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血之子

是要扶柳還是要孩子？其實這對我來說並不難選，雖然我也很想要這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但是無疑扶柳更加重要。

“放棄孩子！”當機立斷做下這個決定，小師弟也頗為讚同，但是這個時候，扶柳卻發出了不同意的聲音。

“柳兒，別做傻事！只要你活著，我們以後想要幾個孩子都可以，你沒必要為了這個孩子喪命！”他一向是那麽精明的人，為什麽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就什麽都不懂了呢？孩子再重要，也沒有他的性命重要啊！舍棄這個孩子，我固然也有著不舍，這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我和扶柳的孩子，我怎麽會不想要？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們要這個孩子了。

“不！沒有機會了！我只能懷這一次！”扶柳的聲音裏是濃重的絕望：“段子萋！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個孩子的！我可以生下來！就算死我也要把他生下來！”

我想到剛才才見面時的對話，我確實答應過他！不能再對他失信了，否則他恐怕永遠都不會再相信我了，但是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我怎麽做得到？

“沒有時間猶豫了，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要不孩子被卡死，要不……敲碎盆骨！”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師弟，他竟然說出來了，他竟然把這種話對著扶柳說出來了。我無法理解一個醫者的心裏，但是不管是這個孩子還是扶柳，都是一條生命。

“敲碎盆骨！”扶柳的決定，更是讓我無法接受！

“不行！”

“如果孩子死了，我會選擇自殺！”趁著他說出這話讓我楞神的時候，他竟然出手點了我的*，這種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心智手段，扶柳，我該怎麽說你？

“敲！”只這麽一個字，就顯示出了他的決心有多大。敲碎了盆骨，就算他回來下來，只怕也……

盡管小師弟的眼中盡是不忍，但是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而我，只能幹瞪著眼。

“用力，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用力，還要怎麽用力，扶柳的手抓著床單，因為用力過度而整個呈現蒼白色，連腳趾也疼得蜷縮了起來。

扶柳，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地對待自己，就是為了讓我心存愧疚嗎？

用盡全力，盆骨盡碎，扶柳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氣力了，但是孩子，還是沒有順利地誕下。相比於一般男人生孩子，扶柳生孩子的過程無疑比一場戰爭還要殘酷。我雙目盡紅，都是我的過錯，否則扶柳也不必忍受這樣的痛苦。

即使不是第一次見人生孩子，不是第一次接生，小師弟的內心也無比震撼。這個時候，扶柳已經沒有辦法用力了，那麽就只能靠他了。一咬牙一狠心，小師弟的手慢慢進入扶柳的產道，硬生生地將孩子給拽了出來。

那個被拽出來的孩子，看不清面目，完全是個血人，那些血，全都是扶柳的。

“孩子，終於出來了！”小師弟的聲音有著喜悅也有著傷感。

扶柳看了一眼孩子，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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