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炎表白這事, 到下火車，吳柯遙都沒回過味來。而且她一句話沒說, 已經被對方解讀為同意。對方組了一個“打怪小分隊”的微信群, 加了她、稽渺和劉蘇，發在群裏的第一條消息就是——

稽炎：我和吳柯遙在一起了。

第二條消息——

稽炎：以後單獨行動, 在微信群裏面說。

對於稽炎的行為, 事後在渡城酒店稽渺專程問了他：“真喜歡吳柯遙？”

稽炎果斷回了個“嗯”。

稽渺咬了咬牙，說：“火火, 我覺得你太沖動了。我說你在意她，是讓你好好考慮你的情感, 而不是意氣用事。我知道, 你對吳柯遙有好感, 但這也許不是喜歡呢。”

“我沒有意氣用事。”稽炎看向她，緩緩說，“我最不會的, 就是意氣用事。”

“所以你考慮了？”

“嗯。”

“你和她在一起，確定不是因為希楚嗎？”

稽渺呼了口氣, 無可奈何般說。

“我一直反對你們在一起，就是怕你把她當成希楚的替身。這對她不公平，也對希楚不公平。”

大概是不理解稽渺為什麽會這麽想, 稽炎蹙起眉頭，直截了當地說：“於我來說，吳柯遙就是吳柯遙，只是吳柯遙。”

“稽炎, 那你是……忘了希楚嗎？”

“沒有。”稽炎看向她，對方認真，他也認真，沒有半分敷衍和隱瞞，“稽渺，不要將她們混為一談。她們，並不是矛盾的存在。”

稽渺盯著稽炎很久，最後只能說一句：“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尊重稽炎的選擇，但並不代表她接納吳柯遙。在她心裏，對方就如同一個掠奪者。對方攻進他們的城池，一一瓦解他們的部署。稽炎繳械了，但她稽渺不會。

稽炎說，吳希楚和吳柯遙，不是矛盾的存在。她卻不這麽想，胸腔跳動的那顆心，有人進去，就會有人出去。

是，吳柯遙說得對，她無法為他們做主，那麽她就為自己做主。

吳希楚的位置，由她保留。

雖說關系不同了，但吳柯遙沒有感覺到半分的不一樣。一群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集合，一如既往地前往目的地。他們，沒有因為關系的轉變而親昵。

吳柯遙覺得，這就和古代的有名無實一般。

有些在意，卻無法說出。

因為，這一切，原本就不真實。

一行人用記者的身份拜訪了黑貓主人家。黑貓的主人，是一名十三歲的初中小女生。她的爸爸媽媽，對於黑貓突然的轉變也很驚奇，但因為無害，所以欣然接受。小女生說，她問過生物老師，這是基因突變。

小女生名叫安心怡，家庭條件屬於中等階層，和爸媽住的是三室兩廳的大房。發現小貓轉變後，還專門給小貓騰了一間小房間，有床有桌，和人的擺設差不多。

“它叫小黑。”安心怡給幾人介紹道，領著他們進了黑貓的房間。

房門打開，裏邊的黑貓正趴在桌上看雜志。

見有人進來，對方歪頭看了看，也沒什麽動作。

“小黑！”安心怡甜甜地叫著貓的名字，對方對她“喵”了一聲。

“哥哥姐姐們不要拘謹，隨便坐，我家小黑很和善的。”

稽炎點頭，看向黑貓。恰巧，黑貓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一人一貓相視，人微微蹙眉，貓回以白眼。

吳柯遙湊近黑貓，目光鎖定他所看的那本雜志，說道：“哇，看的是娛樂雜志呢，小黑是不是想成名啊！”

吳柯遙來的時候就有猜測，這只貓將自己的能力大肆宣揚，或許就是想成名，成為一只明星貓。

安心怡“咯咯”地笑了，對吳柯遙說：“記者姐姐，我們家小黑已經是明星啦。”

吳柯遙點頭：“說得也對。”

黑貓從桌子上跳下，然後站起用兩只腿走路。不顧大家的驚詫，它走到擺好紙和墨水的地墊上，擡頭看眾人。

“小黑在等你們提問哦。”安心怡說。

這只貓不是妖，劉蘇從看它的第一眼就確定了。沒成精都跟成精一樣，劉蘇不免好奇，蹲下.身問黑貓：“How are you？”

黑貓蘸了墨，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了一句。

“How old are you？”

劉蘇念著，最後和稽炎他們炫耀：“哈哈，這只貓被我難倒了！”

稽渺翻了個白眼，看著貓問：“冬瓜、黃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麽瓜不能吃？”

黑貓在紙上寫在答案：“你。”

稽渺額上青筋跳了跳，轉頭看向稽炎。

看來這只貓還是高智商，會轉彎抹角地罵人。

稽炎抱著雙臂，雙眸緊盯著它。

從他看到這只貓起，他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說不清，只覺得這只貓有問題。但哪有問題呢？他又說不出來，因為他什麽都沒看到。它身上沒有鬼氣，這裏也沒有鬼。

難道，真的是基因突變？

但這也太匪夷所思。

吳柯遙咳了咳，開口問黑貓：“那本娛樂雜志，你最感興趣的內容是什麽？”

聽到吳柯遙的提問，黑貓的眸子黯下，轉而蘸墨寫道：千層雪。

“千層雪”是近期正在籌備開拍的古裝玄幻大戲，首發演員堪稱全大腕陣容。

沒想到這只貓，竟然還真懂這些。

吳柯遙眼珠子一轉，問黑貓：“如果裏面需要一只黑貓客串，小黑你願意去嗎？”

黑貓眼睛一亮，立即在紙上寫道：願意！

大概為表達自己的意願，黑貓還專門打了個感嘆號。

果不其然，這只貓並不滿足現在的出名狀態，它還想更上一層樓。

在吳柯遙問的空當，稽炎裝作不經意地用手上的木藤條手環去碰黑貓。對方雖然抵觸稽炎的觸碰，但它並不怕木藤條。

所以……這只貓真的沒有問題？

“好的。”吳柯遙說，“有機會我會向錄制組推薦你的。”

稽炎翻了個白眼，稽渺和劉蘇面面相覷。

……

幾人又簡單地問了些問題，之後以“此次采訪結束”為由離開。

從安家出來，稽渺問稽炎：“有收獲嗎？”

“你呢？”稽炎反問她。

稽渺翻了個白眼：“你沒收獲的話，我就沒收獲。”

稽炎扯了扯嘴角，嘆了口氣，說：“它很奇怪，讓我很違和。就像看到鬼氣那種違和，但是……從它身上，我什麽都看不到。”

劉蘇也說：“黑貓身上也沒妖氣。”

“所以這是沒見鬼的見了鬼了。”吳柯遙說。

稽渺挑眉，問吳柯遙：“遙遙，剛剛你問了那麽多，有什麽收獲嗎？”

吳柯遙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這只貓對成名很有執念，我覺得是因為這種執念讓它基因轉變成為凹凸cat。”

稽炎伸手敲了敲吳柯遙的額頭，好笑地說：“女朋友，你怎麽不說它上天了呢？”

雖然是在笑吳柯遙，但那聲“女朋友”卻讓對方臉紅心跳。

吳柯遙強裝鎮定，繼續正經般說：“因為它沒有翅膀。”

稽炎撫額：“我真想給你插雙翅膀。”

吳柯遙繼續：“上天了，不就是天貓了？這算不算侵權？馬雲爸爸會告它吧。”

劉蘇在旁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稽渺則是狂翻白眼。

“你上天了知道是什麽嗎？”稽炎突地問吳柯遙。

吳柯遙沒出聲，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天屎。”

“……”

☆、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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