖山東北角,山海仙閣弟子暫住之地。

秦無相帶著江連,攜禮登門。

“許久不見了,嚴師伯。”

秦無相被弟子迎進大殿裏,朝坐在首位的人打招呼:

“身體可還好?”

此次帶領山海仙閣弟子的,是執法峰峰主嚴振。

秦無相和嚴振的關系其實不怎麽樣。

秦無相昔日在仙閣時,因為血統緣故不受歡迎。嚴振也對他有些偏見,一直都覺得秦淮撿這麽個混血回來,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是不智。

若不是作為曾經的門徒,要給山海仙閣顏面,秦無相甚至都不會來見他。

“還可以。”

嚴振捋著胡須,說道:

“你也知道,我比不得你們這些有才能的年輕人,我的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嚴振才能有限,修為無法再進。

他餘下的壽元正一日一日地流逝,變得愈發蒼老。

秦無相有些不甘。

可他見到這樣的嚴振,又不知該如何去計較了。

……

穆晴站在離樓閣不遠的樹上,安靜地註視著會客廳裏發生的一切。

摘星想和她說說話。

可一看見她那心事重重的表情,就又自覺地閉嘴了。

他就坐在樹幹上,一邊晃腿,一邊陪著穆晴。

“姐姐!”

忽然有一道童聲響起。

這一聲呼喚裏,帶著滿滿的驚喜感。

穆晴低下頭。

年近九歲的白曉曉正擡著頭,眼巴巴地望著她。

比起青雲縣時,他長大了不少,身體瞧著也健康了許多,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長開了一些,五官和氣色都更好看了。

穆晴笑著道:

“你還記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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