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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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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雖然他的離開還不及一年,但是健忘的人們總是會讓離世人的鐘擺做著勻加速的運動。能會想起的可能要數那首《傾城》曲。大街小巷、屋裏屋外、電臺廣播,讓這個新人的知名度成幾何上升。可是誰又想到,就是那個灑下陽光的青年卻走向了陽光的盡頭……

“現在有請傾城上臺領獎。”跟隨著支持人激昂音調的是觀眾席轟鳴般的鼓掌聲。“很感謝主委會的評選,感謝經紀公司的栽培,更感謝粉絲們的支持。”看著在臺上高舉獎杯的他,燈光聚焦了一片。

“傾城,對於這次年度評選獲獎有什麽感想,有什麽可以和大家分享的嗎?”數十家電臺的攝像機、話筒。落落大方的他並不掩飾他的激動,“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了,就可以得到屬於我們的回報。”電視裏播放著他的正氣宣講,電視外的男男女女看的熱淚盈眶。“傾城我愛你!”“傾城說得對,只要我們努力了,就會成功的!”食堂就餐的學生們意氣盎然,恨不得能沖到現場搖旗助威。途徑路過的老師們也不得不低首蹙眉,“現在的大學生真是幼稚,迷戀一個毛頭歌星,卻不好好鉆研聖賢。”“誰叫現在當道的不是阿基米德。那個傾傾城,是誰?才出道的嗎?”搖頭擺腦的老師們幾經思索也拼不出個人物簡介。還是來考考學生們關註生活的程度。“傾城。我知道。我喜歡他。人如其名,傾國傾城。歌也好聽。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的原創。現在不是都提倡原創嗎?看上的就是他不是一個瓷花瓶,可是價值不菲的後母戊鼎。他十六歲就開始混娛樂圈,可是早年沒被挖掘,只是在背後給別人寫寫歌,直到前年才開始正式踏足歌壇。他的戰績可是累累,就拿出道的《傾城》一張專輯就創下了當年歌壇銷售新紀錄。排行榜首足足三個月。那年可是‘傾城’年。最有潛力新人獎、最受歡迎獎、最暢銷獎……我的傾城,可不止迷倒了我們,漂洋過海走向世界,飛天斬龍嚇跑玉帝。”一臉陶醉的她惹得周遭的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話鋒一轉,欣喜變嚴肅“最重要的一點,他性格很好,不斷地做慈善事業,也不斷地在鼓勵我們不要放棄未來。”瞄著高空呻吟“他就是我們的一米陽光。”看不下去的人給了她一下當頭棒喝,免得再貽笑大方。縮回手的她繼續誇耀著“再加上他孑然一身,沒有緋聞纏身。可是深得我們喜愛。”又故作莊嚴道:“當然,即便我們知道他有了,我們也會送上最誠摯的祝福。”眉頭緊鎖,“只是不知道花落誰家?” “我猜是a。”“怎麽會?我看是b”“沒根據。肯定是c。她和他一起走的紅地毯。”……一圈的八婆輪番說書。

切換鏡頭,還是讓主人公好好開始他的時間舊旅。

“傾城,今年的第三張專輯走勢也很好,看來你得加緊努力創作,爭取明年年初出第四張。打鐵要乘熱。”最後的幾個字音節明顯被刻意拖長,只為了能語重心長。伸了伸懶腰的傾城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透露著自己的計劃,“梅姐,我想先休息一下。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張專輯獲獎,就會好好給我個假期。不需要長,能談個戀愛就好了。”旁邊的梅姐翻看著行程表,有條不紊的反駁著:“是嗎?你不是一向都喜歡亮在太陽下嗎?讓她出鏡吧。幹脆讓我策劃策劃,在給你提升點人氣。灰姑娘的故事怎麽樣?”睜開明眸的傾城長吸短嘆道:“放過我吧。我還是乖乖當你的扯線木偶好了。梅姐不下令,我怎敢私自下凡動那動不得的凡心。”調皮的傾城開始扭動他僵硬的四肢,就像一個被操控的木偶,惹得梅姐嘴角上揚不下。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梅姐回想起了五年前初次見到這個清瘦的小子,在公司外和警衛爭執,揚言要做旗下藝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可能就是這點,梅姐中意了他。但是以他當初的小樣,公司怎麽敢推出。在梅姐的手下摸爬打滾了兩年,他,在花季雨季的18歲,以名為曲推出首張專輯《傾城》,打響了《傾城》曲,更打響了“傾城”這個名號。看著面前的這個大男孩,時間真是匆匆。時間更是一把抽絲剝繭的好工具,蛹化蝶。陽光底下,蝶正撲哧撲哧的閃動著翅膀。

“梅姐,不好了,傾城失蹤了!”電話那頭像極了惡作劇的言語卻用著倍感焦急的語氣傳送進梅姐的耳朵裏。“梅姐怎麽辦?會不會是綁架?要不要報警?”對方的無阻感一節高過一節。心裏的小鼓敲得錚錚響,梅姐知道,傾城不是被別人幫走的,幕後主腦正是他自己。看來他的孩子氣還沒退去。梅姐轉過搖椅看著玻璃外的高樓林立,坦然的吩咐道:“他自行休假了。這件事不要讓媒體知道。趕快去給我找出來,下個星期還有記者招待會。”得到準信的小嘍啰激動地承諾著:“是的,梅姐。我一定盡快將傾城找出來。您放心吧。”掛完電話後,梅姐依舊看著外面,低語著:“樓又高了。我是不是得重新再起一座新的。”

海風一陣陣刮來,卷著些海腥味。行人都匆匆行過,唯獨一個鴨舌黑鏡的男人深深地吸著海腥味。“好久沒聞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看來今日易行。”拍打著圍欄,熙熙攘攘的行人穿梭在他的身邊。公路上的車一閃而過,驚擾著兩道的樹丫。北方進冬了,南隅依舊熱。都逃到了天之涯,梅姐不會,至少不會馬上抓到。自信的步伐大踏步向前,英勇的戰士炫耀著“成功”。

散漫在大街上,串門在小巷內。太陽轟轟烈烈頭頂,混混爭爭吵吵眼前。一向以陽光普照為榮的傾城怎麽會袖手旁觀,當即呵斥一聲,以聲震人。“光天化日……”話還沒完,混混轉身撒潑上前,“哪來的野小子,本大爺的事你也敢管!”來人一二三,氣勢不小。卻從人縫中露出一個不中用的身子骨,還沒動腳就靠著墻滑下。難道是被浩然正氣震到內傷?顯然不是,那瘦骨嶙峋的臉頰上正被上成了青綠黃紅色,嘴角還溢下新鮮出爐的紅色液體,空怕不止有著海腥味,還夾雜著些血腥味。墨鏡下的傾城才明白自己當下不是英雄救美。既然杠上了就不能輸了男人的氣概,至少氣勢不能掉隊。挺挺胸鋪的傾城上前,對方更是越鬧越帶勁。狹窄的小巷內,兩方火力裝備完成,火藥一觸即燃。導火線三米、兩米、一米的接近,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傾城改變攻勢。上揚底竄,可是對方也不是菜菜,順手拉住背包,雙方僵持在背包上。幾推幾拿之下,擦傷難免,可是大局為重,傾城即可一推波搶著背包,一順手逮著“美人”就往鬧區跑。聽著後方攻勢漸弱,傾城才回頭確認消息,找了個地坐下查看傷情,還好受災區不嚴重,重災區也不再臉部。轉身看了看身邊的重災區,著火遺留後的痕跡一樣沒少。惻隱之心推動下傾城找了家藥店,買了些藥膏準備當起白衣天使,可是卻被病人一擋,拒之千裏之外。當不成外國天使卻成了中國仙人呂洞賓。本來無妄之災就已經讓傾城身心操勞了,再加上不識好人心的呆子更是讓憤懣的火焰直沖雲霄。相持一會兒,卻遲遲都等不到一句謝謝,真是白搭。丟下藥膏起身就走,回首卻看見呆子急忙躲避眼神的交會。新不了情現實延續版,混混也嗅到了這一帶。敏捷的傾城滑到玻璃後面,抓起呆子的手就往裏面躲。藥店裏的人正用著異樣的眼光掃描這對怪人。呆子卻死勁將自己的手釋放,嚴厲的看管所長卻緊拽不放。“給我安靜點,他們在外面。”命令下達後,囚犯終於安靜了。等待沒有人來人往聲,傾城又一次偷瞄戰情,未發現敵人,才舒緩了一口氣,也狠狠地將呆子的手甩開,大氣的走出藥店。

夜幕降臨,霓虹高臥。傾城轉轉也累了,想找個地住宿,才想起現在住宿都是實名制。只要身份證一用,梅姐就會速速現身。酒店不談、賓館不論,不知旅館可否。走走進進數家旅館,仰望星空,今夜豈要露宿?正待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好聊敘心跡,不料一人正在從後方襲擊。轉身一瞧,看見的竟是呆子低著頭,正拿著省份證懸在空中。什麽戲碼?呆子轉身走向旅館,傾城跟了上去。呆子登記了一間房子,拿了鑰匙,傾城跟了上去。呆子打開房門,傾城跟了進去。看了看環境,四面白壁,一房、一桌、無椅,桌上放著電視機。傾城轉身看看呆子,發現他還提著在藥店買的藥膏,正想數落他兩句,不巧他不吱聲不回首的離開了。傾城追了上去,呆子還是低著頭,可能是無臉見人。“那個,謝謝。”重點還沒點到,呆子又開始移步,傾城直接上前拉住了他,補完剛才的話“我,我的身份證忘了。但是我還想在這多呆幾天,你可不可以…..”傾城還沒講完,就看見呆子將口袋裏的身份證掏出遞給傾城。本想順手接下的傾城,才發現這人真奇怪。這麽重要的私人用品怎麽說給就給,我又豈是那種說拿就拿的人。傾城止住了手,呆子才擡起頭看看,又急忙低下。“身份證怎麽能隨便給人。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沒料到的呆子開始躊躇。“這樣吧。你把手機號給我,我有需要就找你。”傾城開始掏手機,可呆子此刻卻真的呆住了。看著久久沒動靜的呆子,傾城開始詢問“怎麽了?沒帶嗎?電話號碼也行。”從沒開口的呆子終於啟動了喉嚨“我,我,我沒有。”後面的字,聲音越來越小。這回呆著的可成了傾城,百思不得其解,這年頭沒手機,真是奇聞。夜裏,商販們開始流竄。沒有你找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傾城四顧,尋到了什麽,拉著呆子往上面走。到了一攤位,傾城正認真的在琳瑯滿目的手機裏挑選。看中了一部,準備讓呆子看看,卻看見呆子那不變的低頭像,思量著自己決定。和商販討價還價後,後領著呆子來到一電話吧,買了張電話卡。就這樣,呆子的無電話問題解決了。傾城輸進了自己的電話、名字,也記下了呆子的電話。送別呆子時仍不忘囑咐“記得時時等電話。”呆子依舊沒有回應,自己走自己的道。傾城也回旅館,摘下呆了一天的墨鏡,躺在床上,看著白色天花板發呆,一側身,準備入睡了,今天真是奔波了。

嘈雜的行走聲驚醒了傾城,朦朧地看著天花板,身體僵痛,心裏籌謀著今晚換個環境。退房後走出旅社,街道上的行人為各自的生活奔波著。局外人的傾城沒目的性的張望著,今天的行程該怎樣安排?拿出手機撥通了呆子的呆話。分秒過後,才飄來“餵。”“不方便嗎?這麽久才接電話?”“沒。”真是惜字如金。“可以帶我逛逛嗎?我對這不熟。”“我也不熟。”這叫什麽話!按耐不住亢奮的情緒,傾城失禮了。“我限你十分鐘內感到旅館。”強烈的口吻命令著呆子,說完即掛,毫不留情。在旅館附近找了個早餐店,傾城開始為今天的奔波儲存實力。十六分鐘後,呆子翩乎的身體才出現。堂堂傾城還得等候別人,不教訓教訓不成方圓了。看著呆子看著旅館,傾城從後方直接圍攻,著實嚇著了呆子。看著呆子漲紅的臉,聽著不勻稱的呼吸,口裏還嘟囔著“對,對不起。遲,遲到了。”因為羞愧?呆子埋著頭。“怎麽不坐車。”呆子看看傾城,又低下回應著“怕堵車。”雖然晨曦才照著地面,但傾城的心窩暖如盛夏。一激動,傾城將手搭在呆子的肩上,往人堆裏走去。

從來都沒問過呆子的名字,反而覺得“呆子”更適合他,強行將這個標簽貼在他的身上。亂逛的一路上,三言兩語,面對呆子的漠然,傾城已經很習慣了,反而覺得這樣的相處也很好,耳根夠清靜的。“呆子,你在哪紮窩?”“學校。”“你是大學生嗎?大幾了?”“大二。”“我今晚就住你們學校附近吧。明天你好來找我。”回頭看看呆子,他有沈默了。若果沈默真是金,那麽呆子可以買下地球了。跟著呆子傾城來到學校附近。環境優良,主要還有賓館。找了間舒適的大房、柔軟的大床、幹凈的大衛,傾城滿意的繳納了押金。看著大學的大門,想著自己曾今的志願“我要上大學,賺大錢。”現在錢有了,但是大學夢卻始終是個夢。“呆子,我送你回寢室吧。”呆子立馬驚顫的看著傾城,眉宇間的不安遺漏無窮。感覺天機洩露又立刻低首。看著呆子種種反應,傾城覺得這個呆子肯定藏著些什麽。探險的勇氣漠然湧起,拍著呆子的肩,“快,上前領路。”可呆子卻始終步履艱難,頭也越埋越低。

昏暗處,陌生的面孔一個個擦肩而過;路燈下,驚愕的表情一個個飄然而過。隨著他們的目光,聽著他們的私語,傾城敢斷定,自己不是他們的獵物。身邊的呆子一種不安氛圍開始侵襲傾城。走到一座宿舍樓下,呆子定住了腳。“到了。你回去吧。”傾城點點頭,轉身離開。卻總覺得呆子似乎下一步即將踏進鬼門關,下意識的轉身,想安慰內心的不安。卻看見呆子站在原點,遲遲不動,似乎被冰封住了。寢室進進出出的人或耳語、或擠眉、或閃躲,這些小人的動作都讓傾城按耐不住英雄的基因,上前拉著呆子逃離那個虎口。

賓館客滿,沒有多餘的房間,傾城只好讓呆子和他一起住。洗完澡的傾城出來看見呆子還是剛才那樣,坐在地板上埋首。“去洗個澡吧。”可是呆子還是不動。傾城上前拉呆子,呆子卻條件反射似的推開了傾城,淚眼模糊的看著傾城,更加抱緊自己,又低下了頭。傾城看勢不對,上前蹲下,溫柔的勸說著“不怕,不怕,是我。”慢慢地將呆子抱著。呆子埋在傾城的懷裏,孩子似的哭泣了。當哭泣聲消散時,呆子睡著了。傾城抱起呆子放在床上,才發現一個大男生居然這麽輕。看著睡顏的呆子,傾城開始心酸,是怎樣的生活讓他變成了這般受驚的小雞。眼角的淚痕還在,傾城輕輕地撩開青絲將它擦拭,發現清瘦的呆子臉頰上就沒有肉。解開扣子想幫呆子換下襯衣,卻看見深深淺淺的淤青。憐憫之心岌岌不安。這夜,傾城坐在地上,看著窗外滿天的星鬥。

猛地一醒,呆子坐立在床上。傾城也被他的舉動嚇著了,看著在夢裏受驚的他,上前用毛巾給他擦拭汗水。呆子目光閃爍,任由傾城的擺弄。看著自己身上的浴袍,呆子猛地一擡頭,直直的看著傾城。了然的傾城慢慢解說:“我看見了。不痛嗎?還是習慣了。”呆子又低下了頭,淚水開始蕩漾。措手不及的傾城開始補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呆子開始主動開腔:“你會嫌棄我嗎?”傾城看看眼前的這株小草,真是舍不得。傾城抱住呆子,在他耳畔承諾“不會。”簡潔而有力。呆子用他無力的雙手也抱住了傾城。淚水開始浸濕傾城的衣裳。

淚水閘門關上後,呆子松開了傾城。開始娓娓道來自己那眾說非議的故事。“開始有記憶的時候,是小時候。爸爸的嗜酒,媽媽的照片。從小就在酒氣中熏陶著,一身的酒味也惹得老師同學投來鄙視的目光。雖然生活上有親人們不斷地資助,但是閑言蜚語還是滿天。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走一條看不見的夜路。由於爸爸嗜酒過盛,酒精中毒,醉死夢中。喪禮在親人們的責罵中劇終。我開始過著百家飯的生活。整天跟在弟弟妹妹的後面,只為了能討點飯吃。幾經輟學後,終於考上了大學,也離開了那如狼似虎的大家庭。可是學校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好。由於從小自閉,大學生活顯然不適合自己,也不願交流過多。我的故事也被濃墨重彩的搬上了舞臺。室友們也開始提防著我,以免第二個馬家駒。老師的苦後婆心更加重了懸念。一年下來,自己還是沒逃得過活著的深淵。每每在想,天涯之大,媽媽身在何處?天野之小,卻無自己一席。現在流言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每一個新進生,無不知道有個師兄是個怪咖。每次走在學校,總會發現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整夜不斷的徘徊在沒有人的地方。然而自己的夜不歸宿更是惹得話題不斷,真沒想到自己的人氣指數這麽高。上課,自己坐在最後的獨位;下課,自己踩著自己的影子走;寢室,自己成了警鳴器;校外,才會感覺到射在自己身上的不是目光而是陽光。遇見你的那次,也是在閑逛,無意中看見了他們在抽毒品。他們采用拳頭當是警告。”傾城擡起了呆子的臉,刨開額頭上長短不一的亂發,明晰的眸子含著點點星光。“在第一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五官好熟。現在看看,才發現我們長得蠻像的。只是你太瘦了,瘦的臉上只剩骨頭了。”從額頭緩緩挪下的手觸摸了呆子臉上的骨頭,太過明顯而讓手的旅行頗為不順。

傾城拉著呆子直沖廁所,直直的站在鏡子前。“看!”傾城也理過自己的頭發,將自己的臉貼近呆子的臉,一對璧人,可惜一環一燕。呆子也看了看鏡子,鏡子裏的自己哭愁滿臉,而傾城卻在好不吝惜他的笑顏。賣力的傾城不斷地擠眉弄眼,終於讓呆子破涕而笑,自己才轉過身去對著呆子擲地有聲的承諾:“以後,你就是另一個我。只要我不哭,你就絕對不能掉淚。”看著中肯的傾城,倍受感動的呆子滿含淚水卻被傾城溫柔的指責:“我才說了我不哭,你也不能。現在把眼淚給我收回去。我們去找回你的尊嚴。”傾城又拉著呆子整理好行頭,揚鞭策馬出長安。

理發店裏的師傅剪刀上躥下跳,呆子的縷縷青絲被解體,而傾城卻在一邊悠閑地翻看著雜志。師傅搞定後,將呆子推了個面,呆子極不適應的拉扯著頭發,傾城極其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轉型的呆子,真是塊璞玉。再次看到呆子站在鏡子前面,擺動著剛裝進新衣的別扭四肢,傾城卻安心的走去付賬。雕琢玉不是一件難事,難在能讓玉散發出本真的氣質。衣裝打理好了,但是呆子的形體語言卻在不斷地破壞著美好的氛圍。出於無奈,傾城親自上陣,帶著呆子在一小公園練習形體。一遍一遍的看著呆子不辭辛苦,坐在一旁的傾城也倍感欣慰。看著呆子上路了,就下了實戰命令,轉架回校。還沒邁進校門,袋子又開始低首,傾城一個重磅出擊打在呆子後背,著實敲直了呆子。“我在你旁邊,如果不自在,就幻想著我不是我,他們看的也不是我。我是空氣,所以無味。”呆子看看自信滿滿的師傅,也慢慢地深呼吸,開始邁向陽光普照大地那美好新世界的一步。咬咬牙、拽拽手,終於踏步了。一步、兩步、三四步,越走越順暢了。斜眼瞄瞄大家,都沒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幾秒。人生匆匆,時間珍貴。原來被空氣般遺忘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嘴角終於打敗了將車,揚起了勝利的旗幟。看在眼裏的傾城也加深了嘴角的印記。

“我在樓下等你。隨便拿樣東西下來。”第二戰場即將開幕,看著呆子站在寢室樓下,身影越發的瘦弱,再慢慢地陷進去。傾城開始躊躇著是不是太快了。樹蔭底下好乘涼,數著白雲一朵朵飄過。“我,我收拾好了。”傾城被叫醒,看著呆子手裏提著一小包。“怎麽樣?”呆子微微的點點頭,淡淡的語氣帶過:“還可以。”能出說這般話來,看來是旗開得勝了。傾城和呆子開始向著校門走去。行人路上葉飄飄,初戰告捷好心情。坐在路邊攤上,上了幾個菜,擺了一雙杯子,倒下少許酒,傾城開始吶喊:“恭喜你!明天、後天繼續加油,不久的未來你將重生。”呆子輕輕地端起杯子,註視著杯中酒,眼中他,一飲而下。傾城也尾隨其後。兩人同時爽辣哈氣,看看對方,又開懷而笑。酒助興,傾城開始放肆的哼著小調,舞步也跟著調子擺動,呆子成了左右護法。回到賓館,傾城一個狐舞步圓滑到底,呆子有意識的接住了傾城。看著眼裏的自己,看著仿佛是自己的呆子,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傾城摟住了呆子,吻上了。

遠方露水的低落點醒了傾城,刺痛的神經末梢抽搐著。看著身邊還在酣睡的呆子,看清了呆子身上或深或淺的淤痕,看到了自己昨晚的情不自禁。坐起靠著枕頭,窗外陽光滿滿,都射進了屋裏,灑下星星點點。此刻,呆子將身子轉過來,依舊酣睡。靜謐裏,傾城聽見了呆子的呼吸聲,如音樂般流暢。看著呆子的憨態,不驚的將他額上的頭發掠過。雖然很清瘦,但是呆子的五官的確很像自己,想著昨晚自己似乎真的看見了自己。呆子微動著眼睛,睜開朦朧,看著一雙眼睛正註視著自己,立刻就用被子遮住了臉。傾城看著被子外還在抖動的手,自覺地躺了下去,側著身子,將呆子的手拿下。看著被子下羞紅的臉頰,傾城忍不住親吻了上去,將呆子藏在自己的胸前。“你也是個傾城。”再看看呆子時,比之前更漲紅了。傾城撲哧笑了。此時才正視傾城的呆子,眼裏全是傾城。“你昨天從寢室拿了什麽?”呆子又閃動著嬌羞的眼,吞吞吐吐的回答著“睡,睡衣。”看著呆子的天然,傾城不得不想要捉弄一番。“原來是你籌謀好的圈套。”漲紅臉的呆子立刻脫口解釋:“不是。只是隨手……”傾城嚴肅的看著焦急的呆子,安慰著:“我知道。這個故事的開始我們並不能操控,正如我對你的喜歡越攢越多。也許正是你的抑郁,才能讓我揪心;也許正是借著微醉,才能共度巫山;也許正是我碰見了你,才能遇見愛情。”看著傾城眼裏的自己,看到了眼裏的真實,看清了自己的真實。呆子摟著傾城,靠在肩上,淚水從鼻梁上滴落,烙在傾城的心裏。

“感覺好像做夢一樣。夢一樣的不真實。”忐忑的呆子表露著自己的憂心,傾城看著呆子,用手輕輕擦拭淚痕。“感受到我的溫度了嗎?感受到我真是的存在嗎?”呆子看著眼前的傾城,心裏的幸福指數不斷飆升。“傾城。”這個名字被數以萬計的人吶喊過,但是單單只從呆子的口裏流出就這般的暖心。傾城拿著呆子的手放在臉頰“你知道了?”呆子笑意滿滿的彎下眼角,“一直都知道。”傾城的海報、論壇無處不在。隔絕生活的呆子也不得不耳濡目染。“他們都說你就是他們的太陽,照亮著前方的荊棘。現在,你也是我的太陽,溫暖著凍結的心跳。可以嗎?”呆子用手觸摸著傾城的臉頰,感受著流動的溫暖。“那麽我願意永遠也不西下,只為守候你。”兩人的嘴角微微上揚。呆子靠在傾城的胸前“我叫歐陽雨,下雨的雨。”“我叫林晴,晴天的晴。傾城只是我的藝名。原來我們只是命中註定的要雨後天晴。”依偎裏,你是我,我是你。

麗日,傾城牽著雨的手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行人的矚目。雨的臉頰爬滿了羞色,卻又不想放開傾城的手,似乎一放,就不會再系上。突然,傾城調轉了方向,拉著雨就開始跑。左閃右躲,鉆進後巷。後方黑壓壓的追捕也隨即趕上。“傾城,別跑了。”傾城將雨藏在自己身後,面對著獵手,調息著呼吸。“梅姐在車上。”“我跟你們走,不要傷害他。”傾城轉身看著雨焦急的眼神,安慰著:“等我的電話。你先回學校吧。”堅定的笑傳送著傾城的諾言。看著傾城跟著他人離開,手裏溫厚的觸感消失了。雨還是追了上去,可是人潮竄流,車聲嘈雜,四顧之下看見了傾城的身影。顧不得安分守己,直沖馬路。

坐進車裏的傾城,看著梅姐,取下了墨鏡,一臉愧疚。“換了手機,都聯系不上你了。把你的手機拿給我看看。”無奈上交手機的傾城,結果就直接按下關機的梅姐。“休息好了嗎?”梅姐翻翻行程表,“我們得加快步伐,你已經落下了很多工作。”梅姐一直將註意力放在行程表上,“梅姐,我想……”此刻的梅姐才擡了頭,看看傾城。“又想怎麽樣了?這次不會想要息影了吧。”傾城一言不發,眼神卻在閃動。“傾城呀,你的輝煌現在才開始。怎麽就開始退卻了步伐。當年的你,沖勁可是很讓人驚嘆的。”傾城開始專註著梅姐。“梅姐……”話還沒落地,電話響起,“你好!是的,傾城的並已經好了。是的。好的,就安排在明天。”電話一斷,梅姐鄭重的看著傾城,“如果你只是感覺疲憊了,我可以給你放長假。但是不要忘記了,你已經不屬於你自己了。你的粉絲們,可是一直都當神一樣的供奉著你。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必須為他們負責。”梅姐又開始專註著行程表,“對了,今天下飛機後,得馬上去電臺。有幾個節目等著你。這是資料,你先熟悉熟悉。”接過梅姐的資料,傾城開始頹廢了。

錄影直到淩晨,傾城看著新手機。本想給雨打個電話,可又怕打擾著他,只好再等幾個小時。和雨分開後,傾城的生活又回到了明星狀態。只是心裏以往的激情滿滿淡了許多,心房裏多了些雨的低眉。“傾城,該你了。”工作人員的通知,傾城的時間又不屬於自己了。

忙碌到了午餐,傾城才抽出了時間撥通了電話。雖然梅姐沒收了手機,但是為雨選的電話號碼卻沒有忘。“雨嗎?”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聲音,語氣裏更帶點焦急。“請問你認識歐陽雨嗎?”“是的。我們是朋友。”傾城的眉角開始下沈。“那太好了。我是歐陽同學班的班長。我們聯系不到歐陽同學的家人。他現在在醫院。”晴天霹靂,傾城站直了身體,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烏雲密布。“怎麽會進醫院?出什麽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司機送他進的醫院。說是他亂穿馬路,來不及剎車,就被撞了。經過昨天的搶救,已經脫離的危險期,但是還在昏迷中。可是……”醫院,本就讓傾城招架不住了。現在還昏迷,傾城癱坐在椅子上。“可是,他的手術費還沒繳清。請問你可以不可以聯系他的親人。”“手術費、住院費,都沒問題。你給我一個賬號,我馬上把錢打給你。希望你能多照顧下雨。醫生有沒有說些什麽?”“醫生說沒有什麽大礙了。可能意識還沒清醒。可能還要處於昏迷狀態。一兩天後,他會醒的。”雖然脫離了危險,雖然醫生解釋了,可是心越來越重,壓著身體。交涉完以後,傾城的呼吸開始冰冷。助手前來看見蒼白的傾城,趕緊上前詢問:“怎麽了?太累了嗎?需要回家休息嗎?”傾城看著助手,腦裏全是雨清瘦的臉頰。“工作結束了嗎?”“是的。可以回家了。只不過明天還要飛到日本。”“那我可以回家了嗎?”傾城開始站立,才發現氣血不足,有點眩暈,虧有助手扶住。“我給你拿點藥,等著。”看著助手離開後,傾城冥想了幾秒,戴上了墨鏡,站起離開了電臺。“三哥,我不舒服,自己先回家了。沒事不要打攪我,明天早上再來接我。”掛完電話後,叫了一輛出租,“師傅,機場。”

天氣真是變化得快,前幾天還是麗日洋洋,現在卻是隱沒的太陽。走進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迎面而來。推開房門,屋子裏鴉雀無聲。摘下墨鏡,看著雨額頭的紗布,傾城沒想到男子漢的淚水竟這般柔弱。握著雨的右手,冰冰涼涼的。和第一次拉著雨的手狂奔一樣,冰涼,卻解不了傾城的渴。傾城托起雨的手,放在嘴邊,放在臉頰。想把自己的暖氣傳給他。可是雨就是一根木頭,沒有反應。“雨,是我。聽見了嗎?知道嗎?上午聽見你的電話裏竟是其他女生的聲音,當時真想揍你一拳。可現在看你躺在這裏,心裏的躁動打亂我所有的思緒。”傾城將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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