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靈隱篇】三人行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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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靈隱篇】三人行的背後
如果我說我是靈隱，我估計不會有幾個人理我，但是如果我說我是神偷，那麽官府一定會立刻來抓我。所以這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不是嗎？要麽被無視，要麽被收監……但事實上，我過得很快樂，也許日子是無聊了些，可是起碼沒有什麽是讓我煩心的。
也許老天爺真的是很公平的，他不會讓人一直無憂無慮下去。我想，這就是人長大的過程吧。
一個意外……雖然說我後來知道了那其實全都是一個針對我的圈套，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確實是個意外。
一個意外，我知道了世界上竟然還有那麽無恥的女人！她的處處算計利用，是那麽的明顯，現在想來，我還真是無知得可笑。
我雖然是個神偷，但是除了偷東西之外，我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而且就算是偷東西，我也是照著師傅的遺願來做好事的，所以我問心無愧。
我的倔脾氣是除了我的天真之外的另一大致命傷，這是那個無恥至極的女人給我的評價，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不止一個人這麽說過。
不過……我承認我可能是有些認死理。如果是我做過的事情，我不介意承認，哪怕是偷東西的所有罪名。但是，我沒有做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認為我做了，我依舊不會承認。這是我所堅持的真理，並不需要別人的認同。
我最終還是為自己洗刷了冤屈，雖然代價是被那個無賴無恥又小心眼的女人整得很慘……
而後我知道了她就是段子萋，她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向我挑戰。好！我接受挑戰，總有一天，我會偷得你連褲子都沒得穿！
我離開了，因為我不可能總是待在那個無恥的女人身邊，但是當我再次找那個女人的時候，我沒想到她竟然想將我賣到青樓做小倌。好吧……她的無恥又升級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她的無恥升到了滿級，我是不是就再也無法從她手上偷到東西了呢？不過，似乎我眼下的危險處境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最後我還是得救了，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
像扶柳那樣的男人，即使是個瞎子，即使我同樣身為男人，看了也是忍不住心動的，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為什麽會被稱作青樓第一人。只是這樣一個男子，卻淪落青樓，著實可惜！還有，雖然我不懂那個女人看向扶柳時眼中的是什麽，但是，那個無恥的女人很在乎他！
當我以一個完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的時候，我根本不會想到，那個女人會對我今後的人生產生那樣大的影響，我更不會想到，扶柳會和我變得比親兄弟還親。
在遇到軒轅絕之前，在還沒有去尋找神醫的時候，我，阿柳還有那個壞女人，其實我們一起是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的。對於這段時光，阿柳和段子萋的態度一樣是選擇閉口不談，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是真的忘記了那段時光所發生的一切。但對於我來說，那確實一段最美好的時光。
“哈哈哈……”
一大早就看到阿柳美麗的笑顏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但是阿柳啊，麻煩你註意一下身為美人該註意的儀態好不好。我不要求你笑不露齒那麽高難度，但是你現在翹著二郎腿坐在桌上，一手拍著桌子一手伸出中指……哦不，是食指是想要鬧怎樣啊？
剛想提醒阿柳註意一下他的美人儀態問題，可順著阿柳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段子萋亂似雞窩的頭頂上，竟然留著一坨鳥拉的屎，那一瞬間——
我跳到了桌子上，然後右腿拍著右手……原諒我的再次語無倫次，是右手拍著右腿，左手捂著肚子，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那動作，比起阿柳都不知道豪邁了多少。
你跟我說男兒家的儀態，呵……能嘲笑到段子萋那個無恥的女人，誰還管那麽多？
我和阿柳肆意的嘲笑，顯然是激怒了那個無恥小氣又沒品的女人，她開始忍不住朝著我們倆吼了起來：“餵！你們倆有沒有搞錯？沒看到我現在很難受嘛也不過來幫個忙！嘲笑也該有個限度吧，再笑我翻臉了！”
翻臉？我稍微楞了一下。
“哈哈哈……”
阿柳好樣的！在我這些微的遲疑中，阿柳爽朗的聲音像一座壁壘般給了我強有力的信心。於是下一刻，響起的是我們嘲笑二重奏。
“哈哈哈……”
其實事情遠沒有那麽好笑，但是嘲笑段子萋本身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扶！柳！”咬牙切齒的聲音，面對我們倆同時的嘲笑，段子萋對我選擇的是忽略，對阿柳的確實怒不可遏。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讓你幫忙找個東西而已，你卻總在我頭上弄來弄去，原來是為了制作這個鳥窩！”她指了一下頭上的那個造型，接著對阿柳的控訴：“現在你開心了，鳥兒拉屎在我頭上了。扶柳，你再笑下去，相不相信我切了你的鳥兒？”
好惡毒的威脅，原來這件好事是阿柳幹的，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他是這麽的……善解人意，溫柔大方，舉止得體呢？
不過雖然我是很讚同阿柳的做法，卻還是免不了有些為他擔心，比較段子萋那女人的小氣無恥我可是深有體會的。然後我就看見——
阿柳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慢慢地踱到段子萋的身邊，擡起藍色的雙眸，深深地凝望著她，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性感地嘴唇貼近她的耳邊，用所有女人聽了都會胸襟蕩漾的聲調開口：“大人，你舍得嗎？”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在滑落。
只不過說了六個字而已，但是威力是驚人的。我就見著段子萋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了。果然美人的威力就是不同凡響！
還打算繼續看戲下去，阿柳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語帶戲謔地開口：“少兒不宜！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記得要閉眼，不然張針眼了我可不負責！”
“我才不是小孩子！”立馬反駁，雖然說我的年紀是小一點，可也早過了小孩子年紀好不好！
阿柳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地看著我笑，直到笑得我渾身發麻，自動退散。
我們每天的生活似乎都是如此，阿柳將段子萋惹得炸毛，然後我在一旁添油加醋，最後我們勝利會師。不過阿柳在調戲段子萋的同時，也會時不時地調戲我一下……這一點讓我很頭痛，他那麽有魅力，萬一哪天我把持不住怎麽辦？有時候我會想，幸好我不是個女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阿柳的崇拜是與日俱增，只因他耍段子萋的功夫日*深。不過阿柳雖然喜歡玩，他卻也會常常幫助段子萋處理掉一些麻煩，用他的方式。
那一日，我們三個一起去街上玩，其實這是我強烈要求的。段子萋很懶，這次出來玩是我糾纏了好久而且承諾買了東西絕對不會要他幫我提的情況下，她才極為勉強地同意了。
而阿柳……一般來說，男子是很喜歡逛街的，但是阿柳卻是一副興趣缺缺地樣子，而且他這次竟然和段子萋站在了同一戰線上，叫我別去浪費時間了，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多在家看幾本書。當時我只覺得一陣無語，阿柳你什麽時候那麽好學了，至少從我們相識以來我就從沒見他碰過書。
最後雖然是如我願的出來了，可是還沒一會，阿柳和段子萋一個喊餓一個叫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同時嘴裏喊著真搞不懂男人怎麽都這麽喜歡逛街？
阿柳，貌似……你也是男人吧？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阿柳楞了楞，段子萋則是毫不客氣地大笑出來。這也不能怪她，這段時間她已經被阿柳嘲笑地快瘋了，如今有了反嘲笑的機會，她自然是不可能放過。
不過，面對嘲笑，段子萋的態度往往是炸毛，在這一方面，阿柳的修養則好得多，他甚至微笑著度過了整個嘲笑過程。直到最後，段子萋覺得自己一個人笑實在沒什麽意思……然後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三人繼續漫無目的地閑逛著，直到我也覺得沒有意思準備回去的時候，戲卻又開場了，只是不知是好戲還是爛戲？
強搶少年的經典橋段在我們面前上演，雖然我一直是被段子萋那個死女人和阿柳說成是單蠢無知的少年，但是說句實話，那弱質纖纖的少年的演技真的是不差，我絲毫看不出破綻。如果沒有旁邊那一群毀壞他演技的人，我真的可能就相信他了。
可是那幫扮演流氓的角色就太不給力了，你們可是一群女人啊，怎麽搶個男人搶了這麽久還沒搶走，等到我們到了面前就一下子精神了呢？敢不敢表現得再假一點？
還有那個自稱是少年母親的人，那不是你的兒子嗎？可你那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畏懼又是怎麽回事？在這個女尊的世界裏，如果是女兒強勢到讓母親懼怕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兒子……
對於這場表演，我只能感嘆，主演雖然是很給力，可是那群龍套，連我這樣眼力很差的人都知道有問題了，段子萋那個卑鄙的女人和阿柳那個人精又怎麽可能沒看出來？
但是他們卻出手救下了這個少年，我不知道她們究竟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所以我只是在一旁圍觀。
“多謝夫人和相公！小妖願為奴為妾，報答夫人的恩情！”
柔弱的美少年趴跪在段子萋的面前，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那嬌美的模樣，的確是我見尤憐，但是比起身邊傾國傾城的阿柳，還是差了不止一截。或者說單個看起來他確實很沒，但是到了阿柳面前，就什麽也不是了。
段子萋看了看阿柳的表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眉頭皺了起來，張嘴似乎是要趕人的樣子，可是阿柳卻搶在她前面開口了——
“你走吧！”
雖然是冰冷的聲音，卻透著高貴和典雅，我不知道阿柳竟然可以將他柔媚的聲線體現到這種程度，真是光聽他的聲音就夠讓人自慚形穢的了。
“相公，小妖別無所求，只願可以伺候夫人，以報救命之恩！”淚水似乎就要滴落，好似阿柳欺負了他似的，真是討厭。
“你不是說別無所求嗎？那還只願什麽？難道你聽不懂人話，我叫你走！”完全是不屑一顧的樣子，仿佛那個叫小妖的就是他腳下的一個螻蟻。阿柳，好樣的！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這種男人就是討厭，一面說著自己別無所求，一面卻在開口要求著。作為一個男人，最下賤的不是做婊子，而是一邊當婊子一邊還要立牌坊。阿柳出身青樓，卻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這個男人，無端只會讓人覺得討厭。
“夫人……夫人，小妖，小妖害怕！”
段子萋看著那個叫小妖的，不如所動。我頓時覺得那個男人真笨，他以為段子萋是什麽人，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才不會因為美色就做讓自己虧本的事呢！當初她也不是沒對阿柳動過手。阿柳那樣的美色尚不能讓那個女人忘記自己，現在這點美色……
“夫人，柳兒……柳兒心口好疼啊！”阿柳突然捂著胸前，貌似很痛苦地叫了起來。
“你，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段子萋的臉上立刻出現地緊張地表情，手臂張開就準備抱起阿柳了。明明是那麽懶的一個人，她卻願意抱阿柳，所以，阿柳果真是特別的吧！
“你看到了，你對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吸引力，還需要我趕你嗎？”阿柳又恢覆了冷漠的聲音，高傲地俯視著小妖。“還有，叫你主子也不要再派人過來了，我的女人，不是你們可以搶走的！”
我看到了小妖眼中明顯的挫敗和不敢，他恨恨地盯著阿柳，恨不得將他撕碎一般。
“啪——”
響亮的一個耳光，直打得小妖嘴角流血，阿柳再次開口：“沒有那個實力，你最好不要再我面前表現出你對我的不滿。如果你有能力，我隨時接受你的報覆，只要你能付得起代價！”
那樣陰森森地口氣，我突然意識到，雖然阿柳平時和我們在一起時總是笑嘻嘻的，但這一點都不表示，他就是一個好惹的主。
“什麽叫我的女人？你就不能說你是我的男人嗎？”
小妖在的時候，段子萋一直都是由著阿柳發揮的，可是當只剩下我們三個人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幼稚毛病又犯了……
“這不都是一個意思嘛大人，您是我的，我是您的，沒有區別啊！”帶笑的臉上一臉的無賴，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看阿柳和段子萋臉的切合度越來越高了，一樣都是那麽卑鄙無恥……
“什麽叫沒有區別？區別大了……”
聲音越來越小，轉眼之間他們兩個已經跑得沒影了，我也只得加緊腳步。這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跟老牛拉慢車似的，回去的時候就跟千裏良駒一般，他們是又多討厭逛街？阿柳，你敢不敢像個正常男人一點，就像是你的長相？
日子一天一天就這麽無聊得過著，當然無聊也是相對的。
“小隱，你喜歡大人對不對？”
某一天我和阿柳坐在大樹下品茶，他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噗！”
一口的茶水全都奉獻給了大力，滋潤了老樹的深根。
“阿柳……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我怎麽可能喜歡段子萋，就像你討厭她一樣的，我也十分討厭她！”立場，是一定要鮮明表達的。
“可我……並不討厭大人啊！”阿柳歪著腦袋看著我，“這也就是說，小隱其實也是不討厭大人的咯！”
無奈地翻著白眼，不知該說什麽好，我有種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阿柳，你很奇怪唉，既然你並不討厭段子萋，那你為什麽用那樣的態度對她？”害得我老以為你們關系很不好，甚至還拿你做偶像？
“我哪裏奇怪了？我又用什麽態度對大人了？”
“如果你不討厭她的話，為什麽一直要用針鋒相對的態度或者是一直在不停地惹怒她逼她炸毛呢？”
我不認為我問了一個很難回答或者說是很深刻的問題，可是我問完這個問題後，阿柳沈默了足足有一刻鐘才接著開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去面對他，如果我不每天對著她笑的話，我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
阿柳說這話的時候，帶出了一種濃濃的悲哀之感，可是那個時候，我並不懂，他這樣的情緒到底是從何而來。難道說，他的笑容，是在掩飾什麽嗎？可是為什麽對著一個人不能表達出自己真是的情緒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了我很久，直到很久以後，阿柳和段子萋徹底破裂之後，當他們見了面都不會再說冷笑話，甚至都不會有眼神的交流之後，我才漸漸的明白……有一種悲哀，是無法用眼淚來表達的。
“小隱，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再也無法陪在萋萋身邊的時候，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
談話到了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開什麽玩笑？你怎麽會不能陪她？你為什麽要陪她？我又為什麽要陪她？”內心有些慌亂，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掩蓋些什麽。
“因為……我喜歡她！你，也喜歡她！”
“我喜歡她！你，也喜歡她！”自從阿柳對我說了這句話，這句話邊時常出現在我的耳邊，宛如幻覺一般。不過今天，除了這些幻覺以外——
“大哥，算是我們求你了，你就和我們回去吧！”
我躺在床上，被一些說話聲吵醒。看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才發現我又在阿柳的房間裏睡著了……
“我說過了，我不會回去的！”
這是阿柳的聲音，我本來想開口叫他的，可是突然發現這氛圍有些不對勁。還有這群人，到底是哪來的？仔細看著他們，似乎有些眼熟，這些人……對了，他們是青樓的小倌！
“大哥，你就和我們回去吧！當初你要走，我們以為那個女人會給你幸福，所以我們都不攔你……可結果呢？都是大哥你在給那個女人辦事，你為她排憂為她受傷，可她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你！”
他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好奇心促使我開始躲在一旁偷聽。雖然偷聽是見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臉上君子來說，真的是沒有什麽。
“你們跟蹤我？”阿柳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絲怒氣。
“大哥，我們只是不放心！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這些年來我們見得還不夠多嗎？大哥你明明是最明白的，可是這次怎麽會這麽糊塗？”那群小倌，雖然很怕阿柳生氣，卻依舊不肯放棄自己的敘說。
“就如你們所說，我回去了又能怎樣？在青樓做小倌又能比現在好多少？”
“大哥，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毒！如果你不回來，沒有解藥你要怎麽辦？再說，大哥你這段時間為了那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功力已是大減，離我們一年一次的毒發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毒？阿柳你中毒了？”聽到阿柳中毒，我再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是在偷聽，我只是想確認這個情況。
“小隱……”看到我突然出現，阿柳皺了一下眉，而後對著那幾人開口：“你們走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也許是因為阿柳的堅定態度，也許是由於我的突然出現，那群人總算是離開了。可我看著他們的表情，明顯的還是帶著深深的擔憂。看來，阿柳的毒應該不是那麽好解的！
“阿柳你說啊，你的毒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隱，你小孩子家家的，何必知道那麽多？”對著我，阿柳又是一副應付小孩子的態度。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告訴段子萋！”脫口而出的話，我直覺的就是認為他應該很是不想讓段子萋知道。
嘆了口氣，阿柳露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告訴你可以，但是你不準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萋萋！”
“好！”
“小隱，在青樓這種地方，每個人都不可能是心甘情願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我之所以會一直待在青樓，是因為我被藥物控制著……”
事情……原來是這樣嗎？“可你不是說，你是魔教的秋使嗎？”
“那肯定是騙人的啊！”阿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天將我從山洞裏救出來的人應該就是真正的秋使！”
“唉，你怎麽會知道？那人可是蒙面到連眼睛都看不到啊？”
“直覺！而且，魔教會如此費勁心機來救我這麽一個小人物的，我想不到其他人。”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可是即使到最後，阿柳也沒有告訴過我如果他毒發時究竟會怎麽樣以及他讀法的具體時間。那個時候，我已經隱隱地感覺到，阿柳應該是很愛段子萋的，可是最讓我感覺深刻的，還是我和段子萋同時中毒的那次。
我們有了關系之後，其實我並不是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的……不論阿柳的指導有多麽細心，在這個世上，這種事情男人總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所以我當時就醒了，只是阿柳沈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中，他並不知道。段子萋也不知道，所以我可以盡情的一個人犯二，一個人犯蠢，反正所有人的眼中，我都只是一個單蠢的少年而已。
我撐起了自己疼痛的身體，來到門邊，我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滑落在地上。背上的鮮血不停的流著，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那種艷絕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嬉笑，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
有一滴眼淚從那狐媚的眼中滴落，溶入血水中。僅此一滴，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的臉上明明是那種痛到連呼吸都恨困難的表情了，卻依舊沒有再流一滴淚。那是我唯一見過的，阿柳的眼淚。
那個夜晚，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因為對阿柳的心疼，我始終都沒有睡著，腦中一直出現這阿柳落淚的模樣。
是因為我的關系嗎？所以才會惹阿柳哭了。我一直在否認我對段子萋的感情，我也根本不明白我對她是否有情。但是我知道，阿柳這樣的哥哥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再對段子萋表現出任何想法的。
我願意退出，只希望你們可以幸福，但是，我不知道後來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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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是靈隱，我估計不會有幾個人理我，但是如果我說我是神偷，那麽官府一定會立刻來抓我。所以這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不是嗎？要麽被無視，要麽被收監……但事實上，我過得很快樂，也許日子是無聊了些，可是起碼沒有什麽是讓我煩心的。
也許老天爺真的是很公平的，他不會讓人一直無憂無慮下去。我想，這就是人長大的過程吧。
一個意外……雖然說我後來知道了那其實全都是一個針對我的圈套，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確實是個意外。
一個意外，我知道了世界上竟然還有那麽無恥的女人！她的處處算計利用，是那麽的明顯，現在想來，我還真是無知得可笑。
我雖然是個神偷，但是除了偷東西之外，我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而且就算是偷東西，我也是照著師傅的遺願來做好事的，所以我問心無愧。
我的倔脾氣是除了我的天真之外的另一大致命傷，這是那個無恥至極的女人給我的評價，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不止一個人這麽說過。
不過……我承認我可能是有些認死理。如果是我做過的事情，我不介意承認，哪怕是偷東西的所有罪名。但是，我沒有做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認為我做了，我依舊不會承認。這是我所堅持的真理，並不需要別人的認同。
我最終還是為自己洗刷了冤屈，雖然代價是被那個無賴無恥又小心眼的女人整得很慘……
而後我知道了她就是段子萋，她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向我挑戰。好！我接受挑戰，總有一天，我會偷得你連褲子都沒得穿！
我離開了，因為我不可能總是待在那個無恥的女人身邊，但是當我再次找那個女人的時候，我沒想到她竟然想將我賣到青樓做小倌。好吧……她的無恥又升級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她的無恥升到了滿級，我是不是就再也無法從她手上偷到東西了呢？不過，似乎我眼下的危險處境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最後我還是得救了，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
像扶柳那樣的男人，即使是個瞎子，即使我同樣身為男人，看了也是忍不住心動的，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為什麽會被稱作青樓第一人。只是這樣一個男子，卻淪落青樓，著實可惜！還有，雖然我不懂那個女人看向扶柳時眼中的是什麽，但是，那個無恥的女人很在乎他！
當我以一個完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的時候，我根本不會想到，那個女人會對我今後的人生產生那樣大的影響，我更不會想到，扶柳會和我變得比親兄弟還親。
在遇到軒轅絕之前，在還沒有去尋找神醫的時候，我，阿柳還有那個壞女人，其實我們一起是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的。對於這段時光，阿柳和段子萋的態度一樣是選擇閉口不談，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是真的忘記了那段時光所發生的一切。但對於我來說，那確實一段最美好的時光。
“哈哈哈……”
一大早就看到阿柳美麗的笑顏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但是阿柳啊，麻煩你註意一下身為美人該註意的儀態好不好。我不要求你笑不露齒那麽高難度，但是你現在翹著二郎腿坐在桌上，一手拍著桌子一手伸出中指……哦不，是食指是想要鬧怎樣啊？
剛想提醒阿柳註意一下他的美人儀態問題，可順著阿柳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段子萋亂似雞窩的頭頂上，竟然留著一坨鳥拉的屎，那一瞬間——
我跳到了桌子上，然後右腿拍著右手……原諒我的再次語無倫次，是右手拍著右腿，左手捂著肚子，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那動作，比起阿柳都不知道豪邁了多少。
你跟我說男兒家的儀態，呵……能嘲笑到段子萋那個無恥的女人，誰還管那麽多？
我和阿柳肆意的嘲笑，顯然是激怒了那個無恥小氣又沒品的女人，她開始忍不住朝著我們倆吼了起來：“餵！你們倆有沒有搞錯？沒看到我現在很難受嘛也不過來幫個忙！嘲笑也該有個限度吧，再笑我翻臉了！”
翻臉？我稍微楞了一下。
“哈哈哈……”
阿柳好樣的！在我這些微的遲疑中，阿柳爽朗的聲音像一座壁壘般給了我強有力的信心。於是下一刻，響起的是我們嘲笑二重奏。
“哈哈哈……”
其實事情遠沒有那麽好笑，但是嘲笑段子萋本身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扶！柳！”咬牙切齒的聲音，面對我們倆同時的嘲笑，段子萋對我選擇的是忽略，對阿柳的確實怒不可遏。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讓你幫忙找個東西而已，你卻總在我頭上弄來弄去，原來是為了制作這個鳥窩！”她指了一下頭上的那個造型，接著對阿柳的控訴：“現在你開心了，鳥兒拉屎在我頭上了。扶柳，你再笑下去，相不相信我切了你的鳥兒？”
好惡毒的威脅，原來這件好事是阿柳幹的，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他是這麽的……善解人意，溫柔大方，舉止得體呢？
不過雖然我是很讚同阿柳的做法，卻還是免不了有些為他擔心，比較段子萋那女人的小氣無恥我可是深有體會的。然後我就看見——
阿柳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慢慢地踱到段子萋的身邊，擡起藍色的雙眸，深深地凝望著她，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性感地嘴唇貼近她的耳邊，用所有女人聽了都會胸襟蕩漾的聲調開口：“大人，你舍得嗎？”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在滑落。
只不過說了六個字而已，但是威力是驚人的。我就見著段子萋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了。果然美人的威力就是不同凡響！
還打算繼續看戲下去，阿柳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語帶戲謔地開口：“少兒不宜！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記得要閉眼，不然張針眼了我可不負責！”
“我才不是小孩子！”立馬反駁，雖然說我的年紀是小一點，可也早過了小孩子年紀好不好！
阿柳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地看著我笑，直到笑得我渾身發麻，自動退散。
我們每天的生活似乎都是如此，阿柳將段子萋惹得炸毛，然後我在一旁添油加醋，最後我們勝利會師。不過阿柳在調戲段子萋的同時，也會時不時地調戲我一下……這一點讓我很頭痛，他那麽有魅力，萬一哪天我把持不住怎麽辦？有時候我會想，幸好我不是個女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阿柳的崇拜是與日俱增，只因他耍段子萋的功夫日*深。不過阿柳雖然喜歡玩，他卻也會常常幫助段子萋處理掉一些麻煩，用他的方式。
那一日，我們三個一起去街上玩，其實這是我強烈要求的。段子萋很懶，這次出來玩是我糾纏了好久而且承諾買了東西絕對不會要他幫我提的情況下，她才極為勉強地同意了。
而阿柳……一般來說，男子是很喜歡逛街的，但是阿柳卻是一副興趣缺缺地樣子，而且他這次竟然和段子萋站在了同一戰線上，叫我別去浪費時間了，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多在家看幾本書。當時我只覺得一陣無語，阿柳你什麽時候那麽好學了，至少從我們相識以來我就從沒見他碰過書。
最後雖然是如我願的出來了，可是還沒一會，阿柳和段子萋一個喊餓一個叫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同時嘴裏喊著真搞不懂男人怎麽都這麽喜歡逛街？
阿柳，貌似……你也是男人吧？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阿柳楞了楞，段子萋則是毫不客氣地大笑出來。這也不能怪她，這段時間她已經被阿柳嘲笑地快瘋了，如今有了反嘲笑的機會，她自然是不可能放過。
不過，面對嘲笑，段子萋的態度往往是炸毛，在這一方面，阿柳的修養則好得多，他甚至微笑著度過了整個嘲笑過程。直到最後，段子萋覺得自己一個人笑實在沒什麽意思……然後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三人繼續漫無目的地閑逛著，直到我也覺得沒有意思準備回去的時候，戲卻又開場了，只是不知是好戲還是爛戲？
強搶少年的經典橋段在我們面前上演，雖然我一直是被段子萋那個死女人和阿柳說成是單蠢無知的少年，但是說句實話，那弱質纖纖的少年的演技真的是不差，我絲毫看不出破綻。如果沒有旁邊那一群毀壞他演技的人，我真的可能就相信他了。
可是那幫扮演流氓的角色就太不給力了，你們可是一群女人啊，怎麽搶個男人搶了這麽久還沒搶走，等到我們到了面前就一下子精神了呢？敢不敢表現得再假一點？
還有那個自稱是少年母親的人，那不是你的兒子嗎？可你那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畏懼又是怎麽回事？在這個女尊的世界裏，如果是女兒強勢到讓母親懼怕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兒子……
對於這場表演，我只能感嘆，主演雖然是很給力，可是那群龍套，連我這樣眼力很差的人都知道有問題了，段子萋那個卑鄙的女人和阿柳那個人精又怎麽可能沒看出來？
但是他們卻出手救下了這個少年，我不知道她們究竟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所以我只是在一旁圍觀。
“多謝夫人和相公！小妖願為奴為妾，報答夫人的恩情！”
柔弱的美少年趴跪在段子萋的面前，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那嬌美的模樣，的確是我見尤憐，但是比起身邊傾國傾城的阿柳，還是差了不止一截。或者說單個看起來他確實很沒，但是到了阿柳面前，就什麽也不是了。
段子萋看了看阿柳的表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眉頭皺了起來，張嘴似乎是要趕人的樣子，可是阿柳卻搶在她前面開口了——
“你走吧！”
雖然是冰冷的聲音，卻透著高貴和典雅，我不知道阿柳竟然可以將他柔媚的聲線體現到這種程度，真是光聽他的聲音就夠讓人自慚形穢的了。
“相公，小妖別無所求，只願可以伺候夫人，以報救命之恩！”淚水似乎就要滴落，好似阿柳欺負了他似的，真是討厭。
“你不是說別無所求嗎？那還只願什麽？難道你聽不懂人話，我叫你走！”完全是不屑一顧的樣子，仿佛那個叫小妖的就是他腳下的一個螻蟻。阿柳，好樣的！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這種男人就是討厭，一面說著自己別無所求，一面卻在開口要求著。作為一個男人，最下賤的不是做婊子，而是一邊當婊子一邊還要立牌坊。阿柳出身青樓，卻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這個男人，無端只會讓人覺得討厭。
“夫人……夫人，小妖，小妖害怕！”
段子萋看著那個叫小妖的，不如所動。我頓時覺得那個男人真笨，他以為段子萋是什麽人，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才不會因為美色就做讓自己虧本的事呢！當初她也不是沒對阿柳動過手。阿柳那樣的美色尚不能讓那個女人忘記自己，現在這點美色……
“夫人，柳兒……柳兒心口好疼啊！”阿柳突然捂著胸前，貌似很痛苦地叫了起來。
“你，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段子萋的臉上立刻出現地緊張地表情，手臂張開就準備抱起阿柳了。明明是那麽懶的一個人，她卻願意抱阿柳，所以，阿柳果真是特別的吧！
“你看到了，你對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吸引力，還需要我趕你嗎？”阿柳又恢覆了冷漠的聲音，高傲地俯視著小妖。“還有，叫你主子也不要再派人過來了，我的女人，不是你們可以搶走的！”
我看到了小妖眼中明顯的挫敗和不敢，他恨恨地盯著阿柳，恨不得將他撕碎一般。
“啪——”
響亮的一個耳光，直打得小妖嘴角流血，阿柳再次開口：“沒有那個實力，你最好不要再我面前表現出你對我的不滿。如果你有能力，我隨時接受你的報覆，只要你能付得起代價！”
那樣陰森森地口氣，我突然意識到，雖然阿柳平時和我們在一起時總是笑嘻嘻的，但這一點都不表示，他就是一個好惹的主。
“什麽叫我的女人？你就不能說你是我的男人嗎？”
小妖在的時候，段子萋一直都是由著阿柳發揮的，可是當只剩下我們三個人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幼稚毛病又犯了……
“這不都是一個意思嘛大人，您是我的，我是您的，沒有區別啊！”帶笑的臉上一臉的無賴，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看阿柳和段子萋臉的切合度越來越高了，一樣都是那麽卑鄙無恥……
“什麽叫沒有區別？區別大了……”
聲音越來越小，轉眼之間他們兩個已經跑得沒影了，我也只得加緊腳步。這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跟老牛拉慢車似的，回去的時候就跟千裏良駒一般，他們是又多討厭逛街？阿柳，你敢不敢像個正常男人一點，就像是你的長相？
日子一天一天就這麽無聊得過著，當然無聊也是相對的。
“小隱，你喜歡大人對不對？”
某一天我和阿柳坐在大樹下品茶，他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噗！”
一口的茶水全都奉獻給了大力，滋潤了老樹的深根。
“阿柳……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我怎麽可能喜歡段子萋，就像你討厭她一樣的，我也十分討厭她！”立場，是一定要鮮明表達的。
“可我……並不討厭大人啊！”阿柳歪著腦袋看著我，“這也就是說，小隱其實也是不討厭大人的咯！”
無奈地翻著白眼，不知該說什麽好，我有種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阿柳，你很奇怪唉，既然你並不討厭段子萋，那你為什麽用那樣的態度對她？”害得我老以為你們關系很不好，甚至還拿你做偶像？
“我哪裏奇怪了？我又用什麽態度對大人了？”
“如果你不討厭她的話，為什麽一直要用針鋒相對的態度或者是一直在不停地惹怒她逼她炸毛呢？”
我不認為我問了一個很難回答或者說是很深刻的問題，可是我問完這個問題後，阿柳沈默了足足有一刻鐘才接著開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去面對他，如果我不每天對著她笑的話，我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
阿柳說這話的時候，帶出了一種濃濃的悲哀之感，可是那個時候，我並不懂，他這樣的情緒到底是從何而來。難道說，他的笑容，是在掩飾什麽嗎？可是為什麽對著一個人不能表達出自己真是的情緒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了我很久，直到很久以後，阿柳和段子萋徹底破裂之後，當他們見了面都不會再說冷笑話，甚至都不會有眼神的交流之後，我才漸漸的明白……有一種悲哀，是無法用眼淚來表達的。
“小隱，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再也無法陪在萋萋身邊的時候，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
談話到了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開什麽玩笑？你怎麽會不能陪她？你為什麽要陪她？我又為什麽要陪她？”內心有些慌亂，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掩蓋些什麽。
“因為……我喜歡她！你，也喜歡她！”
“我喜歡她！你，也喜歡她！”自從阿柳對我說了這句話，這句話邊時常出現在我的耳邊，宛如幻覺一般。不過今天，除了這些幻覺以外——
“大哥，算是我們求你了，你就和我們回去吧！”
我躺在床上，被一些說話聲吵醒。看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才發現我又在阿柳的房間裏睡著了……
“我說過了，我不會回去的！”
這是阿柳的聲音，我本來想開口叫他的，可是突然發現這氛圍有些不對勁。還有這群人，到底是哪來的？仔細看著他們，似乎有些眼熟，這些人……對了，他們是青樓的小倌！
“大哥，你就和我們回去吧！當初你要走，我們以為那個女人會給你幸福，所以我們都不攔你……可結果呢？都是大哥你在給那個女人辦事，你為她排憂為她受傷，可她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你！”
他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好奇心促使我開始躲在一旁偷聽。雖然偷聽是見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臉上君子來說，真的是沒有什麽。
“你們跟蹤我？”阿柳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絲怒氣。
“大哥，我們只是不放心！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這些年來我們見得還不夠多嗎？大哥你明明是最明白的，可是這次怎麽會這麽糊塗？”那群小倌，雖然很怕阿柳生氣，卻依舊不肯放棄自己的敘說。
“就如你們所說，我回去了又能怎樣？在青樓做小倌又能比現在好多少？”
“大哥，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毒！如果你不回來，沒有解藥你要怎麽辦？再說，大哥你這段時間為了那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功力已是大減，離我們一年一次的毒發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毒？阿柳你中毒了？”聽到阿柳中毒，我再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是在偷聽，我只是想確認這個情況。
“小隱……”看到我突然出現，阿柳皺了一下眉，而後對著那幾人開口：“你們走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也許是因為阿柳的堅定態度，也許是由於我的突然出現，那群人總算是離開了。可我看著他們的表情，明顯的還是帶著深深的擔憂。看來，阿柳的毒應該不是那麽好解的！
“阿柳你說啊，你的毒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隱，你小孩子家家的，何必知道那麽多？”對著我，阿柳又是一副應付小孩子的態度。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告訴段子萋！”脫口而出的話，我直覺的就是認為他應該很是不想讓段子萋知道。
嘆了口氣，阿柳露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告訴你可以，但是你不準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萋萋！”
“好！”
“小隱，在青樓這種地方，每個人都不可能是心甘情願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我之所以會一直待在青樓，是因為我被藥物控制著……”
事情……原來是這樣嗎？“可你不是說，你是魔教的秋使嗎？”
“那肯定是騙人的啊！”阿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天將我從山洞裏救出來的人應該就是真正的秋使！”
“唉，你怎麽會知道？那人可是蒙面到連眼睛都看不到啊？”
“直覺！而且，魔教會如此費勁心機來救我這麽一個小人物的，我想不到其他人。”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可是即使到最後，阿柳也沒有告訴過我如果他毒發時究竟會怎麽樣以及他讀法的具體時間。那個時候，我已經隱隱地感覺到，阿柳應該是很愛段子萋的，可是最讓我感覺深刻的，還是我和段子萋同時中毒的那次。
我們有了關系之後，其實我並不是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的……不論阿柳的指導有多麽細心，在這個世上，這種事情男人總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所以我當時就醒了，只是阿柳沈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中，他並不知道。段子萋也不知道，所以我可以盡情的一個人犯二，一個人犯蠢，反正所有人的眼中，我都只是一個單蠢的少年而已。
我撐起了自己疼痛的身體，來到門邊，我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滑落在地上。背上的鮮血不停的流著，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那種艷絕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嬉笑，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
有一滴眼淚從那狐媚的眼中滴落，溶入血水中。僅此一滴，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的臉上明明是那種痛到連呼吸都恨困難的表情了，卻依舊沒有再流一滴淚。那是我唯一見過的，阿柳的眼淚。
那個夜晚，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因為對阿柳的心疼，我始終都沒有睡著，腦中一直出現這阿柳落淚的模樣。
是因為我的關系嗎？所以才會惹阿柳哭了。我一直在否認我對段子萋的感情，我也根本不明白我對她是否有情。但是我知道，阿柳這樣的哥哥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再對段子萋表現出任何想法的。
我願意退出，只希望你們可以幸福，但是，我不知道後來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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