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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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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公安局。

顧南朔得知元家做派的時候幾乎是懵逼的。不論是已經消失的“預言書”中,還是珠子給他展現的上輩子片段回憶裏,顧喬和元應都是鶼鰈情深,你儂我儂的代表。大有山盟海誓,此志不渝之態。

顧南朔還以為兩人感情有多深厚呢。結果就這?

就這?

若說東西是元家其他人送過來的,顧南朔還能找到借口,許是元應不知情。可偏偏,東西是元應親自送過來。這就耐人尋味了。

阮成澤嘴角抽了抽,露出不屑的神色來:“我們家跟元家不是一個圈子,沒什麽來往,但他們家的行事作風,我也有過耳聞。慣是自私自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顧喬不論從哪方面,都不符合他們家的標準。元應居然光明正大為她奔走,元老爺子更是默認讓整個元家給他們做後盾。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這可不像元家的風格。就算元應年輕,被感情迷了眼。元老爺子和元光佐可都不傻。他們這態度有點不對頭。如今看來,若是他們一早知道顧喬的古怪,那就不稀奇了。”

顧南朔一頓,眸光閃了閃。這話毫不隱晦地懷疑,元家對顧喬的支持與看中,是想將她的古怪為己所用。

若是這般,那麽上輩子會否也是如此?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麽顧喬不論從哪方面算,都不是元家的恩人,元家卻只向顧喬“報恩”了。

所謂報恩,所謂情深,也不過是一場互相利用。

顧南朔呵了一聲,眼角露出無限譏諷。

二人結伴趕到公安局,看到了元應交托的那份資料。資料上的東西跟他們查的差不多,但比他們的更詳細些。

副局面色覆雜。顧南朔一眼看穿,問:“副局不信?”

副局滿臉一言難盡:“這讓我怎麽信?”

顧南朔也不解釋,只說:“不論她是不是有古怪,會道法。至少這其中諸多疑點都可證明,她在俞家和楚家的事情上不清白。涉及在我跟表弟身上的投毒案幾乎已是罪證確鑿。但俞家跟楚家的案子還得詳查。”

副局點頭:“是這樣沒錯。我們已經在著手了。可是沒有直接線索,不好查。唯一的突破口是顧喬。但顧喬嘴很緊,什麽都不肯說。”

“審過了?”

“審過了。如今也不興刑訊逼供那一套,不好辦。”

顧南朔搖頭:“不必用刑。不知道副局有沒有聽說過麥克吉爾實驗?”

“啥?”副局一頭霧水。

“1954年,幾名心理學家每天支付學生二十美元的酬勞,聘用他們做了一場測試。這場測試就被叫做麥克吉爾實驗。實驗的具體內容,副局可以不用了解。

“你若是信得過我。我給你一個建議。準備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四面不透光。將顧喬一個人關在裏面。保持絕對的黑暗與安靜。每天按三餐時間,送一碗清粥進去。不許送餐人員說話,不許發出聲響。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用做。當然,暗地裏,需密切觀察顧喬的情況。”

副局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答應了。

第一天,顧喬大是松了口氣。雖然牢房換了,可是不會再有公安一次次提審詢問,她反倒能安穩睡個好覺。

第二天,她開始覺得口裏沒味。一頓一碗清粥,連個鹹菜都沒有。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已經很久沒過過這樣的“苦”日子了,一時間很不習慣。就算此前幾回進局子,夥食不好,但好歹幾片青葉子菜是能看到的,比現在要強。

第三天,顧喬透出幾分焦躁。她開始對著門外喊話,問有沒有人。又在私底下與系統爭執。

“別再跟我說什麽等級下降!我知道已經下降到一級了。那又怎麽樣!你看不到我現在的處境嗎?你總是讓我想辦法想辦法!我在牢裏怎麽想辦法?你有本事,倒是把我弄出去啊!”

——叮!系統沒有這個能力。

顧喬冷笑:“那你有什麽能力?”

系統靜默。

顧喬呵呵兩聲,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做。謀殺顧南朔與阮成澤的事,算是罪證確鑿。按律,她絕沒有活路。可她很清楚,世上很多事情,並不都會依法處理。總有例外。她如今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元應能救她。

今天是第幾天了?第四天。

四天了,就算還沒想到救她出去的辦法,也應該來看看她才對。可自從那天一別過後,元應再也沒有出現。他沒來,也沒派任何人來。按理,她的情況如此危機,他最遲也該在第二天派律師出面。然而……

顧喬心下一緊,開始慌了。

難道元應放棄了?他放棄她了嗎?

第四天,飯點的時候,門外傳來烤雞的芳香,顧喬倏然而起,口齒間已經不自覺溢出唾液。可是從門上的小洞裏遞進來的,依舊只有一碗清粥。

顧喬趴在門上,“等等!別走!你們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沒有人說話。門外烤雞的芳香越發濃烈,還傳來了細碎的咀嚼聲。顧喬吞了口唾沫,“給我吃點!給我一點!”

吃了三天的雜糧清粥,她受夠了。

但門外的人沒有理會她,一只雞吃完,便走了。四周又只剩下一片寂靜。

顧喬拿起粥碗,暴跳著將其重重摔在地上。

第五天,她又聞到了烤雞的香味。

顧喬紅了眼眶:“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就算我犯了事,也得經過法院宣判定罪。你們不能把我就這樣關到地老天荒!說話!每天給我送飯的,你是聾子嗎?是啞巴嗎?來個人,說句話!”

絕對的黑暗之中,不辨日夜。她只能從每日的送餐數次來推算過去了多少時日。但這種推算是不準確的。也許他們一天多送了一次,或者少送了一次呢?

沒有人和她說話,她失去了可以交流的途徑,又失去了對時間的掌控。顧喬不但焦躁,還很是恐慌。她現在迫切想要打破這種局面,迫切想要跟人說說話,哪怕一句也好。

她從最初的質問,暴躁,到懇求,哭訴。外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顧喬臨近崩潰,癱坐在地上,就要放棄的時候。

一個聲音傳過來,“想吃嗎?”

烤雞的芳香再次襲來,顧喬迅速將手從洞口伸出去,試圖抓握住對方,卻撲了個空。

“你別走!別走!”

“只要你把自己做過的事都交待清楚,這只烤雞就是你的。”

顧喬頓住,“交……交代什麽?”

“俞家的事,楚家的事!”門外人停頓了半秒,繼續道,“你是怎麽利用身上的神秘力量搞垮這兩家的。”

最後一句話讓顧喬渾身一震,他們怎麽會知道她身上有神秘力量?怎麽知道俞家和楚家是她用神秘力量搞垮的!她嘴唇顫抖,心如擂鼓。

系統急了,出聲提醒:

——宿主,系統的存在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如果說出去,後果會很嚴重。你會被當做怪物,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更可能被當成實驗對象,被抽血被研究。

顧喬打了個機靈,她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聽得此話,更是將嘴巴死死閉緊。

她不能說!絕對不能說!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承認!

“什……什麽神秘力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門外不見回應。沒有分辨,沒有解釋,更沒有多做勸說。只聽啪嗒一聲,門洞關閉。外面傳來腳步漸行漸遠的聲音。

顧喬急忙撲向大門,不斷怕打著:“別走!你回來!我們可以商量!你回來!”

數天過去,這是唯一一次有人回應她。交待是不可能交待的。但好歹可以跟她多說會兒話吧!可惜,就這點小要求,對方也不打算滿足她。

第六天,送餐人又帶了一只烤雞,問她:“想吃嗎?願意交待嗎?”

除這幾個字,再無其他。她不回話,對方轉身就走,多餘的,一字半句也不願多說。顧喬感覺自己快瘋了。

或許此前她還存著僥幸,元應許是被什麽事絆住了。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元家放棄她了。元應是否還牽掛她,她不清楚。但至少元家的態度可見一斑。否則,不可能這麽久,一個律師她都見不到。

或許元應跟元家一個態度,或許其心裏仍有自己,卻被家人困住,不得出面。不論哪一種,即便是後一個,又如何呢?沒有元家支持的元應,能做什麽?

顧喬握緊雙拳,看來,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系統已經跌落到一級,但並不是完全不可用。錦鯉氣運帶給她的優勢已經微乎其微,但之前解鎖的道具卡功能是不受限的。這就代表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此前她一直在猶豫。一來道具卡可作用的事件範圍小,需得仔細規劃,瞅準機會,找尋漏洞。二來一旦選擇這種方式,即便出去了,也是逃犯。從此以後,她只能亡命天涯。

她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若能光明正大的生活豈不更好?

然而元家的放棄,等於斷了她“正常出去”的路。那麽她總得為以後著想。比起被永遠關在這裏,甚至是被槍斃,亡命天涯算什麽?

等往後她有機會將系統等級提升上去,亡命天涯的命運未必不能改變。

“系統,我還有一千多能量點對不對?購買道具卡,等下次送餐的時候,投放到送餐人身上。”

——請宿主確認送餐人的姓名。

顧喬楞了。

——宿主,關於道具卡的使用說明,系統在第一次解鎖道具技能的時候,曾向你說過。使用道具卡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被投放對象與宿主在一定距離範圍內。第二,需要明確知道被投放人的真實姓名。

送餐人的姓名……

她知道個鬼!

突然,顧喬靈光一閃。系統等級降了,相應的錦鯉氣運不可用沒錯。但氣運值列表仍舊存在。只需與他人接觸五分鐘以上,系統就能得知對方是否為可攝取對象。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列表之上。

即便接觸是需要雙方交互的。即便他們至今說過的對話不足五句。但每天兩秒,堅持下去,也總有湊滿五分鐘的一天。而且,或許不只兩秒。明天!明天她一定要想辦法同對方多說幾句話。能拖一秒是一秒!

對,就這麽辦!

想法是好的。然而世上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七天,當顧喬摩拳擦掌,等待著送餐人到來的時候。送餐人確實來了,卻跟她想的不一樣。

“想吃嗎?願意交待嗎?”

依舊是這兩句話。依舊是同樣的烤雞味。但音色變了。

這不是前兩天給她送餐的人。他們換了人!

“你是誰?之前給我送餐的呢?”

眼見對方不搭理,又要關門洞。顧喬急了,“等等!你們不是讓我交待嗎?好,我交待!我要見你們局長!就算是交待,我也只跟局長說!”

交不交待不重要,她可以用這個借口拖延時間。當然,若是真能見到局長更好。她知道局長的姓名!

可送餐人完全不上套,啪嗒,門洞落下,腳步聲遠去。

顧喬:……

艹!她都說交待了,怎麽不聽她交待!

總不能是去匯報上級了吧?

抱著這份期待,顧喬等啊等,卻一直沒等來回饋。

直到第八天,又一個新的送餐人過來。

“想吃嗎?願意交待嗎?”

此後數天,每天一問,天天如此。

顧喬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換不同的人。有些聲音她分辨不真切。但就她能夠清楚聽真切的,六天至少換了四個。

這樣下去,每天一句話的交互,要湊夠五分鐘的接觸時長,她得等多久?

幾乎不可能!

顧喬越來越狂暴。每天捶地,踢墻,各種發洩。可不論她怎麽鬧騰,都沒有人出面。沒有人管她。

第十四天,顧喬堅持不下去了。

送餐人的腳步聲剛剛響起,門洞還沒完全打開,她便急切說道:“我交待!我什麽都交待!我身上確實有神秘力量!我可以奪取他人的氣運!我是用這種方式把俞家楚家的氣運盜走,讓他們從此倒黴的!放我出去,我不要再呆在這種鬼地方了!只要你們放我出去,我什麽都說!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送餐人沒有回話,從門洞裏遞進來半只烤雞。

顧喬一把搶過,狼吞虎咽。

好香!多久了!她多久沒嘗過肉味了!

啪嗒!就在此時,門洞再次關閉!

顧喬一驚,癱在地上,十分洩氣。又是這樣!不論她是不是交待,對方都不理她。這次她還特意說出了奪取氣運的關鍵點。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不過好在,這回有半只烤雞。

顧喬拼命撕扯雞肉往嘴巴裏塞,仿佛好多天沒吃過飯的難民一般。等烤雞吃完,她看著黑乎乎房間裏門的方向,雙眼呆滯,神色恍惚。

如果一直這樣……如果餘生只能這樣度過……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哇一聲,顧喬蜷縮成一團,雙手抱頭,失聲痛哭!

“你們到底要我怎麽樣!你們說啊!你們有什麽要求,總要開個口吧!我都說了,我願意交待!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們。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好不好!”

——宿主,請你冷靜!說出奪取氣運四個字已經很不理智了。請你不要一錯再錯!

“冷靜冷靜!你永遠只會說讓我冷靜,現在這種情況,毫無出路,你讓我怎麽冷靜!你給我閉嘴!你說過的,我要求你待機的話,沒有我的再次呼喚,你不能隨意出現!待機!待機!我不想聽你說!”

這些天一直讓系統處於激活狀態,是因為無盡的黑暗與寂靜裏,只有系統能陪她說說話。可系統終究只是系統,代替不了人,不但無法給予她慰藉,還一次次催促她,打擊她。

如今她不需要系統了。她也不想再聽系統那些言語了。

什麽不可洩露系統的存在,什麽後果不堪設想。她都不在乎了。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受夠了!受夠了!

第十五天。送餐時間。送餐人沒有來。

噠一聲輕響,屋子裏的燈亮了。乍見光亮,顧喬很不適應,伸手格擋了許久才漸漸睜開眼睛。

吱呀,鐵門打開。

四五個人同時出現,搬進來一張長桌,兩張椅子。一左一右兩個全副武裝戴著面罩的警備人員將顧喬架起來,戴上手銬腳銬,將其桎梏在其中一張椅子上。

這一系列動作,快如閃電,宛如一陣風來,又宛如一陣風去。

一切做完,迅速退出。

一分鐘後,顧喬看到一個人影走進來,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是顧南朔。

“不是要交待嗎?說吧!”

顧喬震驚:“是你?怎麽會是你?你不是公安局的人,怎麽是你來……”

“這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交待清楚你的事情就夠了。要說就趕緊說。如果不想說……”

顧南朔嘴角一勾,起身就走。

顧喬趕緊叫住他:“等等!我說!我說!”

半個月來,頭一次有人正視她的問題,願意與她交談。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她不想再過回暗無天日的生活。既然都是打算如實交代,那麽對方是誰還重要嗎?

“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我們想知道所有。關於你的一切。你是什麽時候得到的系統,系統都有哪些功能,有何種制約。我們都要知道,且越詳細越好。”

“系統?你知道系統?你居然知道系統!”

顧喬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只系統,我知道的還有很多。比如你的錦鯉運是系統給你的。比如除了這些,它還有別的功能,能給人帶來黴運。那年夏天,我會遭遇歹徒,是你的手筆。你能神不知鬼不覺辦到,正是因為有系統的幫助。還有前陣子宋嘉的腳傷,也是你所為。甚至包括顧四祥,胡瑤花!他們如今過成這樣,也全是拜你所賜!”

最後一點顧南朔其實只是猜測,並不敢百分百肯定。所以他只籠統地說過成這樣,並沒有提具體事件。

可顧喬不這麽想。

她心底咯噔一下,臉色蒼白。

他知道,他居然全都知道。

顧南朔勾唇:“所以不要試圖給我耍心眼。有什麽,交待什麽!別耍花樣!但凡你說的有一點跟我知道的對不上,我會直接出去,往後不會再有人跟你說任何一句話,更不會見你。你此後就在這間屋子裏過一輩子吧!”

“不!我不要再呆在這間屋子裏,絕不!”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不要試圖在我身上做手腳。系統給予你的那些幫助,在我身上是不管用的。這點想必你試過不只一次。你心裏很清楚。不要抱有僥幸。別再浪費你使用系統的機會。留著吧。留著或許能證明自己!”

顧喬全線崩潰。她知道,到得這一刻,她再沒有後路可走。甚至她之前想的避重就輕,蒙混過關,也已經絕無可能。

“好!我說!系統說它是從我出生就跟我綁定在一起的。但我知道系統的存在,是在七歲那年……”

顧喬將系統之事娓娓道來。她是如何得到系統的,如何第一次與系統交互,如何在系統的幫助下得到錦鯉運,包括所謂的道具卡、竊取氣運等等。

她不清楚顧南朔具體知道多少,或許不多,或許全部。她不敢賭,也賭不起。她害怕有所隱瞞,惹怒顧南朔,讓其轉身離去。她害怕再一個人面對黑漆漆的屋子,更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裏。所以,她只能事無巨細,和盤托出,爭取坦白從寬。

這一說便說了兩個小時。

顧南朔記了十幾頁筆記,見顧喬停止下來,擡頭瞄了她一眼:“就這些?還有嗎?”

後三個字讓顧喬反射性一哆嗦,絞盡腦汁回想,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沒有。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回答:“沒……沒有了!”

“很好!餓了吧。想吃什麽?”

顧喬:???

她說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你表現得不錯。這是對你的獎勵。”

顧喬大喜:“我……我可以要一份排骨湯嗎?”

“可以!”

五分鐘後,排骨湯送到,還附帶半只烤雞。

顧喬看著桌上的美食,頭頂的光亮,差點喜極而泣。

而此時,顧南朔已經拿著筆記從牢房出來,走近隔壁監視屋。屋中,四五個在科技方面成就卓越的院士等候在側。

小黑屋中放置有目前市面上最先進的監控設備。

顧南朔與顧喬的所有表現,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說得所有話,也聽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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