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7章 假心燈 (二合一)“有空嗎,來天道院……

關燈
穆芝見眾人其樂融融,心裏高興,卻又沒法太高興,萬幸這些人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否則可能就不會這麽容易接納他了,掩飾著內心的惆悵。

他簡單捏了個禦風決,帶著陸形雲等四人從無名小山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

“寧兒!寧兒!老陸,你看見寧兒了嗎!”

趙皎頭纏布巾,身穿粗布麻衣,腳踩布鞋,手指點在額頭上,好似無比頭痛地快步朝著不遠處擡頭望著那座金碧輝煌的高樓的山羊胡子老頭。

“你快去廚房看看,夭壽了,真奢侈,那麽多菜,這些不是錢啊!”她壓低聲音道,“我們哪有這麽多餘錢,你昨天沒叫寧兒少買點嗎!”

“多買就多買了,不是有客人嗎。”陸崇山杵著柴斧,目光還在那高樓上流連。

“但客人都不用吃喝!”唯一吃喝的就是他們那個沒了修為的兒子,趙皎愁道,“我也是為咱兒子好啊,我想要他有點憂患意識。老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頓頓吃好喝好,心安理得地用著我們種地的錢,那怎麽行,我們豈能養他一輩子。”儼然忘了他們靠著吃喝的整座山都是他們兒子的。

“我這幾天我都不敢穿鮮亮衣服,生怕他誤以為咱們日子過得好,就可以不用努力了。”她覺得自己付出太多,一般人哪有她這般用心良苦。

山羊胡子老漢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夫人半晌,終於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還不只這一樁煩心事,池子壞了,不通水了。”趙皎道,“不是我說,他一回來,這壞那壞,你說他的氣運能好嗎。”

“哎喲,柴劈得我腰酸背痛。”陸崇山捶著背道。

“跟我說有什麽用,跟你兒子說去。”趙皎道。

“讓他來!叫他去看,他自己的宗門,我們幫他看了這麽多年,他自己弄的東西壞了,難道我能會修不成。他自己負責。”陸崇山臉色鐵青,越想越氣,他年紀一大把都在幹活了,都日上三竿,年富力強的人還在睡覺。

趙皎不太想自己去,道:“他現在沒了修為做不到,總不能讓兩位尊貴的客人看笑話,再說,他砍得動這些柴嗎,他才回來,讓他做這些,他不會心情不好吧……”

“我命都要沒了還管他心情好不好,他怎麽說也曾是個修士,修為沒了體質也勝過凡人,更何況我這老胳膊老腿,這些事他不做誰做,都是一個宗門,就該上下齊心,一視同仁。”

趙皎還是不想自己去,最後山羊胡子陸崇山放下斧頭,兩人一道來到陸形雲的小院,預計會碰到金天機,都收斂了些許怒容,進門之後,卻一個人影也沒見著。兩人又在山上喊了半天,並沒有寧兒回應。

“他們去哪兒了,該不會丟下我們又走了吧!”趙皎道。

“連寧兒也帶走了?那這座金樓……”陸崇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喜色。

他們來到那座望而生畏的金樓前,猶豫又猶豫,終於鼓足勇氣上前叩門,那門似乎並沒有上鎖,他們悄悄推開一條縫,只見那金樓內部更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一時窒息了剎那。

大門轟然關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又畢恭畢敬地退了出來。

**

“真是混賬。”穆芝魂力外放能夠清楚窺探到青山之上那兩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那抹憨厚又奸詐的笑,讓他都不寒而栗。

就這種人還有救嗎,他頭一次認為陸形雲異想天開,不是什麽人都能引入正途,若要引入正途,也得對方願意才行。

修仙界按境界分高下,人人都對自己的水平和所處位置有個相對明顯的認知,可凡人不同,那些為了維持大陸安定的古籍,在凡間廣為流傳,但道天地萬法,又因個人學識追求導致認知上的偏差,以至偏離本意不知凡幾,倒成了自詡有文化的流氓,年紀越長越可怕,所謂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若無自知之明,如何稱之為明智。

陸晏寧所說的鎮子,就在山外百裏處,和陸形雲早上被帶去的東洲主城不同。到了鎮子上空,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鐵銹腥氣,已不再新鮮,陽光炙烤下甚至有些許腐屍氣息。

陸形雲俯瞰之下,發現街道上異常嘈雜,來來往往的人,以匠人居多,石座、木作、瓦作等等,木頭堆放在車裏,往各處破敗、倒坍、墻面穿了窟窿的家裏去。

“這是怎麽了?”陸形雲等人落地,來到一處廢墟,地上還有明顯的血跡,血腥味唯有這裏的最為明顯,其他人也都刻意繞過了這個地方,好像這裏有鬼一樣。

陸晏寧道:“就是這座客棧,這兒原先有座客棧,那個人就是住在這裏,我還見他到村口包子鋪買包子,大概半個月前,這家客棧人滿為患,生意特別好……”

來往匠人比較熱鬧的都是破壞得不算太嚴重的地方,而這處完全坍塌的屋子,卻是沒有人來,掌櫃蹲在地上,望著自己的客棧變成廢墟,目光很空,旁邊店小二站著,時不時拿肩上的白巾揩臉,白巾已經變得很黑。

“您是這兒的掌櫃吧。”陸形雲一句話,那掌櫃豁然擡起頭來,想要站起,可腿麻了,嘗試兩次竟是沒起來。

陸形雲撿起一塊木料,拿過去給他墊著坐。

“多謝。”那掌櫃坐著才算緩和了些,話音剛落,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一打聽,陸形雲才知道,還真跟他們想要見的人有關。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三個月前客棧裏來了個年紀輕輕的道人,很靦腆地說想要住客棧,不知要住多久,可身上沒有帶那麽多錢,我看他一臉窘迫,手裏捏這個小金酒杯。我祖上做當鋪生意,到我上一輩就落魄了,我想祖屋門面在,開個客棧謀生總能過活,誰想我這輩子沒做過惡,沒想過要害人,本本分分守著祖輩傳承下來的老屋,到現在徹底成了空……”

“您說那小金酒杯?”陸形雲的神情嚴肅了許多。

小金酒杯是至聖的標志,但至聖是那種把心燈隨隨便便放在外面給俗人看的人嗎?

“是啊,我祖上開當鋪,我也學過辨物的本事,一看就知道那是真金子,是純金打造的酒杯,樣式很普通。我看那位公子,氣質幹凈出塵,道袍也很素雅,頭上戴著根木簪,跟手中的金子本該不搭,但他整體又給人和諧之感,他說他姓傅,這世上行商的誰沒聽說過傅家山莊,富甲一方,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對,便說讓他把金子抵押在這裏,想住多久住多久,將來他有心了回來這裏,再結算房錢,把東西贖回去也行。”

“傅公子……”陸形雲輕聲道,金天機看到他面上的嘲諷之意,穆芝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了,聽說至聖以前姓傅,至聖毫無架子親自來請陸形雲去器村,若至聖也對天生神靈感興趣,也有精通推演術的老友……說得過去,好像也說不太過去。

“他很高興,但還是猶豫了下,便答應了,他讓我們找來了一個木盒,他把金杯放進去關上了,非常嚴肅地告訴我們,誰也不能碰這個東西,不然或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他把這東西放進去以後,好像松了口氣!”掌櫃的說到這個時,怒目圓睜,很是後怕。

“松了口氣……”陸形雲又輕笑了聲。

“我只是看他面善,到這兒來落腳的人少,客棧本就空,多他一個不多,我還能賺點茶水錢。”

“但我實在是忍不住好奇,答應了人家不碰那金杯,可半夜總聽到客棧裏有聲音,有時候是桌椅挪動,有時候是窗戶開了,我打燈去看,發現只是風大,又或者只是只貓,但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那金杯為何不能碰,會不會是假的,那人其實是個大盜,我看上他的金子,他看上我客棧裏的東西……”

“然後呢?”陸形雲有耐心地道。

穆芝心急如焚,陸晏寧一臉新奇比較艱難地接收著故事,金天機也默默聽著,與其說是聽掌櫃說,不如說留意著陸形雲的反應。

那個人起初是打陸形雲的主意,其次放在陸晏寧身上,現在這掌櫃提到他也臉色發白,陸晏寧不由抓住了穆芝的衣袖,抓得牢牢的,穆芝見他好像害怕,也就沒拒絕對方的親近。

“我發誓我只是去看一眼,我原本不想看,但我還是打開了盒子,盒子裏躺著的金杯在發光,夜裏也在發光,就像一盞燈一樣!”

陸形雲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玩味。

“之後發生了什麽事?”穆芝趕緊追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掌櫃的神色狼狽,無限蕭索。

一旁的店小二欲言又止。

“把你看見的,跟他們說。”掌櫃感到無意義,哪怕說了這些來人要他性命,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我倒是沒看到那金杯發光,”店小二道,“當時掌櫃就坐在門口,雙手摸著那金杯,像是著了魔一樣,時而高興,時而陰沈,變得很可怕,就像鬼上身了一般。這時我親眼所見,門口經過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被飛起的繩索絞死,還有一人滾了出去,被過去的馬車碾了過去。車馬受驚,橫沖直撞,街上但凡還在開張的客棧都被沖了個人仰馬翻,那幾天,鎮上出現了一樁樁詭事,我們客棧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

“鎮上所有客棧的人拿著斧頭,鐮刀,菜刀,棍棒,聯手聚集到我們客棧門口……”他的牙關開始打顫,“然後……”他汗如雨下,臉色慘白,身體抖如篩糠,而一旁的掌櫃也失了神。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事後,陸晏寧還覺得像聽天書,在他前九年,他都只聽說過修仙人士,乘風禦空之類的故事,但對於世間險惡了解不多。

陸形雲道:“不只一個人看見,看樣子是真的,但也不一定……”畢竟這太相似了,跟以前至聖尚未封聖,心燈尚未徹底成型之前,發生過的事太相似,是世間誕生怪才,又出了件類似心燈的器嗎?

穆芝不由想到了以前的事:“是心燈,還是又出了一件類似心燈卻又不及心燈的詭器?”

“後來呢?”金天機問。

“掌櫃手裏的金杯真的發光了,那些氣勢洶洶來找茬的人突然開始互砍,一個個都殺瘋了,上百條人命就這麽沒了,整條街上全是血。有歹人註意到掌櫃手裏的金杯,兩相爭奪下,整間客棧先是鑲金,又很快黯淡,很快又整個坍塌,連掌櫃的妻兒也被塌在了裏頭,最後一片兵荒馬亂,那人只是取過金杯,就事不關己地離開了,誰都不敢追,那人離開之前還說……”店小二看著陸形雲等幾位一看就不同尋常之人,瑟縮了下。

“說什麽?”陸形雲正色道。

“說他的心燈,暫時又要開始興風作浪了,所以他才離開器村,想把這份禍亂交給全天下來平攤,他無法拒絕別人的請求,但別人無法掌控自己的欲望之類的聽不懂的話,還說,如果有人來尋他,就去看看緣分開始的地方。”

而他們幾個明顯不同尋常的人過來,引得鎮上行人在百米開外駐足圍觀,很想上來參拜懇請修士相助,可眼下又沒有橫行妖物,實在是事情過於怪異,以至於求助都不知如何求助。

陸形雲笑了笑,道:“那人是什麽時候走的呢?”

“七日前。”

“多謝,打擾了。”陸形雲道。

那掌櫃嘴唇發白,整個人好似曬枯了一般,仿佛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麽來,又這麽走,流著淚道:“那就是至聖嗎,是你們修仙界……這七日,來的所有修士,都說至聖能到這兒來都是我們整個鎮的福氣,是我的貪婪害死了我的妻兒。”

陸形雲和金天機等人相識了一眼,他們就住在附近,都來晚了一步,期間已經有修士來過,都認為那就是至聖!?

“您有過想要害死您妻兒的想法嗎?”陸形雲問。

“我……”那掌櫃又哭又笑,捶胸頓足,他寧可自己死也不想妻兒有事。

“那搶劫的人知道你妻兒的存在嗎?”陸形雲問。

那掌櫃面如縞素地搖了搖頭。

店小二道:“應該不知道,夫人抱著少爺藏在裏頭,並沒有出來。”

“也就是說你們都沒想過要害你妻兒,你們二人當時爭執的地方就在門口,你們誰都不可能想房子塌下來砸到自己,若那東西是心想事成之器,那麽房子塌下來,弄死妻兒是實現你們二人中誰的願望?”

那掌櫃不流淚了,神色怔然,又一陣怒火:“您的意思是,都是那個人搞的鬼,那人並非至聖……”

“雖然不知道什麽人假冒至聖,但神器心燈沒這麽簡單。”穆芝也說了句公道話,原先聽說至聖拜訪陸形雲,乍聽之下還是有一絲可能性,因為至聖高處不勝寒,孤獨已久,親自來請人以示誠意或許是他的一貫作風,再者,若確實跟天地神靈無關,那麽從十年前長煙書院出發,也有至聖的風格。

但哥哥沒請到,帶上弟弟,這就不是很厚道了,器道難,至聖眼光也很高。

陸形雲對至聖的了解,道:“對,所謂心燈,猶心靈,謂神思明亮如燈,又指心靈的本真、本然狀態,心靈的仁、義、禮、智四端,又名本善之心、誠心、良心、仁心……絕非常見的發光之物。”

“萬一心燈確實能發光呢?”金天機道。

“比如看到心燈的人,覺得它會發光,那它或許就會亮起來。”穆芝站在神子大人的角度,立場頓時就不那麽堅定了,他對他過分重視之人一貫如此,多少年改不掉這毛病,也好在神子對利用他毫無興趣。

“誰看到金杯會覺得那是心燈呢。”陸形雲對至聖事跡簡直是如數家珍。

“修仙界眾所周知,心燈起初是一只金子似的酒杯,至聖本家姓傅,乃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富賈,待他極好,他的生辰禮是一只純金打造的小酒杯,小巧玲瓏,普普通通,他不喝酒不愛金子又不能丟掉,幸好金子軟,他便用之來刻字,帶去天下器宗,學習煉器術,修正煉器術,記錄他所學會的頂級煉器術,他的眼力越入微,字也越刻越小,乃至尋常人肉眼看不見。”

“在心燈證道後,集市上各式各樣的金酒杯,為了確保至聖的崇高,各大古教明令禁止市面上流傳的金杯樣式絕不能有同於心燈,時至今日,心燈的真正樣貌成謎,就連古書都沒有任何具體詳細描述。”

但從心燈的成型來推斷,至聖手裏的金杯,應該是鏤空樣式的。

鏤空的花紋,如果仔細看,乃是一個一個字銜接而成,而且裏裏外外皆有字,那是一件看似尋常,卻異常美輪美奐幾乎完美的瑰寶。

“但這種手握心燈引人自殺之法,你不覺得耳熟嗎?”穆芝覺得他這麽懂應該不會不知道,還是提醒道。

“嗯……”問題就在這上面。

“難道以前有過類似的情況?”金天機道。

陸形雲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道:“心燈尚未成神器之前,有過類似的記載,當它落入凡人之手,競相爭奪下,斃命方式層出不窮。此人究竟有什麽目的,打著至聖名頭招搖過市,引發禍患,就不擔心激起百姓對至聖的憤恨嗎?”

“不……”陸形雲腦中有一絲明悟,如果說,這就是那人的目的呢。

“會不會,有人要對至聖下手?”他問出了個大膽的猜測。

穆芝神情一滯,如果是別人,會說小題大做,危言聳聽,世間哪有人會把矛頭對準至聖,或許是景仰至聖之人恰好有煉器天賦,所以順便在凡間試了試寶器,至於打著至聖之名,可能只是凡人臆測。

“什麽叫緣分開始的地方?”陸晏寧問。

陸形雲問:“七日,能走出多遠,您的神識範圍內,可否看得見那位的蹤影嗎?”

“這就難為我了。”穆芝道,“對方能仿造心燈,能力鬼神莫測,七日怎麽可能有蹤影,你的意思是……哦,咱們宗門沒有閑雜人等。”

“那就有可能是長煙道院。”陸形雲道,“那人不是說在長煙道院見到過我留下的刻痕,這才過來麽。”

“我們現在要去長煙道院了嗎!”陸晏寧眼睛一亮,早聽說過,很是向往。

“等等……好像有人找我,”穆芝不太歡喜地拿出一塊頭那麽大的板磚似的厚重之物,然後當著陸形雲、金天機等人的面,直接聲音聯系道,“誰?是我。呵,有事?”繼而他一臉古怪的轉過身去,撓了撓頭。

“這是什麽?”陸晏寧問。

“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比較古老的通靈陣石。”

“不好意思,暫時去不了長煙道院,”穆芝一臉歉意地說,“我教中有趟很重要的盛會指名了要我參與,我說不去不去,非要我去,我可能要立刻回去一趟。”穆芝說到最後又有點控制不住久違的欣喜。

盡管仿冒至聖的行為確實惡劣,但那應該是器村會在意之事,他盡管崇敬至聖,卻還是更關心自己的神庭。

“其實你也不用急,”穆芝傳音對他道,“你有心就好,如果真是冒充至聖胡作非為的大事,那也是古教需要註意的,我這趟回去正好跟他們說一說,等我回來再從長計議。”

陸形雲也知道問題嚴重性,也不知目前只是萌芽階段,還是說已經發生過多次,但神庭老祖這時候被請回去,他道:“您註意安全,有事就聯系我,我和天機過去接您。”

穆芝一陣感動,心說你若是來了神庭,怕是要被供起來,再說,跟神庭老祖為伍並不是值得宣揚的事……

“今日就到這裏?我先送寧兒回去?”穆芝倒是不擔心神子大人護著的陸形雲,他若是就這麽走了,怕是神子大人得跟著他們一道走上山去。

“多謝您了。”陸形雲道。

陸晏寧很是失落,這就要回去了?

“以後會帶我去長煙道院嗎?”飛回去的路上,陸晏寧很快忘掉了那點失落,只是沒去成長煙道院,他有點遺憾。

“會的,等我回來以後再說。”穆芝滿不在乎地說,“但那地方其實也沒什麽,有機會帶你去學閣或者天道院瞧瞧。”

“那是什麽?”

“你不知道?”見陸晏寧搖頭,穆芝道,“那你得多看些書。”

“我哥也是這麽說。”陸晏寧道,“但我沒修行過,很多修煉有關的術語我都不懂。”

穆芝覺得自己走之前有必要給他留幾本修仙常識,否則他本就不擅長和小朋友打交道,太難溝通。

他倆走後沒多久,陸形雲正琢磨著接下去做什麽,手剛被某個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人拉住,他的陣石同樣有所閃爍。

這些必要之物,都是在回宗的路上,托穆老從他納戒中取出來的。

幸好有穆老在,否則當初交換的通靈魂引都白費了。

剛拿出陣石,陸形雲才回應了下“聽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聲音,帶著輕嘶般的抽氣聲,從通靈陣石中傳出。

“陸形雲,陸大宗主,有空嗎,來天道院接老子!”

那聲音雖然有點有氣無力,卻又透著輕松般的恣意。

正是周天元。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