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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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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輕這話說的真誠,眼眸也一眨不眨的。

蕭承衍看著梁輕的黑色眸子泛著水光,被親過之後,嘴唇染了些粉紅,不知道怎麽的,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這種不好意思大概類似於,被自己所想保護的人誇獎後的羞恥和掩不住的一點得意。

蕭承衍說:“真的嗎?”

梁輕有些無奈。

這也太好哄了。如果蕭承衍身後有個尾巴,或許就要搖起來了。

一點都不像是會幹出他說的那些什麽金籠子的事。

蕭承衍或許是為了印證這一句話,起身將梁輕抱了起來,然後走進房間,放在更柔軟的貴妃榻上。

梁輕靠在蕭承衍懷裏,神色懶洋洋的,仿佛習慣了讓蕭承衍抱著自己移動,比坐輪椅方便太多了。

“書房裏的桌上是邢遠送來的大理寺的文書,你有空幫我批閱一下。”梁輕打了個哈欠。

蕭承衍揉了下他的腦袋:“又困了?”

蕭承衍擔心他的身體,梁輕其實自己也惜命的很。府醫和公孫理給出的建議都是要梁輕慢慢溫養身體,所以這一個多月來,他也確實沒有騙外面的人,一直在乖乖養病。

梁輕想要在這裏瞇一會兒,推了下蕭承衍:“去拿個毯子過來。”

蕭承衍過去取了,剛給他鋪上,外頭忽然有小廝進來通報:“國公爺,蕭公子,外頭有人上門,說是能給您治腿。”

梁輕眼皮都沒擡,淡淡道:“讓陶管家帶醫師過去見一見便是。”

他的語氣半點波瀾也沒有。實際上,國公府招攬天下能人異士給梁輕治病治腿的事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因為給的報酬多,上門的人不少,然而一個靠譜的都沒有,不是江湖神棍,就是游醫散人。

原著中妙手回春的神醫起碼還要在半年後、才被流浪江湖各大洲的蕭承衍遇上,機緣未到,急也沒辦法。

蕭承衍卻說:“我去看看。”

梁輕沒能拉住他,就見蕭承衍出去了。等梁輕閉著眼躺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人回來了,他睜開眼,有些迷糊,下意識問:“怎麽樣?”

蕭承衍摸了下他的頭:“沒事……那人是個江湖神棍,混口飯吃來的。”

他的聲線壓的平,梁輕卻聽出了一絲壓抑的難過和沮喪。

雖然本來就沒有抱很大希望,但一次一次面臨失望,還是會讓人很難受。

梁輕伸出手臂,蕭承衍有些疑惑地彎下腰,感覺溫熱的氣息靠近,梁輕在他嘴角簡短的親了一下。

梁輕哄道:“好了,別再想了,我要睡覺了。”

春闈之後,臨安發生了一件並不驚奇卻又意外引起人關註的事。

不遠萬裏趕來考試的一名叫馮濟的考生,在馬場與人賽馬的時候,手中馬匹失去控制,人從馬匹上墜落,直接摔死了。

臨安墜馬摔傷、甚至摔死的公子每年都有那麽幾個,所以並不驚奇。引起人關註,是因為他在在臨安春闈中拿下了第一,是本年的會元。

可惜喜報還沒有傳到他的老家去,人就先摔沒了。

會元畢竟也很受關註,從內閣回來的程子瑞將這件事告訴了安定侯,說:“可惜春闈成績已經公布了,不然還可以延後一名。”

安定侯絲毫不關心這個,他撚起胡須,喝了口茶,“你這麽多日在內閣,與幾位閣老都說上話了吧?”

這段時間沒了梁輕勢力的阻撓,他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隱隱有成為下一個權臣的跡象,而且皇帝都對他信任無比。

安定侯的眉眼之間都帶著意氣風發。

程子瑞道:“我只是聽學,閣老們也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我能說什麽話?”

安定侯沈下臉色,他離開戰場之後,鍛煉就少了許多,整個人有些發福,不過威壓還是很重,道:“我把你這麽辛苦塞進去,便是讓你多學點東西,你不主動點,前輩們難道還要主動來教你?”

他氣的將手中的茶盞砸在程子瑞肩膀上,那力道不輕,程子瑞疼的頓時皺緊眉頭,不過沒吭聲。

日光照在臨安街道上,大氣莊嚴的公主府大門緊閉,而府內一處無人的木院裏,蕭月跟對面高大俊美的男子站在一處,她低聲說:“計劃我都知道了,皇後那邊我交代過了,她會見機行事。”

“這幾日皇帝去皇後寢宮歇下的次數多了不少,脾氣也好了很多。”蕭月說,“只不過太後一直心情不好,在吃齋念佛,正打算挑個好日子上山祈福求簽。”

“我還是很難相信……”蕭月抿了下唇,像是怕打碎什麽似的小聲說,“太後怎會與安定侯有染?她不是先帝的女人嗎?而且……更重要的是安定侯,他可是拿著實打實兵權的大將軍啊!”

蕭承衍沒有接話。如果只是蕭承衍或是梁輕告訴她這件事,蕭月還會震驚和懷疑,但是蕭月已經與皇後聯系確認過了,無法再有任何懷疑。

皇後雖然聲勢不顯,在後宮卻是根基最深,早就察覺到太後與安定侯私下有來往,只是一時沒往別的方向想。

還是那一日東宮裏,皇後與梁輕聊過,才確認兩人不只那次秋獵在外私通,還曾在後宮內多次來往。

蕭承衍多經歷過一世,對這種骯臟的炎涼世態沒有那麽大的觸動,神色淡淡的:“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蕭月道,“你難得來一趟,我要問問你跟鎮國公梁昭回怎麽回事啊?外頭一開始傳你是他男寵,後來又變成了梁昭回在追求你,你們當真要在一處嗎?”

蕭承衍想了想,道:“嗯。”

蕭月不滿:“就一個嗯??你怎麽說話還這麽冷淡啊,真在一處了,那怎麽沒見你有個名分?”

日光西斜,鎮國公府外的街道上,穿著鬥篷的蕭承衍徑直走進了一條寂靜無人的巷子。

他走到中央,停下腳步。

他身邊,已經跟了至少兩個以上的探子。

半柱香的時間沒到,蕭承衍擦幹凈匕首上的血跡,又走回國公府,翻墻進去。

正在後院監督仆役種樹的陶管家嚇了一跳,忙道:“蕭公子,您隨便走個門就好,這樣子不合適啊。”

蕭承衍看了他一眼:“會有人看見。”

陶管家:“沒事的,公子,公爺又不是不允準你出府。公爺也說了,臨安城上下都知道你私下裏會走動各處,沒必要這躲躲藏藏的。”

蕭承衍一頓,想起一件事。

是能出入國公府……但是他沒有名分。

陶管家跟著蕭承衍一路小跑到了主院,梁輕正叫繡繡去送客。

送出來的是一位體型微胖、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面相和善,一身衣服看起來便像是富貴之人。

這人竟然還認得蕭承衍,見了他們之後當即停住腳步,行了個禮:“這位便是原豫王世子蕭公子吧?久仰了。”

蕭承衍側眸,繡繡道:“這是賈致,淮明洲人,來府上說是能治病。”

但並不能,所以梁輕將人送走了。蕭承衍便沒什麽興趣,略冷淡地點了下頭便進去了。

賈致是個自來熟,對繡繡感慨道:“蕭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氣度非凡啊!”

他的聲音傳入了梁輕的耳朵,梁輕挑眉,對蕭承衍道:“你這名聲可真好,淮明州這麽遠的商人,都知道你。”

蕭承衍在水盆裏洗凈了雙手,問:“那人是商人?”

梁輕說:“對,假借能給我治病的由頭,實則想與我合作做生意,他在淮明洲做的是花果幹貨生意。”

淮明州區域很廣,在南越的西北方向,不冷,溫度均衡,一年日照時間長,那邊的山區生產各種奇珍異果。只是靠近北魏與南越的交界線,屬於一個中間地帶,來往商人特別多。

那名賈致卻是個南越人,談吐很大氣,只可惜只想做生意,見鎮國公府的酬金如此之高,便動了心思,也根本不是為治腿而來。

蕭承衍聽的皺眉,陶管家道:“公爺的脾氣真是太好了,換作以往,把人打一頓轟出去都不為過,國公府也是他能隨便來的地方?”

“無妨,就當結個善緣了。”梁輕擺了下手,沒在意,看了看他們,道,“你們一起來的?”

說到這個,陶管家控訴道:“蕭公子今日又是翻墻進來的!”

蕭承衍說:“因為我沒有名分。”

梁輕:???

梁輕怔了一瞬,厚著臉皮頂著陶管家幾乎要化為實質的八卦目光,結巴道:“我……你跟我回房說!”

等兩人回到房中,蕭承衍終於按不住自己的心思,向梁輕要了一個很深的很過分的吻,討夠了甜頭,才算勉強罷休了。

皇後的坤寧宮中,皇帝剛泡完浴池上來。他明明不到四十歲,面色卻有些憔悴,走路之間也有些虛浮。

皇帝躺在榻上,讓皇後給自己按摩肩膀和頸脖。

“還是你這裏啊,安靜……”皇帝長長嘆了口氣,嗅著鼻尖皇後身上的淡雅清香,道,“這前幾日,春闈出來的會元騎馬摔死了,皇後知道嗎?”

皇後手上的動作未停,道:“臣妾也聽說了,真是令人唏噓,這麽年輕有才的一個後輩,要是好好的,或許將來又會是朝堂上的棟梁之才。”

皇帝聽著,忽然冷笑了一聲。

皇後忙停手側身道:“是臣妾哪裏做錯了嗎?”

“不關你的事,你繼續捏。”皇帝沈默了好片刻,才說,“來之前朕剛收到一個消息。”

皇後道:“畫舫遇刺的兇手抓到了嗎?”

“不是,是之前秋獵遇上瘋馬的事,本來朕以為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那名被處死的馬廄主事,只是一個替罪羊!”

皇帝眉頭皺起,目光陰沈,“給那匹馬下.藥的,是安定侯。”

皇後頓住動作,一時不敢言語。

好半晌,皇帝道:“清涵,你說,朕要不要去找安定侯問問清楚?”

他想過了,只要安定侯搖頭,他就信。

皇後緩聲道:“陛下,書上都說用人不疑,安定侯是您倚仗數十年的臣子,您要相信他。而且當時案件的結果,是下藥之人無意將藥劑下多了,致使馬匹失控發瘋。”

皇帝的神色陰沈不定,比起梁輕最開始見到的皇帝,一年過後,皇帝也學會了隱藏情緒。他擡了下眼皮,岔開了話題,道:“朕聽聞民間傳言,朕在後宮裏養男寵。皇後,你統領後宮,這是怎麽回事?”

皇後一楞,下榻跪地道:“陛下,臣妾不知有此事。”

“傳聞都有源頭。”皇帝沈了臉,道,“皇後,不要對朕有所隱瞞。”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八月,新的目標:

輕輕:打下最終boss!

蕭蕭:名分……

我:完結,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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